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文台環路1號。
一個兩層加閣樓的簡陋官邸里，庫克陰沉著臉，腳步飛快地走下台階。
「蒂姆，替我向史蒂夫問好！」
陸飛站在環繞式的門廊，臉上掛著勝利者的笑容，沖他揮了揮手。
「陸，謝謝你的讓步。」
背後傳來比爾蓋茨的笑聲。
在他身旁，緊跟著笑容滿面的白蹬橋。
「你知道我為什麼答應讓步嗎？」
陸飛嘴角一翹，「就是為了將來你們也能這麼幫幫我，我們是朋友對嗎？」
「那是當然。」
比爾蓋茨露出精明的微笑，「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想讓你當我孩子的教父。」
「可惜我們都不是意大利人，我也不是維克多柯里昂。」陸飛把注意力轉移到很容易被忽視的白蹬橋，畢竟他的身份相當尷尬。
但凡看過《紙牌屋》的都知道，說難听點就是一個吉祥物。
「哈哈，我倒覺得你更像麥克柯里昂。」
白蹬橋露出老奸巨猾的笑容。
剛才整個調解過程中，陸老爺給了一種對阿爾茲海默癥老人的尊重和關愛，心頭一暖。
「但你不會是葛瑞議員不是嗎？」
陸飛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這還用說嘛。」
白蹬橋會心一笑，從三體基金里，深深感受到陸老爺交朋友的誠意和好處。
「替我向盧錫安、喜來莉也問好。」
陸飛和他們兩個握了下手，隨後鑽入到車里，才開出天文台，已經把電話打給施密特。
談判自然是大勝，但做了些讓步。
第一，保證北電網絡6000多項專利只是自衛性質，不會用作專利侵權的攻擊武器。
第二，幫助隻果穩定股價。
第三，隻果可以撤銷對HTC、三星和摩托羅拉的控訴，但作為交換條件，必須向隻果為首的財團，出售或者授權部分從北電網絡的專利，尤其是無線通信、數據網絡……
「什麼專利？他們要多少？」
施密特緊皺眉頭。
「跟無線通訊有關。」
陸飛不以為然，「但我沒有明確答應給多少，我們可以把無關緊要的專利摻和一起賣，100個專利，20個有用，80個沒用，你也知道，北電網絡的有些專利難以滿足我們專利授權交易的需求，賣給隻果它們也無妨。」
「可是陸，你有沒有想過……」
「什麼？」
「我們本身的專利庫就不多，算上北電網絡，也不過只有7000多項專利。」
施密特無奈道︰「現在雖然隻果的官司麻煩解決了，可還有甲骨文、諾基亞，甚至微軟有可能會反咬我們一口，沒有足夠的專利，安卓會失去和隻果、微軟繼續競爭的實力。」
「我們不是提供了一個方案嗎？谷歌可以買下Ial的1000多項專利。」
陸飛從盒子里掏出一根雪茄。
「不夠，完全不夠，我們需要更多的專利武裝安卓系統，加強安卓設備的競爭優勢！」
施密特說的振振有詞。
「埃里克，你為什麼不早說呢？其實我們還有一個方案，只不過數目可不小。」
「錢不是問題，關鍵要有足夠的專利！」
「你覺得摩托羅拉移動怎麼樣？」
「摩托羅拉的確合適。」
施密特先是一驚，沉吟片刻，「一共有2萬多件專利，就是價格太貴了，至少110億美刀，不過如果邏輯願意承擔一半的話……」
「我倒是願意，可司法部會同意嗎？」
「貿易委員會會同意嗎？」
「你覺得會讓我們介入嗎？」
陸飛撇了撇嘴，光一個加拿大的北電網絡，就已經困難重重，又要組建財團，又要疏通關系，又要消耗「積分」，計劃還差點夭折。
摩托羅拉作為美利堅本土巨頭，怎麼可能容許邏輯一個華夏的企業染指！還沒有上市！
「說的也是。」
施密特嘆了口氣，「但摩托羅拉實在太貴了，相當于谷歌現金儲備的三分之一，哪怕拉里和布林同意，在董事會上也不可能通過。」
「錯了，埃里克，你太錯了！」
「我錯了？」
「錯了！其實摩托羅拉一點兒也不貴，我們早就調查過，算了一筆賬。」
陸飛叼著雪茄，一一列數。
且不說摩托羅拉有2萬多個專利，單單在巴西和華夏的工廠，至少值個1.5億美刀，還有機頂盒業務，可以套現24億美刀。
就這兩筆交易，就能收回大概25億美刀，再加上30多億美刀的現金儲備，就已經收回了幾乎55億美刀的成本。
「也就是說，谷歌花了55億美刀買了17000個專利和兩三千個正在申請的專利，平均一個專利，27.5萬美刀？！」
施密特眼前瞬間一亮。
「還不只，你們還可以把摩托羅拉業務部門，和沒有用的專利打包賣給其他公司。」
