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荼海,九級戰場。
整個孽荼海的中心區域,都被濃濃的霧氣所彌漫。
這里安靜無比,除了偶爾吹起的獵獵罡風,再無其它任何的糟雜。
在這里,神識的感知,受到了極強的干擾,變得模糊而虛幻。
這些霧氣,實則是生氣所化。與死氣冰面涇渭分明。
數千年來皆是無人區,使得此處的死氣冰面,凝結的厚實無比。
冰面之下究竟隱藏著什麼,無人知曉。
而未知的東西,使人產生畏懼的同時,往往也激發出了探索的。
數千年來,這片未知之地,吸引著無數的強者涉足。
其中的很大一部分,折戟于惡靈之手。
其余戰場中,三處存在惡靈的區域,皆為禁區。
而整個九級戰場,有著無數的惡靈存在。
天仙以下的實力,貿然進入九級戰場,與送死無異。
這些惡靈,是游離于生與死之間的一種詭異存在。
並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生,所以也就不再受天道法則的約束。
這也正是惡靈的恐怖之處。
沒有了天道法則的制衡,這些惡靈,方才敢肆無忌憚的吞噬魂魄,不虞受到反噬。
而魂魄之中殘存的那一絲絲靈能,使得它們成功月兌離了死的範疇,最終變得,不死不活。
傳說惡靈吞噬了足夠多的魂魄之後,即可化生出完整的神智,實現真正意義上的重生。
惡靈雖是恐怖,但卻有著兩個致命的軟肋,雷與火。
這兩種能量的共同特點是,至剛至陽,是所有陰魂的克星,自然也就成了惡靈的克星。
實則如果惡靈真的強到完美無瑕,毫無破綻,天道法則早就出手將其滅殺。
瑕疵的存在,實則是它們賴以生存的資本。
惡靈的另一項存在的資本,便是其自身毫無用處。
一件毫無用處的東西,自然也就不會被覬覦。
有了弱點的東西,也就意味著可以控制駕馭,也就不足為懼。
龍族強者憑借極罡雷的天賦神通,于此自是暢行無阻。
其他的強者,或修習雷系火系玄技法術,亦是可無所顧忌。
當然,前提是,靈力不可耗盡。
•••
原本厚重而平靜的濃濃霧氣,突然發生了一些流動。
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幾近融入于這霧氣之中。
黑袍身影已是在此穿梭尋覓了數十萬里。
「這位天部的朋友,你越界了。」一個偉岸的身影,倏然出現在了黑袍前方,正是龍族鎮守此處的強者。
黑袍實則是一種高級的屏氣寒紗,所以他的天部身份,並不難認。
「此處並非雷澤,何來越界一說。」黑袍強者聲音極是陰沉沙啞,很明顯,是刻意為之。
「整個孽境大陸都隸屬我雷澤,此處當然也不例外,還請朋友盡快離去。」龍族強者的語氣毋庸置疑。
「呵呵,那就要看你雷澤,有沒有這個實力了。」黑袍強者聞言冷笑著嘲諷道。
氣氛瞬時降到冰點,雙方勿再贅言,當即便爆發了激戰。
劇烈的能量爆炸的響動,攪動了方圓數百里範圍。
這已是死靈祭大戰開啟以來,在九級戰場中爆發的第七十三場大戰。
此刻,此間宇宙的各大勢力,都在用盡一切的手段,關注著這場天仙級別的對戰。
此前的七十二場戰斗中,雷澤全勝。
龍族的極罡雷既可主動催發,也可被動觸發。
而即便是五大天部仙者境的強者,靈力儲量依舊是有限的。
而且五大天部所派來的天仙強者,都是分身投影,真身決然不敢降臨。
即使對于五大天部來說,天仙強者,數量依舊有限,每一個都是寶貝,不容有失。
分身破滅,雖也會對本體造成一定傷害,但這點代價,相對于親身涉險,絕可忽略不計。
百十回合下來,在龍族強者一記強悍的雷劈之下,這道投影分身,瞬時灰飛煙滅。
「看來想要探尋遠古戰場,首要的就是要清除這些骯髒的惡靈。」世界水晶前,一名須髯皆白的老者向著房中其他幾人沉聲說道。
此處是玉虛宮中的紫宸殿,清微部的大本營。
剛剛折損的這道分身投影,便是來自清微天部。
黑袍分身在數十萬里的尋覓中,受到了無數惡靈的侵襲,嚴重阻礙了搜索效率。
五大天部的高層皆是清楚,這片未知區域,原本是一處上古時期的戰場。
有著無數強者,隕落其間。
這也造成了無數傳承的斷絕。
厚重的死氣冰面之下,埋藏著無數的秘密。
這也就吸引來了絡繹不絕的尋寶者。
死靈祭戰場的開啟,實則也是另一場尋寶之戰的開始。
傳聞此處區域的惡靈,皆是戰死于那場大戰,經歷無數歲月的沉澱以及殘酷的吞噬,最終成為了惡靈。
惡靈逃離死氣冰層的地方,是一處極為狹小而隱秘的裂縫,世人稱之為陰陽澗,是戰場遺跡的唯一入口。
但入口的位置,至今仍未被探尋到。
「實在不行,就布下太清源極大陣,不信找不到。」一身披鶴氅的老者回道。
清微天部主修陣符,威力強大的法陣自是有的。
「那樣勢必引來所有勢力的爭奪,不但焱天五部,龍族和妖族亦會攪進來。」一名中年書生模樣的男子搖頭說道。
