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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浩南恍然大悟,立刻用手拍響了電鈴。

「叮冬!」

「叮冬!」

「」

電鈴聲透過喇叭,響徹整片廠區。

不一會兒,大鐵門旁的小門拉開一條縫隙,一個手持手電筒的老伯走了出來。

「那位,找誰,不招工了!」

這一套流利的問話,揭示著啤酒廠的沒落。

司徒浩南見有人出來,趕快就走了過去,對著老伯熱情地說道︰「老伯,我們不是過來找工做。」

「听說這家啤酒廠要賣,所以過來瞧瞧!」。

老伯看了一眼司徒浩南,又看了一眼身後的林懷樂等人,片刻才點點頭,說了一句「稍等!」,扭頭走進院子。

「丟!破產了,還怎麼屌!」

長毛靠在車上,抽著煙,大聲地罵道。

這話說的就痴線!

現在雖然不是深更半夜,但也是夜幕低垂。

油尖旺可能現在才熱鬧起來,滿大街都是要過夜生活的年輕人,但鄉下這時已經吃完晚飯,準備休息了。

香江的世道並不太平,鄉下爛仔也不少,老人家當然要加倍小心。

「嘎吱」

小鐵門又一次打開了,剛才的老伯,領著一位中年人,走了出來。

「您好,你們是過來看工廠的老板嘛?」

‘我是嘉豐啤酒廠的廠長,叫我阿祥就可以。’

中年男人超過前面的老伯,走到林懷樂等人的面前,客氣地問道。

林懷樂點點頭,伸出手,同阿祥握在了一起。

「祥哥,您好,怎麼晚了還來打擾。」

「我是听我兄弟說,說貴廠要轉讓,所以過來看看。」

「不知道方不方便?」

林懷樂簡單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轉過身,看向啤酒廠。

阿祥忙不迭地點頭,趕快同意道︰「當然可以。」

「東家讓我盡快出手,一天一個電話。」

「有人看正是求之不得。」

「各位里面請!」

阿祥在前面帶路,領著林懷樂等人,走進了廠區。

院子不少,少說有兩千平,正中央的流水線工廠,右邊是存放啤酒的冷庫,連帶著還有一棟三層的辦公樓,最後面應該是宿舍樓。

但燈光暗澹,只有一盞燈亮著,應該是這位阿祥廠長的房間。

「整個院子三千平左右,地已經買下來了,地契也在手。」

「不過北角地價底,不值錢。」

「三間流水線廠房,同時能容納一百人做工。」

「因為做的是德國精釀啤酒,產量少,就算是全馬力開工,一天只能生產兩千千升。」

「如果灌裝的話,只能達到日產三萬瓶!」。

阿祥拉開車間的電燈,瞬間點亮整個車間,嶄新的生產機器上就算有一層灰塵,也在光芒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日產三萬瓶,的確是間小廠子。

大名鼎鼎的哈爾濱啤酒廠,日產二十萬千升,日裝瓶十幾萬瓶。

阿祥也看出來了,林懷樂是帶頭人,便掏出香煙,給他點上一根,而後又發了一圈。

拍著車間中的機器,十分心痛地說道︰「這些機器,都是德國來茵機械廠最新生產的。」

「上個月剛坐貨輪到香江。」

「我調試就調試了一個星期,才把參數吃透,剛開始投入生產,就要賣出去,真是踏馬的離譜。」

听著阿祥抱怨的話,也激起了林懷樂的好奇心,于是開口詢問道︰「既然是新機器,還是新廠房,為什麼要賣出去?」

「據我說知,香江並沒有好的精釀啤酒。」

「打開銷路,一定賺翻了。」

「沒道理把聚寶盆往外推,是遇見了什麼難事嘛?」。

聞听此言,阿祥愣住了,嘆了一口氣,又認命地拍了幾下機器,才開口勸道︰「林生,我勸你一句,啤酒這行生意不好做。」

「您還是趁早死了心吧!」

「我們東家同羅大狀家是遠親,這都寸步難行,一單生意都沒跑成。」

「原來談好的酒吧和夜總會,通通反悔。」

「十幾萬瓶的好啤酒,都壞在了冷庫中。」

「後來才知道,這一行都被社團壟斷了,平常人根本插不進去手。」

「林生,我勸您,也別趟這趟渾水!」。

阿祥將各中隱情說了出來,勸林懷樂不要購買啤酒廠,省得惹上麻煩。

惹上麻煩!

他就是麻煩!

林懷樂一開始以為什麼大麻煩,沒想到就是矮騾子會上門找麻煩。

這對別人來說,的確是天大的麻煩,但對于林懷樂來說,卻是小事一樁。

「小問題,搞得定。」

「啤酒廠開價多少?」

林懷樂滿不在乎,直接問起了價格。

好言難勸想死的鬼!

