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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 冷月

接近陣法外圍之後,良辰動手試了試。此處陣法,可以圈困游魂,確無法阻攔其他的靈力,圖血道炎的能量,也包涵在內。這種時候,他當然就不會客氣了,將自己神識分成幾十縷,每一縷,都攜帶著一絲圖血道炎的能量,成為了良辰釣魚的魚餌。之所以只用一絲,圖血道炎的能量波動太過恐怖,多了,會引起對方的警覺,反而不美。

在良辰的控制下,這些神識很快就找到了各自寄宿的游魂,融入了其中。做完這些之後,良辰靜悄悄地,向著冥宗核心月復地,見性峰上掠去。早在神識的掃掠下,他就發現了一處極其可疑的地方,想要親自前去探個究竟。

不管是混沌戰陣,還是眼前的這處圈禁游魂的陣法,種種跡象都表明,這些的背後,有著一位陣師的身影,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陣師。以良辰的狡猾,不難揣測,此刻,冥宗肯定也是有著自己的護宗大陣,所以,他輕易還不能暴露蹤跡。同時,他也不確定,滅魔盟幸存的眾人從岩漿空間中逃出生天的消息,有沒有被魔宗探知,一切,還都需小心在意。

幾個起落之後,良辰掠到了一處位于山間的偏僻小院附近,令他感到疑惑的能量波動,就是從此處傳來的。

良辰早就可以夜間視物,對于院中的景致,一覽無遺。小院所處的位置很安靜,又極其精致,一草一木,都是經過悉心的照料打理。正中有著三個小木屋,此時靠近左手的,正亮著燈光。從投射在紗窗上的燭影判斷,屋內,是一個正在觀書的女人。

房前的一處小片空地上,佇立著一座漢白玉壘砌的小石塔,石塔的四周,亦是用漢白玉雕成的奇形怪狀的欄桿,呈八卦的形狀,圍住了石塔,能量波動,便是自塔中傳出。

見性峰上的其它建築,皆以磚石結構為主,外表雖粗獷,卻極是堅實耐用,對比之下,眼前這個精致的小院,就顯得很是另類了。

「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坐坐吧!」良辰正自好奇中,屋內的女人,突然向他發出了邀請,對方早就發現他了。

良辰心中一驚,略加忖度,推開院門,徑自向著亮燈的房間走去。當他走到屋前的時候,房門自動打開了。雖是好奇,良辰仍舊邁步走了進去,屋內的陳設,略顯簡單,卻透著一股極其精致的氣質,一個端莊之中透著高貴之氣的美麗女子,正端坐案邊挑燈夜讀。

「隨便坐吧!」進門後,女子微笑著招呼良辰。

「你是什麼人?為何會在冥宗?」良辰習慣性地利用神識,對著女子掃掠了一遍,並未發現絲毫的靈力波動,不禁有些疑惑。不過眼前這個女人,良辰看著卻是有些眼熟的感覺,但他又非常肯定,自己之前,絕對沒有見過此人。

「這里是我家,我當然就是這里的主人。」女子笑著說道。

「哦?你也是魔宗的人?」良辰疑問道。

「你說的魔宗,是指冥宗嗎?」女子一直面帶春風般的微笑,說話語速不急不緩,聲音輕柔細膩,讓人听了很是舒適,不會引起絲毫的抵觸,像極了上官晚晴。女子身上,亦是透著一種深入骨髓的精致氣息。

對于漂亮的女人,良辰還是很有禮貌的,並沒有直接開打,極有耐性地問道︰「當然,不然還會是誰?」

「你就是良辰吧。」女子看著良辰,笑著說道。

良辰一臉坦然地回道︰「沒錯,是我。」

「我大概數了數,你身上背負的人命,就不下數百,這點就連我冥宗的很多主事長老都自嘆不如,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稱你為魔?」女子笑著問道。

「小爺我從不濫殺,死在我手中的,都是該死的。」良辰極是瑟的說道,基本上他從不主動惹事,所以縱使有些殺業,他的心中也毫無半點負罪感,坦蕩無比。

「哦?什麼是該死的人?」女子繼續追問道。

「死在我手上的,那就是該死的。」良辰一本正經地說道。

女子被良辰噎得一臉茫然,無言以對︰「??????」

「差點被你蒙了,你又不是一直跟在我身邊,怎麼可能還替我數人頭,無稽之談!真是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撒起謊來面不紅耳不赤。」良辰突然一個警醒,若有所悟的樣子,笑著調侃道。

「休要胡言亂語,我是你的長輩,不可言語輕浮!」女子有些生氣地說道。

「哦?此話,從何說起?」良辰略感好奇起來,看這女子的容貌,也就雙紀之數,多也多不了多少。

「真的,不記得了?」女子凝視著良辰,微笑著問道。

良辰思索了一陣,非常確定地搖了搖頭,繼而又問道︰「你確實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我確信,在此之前並沒有見過你。還有,你說的數了數我所背負的人命,究竟是故弄玄虛還是確有其事,這還兩說??????」

