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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三思而行

「砰——」

偷襲者,竟是築基高人。

于野明白過來,為時已晚,急忙催動法訣,周身閃現出一道青色龍影。隨之一聲炸響,他已凌空倒飛出去。而他人在半空,不忘凝神尋覓,抬手抓破一張符,祭出一道凌厲的劍光。

「轟——」

劍光去如閃電,威勢驚人,頓然巨響轟鳴,鮮血迸濺。

有人慘哼一聲現出身形,搖搖晃晃往後退去。

「撲通——」

于野的劍符出手之際,人已飛出去十余丈,卻看清了偷襲者的模樣,遂重重砸向河面而消失在飛濺的水花之中。

與之同時,冷塵、車菊、白芷也是驚駭不已。于野竟然遭遇築基高人的偷襲,只怕今日凶多吉少。誰料轉眼之間強敵受挫,三人不由得精神大振,遂從忙亂中鎮定下來,就勢聯手反擊。

「轟、轟」符炸開,劍光呼嘯閃爍。

兩道人影從樹上栽了下來,霎時尸首異處而死狀慘烈。另外兩人也被迫現出身形,各自驚慌失措。

而被于野擊傷的中年男子後退幾步,強行祭出一道劍光,氣急敗壞道︰「走——」

他匆匆踏劍飛起,身後灑下點點血跡。

幸存的兩人見勢不妙,轉身逃遁而去……

冷塵與車菊、白芷並未乘勝追擊,而是手持劍光、符怔怔佇立,猶自驚魂未定,卻又難以置信的樣子。

此地緊挨著大河,遠近一覽無余,誰想青天白日之下,竟然暗伏殺機。若非于野擊退那位築基高人,後果難以想象。

而于野他……

「小師弟——」

冷塵與車菊、白芷急忙跳上河堤。

寬闊的河面上,偶然流水滔滔,唯獨不見于野的蹤影,他好像憑空消失了。

「于野……」

白芷禁不住出聲呼喚,而于野兩個字尚未出口,便覺著嗓子發哽,她禁不住伸手揪著胸口,艱難的喘了口氣。

「莫非小師弟傷重不支,陷入水底暗流之中?」

「若真如此,難以找尋……」

冷塵與車菊擔憂不已。

神識難以看清水下的情形,墜入河中的于師弟生死不明。

「嘩——」

便于此時,遠處傳來一聲水響。

只見數十丈遠處的河面上,突然冒出一道人影,竟雙手抱著一塊石頭,慢慢穿過激流走上岸邊。

「小師弟——」

「正是于師弟!」

冷塵驚喜道。

車菊面露興奮之色。

白芷也如釋重負般的抿唇一笑。

「砰——」

于野扔了石頭,拖著滿身的水跡走上河堤。看著跑過來的三位同伴,他雙腳一軟坐在地上,接著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縷血跡。

「小師弟,有無大礙?」

三人到了近前。

于野搖了搖頭,模出一把丹藥吞了下去,轉而看向奔流的河水。若非天龍盾護體,這衡水便成了他的葬身之地。即使如此,偷襲的那一劍還是擊潰了他的護體法力。危急關頭,他祭出了一張劍符,雖然重創了對手,卻也墜入大河之中。

河水湍急,水下更是暗流奔涌。

于野落水之後,便卷入水下暗流,一時沒有法力護體,差點憋悶昏死過去。正當他身不由己之時,抓到河底的一塊石頭,趁機擺月兌了暗流的沖擊,然後抱著石頭一步一步走到岸上……