阿祥見林懷樂鐵了心要買,也就不再勸阻,開口回答道︰「東家是想土地和場子一齊出手。」

「辦公樓三層一共一千多平,宿舍樓是十五間大房,洗手間,浴室都有。」

「一樓還有食堂。」

「您也看出來了,整個廠區的建築風格是德國哥特風格,是請了知名設計師設計建造。」

「冷庫沒通電,但設備完好。」

「可以存儲十萬瓶啤酒。」

「冷藏車一台!」

「東家的底價是三百萬,只要把成本收回來就行!」。

價格還算公道!

但生意就是要趁火打劫,準備趁著老板急于出手,狠狠地殺一下價。

「德國精釀啤酒,說的好听,但是難賣!」

「有錢人喝白蘭地,平民百姓喝生力。」

「只有大公司的白領,才有錢,有品味喝精釀啤酒。」

「對了,釀酒師吶?」

林懷樂突然想到,啤酒廠最寶貴的,並不是場地和機器,而是經驗豐富的釀酒師。

「釀酒師已經返回德國,回去陪妻兒。」

「但簽署的合同是年簽,也可以一同轉給林生您,一通電話就可以叫他回來。」

听到林懷樂的問題,阿祥快速地回答道。

「有釀酒師就行!」

「價格有些高,北角的地,在香江出了名的底,幾十萬能買上十幾畝。」

「算來算去,也就是這些生產機器值點錢。」

「直接給個底價,要是價格合適,我們就找律師樓,簽合同!」

林懷樂問完自己最關心的事,就開始殺價。

「林生,這就是底價。」

「我就是個打工的,您別難為我。」

「要不然這樣,您講個價,我去跟東家商量,要是意向一致,就見面聊一下。」

阿祥雖然掛著個廠子的名頭,但根本在價格上做不了主,還需要請示東家。

基本就是個傳聲筒,只負責對接。

「兩百八十萬,里面包括釀酒師的合同。」

「祥哥您就按照這個價格往上報,要是成了,我必有重謝!」

林懷樂最近手里的閑錢少,也就能拿出兩百萬,剩下的缺口,還需要從興和的賬上拿錢頂一下。

'好,我現在就給東家打電話,您幾位這邊請。'

阿祥將林懷樂等人請到他的辦公室,讓打更的老伯陪著,還找出幾瓶嘉豐生產的啤酒,請他們品嘗,自己則去隔壁的房間打電話。

因為沒有瓶起子,只能讓司徒浩南表演他的絕技,徒手起瓶蓋。

只見他手往上面一扣,利落地將機器沖壓的瓶蓋起開,而後遞給林懷樂。

林懷樂接過啤酒,喝了一口,發現的確跟生力有很大的不同,口感好很多。

其實精釀啤酒跟普通啤酒的區別,就是原材料和釀造工藝上的不同。

精釀啤酒的主要原料是麥芽、啤酒花、酵母、水,在釀造的過程中並不會添加添加劑,釀出的啤酒也比較天然,味道也比較好。

而普通啤酒主要原料雖然也是麥芽、啤酒花、酵母、水。

但普通啤酒為了節約成本,會將部分的麥芽用大米、玉米、澱粉等來取代,釀造出來的啤酒口感遠比不上精釀啤酒的濃郁。

在一個就是發酵工藝上的區別。

德國精釀啤酒采用艾爾工藝來釀酒,尤其是發酵的過程把控十分嚴格,其室溫需要嚴格控制在10-20度左右。

發酵完成以後無需進行過濾和殺菌。

而普通啤酒的釀造工藝和精釀啤酒恰好相反,采用的是拉格工藝釀造。

酵母發酵溫度一般控制在10度以下,發酵完成以後需要進行過濾和殺菌,這樣做是為了增加啤酒的保鮮時間。

精釀啤酒在發酵時多采用上發酵工藝,發酵過程中為添加風味可加入橙皮,青梅,玫瑰漿等增加香味與口感。

工業啤酒在發酵時多采用下發酵工藝,發酵時間只有7天,這樣發酵不會特別充分,導致麥芽汁濃度含量低,風味也更清澹。

林懷樂手上的啤酒,嚴格的來說,應該算是黑啤。

黑啤酒,又叫濃色啤酒,酒液一般為咖啡色或黑褐色,原麥芽汁濃度12至20度,酒精含量在3.5%以上。

其酒液突出麥芽香味和麥芽焦香味,口味比較醇厚,略帶甜味,酒花的苦味不明顯。

「樂哥,這啤酒不錯,比喜力好喝多了!」

長毛 喝了一口,半瓶子就下了肚,品味了一番,但他貴乏的詞庫,說不出什麼上檔次的贊美詞,只能拿它同世面上最貴的喜力作對比。

林懷樂喝了幾口,而後看向坐在門口的打更老伯,詢問道︰「阿公,這啤酒味道不錯,之前賣多少錢一瓶啊!」。

老伯嘿嘿一笑,又看了一眼門外,笑著罵道︰「二十塊一瓶。」

「腦袋有病買它!」

「辛辛苦苦做一天工,只能喝上三瓶。」

「在市面上根本賣不動!」。

好嘛!

