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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劍內風雲暗自涌

卷起的一道碧波如同萬丈浪花,隔空落在頭頂,水晶瑩剔透。

一葉小舟迎風而來,隨著他們的腳步慢慢的靠近,速度不快不慢,只能微微的抗衡水浪的延遲,一望無際的白芒與水島的輪廓,這上面還有一面瀑布憑空落水。

上面恰好是一個水面,下面多余的是卷曲的小舟,上面倒影也是小舟,仿佛在等待他們勞累了落下來休息,但老瘋子不屑直奔遠處,絲毫沒有注意到落下水的一人一魂,接著騰空而去,保持身體的平衡。

老李果人落在小舟上,生怕空中濺起的溪水落在酒壺內。

免得稀釋了酒意。

便抬手喝了一口後,覺得沒有問題,繼續踏腳飛去,緊跟老瘋子的身影。

此地無窮的風雨亂浪,看的最真切的便是水。無論是海水還是溪水與之接連,遠望去都帶有無盡的溺亡恐懼,仿佛掉落下去就會被卷起巨浪吞噬,有再高的修為也難以擺月兌水力的束縛。

穿過這一片水汪之地,下一面便是看到一望無際的峰巒,類似于諸峰的峰腰,遠處的山峰直接倒了過來,呈現墜子形狀,極為凶險,但是其上半腰還會迸發一股強勁的水汽,抵達水空,到了另外一邊,就是一座烏雲席卷。

這里的水源源不斷的通過烏雲的傳遞,沒有雷聲,甚至其上沒有任何的生物可尋,更不會發現雨龍的存在。

剛走過的雨水洗禮,身上沾染了蓬勃的睡意,李水山艱難的睜開雙目,望見遠處的一道道鏡片般的水面,左右上下不時的出現,若是飛馳極快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切傷。

水滴雖從烏雲下落,在下一刻就成了倒垂的圓團,一頭大一頭尖,鋒芒而下,反復一個劍尖襲擊而來。

老瘋子拍手,懸空鐵劍,在空中不停的破擊形成的鏡面,久之就成了一片汪洋之水,在他們走過就隨著引力吸收,緊貼著他們周身,老瘋子衣袍一甩,吹出一道極大的風氣,卷著雨水壓在地下。

再次飛奔而去,老李果人沒有出手,對于觸踫到自己的東西不畏懼。

當李水山看到一個極大的獸類頭骨浮在山峰表面,微抬高眼眉,有些吃驚,這是一個寬百丈,高三四百丈的尸骨頭顱,不過從其空洞無肉的眼眶中看去,飽含瘋狂的殺念,不時噴涌出一股血煞之氣。

鼻子與眼楮與水牛極為相似,但是頭上多的三個大角極為震懾人心,後方兩個排布,前方一個挺立,仿佛可以刺穿一些的威脅,嘴巴內的牙齒可算有一間屋子寬大,下巴上的留有一個侵襲的貓爪子抓痕,石鼓印記浮在其下,脖頸上就有一個清洗的劍痕。

如今看去還保留了極為強悍的沖擊之力,這劍不知來自于何人之手?

半腰的山峰破碎的也有諸多,不過倒立的山,有很多都布滿了一道道劍痕,甚至還有幾把小劍插在上面,流彩不斷,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老瘋子一眼都不看,毫不停歇,本來不需要緊抓著李水山,但在此時一手緊緊的抓著,甚至抱在一邊,露出傷感,「給我讓開。」

他從袖子中甩出一道光色,捏起一道沖天的術法,「給我推。」

「我才幾年沒有回來,竟然敢阻擋我的路。」

天空的雨水磅礡,轟轟幾聲,拉起一道劍光飛馳,身上的藍袍驟放光彩,一道道細線綻放,直阻擋帶有腐蝕氣息的雨水,而後出現幾個猙獰小鬼,張開牙齒狠狠的撕咬,誓要吞噬老瘋子,但到了不足一丈的距離就出現了紅眼的鐵劍,貼著他的身軀擦過,留下碎片。

老瘋子嘶吼道︰「看誰敢阻止我。」

從他的袖子中飛出一塊清白的石頭,捏在手心,慢慢的撕咬開來,露出一嬌女敕的手臂,貼著他的手掌慢慢的揮開,充起一道巨大的火焰,燃燒了數十里的範圍,身後的老李果人對著酒壺一拍,甩出飄動的酒香,流淌出一道鮮

紅的酒水。

他雙眼露出可惜,但絲毫沒有遲疑,對著天空揮灑,直接形成無盡的火氣,但是這種火氣不是普通的火焰,冒著絲絲的劍氣,捏著酒把拽了回來,張嘴喝了一口,看著遠處極速凶蠻飛來的鬼物,喝下噴出,罵道︰「集火。」