陸飛嘴角上揚，「IBM把PC部門一個空殼子賣給聯翔，都能套現12.5億美刀，摩托羅拉怎麼也能翻個倍，25億美刀以上是吧？」
「不不不，陸，如果我們真的能收購摩托羅拉移動，暫時不會考慮出售手機業務。」
施密特听到這話，心怦怦直跳。
事實上看到邏輯、三星、HTC借著安卓智能機賺的盆滿缽滿，谷歌早就動了親自下場造手機的念頭，正好摩托羅拉的牌子夠響亮。
「你也不用擔心錢的問題，雖然邏輯不能直接介入，但三體可以間接地協助谷歌。」
陸飛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摩托羅拉的專利要轉讓到他們合資的安卓名下，邏輯擁有永久免費使用權，也要面向安卓陣營其他成員開放，授權上優惠打折。
「這個沒有問題，可是摩托羅拉會同意嗎？」施密特激動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疑惑。
「你忘了嗎，我是摩托羅拉的大股東。」
陸飛吐了口煙，之所以不怕谷歌背著自己收購摩托羅拉移動，就是自信沒有自己和邏輯，這筆買賣休想做成，只有他才可以撮合。
「可是陸，你並沒有董事會的席位。」
施密特一驚，合著你入股是打入內部！
「我的確是沒有，可你別忘了卡爾尹坎，他現在是摩托羅拉分拆重組的總經辦人，你不會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吧？只要條件到位了，沒有什麼優質資產他不敢賣的。」
陸飛笑道︰「我可以給他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就算不能直接答應賣給我們，至少能幫我爭取到董事席位，到時候只要議桉上了董事會，你還愁議桉通不過嗎？」
「嘶！」
施密特頓時毛骨悚然。
透過電話，都能感受到陸老爺這個lyb的陰氣，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啊！
摩托羅拉算是倒了血霉！
前腳招來卡爾尹坎這個華爾街狼王，後腳又引入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陸老爺，造孽啊！
但只同情了摩托羅拉一秒，馬上就跟陸老爺同流合污，畢竟谷歌收購摩托羅拉，能讓軟件和硬件結合，在移動終端市場分一杯羹。
就算最壞的情況，經營拉垮，也可以把整個業務部門打包，甩賣回本，不管怎麼樣——
這筆買賣，絕對劃算！
一番利弊權衡之後，他果斷答應道︰「我可以去說服董事會，至于摩托羅拉那邊……」
「我會幫你們和尹坎牽線搭橋。」
陸飛掛斷電話，撇了撇嘴。
要不是美利堅不允許，何必大費周章，用類似借殼套娃收購海外稀土資源的套路，借谷歌的手，把摩托羅拉這塊肥肉給進肚子里。
拿下了摩托羅拉的專利，再加上北電網絡等現有的專利，總數已經超過了2.5萬個。
足以形成全方位立體式的專利防御體系。
別說隻果，諾基亞也針對不了！
現在的問題只有一個，
摩托羅拉的空殼子到底賣（坑）誰呢？
…………
兩天後，司法部效率極高地宣布︰
「該部門調查主要針對收購方是否會利用這些專利來打擊競爭對手，遏制競爭。」
「經過深入的審查之後，認為北電網絡的收購不大可能會大幅遏制市場競爭，因此決定結束對邏輯、谷歌等財團的調查。」
「正式批準批準邏輯、谷歌、微軟、摩托羅拉組成的財團收購北電網絡的多項專利！」
消息一出，全美嘩然。
看戲的同行、媒體和民眾們，統統傻眼。
就像馬斯克約架扎克伯格，觀眾們都已經搬來桌椅板凳爆米花，突然宣布不打了一樣。
隻果、英特爾、愛立信三巨頭，大戰谷歌、微軟、邏輯、摩托羅拉和華為五巨頭。
萬眾期待！
NBA都沒有這麼精彩，結果就這？
無聊，我們要看血流成河！
不過看不成熱鬧，但據小道消息盛傳——
喬布斯因為接連失敗，病情惡化，緊急送往ICU搶救，雖然本人以及隻果第一時間做出回應，澄清謠言，但股價還是應聲而跌。
陸老爺也信守承諾，繼續重倉投資隻果。
英特爾、愛立信這些失敗者就沒有這麼走運，或多或少受到牽連，股價下跌。
倒是谷歌這邊，不但直接收購北電網絡專利的公司統統大漲，但凡是安卓陣營的成員，就連剛加盟的索尼，股價飄綠，氣勢如虹。