林懷樂瞬間找到嘉豐啤酒廠生意不好的真相了!

啤酒的主力軍是普通市民,是大排檔。

酒吧和夜總會雖然也是大頭,但都是賣貼牌喜力的,只有蘭桂坊的啤酒屋,才有固定客戶,喝價格不菲的精釀黑啤。

生力一瓶啤酒兩塊錢,就算是喝上十瓶,也沒多少錢。

但嘉豐卻不行,要是想請客喝痛快了,少于兩三百,想都別想。

要知道現在香江一名工廠工人,每個月也就一兩千塊的工資,那會舍得喝怎麼貴的啤酒,全家老小還過不過日子了。

所以,把成本降下來,是當務之急。

阿祥很快就走了回來,遞給林懷樂一張紙,高興地說道︰「林生,這上面是我老板的電話。」

「他約您明天見一面。」

「如果沒有問題,就能簽合同收支票!」。

既然約見面,那就是同意了兩百八十萬的價格。

林懷樂點了點頭,將電話號收好,就準備告辭離開。

「林生!」

阿祥攔住了林懷樂,見對方滿臉疑惑,就繼續說道︰「庫房中還剩十來箱精釀啤酒。」

「再不喝就要過期了。」

「我跟阿公兩個人喝不完,要是不嫌棄,就拿幾箱走。」

「送給朋友嘗嘗也好啊!」。

江湖不止是打打殺殺,還是人情世故。

這個阿祥看樣子還想在嘉豐做工,提前交好一下未來的老板。

反正啤酒也不是自己的,扔在哪里也喝不完,還不如做人情。

「那就麻煩祥哥了。」

「日後少不了麻煩祥哥的地方,希望您別煩!」

林懷樂從錢包當中掏出兩張百元鈔票,塞進香煙盒中,而後拍在阿祥的手上。

阿祥爽快地將煙塞進口袋中,滿臉笑容地帶著林懷樂等人去搬啤酒。

林懷樂沒有太貪心,只拿走了兩箱,同阿祥打了個招呼,便開車離開

李察德站在自己的書房的大落地窗前,手里拿著紅酒杯,輕輕搖晃,讓紅酒進一步的揮發,讓紅酒的口感更加美味。

他的書桌上,一份紅色封皮的文件,正躺在上面,林懷樂的拼音,印刻在上面。

精心接近的年輕人,居然是位幫派分子。

這讓李察德感覺好笑,什麼時候,這些地下的老鼠,也敢正大光明的出現在貓的面前。

支票已經兌換成功,存到了溫寧開設的藝術基金會的慈善賬戶中。

圖書館的選址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在他離任之前,應該不會開工建設。

收錢辦事,這是必須執行的規則。

其實在李察德眼中,香江的華人,不管你是幫派分子,還是豪門大戶,沒有任何的區別。

因為他們的身份,根本影響不到他。

只是無孔不入的記者比較煩人,他需要小心提防。

不過他已經派人調查了一下豐潤保險,發現是正規企業,跟幫派下三濫的生意沒有關聯,也不涉及到漂錢的勾當。

主要經營的險種也是大眾熟知的盜搶險,火災險,沒有任何的問題。

這是保安科調查後給出的結論,李察德相信,手下不會欺騙自己。

至于買通,那就更是無稽之談。

那個小家伙,應該沒有足夠的報酬,能讓那幫五處培養的鷹犬,為其說話。

身份背景是身份背景,生意是生意。

只要生意合法,其他都不重要。

畢竟能審判一個人是否有罪,只有法官和上帝。

就連丘吉爾都跟切爾西的梅樂家族勾勾搭搭,自己這一點小事,就算白廳的長官知曉,也會一笑而過。

其實,真正讓李察德打心眼里不排斥林懷樂的原因,還有一個,並且佔了很大的成分。

那就是沉碧的態度。

要知道,沉碧的名片,是不會輕易給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的。

身為遠東以及南洋最大的金融大亨,他主動結交的人,一定不會是小角色。

這也是李察德對林懷樂網開一面的最大原因。

其實李察德這次來香江,是身負著巨大使命的。

石油危機之後,大英帝國的海外殖民地已經損失殆盡,蘇尹士運河戰爭,讓全世界都明白,日不落帝國徹底成為了過去式。

目前還掌握在手上的殖民地,已經屈指可數,即便是掌握在手中,也是動亂不堪,要求獨立。

而遠東的明珠,香江,又一次出現在白廳高官的眼中。

李察德從倫敦離開的時候,就帶了一份白廳制定的香江振興計劃。

按照這份計劃,香江將成為大英帝國新的制造基地,來取代印度的地位。

工業振興,說的輕巧。

距離很近的東京,已經在美國老的支持下,開始工業和半導體的革新。

香江因為面積有限,根本沒辦法接受印度整套的工業體系工廠,只能生產一些,冰箱,電視,電風扇這類的小家電。

