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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演員，這場人血饅頭盛宴的演員。
支票交到鄭雲手中的一刻，閃光燈也照亮了整個看台。
林懷樂身在其中，也享受著上層社會的刻在骨子中的表演欲，或者刻薄地講，是刻在骨子中的虛偽。
「我們就捐了二十萬，其他人零零碎碎也得五十萬，扣掉機構運營費，就剩下二十萬。」
「下手真踏馬的黑！」
謝蘭看清楚支票上的數字，當時就火冒三丈。
這次基金會最少收一百多萬，溫寧直接拿了個零頭，這真是離譜到家啊！
「澹定，機構大，人員多，運營費用多一點，無可厚非。」
「真當溫寧是開善堂啊！」
林懷樂面露微笑，不動聲色地安撫著謝蘭的小暴脾氣。
謝蘭當然明白這里面的小門道，她也只是耍一個小脾氣，冷哼一聲，但眼楮一轉，往旁邊靠了靠，小聲詢問道︰「元寶叔現在可在我家里坐著。」
「昨天晚上，也是他攔住了聯英社的巴士，才沒進荃灣找你的麻煩。」
「這兩人都想要找你討一個說法。」
「需不需要我打電話給你準岳母，支援你一點人手。」
林懷樂笑了笑，一大清早在去接謝蘭之前，就親自上了陀地，把錄音帶交給了麒麟文。
打了一夜麻將的麒麟文，雖然疲敝，但是不湖涂，立刻就明白過來，對方是奔著要害而來。
剛開始是東興，現在是聯英，未來還不知道找到什麼靠山。
開門做生意，沒有日日防賊的道理。
錄音帶給了刑堂，他們會處理。
林懷樂沒有問該如何解決，只是四下打了個招呼，起身離開。
聰明人辦事，就是點到為止。
如果麒麟文解決不了張家，也說明他坐不了三煞位，擋不住外面的煞氣，退下來，也圍場不是一件好事。
「我岳母的出場費，我可給不起。」
「前幾天就用這個名頭，從浩南的手中，要走了兩千尺的面積，說是以後的養老院。」
「這次幫我出頭，沒有個一兩萬尺，很難填飽胃口。」
「我準備了十萬的現金，都是大金牛，把買下那家馬欄，元寶叔應該消氣了。」
解決辦法，林懷樂早就想好了，他出十萬塊，把馬欄買下來，這樣里子面子都好看。
謝蘭都都嘴，但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台上的表演結束了，鄭雲從主角，又變成了工具人。
但他的名字，明天會登上香江所有報紙的版面頭條，當然，是在他父親的後面。
這是普通人一輩子都難以達到的成就。
當然，是正面成就。
別看香江地方小，但變態特別多，就像上個星期，拿著王水到摩天大樓往下倒的人，重傷五六人，就這樣喪心病狂的惡行，連頭版都沒拿到。
鄭雲這個工具人，也拿到他想要的一切。
進入警校，出來就會是見習督查，前途無量，最差也能坐到高級警司。
「林生，林太，這位是薩奇處長，是香江的守護神。」
溫寧沒有忘記收錢辦事的優良傳統，主動提林懷樂他們介紹起薩奇老虎。
矮騾子跟差老，天生的敵人。
但林懷樂不在意，薩奇老虎也不在意，他們只在乎彼此身上的權與利。
手牢牢地握住，又很快地分開。
「薩奇處長，林生是豐潤保險的大股東，李察德私下底可是稱贊了好幾次，說在英倫三島，可不會誕生如此年輕的企業家。」
溫寧最近收謝蘭的好處手軟，加上她又擔任香江申辦網球公開賽的形象大使，算是徹底跟小魔女綁在了一起。
不值錢的好話，當然要多說一些了。
雖然是奉承話，但也讓薩奇老虎立馬將眼前背景復雜的林生林太的重要程度，提高了一個級別。
李察德是香江的二號人物，地位在他的頭頂。
雖然警隊歸立法局領導，但是頂頭上司保安科，卻是李察德這位官長的手中。
香江鬼老的升遷調任，全都掌握在李察德這個布政司官長的手中，就算是放個屁，也是香的。
有時候夫人的話，就是官長的話，枕邊風，威力更大。
「我也在電視中，經常看到豐潤保險公司的廣告。」
「警隊也會適時考慮，購買一些傷害險，讓一線行動的探員們，有更好的保障。」
薩奇老虎善意地笑笑，用半夾生的粵語說道。
豐潤保險一直被同行抹黑，就是因為林懷樂的社團背景，甚至有不少報紙指出，豐潤保險的銷售模式，涉及強買強賣。
薩奇要為一線探員購買保險，這正是幫豐潤洗月兌嫌疑的最大機會。
