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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八章 物是人非

荷葉上圓潤雙眼眨動瞬間,樹妖便渾身發顫,欲廝殺,全身乏力,退卻幾步,狠道︰「想要以一荷葉法寶束縛我近百年之妖,難免太過于小瞧我了。女修無石體寶貝,皆是術法秘術,你要是插手我抓人之事,休怪我吞吐樹輪,燒你心神。」

叫罵聲後,無人回聲,唯有從廟中奔出的黃朽書簽,如利劍懸停,暫收氣息,糾結了短息時間,喃喃自語道︰「上品法器?莫非女修留下,還是那點燈之人?」

樹妖眼球凸起,白煙由頭皮燒灼,因其周圍樹藤抓伸,纏繞在短缺的荷睫上,絲毫不動,化為參天大樹,一張大臉,兩眼血殘,荷葉緊隨他大小變幻,壓力恍若如一山壓下,哭叫不堪,樹身百寸處破碎伸出一白手,扯開樹皮,走出之後望見那荷葉雙目,哼氣捏法如尋常修士一般。

「在下保底皮囊都被你引出,你且說你到底為何?切勿當老夫是少年童子,這就毀了你。」他右手在空中劃過捏起綠水珠,在臉前揉搓成一道大網,灑在荷葉上,嘴中叫道︰「收。」

荷葉圓潤雙眼緊閉,卻引起大網白煙嘶嘶,後方無數的荷葉飛起,化為一團綠意,匯成一副《荷葉點燭圖》,左上角空缺的位置,就是那火焰處,呼嘯落卷,那自稱老夫的樹妖皮囊小巧身軀,微胖的手指在空中捏出綠光,身後的樹身轟然倒塌化為水,引到身前化為一樹,抬腳踏入厭惡之意明確,道︰「殺!」

《荷葉點燭圖》缺點燃之筆,偷香妖眼神頓卻,身上被吸出娟娟黃煙,不過三息蜷曲倒地,李水山呼氣站起,眼中有一蘆火燃燒,接著見那缺的點楮之處燒起一道火焰,如燭火,接連開畫卷,整片島嶼包裹在其內,煙氣細膩偷得一燭,嚇的那破廟中的油燈女子夢中驚醒。

她翹首回憶,似流年飛變,那女修的身影輕染浮現,紅衣白面,手持一把輕劍,捧茶壺坐橋邊,灑茶入荷葉塘,站在門前望外,眼神掠意,不知所言。

樹妖退卻,眼神黯淡,吼道︰「女修已死,你是誰?」接連又喃喃道︰「我親眼看男子橫劍抹過她的脖頸,血液流淌滿荷塘,嘴中喚出最後一句,刀劍無眼的話,似囑咐自己死後的魂,起舞散去。可一位男子抓住了她的魂,收進白葫蘆中,裝入腰間,你還未死?」

「我前幾日還在此處灑年輪望魂,不見你的身影,你到底是誰?」

點燃的燈火落在他的身上,皮肉的焦氣紛發,捂眼歸去,口中大叫,「年輪。」

一道道回蕩的波紋流轉開,勾起李水山的回憶,他咬牙拿劍而去,但波紋蕩到他的身旁,扭曲身軀,陷入泥潭之中寸步難行,藍袍詭異後撤,一股強烈的怨氣掙扎出來,樹妖欲要逃走,《荷葉點燭圖》急散開,隨後巧妙融合在先前荷葉中,落在李水山的頭頂,催動他踏步前去。

李水山瞪著那逃走的樹妖揮出桃木劍,在這一瞬,劍光蘊含著難以言語的催殺之意,直奔它而去。

樹妖記憶里沒有此荷葉,更沒有那凝敝境的少年反殺的機會,唯有他瘋狂的逃竄念頭,那白臉皮人樹化為一柳細枝在

風中搖擺,待那樹妖來到,急忙愉道︰「那少兒的血肉如何?」

望一劍襲來,直斬妖身,嚇得他倆收息飛逃,嘴中罵道︰「為何會被這小修士追殺,先前不是探過,這島上沒有女修的痕跡,難不成又來了什麼人族大修士?」

樹妖哀嚎道︰「不知啊,有一個法寶橫空出現,難不成有人要保他?先逃再說,日後再殺。」

白臉皮人數噴出白煙,往後揚起,這透過的劍光直奔額頭,磕哧一聲,直穿而過,身後的樹皮透出一縷黑影,樹妖轉頭嘶聲哀痛,不顧一切的捏起術法,卷起周圍的塵土化為護盾,攬住那黑影,哭吼道︰「你這該死的少年,殺我妻子,我與你不共戴天。」

從身軀內又跳出一個小人,這副皮囊垮塌落地,消散不見。

李水山來到之後,頭頂的荷葉眨著眼楮似在尋覓,無果後,主動飛回,留下他一人看了一眼白臉皮人樹,拿到那個紅草枝,觀看一會,收入袖中,轉身離去。

在破廟旁,那黃朽書簽見一少年身影飛來,懷中緊抱偷香妖,急忙靠近道︰「你又有大機緣了。」

此話引得李水山皺眉問道︰「何事?」

黃朽書簽笑道︰「此荷葉似遺留的上品法寶,或許因為那女修死去沒有帶走,深藏起來,留給下一位有緣人,也有可能是點燈之人留來,若是真的,那」它嘶嘶幾聲,「這可是一件強者寶貝,必定不凡,你近日靠近模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收入囊中?」