于野回想著驚險的遭遇,重重喘了口粗氣。

「無事便好!」

冷塵慶幸之余,心有余悸道︰「若非小師弟擊退強敵,後果不堪想象啊!」

「一時僥幸!」

于野定了定神,又意外道︰「他逃走了?」

「那位築基高人腰月復中劍,已帶傷離去。余下四位煉氣高手,倒是留下兩個死人。」

冷塵伸手示意,又道︰「小師弟,你認得那位築基高人?」

衡水驛廢墟前的老樹下,果然躺著兩具死尸。

于野默然片刻,道︰「褚元,應該沒錯。那位築基高人,便是暮天城的仙門供奉,褚元」

冷塵與車菊,皆是一臉的愕然。

白芷的眼光閃爍。

于野卻面露愧色,嘆道︰「唉,是我連累了各位!」

「此話怎講?」

「稍後再說。」

冷塵點頭會意,與車菊返回衡水驛。既然殺了人,免不了一番善後。

于野趁機拿出一塊靈石補充體力。

終究是硬挨了一劍,雖說沒有大礙,卻氣息不暢,法力難以自如。

忽听有人幽幽道︰ 「我想你死了呢……」

于野抬眼一瞥。

白芷守在他的旁邊,低著頭。她雖然布帕遮面,卻見一雙微紅的眸子噙著水光,似乎悲戚不舍,又好像情動深處而難以自已。

「你……」

于野愕然道︰「你想我死去,竟這般恨我?」

「小師弟!」

冷塵與車菊焚燒了死尸之後,雙雙返回。

白芷伸手撩起發梢,已神色如常,卻又暗中傳音道︰「于師弟不必誤會,我不過是想起死去的道門手足罷了!」

「死者均為散修,難以查明來歷!」

冷塵手中拿著兩個納物戒子,車菊拿著兩把飛劍。

于野掙扎起身,腳下踉蹌。

白芷伸手便要攙扶,又甩袖躲開。

車菊以為白師妹顧忌男女之別,便收起飛劍,一把抓住于野的臂彎,說道︰「冷師兄,你我另尋歇息之地!」

冷塵稍稍辨別方向,抬手一揮,循著河堤往東而行。車菊帶著于野離地而起。白芷緊隨其後,只是她的眼光中多了些許幽怨之意……

百里之外。

偏僻的山林中,五位仙門弟子圍坐一處。

衡水驛,沒有找到墨筱留下的暗記,反而遭遇了伏擊。雖說擊退了強敵,卻依然前途未卜、危機重重。于是冷塵決定在此休整一日,再繼續趕往兩界山。而趁此時機,他自然要問起衡水驛遇襲一事。于野也不再隱瞞,便道出了前因後果——

「……拜入仙門之前,途中遇見萬獸莊弟子追殺當歸一。我豈能見死不救,卻得罪了萬獸莊的齊莊主。我與當歸一結伴游歷各地,曾去暮天城的珍寶坊售賣靈藥,不想遭到玄靈門弟子的算計。我殺了三位仙門弟子,與當歸一連夜逃離暮天城。而暮天城的供奉褚元,正是玄靈門的前輩。彼時途經玄靈門,意外撞見溟夜與齊莊主。之後他竟走通門路改投雲川峰,並三番兩次暗中挑釁,誓言找我報仇,我一怒之下將他打傷,並設法提醒仙門長輩,怎奈沒人信我。本不願重提此事,今日連累了師兄、師姐……」

冷塵獲悉了于野與玄靈門、萬獸莊恩怨的由來,禁不住連連搖頭。小師弟拜入仙門之前,僅有煉氣三層的修為,便已接連斬殺多位煉氣高手,著實令人難以想象。

于野接著說道︰「溟夜自稱來自暮天城,又曾為玄靈門弟子,想必是他通風報信,泄露了你我的行蹤。齊莊主與褚元先後設伏偷襲,應該想要殺我報仇……」

冷塵忍不住怒道︰「一位暮天城的供奉,竟然干起殺人越貨的勾當,並派人追到雲川峰尋仇,真是豈有此理。我定當告知墨筱,與小師弟討個公道!」

車菊也是面露慍色,憤憤道︰「欺人太甚!」

「大可不必!」

于野急忙拒絕,分說道︰「我與暮天城、萬獸莊的恩怨無關其他,不敢牽累仙門,也不用勞煩師兄、師姐,來日我自會了斷!」

冷塵手扶長須,帶著無奈的口吻道︰「小師弟,這並非個人恩怨啊。一旦涉及仙門,你又如何了斷?」

車菊稍作忖思,深以為然道︰「冷師兄所言極是,此乃仙門之爭!」

白芷始終沒有出聲,此時也附和了一句——

「于師弟,凡事三思而行!」

已是午後時分,山林中依然冷風嗖嗖。

于野身上的水跡未干,濕漉漉的衣袍透著寒意。隨著功法運轉,寒意漸去。他眼光掠過三位同伴,轉而眉梢一挑,暗吁了口氣,緩緩閉上雙眼。

有關他與玄靈門、萬獸莊的恩怨,終有一日瞞不下去。既然如此,不如及早說出來。而冷塵與車菊竟然為他抱不平,讓他感激不已。遭遇那麼多次的欺凌與委屈,頭一回有人幫他說話。

不過,冷師兄與車師姐顯然在回避仙門之爭。

卻也正如兩人所言,暮天城與萬獸莊的背後均有仙門的存在。倘若是溟夜通風報信,殺他不難,難的是對抗諸多仙門,莫說他于野沒有這個本事,無端成為眾矢之的也得不償失。

此外,溟夜與塵起、孤木子、卞繼、盧正同行。眾目睽睽之下,他是如何傳遞的消息,又是如何在短短時日內召集了數批人手?而不管是萬獸莊,還是玄靈門,為了對付一個無名小輩,竟如此大動干戈,是不是有悖常理?

再一個,溟夜與褚元是何關系?

而墨筱、墨師叔,為人謹慎、心思縝密。她竟然沒有依照約定留下暗記,莫非遭遇不測,或途中另有變故?

今日多虧了她相贈的劍符!

之前仙門倒是分發了一枚築基劍符,卻遠不及金丹劍符的強大。否則他難以重創褚元,也休想躲過衡水驛的這場殺劫。

但願那位前輩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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