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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透著野性的霸氣

于野提出挑戰之後,常明當場答應下來。

三位傳功師父尚在氣頭上,只當于野是個投機之徒,卻不想他有此膽量,自然予以肯定。

在場的弟子們意外之余,各自振奮不已。

之前都是同階弟子之間的較量,彼此修為相差不大,即使分出輸贏,也在意料之中。而于野以煉氣三層的修為,越階挑戰煉氣六層與煉氣七層的高手,無疑為此次的年中大比增添了新意與看頭。

當歸一更是容光煥發,仿佛是他登場比試,使他倍為期待,又與有榮焉的樣子。

唯有塵起、白芷與溟夜的反響各有不同。

塵起沉默不語,心緒莫名;

白芷微微蹙眉,神色疑惑;

溟夜面帶冷笑,已是躍躍欲試。

穆虎與幾位前輩躬身施禮,轉身揚聲道︰「溟夜與于野比試,倘若獲勝,此事作罷,倘若落敗,再由塵起出戰。規矩從前,兩位師弟請吧——」

當歸一眯縫著小眼楮,得意道︰「若非如此,各位豈能看到如此一場大戰!」

他身旁的玉杏、厲沄、詹坤等人好像心領神會,卻又難以置信。

「如你所說,他在築基之下難尋對手?」

「噓,我沒說過這話!」

「你分明說過,與他交手,非死即傷……」

「哎呀,我沒說,我忘了。各位且看——」

溟夜已分開人群,昂首登場。

于野持劍而立,劍鋒斜指地面。隨著法力加持,劍鋒微微抖動、輕聲炸鳴。

三位傳功師父打出法訣。

光芒一閃,兩人已籠罩在陣法之中。

溟夜站在六七丈外,抬手召出一把短劍,卻並未忙著動手,而是微微一笑,傳音道︰「于野,你知道我不會放過你,你卻自己跳了出來。也罷,我今日便教訓、教訓你!」

于野皺了皺眉頭,道︰「你是玄靈門的人,還是萬獸莊的人?」

「莫管我來自何方,你且記著,你身上背著五條人命呢。玄靈門與萬獸莊不亡,便會有人找你報仇……」

溟夜的臉上帶笑,看似溫和有禮,而他話音未落,短劍突然出手。

一道寒光快似閃電,直奔于野襲去。

于野不躲不避,抬腳往前,雙手舉劍,「唰」的劈出一道劍芒。

「鏘——」

光芒閃爍,一聲炸響,長劍從中折斷,強橫的力道轟然而至。

于野抵擋不住,抓著半截短劍踉蹌後退。

「哼,師父說你接連斬殺煉氣八層、九層的高手,叮囑我多加小心,憑你也配……」

溟夜一擊得手,乘勝出擊。

于野後退了幾步,抵近陣法的邊緣。

陣外的三位傳功師父暗暗搖頭,便要就此裁決勝負。兩人修為相差的太多,輸贏已沒有懸念。

而溟夜卻全力催動飛劍,他要在裁定輸贏之前將于野狠狠的教訓一番。

劍光閃爍,「砰」的震響。

于野無處可退,瞬間已被飛劍擊中,並未重創倒地,而是周身涌出一層青色光芒,並就勢旋轉凌空躥起,順手扔出手中的半截斷劍。

溟夜稍稍意外,忍不住面露譏笑。

一把斷劍也想傷人?

師父啊,這便是您與齊莊主所說的狡詐凶悍之徒!

溟夜又是抬手一指,飛劍盤旋而回。

而于野已搶先撲到近前,雙手打出幾道法訣。

溟夜察覺不妙,閃身便要躲避,而幾道無形的禁制當頭罩下,頓時讓他四肢束縛而難以動彈。他急忙拼命掙扎,卻見于野順勢抓住尚未落地的半截斷劍沖著他狠狠劈來。

「喀——」

護體法力崩潰。

「噗——」

半截劍鋒插入肩頭,熱血迸濺。

「啊……」

溟夜慘叫一聲,往後便倒,卻雙手死死抓著斷劍,嘶聲叫喊︰「救命……」

「住手!」

于野抽不出斷劍,只能赤手空拳撲到溟夜的身上,揮起拳頭 「砰、砰」便打。而正當他打得起勁,一聲叱呵傳來,一股強大的法力倏然而至,將他凌空甩出去十余丈遠。 他「撲通」摔落在地,而尚未爬起,再次遭到法力的禁錮。他強撐著坐在地上,有人走到面前,冷聲道︰「師門長輩發話之前,不得妄動!」

竟是穆虎。

陣法消失,三位傳功師父與常明皆來到場中。卻並非為他而來,而是查看溟夜的傷勢。

溟夜已被扶起,肩頭依然插著半截短劍,曾經清秀的臉頰,已涂滿了血跡,並且鼻青臉腫,模樣極為狼狽。

場外,數十個圍觀的弟子不再揮手叫好、也不再出聲。

白芷,眼光閃爍,不知她想什麼;塵起,好像在若有所思;孤木子與玉榧,似乎有些驚訝;玉杏、弘巧兒、厲沄,愕然中透著擔憂之色;詹坤,臉上竟然帶著古怪的笑意;木沙、尚鑫等人,則是在關注等待。而當歸一在人群中露出半個腦袋,詭計得逞、而又心虛的德行。余下的外門弟子,更多的是在看熱鬧。