「遠古戰場遺跡必須我天部獨享,否則寧願不要找到。」白髯老者鄭重聲明道。
進入遺跡,是為了增強本部實力,如果所有勢力都進入,大家一同提升實力,還不如不提升的好,卷的毫無意義。
也正是抱著這個心理,導致宇宙中的幾大勢力,都不肯下定決心去清繳此處惡靈。
這是一場極有默契的無聲的競賽,誰都清楚它的存在,但誰都不會承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片冰層之下,爛柯山的秘密,實則只有柳冰荷有所窺衍。
所以她才敢將籌碼壓在一個凡人身上。
在這些頂級勢力的眼中,凡人如同螻蟻。
誰又會去關心一只螻蟻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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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空間玄門的良辰,瞬時凝聚出奇炎屏障,將兩個女孩罩在其中,他察覺到了惡靈的存在。
奇炎發出的白色光焰,恰好將濃厚的霧氣驅散。
行走在陰森刺骨的死氣冰面上,一股來自神魂的恐懼,油然而生。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需要鎮守?」良辰十分不解地問道。
他的神識,已是捕捉到了不下數百只惡靈的存在。他覺得誰也不會吃飽了撐的來這種鬼地方打磨時間。
「其實,我們腳下,是一片遠古戰場的遺跡,只是遺跡的入口,至今仍舊是一個謎••••••」面對良辰的粗鄙,敖英嘆息著翻了翻白眼,隨即向其科普了一番。
「如此說來,只要尋到入口,豈不是就找到了開啟寶藏的鑰匙。」良辰雙眼放光,摩拳擦掌的說道。
實則他自己對這所謂的傳承,並不感冒。
但若是真能得到這些傳承,必是可用于增強凡間修者的整體實力,到時別說什麼魔宗天狐族,就是五大天部,也能與之掰掰腕子。
「沒那麼簡單。」敖英笑著說道。「世間無數勢力的眼楮,都在盯著這里,獨吞寶藏的概率,微乎其微。」
這個世上,從不存在什麼先到先得,利益的分配,與拳頭的大小,有著很大的比例關系。
「呃,那樣的話,還不如不找到這入口。」良辰嘆息著說道。
他自知憑借一己之力,根本無法與一方勢力相抗衡。
更別說是世間所有的大勢力。
想要從他們嘴里分一杯羹,無異痴人說夢。
若是哪一天大糞變得值錢了,那窮人一生下來就不會再有pi眼。
此時他非但不想找到入口,甚至想要將其毀去。
「萬事隨緣即好。」敖英笑著說道。
「我們該往哪邊走?」見到良辰仍在愣神沉思,月兒好奇地問道。
「稍等片刻,我族強者自會趕來。」敖英神秘兮兮地說道。
龍族已在這片區域經營了數千年,任何的風吹草動,自是都逃不過他們的眼楮。
果不其然,很快,伴隨著一陣空間能量的波動,一名身披紅袍的老者,出現在了幾人的面前。
「成爺爺好!」敖英笑著向老者打了聲招呼。
紅袍老者正是此處的最高鎮守者,敖成。
「你這丫頭越大越不听話,怎能偷跑出去,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咦?你的靈池怎麼被封住了?是不是這小子干的?」敖成立時便察覺出敖英的異樣。
「爺爺誤會了,他們是我的朋友•••」敖英連忙介紹了一番良辰和月兒的身份,龍族強者大多脾氣暴躁,她自然知曉此節。
「區區一只青蚨,也敢打我龍族的主意,丫頭放心,爺爺即刻傳令追殺這廝。」敖成听完前因後果,頓時火冒三丈,傳下了法旨。
「爺爺消消氣,您老可能助我解除封印?」敖英跑過去牽著敖成的手,撒起嬌來。
「當然可以,放松心神。」敖成的實力已達金仙之境,當即出手,破除了四翅青蚨王所施加的靈池加鎖。
「多謝成爺爺!」感受著久違的靈力流淌的感覺,敖英極是開心不已。
「先別著急謝,族長已傳過口訊,命你即刻回返雷澤,丫頭你可別難為爺爺。」敖成笑著說道。
「人家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沒玩夠呢。」敖英撅著小嘴哀求道。
「這是族長的命令,爺爺可不敢違抗。」敖成面帶難色的說道,任憑敖英如何哀求都沒用。
對于龍族來說,龍尊的命令,就是天道法旨。
「做完最後一件事,我即刻回返。」眼見哀求無果,敖英只得放棄,一本正經地說道。
「胡攪蠻纏,還學會跟爺爺討價還價了。也罷,爺爺倒要看看,你這顆小腦袋里,又憋著什麼壞。」敖成苦笑著搖頭說道。
正是隔輩親,越是老人,越是疼愛年幼的稚子。
自幼長相甜美可愛的敖琴,自是得到族中強者的一致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