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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倒了八輩子霉

榜下捉婿,可是汴梁的傳統節目。

隨著內河水師船只急劇膨脹,開始定期從杭州,揚州,洛陽,濟南,兩湖定期朝著汴梁和登州發船。

今年的榜下捉婿,可不止是汴梁城的小姐們翹首以盼。

就連臨安,健康,揚州,洛陽等地的富庶士紳,也讓自己女兒來了。

殿試以後,聖上親點三甲。

學子回到所住客棧,驛站,就會張榜。

殿試開始不久,皇宮門口就停滿了馬車,轎子。

連附近幾個閣樓,酒樓都被人包下來了,擠滿了膽大心急的宋朝小姐姐。

耳听為虛,眼見為實嘛。

顏值還是很重要的。

可讓她們感覺奇怪的。

今年殿試,率先從皇宮出來的,不是學子。

是靖王!

「靖王好俊啊,穿上這一身紫袍,簡直晃眼楮,也不知道誰家的女兒有福氣,嫁給靖王做王妃,如果再生下幾個兒女,肯定是積累好幾輩子的善人。」

「就是,要是榜下能捉王就好了,我一定把靖王敲昏了,帶回家去,不生下五個兒子,絕不把靖王放出來!」

「做什麼美夢,還想把靖王敲昏,傳說靖王手上有乾坤,十步殺一人,還沒近身,你的奴僕全嗝屁了!」

郁悶的李敬出來,都不知道左右的花轎,馬車,閣樓上全是議論自己的。

跨上親衛牽過來的駿馬,一路就朝著出城的方向疾馳。

根本沒有注意,不久以後,月兌了紫袍,放下官帽的宗澤,從皇宮急急的走出來。

「今天不是殿試嗎?士子們都穿著朝廷發的儒生袍,怎麼會有一個老頭穿著內衣就出來了。」

「看錯了吧?」

「沒錯,你看,那老頭還挺精神?」

「出事了,那是寧王宗澤,大宋的宗帥!」

「宗帥乃是從一品郡王,這麼可能一身裹衣從皇宮出來?你確定沒有認錯?」

「錯不了!」

「你听,後面有人在喊寧王!」

「我的天,今天不是殿試嗎?發生什麼事情了,宗帥辭官啦?」

「看看,快看,宗帥被禁衛攔住了,不讓他出宮!」

榜下捉婿,變成了榜下吃瓜。

難得汴梁皇宮從新啟用,也難得太上皇和文武百官齊聚汴梁。

靖王在殿試沒完成之前出走,寧王辭官。

大宋這擎天柱石出事了。

好大一個瓜。

原本有些矜持的小姐,紛紛出花轎,馬車,窗口探出頭和身子。

百年難遇的場景。

比往屆學子們從皇宮走出來,更能表現什麼叫翹首以盼。

「快看,快看,快看,那是不是我們大宋監國太後,好漂亮!」

「貴氣逼人啊!」

「舉手投足,彰顯我大宋盛世風華!」

心急如焚的朱璉,壓根顧不上自己成了大宋百姓的眼福。

也管不了這麼多。

她很清楚,不管是李敬,還是宗澤,心系整個大宋,說句不好听的,光他們練兵的口號「國家利益高于一切」就足以反應問題。

皇權在他們兩人眼中看來。

最好不要成為大宋強悍崛起的絆腳石。

若是大宋沒有發生靖康之變,這樣的臣子即便才華蓋世,注定也得不到重用,他們即便有這種心思,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這樣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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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大宋遇上了靖康之難。

活生生的盛世,被金人打成了人間地獄。

也給了宗澤,李敬,豐滿羽翼的機會。

朱璉沒敢把自己這些認知告訴趙桓,只希望他回到大宋之後,謹慎從事,自己悟出來。

再說,昔日勤王時候,李敬為了國家利益,敢朝著趙桓所在的汴梁城頭射震天雷,趙桓應該知道,這樣的臣子以往的大宋臣子就不一樣。

你想把李敬,宗澤變成李綱那樣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或者其他臣子那種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可能嗎?