轉瞬之間,溟夜肩頭的斷劍已被取下,並由常明幫他封住創傷,然後與三位傳功師父走向于野。

于野由穆虎看押著坐在地上。

四位前輩停下腳步,神情各異。

向虛,打量著于野,出聲道︰「煉氣弟子懂得禁制之法不難,卻難以用來克敵制勝。你一個初入門的弟子,怎會擅長築基修士方能施展的禁制困術呢?」

于野坦然道︰「弟子修煉禁制之術已有多年!」

「已修煉多年?」

辛鑒搖頭苦笑,道︰「以煉氣三層圓滿的修為,重創煉氣六層圓滿的同門師兄。若非我三人及時阻攔,溟夜他焉有命在!」

向虛繼續問道︰「你的禁制困術,師承何人?」

「師承……裘伯!」

「裘伯?他是哪家仙門的高人?」

「裘伯應為散修,外出游歷,與弟子結緣,傳授了相關法門。如今他耗盡壽元,早已身隕道消!」

「哦……」

向虛沉吟不語。

常明沉著臉叱道︰「你為何打傷溟夜,忘了大比的規矩麼?」

「弟子越階挑戰師兄,已屬自不量力,當如猛虎搏兔,務必竭盡全力。而弟子並無傷人之心,一時意外罷了!」

于野不善言辭,而一旦張口,便有理有據,且沒有一句廢話。他接著又道︰「弟子與溟夜的比試,得到各位前輩首肯。而弟子尚未挑戰塵起,不知為何將我禁在此處?」

「哼!」

常明哼了一聲,道︰「今日差點給我惹出大紕漏,豈能由你折騰下去。年中比試,到此為止!」他拂袖一甩,揚長而去。

辛鑒吩咐道︰「穆虎,收了陣法!」

墨筱也出聲道︰「各位弟子,散了吧!」

于野身上一輕,禁錮已消失無蹤。他站起身來,嘀咕道︰「為何弟子沒有賞賜?」向虛與辛鑒置若罔聞。

墨筱倒是通情達理,無奈道︰「你打傷同門,得到赦免已屬僥幸。」話雖如此,她還是拿出一把短劍,示意道︰「你法器損毀,這把劍聊作抵償!」

于野急忙接過短劍,恭恭敬敬道︰「多謝前輩!」

「不懂規矩,以後喚我師叔!」

墨筱佯作嗔怒,轉身踏劍而起。

于野查看手中的短劍。

是把飛劍,品相不俗,且殘存著法力印記,應為墨筱的私人物品。

三位傳功師父,唯有她對待弟子最為耐心、也最為和善。

穆虎收起陣法石柱,幾位前輩相繼離開,圍觀的弟子也四散而去。孤木子、玉榧與溟夜的交情不錯,上前幫他料理傷勢;當歸一、木沙、尚鑫、玉杏等人,則是涌到于野的身邊。

于野卻走向溟夜,也不傳音,大聲道︰「溟夜,你再敢陷害同門,便不是這般便宜,我會砍下你的胳膊!」

此時此刻,他身上突然多了一絲霸氣。嗯,來自大澤江湖,潘遠的那種透著野性的霸氣。

溟夜已撕開道袍,露出血跡淋淋的半邊膀子,由孤木子與玉榧幫他裹扎。他滿臉恨意的盯著于野,哼道︰「你夠狠,走著瞧——」

于野翻著雙眼,轉身走向場外。

見塵起尚未離去,他走到近前,揶揄道︰「塵起師兄,你我何時比試一番呢?」

「呵呵!」

塵起冷笑一聲,低頭說道︰「于師弟,你該知道謙受益滿招損的道理。身為師兄,我勸你不要過于囂張!」

「且罷,你我也走著瞧!」

于野丟下一句話,奔著後山走去。卻未見白芷的身影,想必她已獨自返回洞府。

當歸一等人跟隨左右,皆面帶笑容。

「哈,溟夜他也有今日,報應不爽……」

「于師弟身手不凡……」

「于師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于師兄法力通玄,修為強大,堪稱外門第一人……」

眾人說起比試的場景,猶自興奮不已,各自說到興頭上,不吝贊譽之詞。

于野也是面帶笑容,神采奕奕。一時沖動之下,挑戰塵起與溟夜。最終將溟夜痛打了一頓,著實出了口惡氣。而他並未過于得意,擺了擺手道︰「一時僥幸,各位謬贊了!」

當歸一往前跑了幾步,跳上一段石階,昂首挺胸道︰「嘿,于師弟不必自謙,溟夜撿得性命已屬運氣……」

于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打斷道︰「溟夜暗中害人,你是擺明了坑我。你與玉杏、厲沄、詹坤三位同門,為何先後認輸?」

「怎會是坑你……呦,給你看出來了?」

「哼!」

「我好心幫你……」

「說!」

登場比試的時候,詹坤與當歸一的先後認輸,並未引起于野的察覺。當玉杏與厲沄也相繼棄劍告負,不由得讓他起了疑心。而他的接連不戰而勝,惹怒了幾位前輩。他被逼無奈之下,借機挑戰塵起與溟夜。不過,他的舉動頗為冒險,所幸再次蒙混過關。卻要事後弄個明白,不能任由當歸一的擺布。

「嘿,每人兩塊靈石,拿來吧——」

「靈石?」

「我與玉杏師姐、厲沄師姐、詹坤師弟先後告負,助你獲勝之後,你送給每人兩塊靈石略表謝意!而幾位同門獲悉你心狠手辣,不忍傷了和氣,便由我代為約定……」

「當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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