眼見安卓做大，LG、東芝、夏普、泛泰等廠商都在考慮，要不要學索尼棄暗投明？
當全球都在驚嘆于陸老爺竟然頂住了美利堅的壓力，真的把北電網絡收入囊中，國內早已炸開了鍋，官媒客觀地吹，網媒夸張地吹。
自媒體甚至不走程序，直接吹爆！
#北電網絡專利收購桉#的微博話題不僅上了熱搜第一，而且評論區徹底陷入狂歡。
網友們湊熱鬧不嫌事大，不斷地@聯翔這些企業的官方賬號，但一個個沒有反應。
眼下，聯翔已經自顧不暇。
由于外籍高管的瞎折騰，還有IBM的PC部門消化不良，整個公司動蕩不安。
柳傳智不得不重新出山，披甲掛帥，快刀斬亂麻，總算止住了斷崖式下墜的趨勢。
下一步，就是想辦法扭虧為盈。
「柳羊配」，再出奇效！
也讓羊元慶本來搖搖欲墜的位子又安穩下來，他剛緩過勁，才喘口氣，就看到關于陸飛和邏輯的新聞 頭蓋臉地涌來，很不是滋味。
「又成功了？他竟然又成功了？」
他兩眼失神，「我為什麼要說一個‘又’。」
「元慶，不用羨慕他，年輕人氣盛，捧的越高，摔下來也會越慘。」柳傳智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守正而出奇，高科技這個路，看好了地形再走，到什麼時候做什麼事。」
「柳總您的意思？」
羊元慶投去好奇的目光。
「看來智能手機必須要搞，不搞不行！」
柳傳智語氣堅定。
「柳總，您是要聯翔進軍智能手機？」
羊元慶心里不免犯起滴咕。
聯翔手機業務自從被山寨機沖垮之後，已經半死不活，國內市場份額別說跟邏輯、諾基亞、三星這個第一梯隊比，就是神舟、天宇這個第二梯隊，也比不上一個零頭。
「我並不是心血來潮。」
柳傳智認真道︰「退休之後我一直在復盤，聯翔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被邏輯拉開差距，最終的答桉只有一個，就是從logicX開始，從陸飛這個小王八蛋梭哈手機開始，正好讓他撞上了智能機大爆發，邏輯才對我們實現了彎道超車，我們錯過了新的風口。」
「您說的一點兒也沒錯，PC已經是夕陽產業，智能手機才是朝陽產業，我們該馬上重金投資手機業務，迎頭追上去！」
羊元慶扶了扶眼鏡。
「我都想好了，我們可以找弘益基金為首的投資者回購聯翔移動的所有權益，然後集中力量，全軍出擊一片藍海的智能手機市場。」
柳傳智嘴角掛著耐人尋味的笑。
「弘益基金？」
羊元慶一個激靈，那不是你的……
左手倒右手，又玩這一套？
「手機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樂phone’！」柳傳智伸出兩根手指，解釋用意。
「樂」就是「le」，也就是聯翔英文品牌開頭的兩個字母，更比邏輯的「lphone」多了個e。
E，諧音就是贏！
聯翔就是要狠狠地贏邏輯一把！
「什麼破名，一听就像山寨機的名字。」
羊元慶低聲吐槽。
「元慶，你滴滴咕咕說什麼呢？」
「噢，我說，柳總高見！」
「等樂phone把手機業務做大做強，把聯翔做到全國前三，接著就出海，我們不但要在國內跟邏輯斗到底，在國外也一樣。」
柳傳智模了模下巴，「不過光靠聯翔還不夠，最好能收購一個國際品牌，強強聯合。」
「柳總，我覺得也許‘買買買’並不適合目前的聯翔，IBM的PC部門這次收購不就……」
羊元慶一個激靈，好意提醒。
「元慶，你錯了！‘買買買’並沒有錯！」
「你瞧陸飛這小王八蛋不也在滿世界的買買買嘛！奇夢達、北電網絡、全美達……」
柳傳智兩眼圓瞪，「我們錯就錯在我們買錯了，如果當初買的不是IBM呢？如果聯翔手機業務能買到摩托羅拉呢？那還會錯嗎？」
「買到摩托羅拉，確實不會有錯。」
羊元慶心里忍不住吐槽，可摩托羅拉憑什麼把手機業務賣給聯翔啊？難道他愛我們嗎？
「我還是那句話，技工貿不適合聯翔！」
「我們要堅持‘貿工買技’的路線，能買的就絕對不造，能造的就買更好的，邏輯雖然領跑了一段路，但沒有關系，我們一定能追上！」
「最後智能終端出貨量上超過邏輯和隻果，從全球第一大PC企業變成全球第一大智能終端企業，這是我的目標！」
「也是你的目標！聯翔的目標！」
柳傳智一拍桌子，眼里閃著森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