女子玉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述說,頓時,良辰就進入了一種很奇異的狀態,或者說是一種感覺。此時他有著自主的意識,可是卻並不受他自身控制。

「放松些,仔細看。」躁動中的良辰,神識之中,突然傳來了女子柔和的聲音。

掙扎了一陣,良辰沮喪的發現,完全徒勞,也只得按照女子的指引,靜下心來。可他的心剛靜下來不到片刻功夫,便再次躁動不安起來,這女子竟是在引導著良辰的意識,觀看著一幕幕他極其熟悉的景象,是他曾經的記憶。

曾經所有的經歷,都再次出現在了其神識中,良辰所有的秘密,都被眼前這名女子,一覽無遺,此時天尊不在身邊,沒了底牌,他的心中,緊張無比。

女子引領良辰所體會的,是從現在到過去的回溯。可令良辰震驚的是,他所看到的,要比記憶中的,要多的多的多,他自身的記憶,也就止于四五歲之後,可過了這個時間節點之後,女子依舊沒有停止,還在繼續沿著良辰的人生歷程回溯。

一個令良辰難以置信的事實,確鑿無疑,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在察看他的回憶,而是在察看他的命運軌跡,是帶著他自己的意識一起察看!

隨著不停回溯,女子所察看的命運軌跡,止于鴻蒙觀,再往前,便是一片模糊的黑暗。

「奇怪!」女子好奇地自言自語道。良辰也是感到很遺憾,他本想籍此搞清楚自己的身世,心中難免有些失望。

無法回溯之後,女子並未停止,引領著良辰的意識,向著反方向探查,也就是未來。當探查進行到這間小院之時,便再難前進一步,女子本欲增強探查的力度,不想卻被一個聲音,連同良辰的意識一道,踢出了探查的狀態。

還歸正常後,良辰直接癱倒在了椅子上,一番探查,耗盡了他全部的精神力。他轉頭望了望,極是震驚地發現,女子並沒有絲毫異常的變化,只是微笑著看著自己。

這個神秘的女人,輕輕松松,便將他的命運軌跡,探查了一遍!雖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可,這是事實。

「你到底是什麼人?」良辰的腦海中,早已寫滿了十萬個為什麼,有氣無力地向著女子問道。

「我相信,你會想起來的。」女子微笑著說道。

「總可以告訴我您的大名吧!」良辰知道,在這女人面前,自己完全沒有囂張的資本,所以連忙把態度,放得端正了一些。

「我叫冷月。」女人笑著說道。

「你,不準備殺我?」良辰試探性地問道。

「為何要殺你?」听了良辰的話,冷月不禁莞爾一笑。

「我殺了冥宗這麼多人,你不準備找我報仇?」對于這個冷月奇怪的立場,良辰一頭霧水。

「關于死,你是怎麼理解的?能對我說說嗎?」冷月答非所問,從她的話語和表情中,良辰慣用的一套察言觀色的手段,完全沒了用處。

「抱歉,我不喜歡學術探討!」良辰隨口拒絕了冷月的問話,哪怕對方實力遠超自己,想要在他身上尋找優越感,那也是不可能的。

「等你想起來在哪見過我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死,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生。」冷月的眼神中,透著洞察一切的從容與優雅。

「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會明白你這句話的含義嗎?」良辰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表情,極是欠削。

「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其中甚至還有些足夠驚世駭俗。听我一句勸,有些事,別再讓任何人知曉,包括月兒那丫頭。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你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你的命運軌跡本就詭異,我又再次對其增加了一道封印,使得別人無從再行探查??????」冷月的心境出奇的平靜,波瀾不驚,溫婉如風,對著良辰,叮囑了一番。

「如此,我還要感謝你嘍?」良辰疑惑道。

「不必,我說過,我是你的長輩,這些都是我應當做的。初次見面,送你個小禮物吧!」冷月說完,其書桌上放著的一張卷軸,憑空便出現在了良辰的手中,直接跳過了空間法則。

「這是什麼?」良辰一邊說著,一邊徐徐展開了卷軸,這卷軸的樣式與之前他見到的地圖,如出一轍。打開之後,細看之下,良辰驚斷定,這就是武宗至寶人皇鐘內所藏的那張地圖。

「這就是你要找的東西。你的命運軌跡太過玄奧,我並未完全參透,不能過多干涉,暫時,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冷月的微笑之中,略帶些遺憾。

「這就已經夠多了。」良辰極是驚喜地說道。

這可真是意外的驚喜,稀里糊涂地,就拿到了一張地圖。剩下的,就只是落雷原中的那部分,距離第二部龜甲天書,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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