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郭師弟。」
石明義露出笑顏，再度對郭騰拱手一禮。
郭騰心中略微遺憾，看來不能把他打個殘廢。
「我師從陳仲豪師傅，二十年前出徒至今日。」
「竟然不知道方師叔又收一高徒。」
伸手不打笑臉人，石明義的問候，讓郭騰也不得不回禮喊了一句石石兄。
只是郭騰和石明義二人的對話，讓身後村民，產生小聲議論。
「武院弟子？」
「他和潘婦什麼關系？」
「他打了石子家三人，不如讓他賠了錢，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賠錢！潘婦的地還沒拿到呢！」
「……」
身後的議論聲讓石明義臉上的笑容一滯。
「住口，收聲！」
又是一聲低喝，壓住身後紛雜議論。
「不知郭師弟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自然為了潘嬸娘而來。」
「少斌與我莫逆相交，知道他意外後，潘嬸娘孤苦伶仃一人，我要接她去縣城修養。」
「還請石師兄行個方便。」
郭騰不想橫生事端。
看石明義的樣子，他也不想傷了和氣。
郭騰的話，讓石明義臉色表情也緩和不少。
方院武學他是了解的。
鐵皮王八，怎麼打都打不傷，要是一個不小心吃了郭騰一拳。
這一拳怕不是要了他二十年壽命。
只是，有人利令智昏，說出了讓郭騰和石明義臉色一齊色變的話。
「她不能走！」
「她生是石家人，死是石家鬼。」
「要死也死在石家。」
听到這話，郭騰的臉頓時陰鶩下來，朝著話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冰冷的眼光，讓躲藏在人群里的人產生些許懼意。
「要走也行，留下田產。」
人群中一句話，道出根本目的。
石明義臉色變了變。
眼前是武院師兄弟，身後是一村族親。
師兄弟無義，但是族親卻有情。
自古幫親不幫理。
片刻之間，石明義已經想好了說辭。
「郭師弟，人可以帶走，只是這田產是我石家所有。」
「能不能把田產歸還我石家村。」
「可以。」
郭騰露出笑容，說出的話，讓石明義心中一松。
只是接下來一句，就讓他笑容一滯。
「只是要在潘嬸娘百年後，才能還給石家村。」
百年後？
誰知道潘玲還能活多少年。
下田三畝，對于方院郭騰來說，值不了幾個銀子。
幾個月院例就能買下。
為何郭騰要這樣。
「郭師弟，這是要為難師兄？」
石明義臉色平靜下來，對郭騰淡淡說道。
「石師兄，還請不要為難師弟。」
郭騰也面色如常，對著石明義雲淡風輕一句。
「好，既然如此，郭師弟，得罪了。」
「崩石！」
既然嘴上誰也不服誰，那就手底下見真章。
石明義健步沖來，對郭騰起手一拳崩石，打向郭騰胸膛。
南山武院鋼心法第一式，崩石。
一拳過去，岩石崩碎，宛如粉末。
打在常人身上，心窩凹陷，心髒碎裂。
常人受之一拳，可以說死的不能再死。
「。」
可這一拳之力，打在郭騰胸膛上，卻連聲悶響都沒有。
眼前景象，讓石明義瞪大雙眼。
方院橫煉，如此恐怖？
「石師兄，你為師兄長輩，我讓你三拳。」
「你還有兩拳。」
石明義的一拳，讓郭騰連10點怒氣開招架都開不出來。
這力道，太弱了。
「哼！」
石明義怒哼一聲，雙臂揮舞，雙掌砍向郭騰雙肩。
「雙斬。」
南山武院鋼心法第三式，雙斬。
以掌為刀，斬斷石木，輕而易舉。
別說尋常人，就是一個普通鍛體外三境的武者，吃下這兩掌，也得落個殘廢。
雙臂切斷，連楊過都做不成。
雙掌破開風聲，帶著呼嘯，斬到郭騰雙肩。
可是讓郭騰身形晃蕩都沒做到。
「石師兄，請問一句，早上吃了沒？」
雙肩傳來的微弱觸感，讓郭騰對石明義露出微笑。
「還沒吃過，不知……」
「沒吃，那就吃我一拳！」
單沖一拳，打在石明義胸膛。
一拳之力，將石明義打沙包一樣打飛出去，重重落在石家村人面前。
落在地上口吐鮮血的石明義，驚得石家村人一齊後退。
石明義捂住心口，伸出手，指向郭騰。
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躺在地上掙扎許久，緩過精神，繞過人群，慢慢向遠處走去。
郭騰略感遺憾，自己拳頭的力量還是太弱。
打個鍛體內三境的人竟然還不能一拳打死。
真是太廢。
看來回去有必要向陳仲豪師伯學習一下鋼心法，或者把師傅的沸血秘術學到手。
「你們，誰還有意見？」
看向呆愣石家村村民，郭騰對他們審視道。
「哄。」
石家村人亂做一團，向遠處跑去。
留下不知道哪個倒霉蛋的草鞋，還在地上。
誰的拳頭大，誰的話就是真理。
很顯然，郭騰的拳頭要比石明義的大一點點。
眼前的石家村人都看到了，也做出了很好的選擇。
「潘嬸娘，和我去縣城里吧。」
「您也听到了，留在村子里，那些人會對你怎樣。」
「我雖不是石兄兄弟，但勝似兄弟。」
郭騰的話，又讓潘玲忍不住啜泣。
「少斌泉下有知，也會感謝郭小兄弟。」
「莫哭莫哭。」
「潘嬸娘有什麼要收拾的，還請告訴我，我幫著一起收拾。」
幫著潘玲收拾屋內衣服被褥。
卷起一大包放到李四馬車上。
鎖好房門，潘玲拉住郭騰，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遞給郭騰。
郭騰不明所以，打開一看。
石家下田三畝的田契。
郭騰翻轉到背面，背面沒有什麼文字。
「這是我家田契，我這瞎眼之人，也沒法種地，還是留給郭小哥吧。」
「將來養老，少不得米糧開支。」
「我已無用，怎麼吃得郭小哥家里白食。」
「郭小哥收下吧。」
似乎對郭騰拿到田契的困惑有所感應，潘玲對郭騰小聲解釋道。
「我要您這個干什麼嗎？」
郭騰連忙把田契疊好，放回潘玲手里。
石少斌要是知道他把潘玲田契拿了，抽空還不得給孔令恆兩鞭子。
你舅舅不是好東西，他欺負我老母親，我就打他親外甥。
「我若是收了您的田契，日後石兄托夢，夢中罵我小人該如何是好。」
「您把這個收好。」
郭騰不願意收，潘玲也不願意收。
而且潘玲的態度比郭騰還堅決，如果郭騰不收，她哪怕困死在這個家，也不願意和郭騰去縣城。
「那行，我替您收起來，等您百年之後，我拿著賣田的錢，為您買上上等棺槨，再給您風光大葬。」
郭騰的這番話，終于讓潘玲的臉上露出笑容。
郭騰這人，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