說豐潤有社團背景，可差老們都購買了，是不是也可以證明，豐潤保險是無辜的吶！
林懷樂看了一眼謝蘭，而後開心地說道︰「薩奇處長的肯定，讓我們豐潤很開心。」
「我決定以個人的名義，拿出五十萬，捐贈給探員基金會，幫助那些真正提供援助的朋友。」
林懷樂故意將真正提供援助幾個字說的很重，而後看向薩奇老虎。
薩奇老虎已經就任快一年了，對東亞文化已經了解的夠全面了，當然明白眼前這位林生，嘴里說的真正提供援助的含義。
「當然，我們現在不已經是朋友了嘛？」
薩奇老虎一改蘇格蘭人的沉悶，略顯俏皮地說道。
「當然，我們的友誼無堅不摧。」
林懷樂又一次伸出了友誼的小手，慶祝著友誼地誕生。
薩奇老虎也很開心，探員基金會就是服務英國籍探員的組織。
說白了，就是個分錢基金會。
慈善基金會的捐助，不需要公開宣布賬目，沒有立法院的許可，就算是廉政公署都無法展開調查。
不過也有個辦法，直接拿到港督簽字。
麥理浩是想整頓香江風氣，但也沒必要因為香江人，得罪自己的英國籍同事。
雖然你在香江是總督，但你在外交部就是個一等文官，進白廳當首席秘書都不一定十拿九穩，還是少樹敵的好。
「支票明天就會送到，預祝香江的治安，在薩奇處長的帶領下，越來越好！」
林懷樂攔下服務生，取下一杯香檳給謝蘭，見薩奇老虎同溫寧已經各自取好，便提議舉杯暢飲，向薩奇老虎他致敬。
溫寧下午還要逛街，喝完香檳之後，就告辭離開了。
謝蘭去送她，順便說一點悄悄話。
薩奇老虎是今天的主角，在宣傳科的陪伴下，接受記者訪問去了，這可是揚名的好機會，不能錯過。
孤身一人的林懷樂，只能拿著高腳杯，四處閑逛。
東走走，西逛逛，還真讓他發現一件新鮮事。
張真在東興社行動失敗之後，就迷戀上派對，四處混臉熟，準備拉起一支跟林懷樂作對的隊伍。
人非常的好拉！
荃灣大改造，是點爆地產界的大事件。
听完天海苑一期的規劃，大家都知道，荃灣的地，會越來越貴。
可馮家並不是好相處的家族，勢力大，棉麻行業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
想要從馮家手里搶食，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但林懷樂是什麼東西！
豐潤保險就是小企業，就算在遠東交易所上市，短時間內也不會成為商業大亨。
從他手里搶食，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經過張真一忽悠，真有幾個人準備入股，到荃灣去買地。
林懷樂端著酒杯，听著張真蠱惑性的言語，這還真是個人才，三言兩語，就把听眾的情緒調配起來。
真是個人才！
跟後世那些成功學講師，有一比。
「張生，荃灣的確是個發財好地方。」
「但我听說豐潤的林懷樂背景復雜，搞不好，要吃黑手。」
「大家是求財，沒必要惹麻煩。」
「如果張生要是能搞定，我們幾個一定入一股，大家一起發財。」
人群中有熟知荃灣，知道這是社團的生意。
貿然插手，很容易遭遇到麻煩。
社團已經同從前不一樣了，也有手頭緊的矮騾子，出手敲詐勒索。
掙錢可以，但要是搞的麻煩纏身，就有點得不償失。
都不傻啊！
林懷樂將高腳杯的酒，一飲而盡，對香江的豪門公子的印象，有了稍許改變。
這也不能怪他，香江的娛樂小報中，詳細地記錄了這幫豪門公子哥們的荒唐舉動。
如果把他們的行徑，變成故事，讀者都會說夸張。
再次只能說一句，有錢人，真會玩啊！
張真滿臉的自信，並沒有把林懷樂當成阻礙，微笑地開口說道︰「香江是法治城市，而我們現在都在參加探員的授勛儀式。」
「薩奇處長一定會給我們支持。」
話說的非常曖昧，說者有心，听者也有意，大家都收獲了各自想要的信息。
林懷樂開始有些佩服張真了。
他敢用自己的性命當賭注，薩奇老虎不會為張真出頭。
收兩份錢，當調解人，也不是不可能。
但林懷樂是通過溫寧夫人結識薩奇老虎，也是在她的注視下，捐了款。
收錢不辦事，可是把李察德的臉扔到地上踩。
薩奇老虎不會把自己的前途當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