「宗帥,今天謝謝你,若不是你辭官,上皇恐怕現在還被李綱蠱惑!」

能被朱璉看出自己以辭官警示趙桓的良苦用心。

宗澤再次感慨李敬看人一如既往的犀利,大宋能有這樣的皇太後,簡直是生靈之福,可惜有些人,生在福中不知福。

會心的笑了笑。

「宗帥一心為國,為朝廷社稷,若是讓宗帥一身裹衣出宮,那就是妾身的錯了,來人啊,趕緊給宗帥拿一身嶄新的官袍來!」

「太後,若是給我拿衣服,你就追不上李敬那小子了!」

「沒事,我已經讓人亂棍打死那個給武勛潑髒水的學子,讓人作廢了今年的恩科,宣布以後永不科考!汴梁已無值得操持的事務,去登州見李敬,問心無愧!」

宗澤哈哈大笑起來。

別看宗澤人在西洋,可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賭了復興報所有沒有送到西洋的報紙。

覺得不過癮,他還去了復興報。

針對報上很多問題,請教喬淑雲和報社編輯。

早就知道李敬從小學,中學,到大學,重建一套大宋人才,教育培養選拔任用的機制。

而這種機制還沒有成型,就迸發出蓬勃的生命力。

殊不知不管是教部的教習,還是一些有遠見,買了教材啃讀的士子,在考試中的成績,遠遠把其他士子甩開。

在官場中,部分靖字軍轉任地方官的將領,文事武辦,大刀闊斧,堅決執行朝廷旨意,比大宋開科取士的那些儒生,不論是治理地方,還是樞密院等中樞機構任職,更為出色。

科舉這種制度淘汰,那是遲早的事情。

如今沒有阻攔恩科開科取士,也是盡可能減小改革的阻力,循序漸進。

大宋是為了發展而求賢若渴,而不是無人可用求賢若渴。

偏偏有些人看不見朝廷的退讓,以為軟弱。

「宗爺爺,快把官袍穿上。」

大宋朝廷的官員榮升,通常第一件官服都是皇家送的,汴梁皇宮修復以後,雖然很少啟用,也儲備了各類官服。

宗澤沒想到,是趙柔嘉一路小跑帶著趙金兒等人給他送官服,帶著幾分感激,幾分感動的開口。

「我的女帝,奉詔登基以後你就是大宋表率,除了你父皇母後和皇爺爺,其他人都當不得你長輩,以後叫宗卿家就好了!」

趙柔嘉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看著禁衛們手忙腳亂的幫宗澤在宮門口穿衣服。

看著朱璉的馬車早已經侯在門口。

宗澤還是仔細檢查穿戴整齊以後,才跟著朱璉和趙柔嘉上了馬車。

「母後,我听說父皇要杯酒釋兵權,才把李敬氣跑了,我們是去找李敬嗎?」

大宋朝的馬車更迭換代很快,朱璉乘坐的馬車,六匹駿馬飛馳,連輪子,都是鋼材打造的,外面包裹著靖字軍從靖康大陸帶回來橡膠。

可是馬車再快,也沒有騎馬快。

當朱璉的馬車到了汴河碼頭的時候。

李敬坐的船,已經起航了,影子都看不到了。

他運氣好,正好踫見一條從洛陽運送貨物出海的船。

在汴梁扔下幾條駁船,都不用燒水,直接就走了。

眼看著水師官兵正在準備,朱璉顧不得跟趙柔嘉解釋其中內情,倒是宗澤很耐心。

上船以後,詳細給趙柔嘉說明趙桓回宋以後,種種倒行逆施的做法,並且詳細解釋這樣的做法和之前朝廷舉措之間的區別。

趙柔嘉已經十五歲了。

宗澤深入淺出的解釋,她完全可以听懂。

小眉頭緊鎖,可愛極了。

看的宗澤心情大好,該說不該說,能教的,都教給趙柔嘉。

听的朱璉都有些動容。

一路從汴梁,教到了運河出海口。

把李敬堵在轉乘海船的碼頭上。

「太後,女帝,宗帥,你們怎麼來了?」

李敬搭乘的洛陽出海的船只拖拽有駁船,要慢一些,晚出發半天的朱璉卻是單船全速航行。

「忙人都在汴梁,我等都是閑人,閑雲野鶴,正好結伴而行!」

李敬跟朱璉的關系,和宗澤不一樣。

昔日李敬二龍山遇到朱璉,一路堅定不移的扶持的時候,堅守汴梁的宗澤都沒去山東拜見朱璉。

宗澤當然體會不到李敬和朱璉的那份親人一般的親密。

看著朱璉根本沒有跟李敬解釋。

以為只是朱璉作風如此,跟她相處,總讓人如沐春風。

「李敬,南洋現在熱不熱,去南洋如何?」

「快入夏了,南洋和大宋一樣的熱,日頭很毒!」

李敬有些明白朱璉的意思,他們幾個人先去南洋等著,等著太學考試以後,趙桓帶著太學生到南洋找他們。

听見李敬的回復,朱璉感覺他不太想去南洋,更不想跟著趙桓一起去西洋。

此番從汴梁離開,既沒有通知幾個長公主,又沒有帶上住在李敬購置宅院的那些侍女。