李水山點點頭,回首望那平靜的荷塘,嘆氣一聲,進到破廟中。

油燈女子趴在桌子上,神色慘淡,悲苦不堪,李水山踏過門檻,放緩腳步,放下熟睡的偷香妖,又不想驚擾到她,不過一絲一毫的動靜何曾躲過她的耳中?她起身抹掉眼角的淚珠,微微點頭。

「你為何哭泣?」李水山問道。

油燈女子抬手懸停在桌面,幾個呼吸後寫下,「我剛才見一縷心中陽光揮灑而下,望見了女修的痕跡,不知是記憶的重疊,還是現實,她回來了。但,從那柄荷葉中,我感受過相通的氣息,它不願意告訴我任何信息。你若可以與它交流,幫我問一句,女修在哪?」

「她若是女修,便問他點燈之人是否真的離去?」

李水山不做好的打算,回道︰「好。她若也願意與我交流,我便幫你問。」

稍做休息,偷香妖腰酸背痛的哀嚎著,臉色慘白,坐在地上幾個時辰後,望著外面又朦朧起的烏雲,淡淡開口︰「我,怎麼記得,那荷葉會飛。」

李水山微笑道︰「是的,你沒看錯。」

偷香妖驚訝萬分,待雨稍微小了許多,李水山戴上胖娃們送來的那頂荷葉,慢悠悠的走到荷塘邊,尋著橋上坐下,先是看望水面落雨的波紋,又捻起一株細草丟下水,開口問道︰「多謝前輩相助,不知該稱呼你為何名?荷葉前輩?法寶?還是女修?」

那柄荷葉無回應,他嘆息起身,到了一角相望,道︰「我吞了一粒靈韻石,可以望見萬物

內部的結構,有意冒犯您。您剛下出手相助,十分感激,《荷葉點燈圖》頗有韻味,可以稱之為活靈活現,接手于胖娃們的干枯荷葉有些許老成,足以遮風擋雨。奈何前輩對我有恩,不知有何吩咐?」

又坐在木橋上待半個時辰,大雨傾盆而落,妖鳥白垂,嘆息無聲,將要離去。

那柄荷葉扭面望來,看似無眼,驟然起波瀾,一雙圓潤藍眼顯露,無嘴何以說?待它與少年眨眼對視,少頃,荷葉荷睫折斷,無風自動,原坐在李水山頭頂的干枯荷葉飄落荷塘,化為烏有。

此細女敕荷花落下,雨中荷塘走出一位女子,她臉色紅潤,身材窈窕,樣貌舒雅,手持一柄輕劍倒回無形,眼中有碎星朔雲,紅衣白襯,眺望而來,開櫻桃小嘴道︰「一晃數十年,造化弄人,風殘變換,廟破石裂,無面佛如風無魂,唯有腳下的荷塘年份替換,開與敗,還有那欣慰的稻田。」

她又道︰「你是誰?」

李水山拜拳躬身道︰「在下諸峰修士李水山,道號藏生。」

她眼中泛起回憶,道「諸峰有輪回,數十年一次;諸峰的人分寸,懂得可殺不可殺;諸峰人不畏山色,河朔中赤念求真。還能相遇諸峰修士,看你與我有緣,不過我無過多東西可送你,唯有這一柄開目荷葉,可以吞靈增強體魄,隱藏你氣息,多余之時,可以索取神念,替你殺人。送你也好。」

李水山再次拜道︰「敢問前輩是否為此島女修?」

女子泛起沉思,「先前我是,但我應該魂飛湮滅。這荷葉看我可惜,不願我離去。」

李水山有些許同情,輕聲問道︰「前輩切勿說這種悲傷話語,若是能活,必定要殺了追你的仇家。」

女子眼神黯淡,微笑道︰「我將似這雨,落下後消散一空,這懸空的意義就是生,我已無法挽回。你不用再問我關于那油燈的疑問,她該明了的早已明白,過多的知曉對她來說只是一種負擔,被無它用。 」

李水山尊敬的點點頭,她沉息片刻,揮動手臂,卷起周圍的雨水,融成一股落水,灑在空中,這雨竟直接穿透李水山的身軀,再次席卷從其內吸出幾滴紫色水珠,她狠狠一甩化為空寂,「你身中詛咒,但擴散的趨勢唯有一次。不知你如何隔空運靈,不吸入體內?」

李水山手捏一靈蛇,笑道︰「如此。」

女子甚是驚奇,但似想通何事,道︰「異曲同工,怕是出自高人之手,不信你獨研創。」

李水山如實回答︰「師尊傳授,並說,臨摹,必要後續自創。」

女子欣慰道︰「你師尊如實待你,萬法歸宗,都會凝聚在一點,你若通其一,反舉其三,造化一事將成。我心有數十秘術,如今施展其七,唯有三可以借雨演示,你若明白借入心中,臨摹自創。」

「一法為天地紅衣,取自紅曲《千里送客》,客為客,不可為主。主則為敵,寓送走心中恩念,化為一團因緣,通曉一山,為紅。殺人殺千里,不留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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