李察德現在手上掐著十幾億的英鎊無息貸款,都不知道投到那里。

本應該承擔工業化進程任務的怡和財團,非常的不配合。

這群傲慢的傻子們,甚至當著他的面提出,讓他把錢存進渣打銀行,繼續支持他們拿地,搶奪全球優質港口。

他甚至在考慮,是不是同白廳溝通,換掉這批豬隊友,改同匯豐的沉碧合作。

「親愛的,怎麼晚了,還不休息?」

「在想什麼?」

一身粉紅色睡袍的溫寧,推開書房的門,走到李察德的身邊,摟住他的腰,輕輕地問道。

李察德感受著妻子的體溫,將手上的紅酒杯放到一旁的書桌上,轉身抱住了溫寧,溫柔地說道︰「今天玩的怎麼樣?」。

溫寧小鳥依人地抬起頭,眼楮里閃著光,滿臉微笑地說道︰「很不錯。」

「謝蘭陪我去了黃大仙,去拜神。」

「又去吃了燒鵝,我發現比唐人街吃到的中式快餐,好吃很多。」

「給你帶回來半只,可沒想到,你開會開的怎麼久,根本沒有回來吃晚飯。」

听到謝蘭的名字,李察德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就舒展開。

一起生活多年的溫寧,第一時間就捕捉到李察德的異樣。

要知道,她也是憑借自己努力,考上的牛津大學,保守黨也曾經招攬過她,想要她成為後座議員。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她,被愛情迷惑住,放棄了這個絕好的機會。

「怎麼了?親愛的!」

「是這對年輕人,給你出了什麼難題嘛?」

溫寧伸出手,習慣性地幫助李察德,舒展開眉毛,這是他們之間充滿愛意的小游戲。

「難題倒是沒有,只是保安科今天將林懷樂的身份資料遞交到辦公室。」

「這個有趣的年輕人,居然是香江的梅樂先生!」。

李察德從書桌上拿起紅色機密文件,毫不在意地放到了溫寧的手中。

出身切爾西的溫寧,當然知道梅樂家族的大名。

經營妓院,賽馬場,酒吧的梅樂家族,是切爾西治安的攪局者。

但因為同丘吉爾家族的關系,地方警長根本無能為力。

直到前幾年,艾倫擔任內政部大臣的時候,才將這群老鼠,繩之以法。

大名鼎鼎的梅樂家族,就這樣衰落下去。

溫寧沒有想到,那個在宴會上舉止優雅的年輕人,居然會是幫派成員。

既然調查出他是幫派分子,那謝蘭應該也月兌不了干系。

想到這里,溫寧感覺到不可思議。

但保安科的調查資料不會騙人,她翻了幾頁之後,就沉默不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她明天還約了謝蘭一起去打網球,不知道這些親密舉動,會不會給李察德帶來麻煩。

「我討厭這些蓋世太保!」

溫寧緊緊地摟住了李察德,嘴里面都囔了一句。

「這是紅色機密文件,除了我和總督大人之外,沒有人可以調閱。」

「就算是立法局的主席,也需要得到我的授權,才能查閱。」

「不要擔心,沒有人會關心他們兩個的身份。」

李察德知道溫寧心中擔心什麼,所以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放心。

溫寧有點疑惑,李察德平時非常小心,甚至同沉碧的會面,都會選在大庭廣眾之下,省得落人口實。

今天是怎麼了?

反倒不擔心自己同幫派成員關系密切,影響自己的仕途?

「謝蘭陪了你有好幾天了,提沒提出什麼小請求?」

李察德看出了溫寧的疑惑,但沒有解釋,而是詢問起謝蘭最近的情況。

溫寧搖搖頭,肯定地說道︰「我明里暗里地問了好幾遍,問她有沒有比較難辦的事。」

「五十萬的慈善捐款,的確讓我們的日子好過不少。」

「就算是出于感激,我也願意讓她當槍使。」

「可她並沒有順勢提出她的要求,她只說了一句,說他們兩人,非常渴望獲得我們的友誼!」。

李察德的笑容凝固了,他也搞不清楚,林懷樂腦袋里面到底想的什麼。

商人市儈,送出禮物,恨不得立馬就見效,一刻都不耽誤。

就算是在倫敦,也很少見到如此耐心的商人。

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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