心中對趙桓的芥蒂很深。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那我們先回登州!」

宗澤,李敬,趙柔嘉,趙金兒,朱璉平靜的登上了到登州的海船。

汴梁炸鍋了。

原本在趙桓回歸後不理朝政的監國太後重新現身集英殿。

當場處死了挑動趙桓杯酒釋兵權的士子。

還宣布本屆恩科因為主考官舉措失當而中止。

大宋廢除從開國以來一直執行的科舉制度。

原本想著恩科,太學,三司三榜高中的士子,失魂落魄的從皇宮出來。

作為主考官的李綱,更是被大宋群臣圍攻。

「燕王,大宋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要如此居心叵測亂我大宋?」

「我看你李綱就是見不得大宋好,巴不得朝廷像靖康之難以前,一個個官僚人浮于事,貪腐成風,國庫窮的能跑耗子!」

「李相,辭相吧,本官比你更加適合做大宋的右相!」

「李綱,念你在靖康之難前,建立的功勛,辭官吧,你不是喜歡研讀經義嗎,當個安樂郡王,好好在家讀書!」

李敬拂袖,宗澤掛冠,朱璉叱吒集英殿。

當眾定奪主考官有過錯。

周寧,劉韐,張叔夜,劉韐,朱勝非等人不敢向趙桓發難,一個個把矛頭對準了李綱。

「本相無錯,陳南生膽大妄言,答非所問,與本相無關,你們休要將髒水潑到本相身上!」

李綱也不是吃素的,當年六賊勾結,一手遮天時候,他在朝堂斗法落下風時候也不會低下頭顱。

越挫越勇。

更何況他現在認定了這些人因為各種利益,跟李敬勾連在一起。

「與你無關,虧你說的出來,歷代學子莫不知道,上行下效,科考一向會揣摩主考官政治主張,你曾在多處不同場合表示你和靖王分歧,學子向你繳納投名狀,有何奇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拿了李敬的好處,當然替他說話!」

眼看李綱一點都意識不到自己錯了,陳過庭也怒了。

「大宋一日勝一日的鼎盛,我等朝臣跟著其中獲益,有錯嗎,難道你李綱就沒有從中受益?」

「老夫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清白的俸祿,朝廷恩榮,皇家賞賜!」

「虛偽,你兒子,孫子,收了西洋戰事多少繳獲分紅?西洋美女你們家有十幾個吧?各種馬匹也不計其數!」

「那是我鋼字軍的戰果,作為欽命軍主將,李敬拿得,宗澤拿得,關勝,岳飛拿得,大宋長公主們拿得,我李綱為何拿不得?」

「我呸,君子言飲水思源,匹夫也知道喝水不忘挖井人,若非李敬改革冶鐵,籌集資金挖礦打造軍械,自掏腰包建船廠,救助工匠,我看你的鋼字軍如何去西洋,拿什麼打仗。」

「就是,恬不知恥,也不想想當年誰在效忠偽帝,還是人家靖王心胸開拓,把家卷幫他接到登州,如今入了靖康皇帝的眼,轉身就對人家下死手,巴不得把人家逼反,做大宋罪臣,顯得天下間就你忠心耿耿!」

「李綱其心可誅,日夜慫恿上皇做恩將仇報的不義之君,依我看,辭官都是輕的,該奪爵砍頭!」

學子出宮,朝臣在集英殿吵成了一片。

趙桓失魂落魄的在龍椅上坐著,神游天外。

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

直到曹輔噴出一句恩將仇報的不義之君,才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然起身,朝著殿外一路小跑。

「李綱啊,李綱,我看你跟上皇八字相克,當年你諫言傳位太子,害的上皇挨了一棍敲暈,後來河東之戰亂指揮,葬送了種師中等精銳將領,各地廂軍處置不當,又寒了勤王將士的心,如今攛掇上皇拋棄太後幾年勵精圖治的朝堂班底,另起爐灶,我看上皇遇見你,倒了八輩子霉」

陳過庭,曹輔的下場,聲色俱厲,頓時讓李綱明白一件事情。

趙桓想通過科舉,太學,提拔新銳臣子,完全棄用這些人,幾乎站在了整個朝堂的對立面上。

若非朱璉今天震住場子,恐怕這些人出宮以後都回去找李敬,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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