火紅的煙氣圍繞在一寸的距離隨著手掌的一推,擴大幾倍,酒壺中的酒水傾斜倒下,上面三紋亮光游上,拇指大的小龍探頭,噴出一點火焰點燃了周圍的煙圈,嘶吼著沖前而去。

小鬼黑壓壓一片壓制而來。

他們不同藏峰邊的魂物內心藏凶蠻,外露溫和,這三角的鬼物,每一個後尾短小,上體紛崩為二,頭顱有大有小,甚至分不清清眼耳鼻舌的出處,處于混亂拼湊之中。

它們扭曲的神情露出極大的渴望,就是需要血肉的補給,來填補來自內心的渴望。

但當老李果人沖撞到它們的身前,怒目而視之時,卻急忙露出恐懼,將要逃竄,就被點著的火焰吞噬,他的口中念道︰「肆酒。」

水火之間冒出一道飄香的火焰之樹,噴咬亂舞,緊隨著他身軀的扭動,產生一種破碎的酒水暈眩,折疊周圍的破碎鏡片瞬間刺殺小鬼。

老瘋子看著睡意更多的李水山,大聲叫道︰「你若是睡去,再也難以醒來。你可知你走的那麼多路途,是不是白費了?你睜開眼楮,看看還有多要虎視眈眈的鬼邪想要吞噬人肉。你看看,天下的人士,都飽受煎熬。」

李水山眼皮微微跳動。

「你不許睡。」

老瘋子疾馳飛往一座輕薄的山崎上,一座座盤繞的虯干樹,盤繞坐落在山崖一邊,驟然長大一嘴,露出來兩毒刺,每一個如寒針刺骨,臨近看,是一裹皮黃蛇,兩眼似狗眼,嘴巴漲大了數百倍,漸漸的超越了樹身的大小,引來周圍風水的逆流,吸水的姿勢嘲弄天姿,將要靠近他。

後方一卷黃色的煙氣順著他的後刺蓄勢待發,等待撕咬那一刻。

老瘋子嘶吼一聲,憑空抓住一把鐵劍,劍面四眼爆發,每一個都帶著凶蠻之氣,卷起一股股鮮紅的血水流淌,狠狠的一斬,斬出的紅鐵劍光漫出數十丈,撞碎了凝結的鏡片,噗嗤一聲刺穿了蛇頭,瞬間被吸食殆盡,留下干枯的頭骨砸下不知底的深淵。

一腳踏在樹上,直接分離潰散。

老李果人露出傷感,望著奔來的水幕,喝聲道︰「老瘋子,才幾年沒回劍內,就有如此多的邪物多你下手,要是等的時間再久,就怕水下的妖物早已捏碎了水葫,來到了城外等候你出現。」

老瘋子仿佛早已猜測到,口中狠狠的罵道︰「孽畜。」

「看來我們要通知諸峰派弟子前來鎮壓,所謂的劍面,怕是凝結不早就會破開,我們看到的扇灰余留,怕是等待下一次的碎裂,就成了一柄無用的法寶。」他手中的鐵劍刺出,奔去了那水幕。

水幕薄,皆是一彈指的功夫就穿越而過,留下一道劍水彈跳,崩碎了周圍的有些花卉,那水花跟隨了三人幾個呼吸,就成了水霧結成一團,好不聲色的貼在空中,由下一個出現的鏡面折疊,壓碎。

眼前的大觀,卻多是牛羊馬狗之物,紛紛露出鄙夷之色,不學無術的一個中年人扇著大蒲扇,搖晃著腦袋在看一本青皮書籍,外殼寥寥幾筆在書寫滄桑,近距離的三四本壓在他的下,結結實實的坐出學問者的稱號。

之後,見一抹青光在無暇的鏡面打開,抬起手指還疑惑的望去,呀一聲,感動的叫道︰「原來是藏峰的前輩來了,我可是好等。這幾年吃喝難纏,小鬼踢開我的板凳讓我坐不安穩,牛羊躲藏不理會我,讓我訴說的人都沒有。我一肚子的苦水,終于有人可以說了。」

三人沖撇了鏡面,嘩啦一聲,看到劍光飛奔落地,鐵劍刺入地下三寸,上面鬼眼盤旋轉動,劍柄流下鮮紅的血影

,內折星點,結合下方的裂紋,造成地面如水,卷成破皮,跌宕著中年人一副苦澀的樣貌。

「哎哎,別這樣。我好不容易吃一肚子的紅番薯,這一下要給我顛簸出來了。前輩你要是來了,就快快現身,我好跟你交接一下這幾年發生的大事。」

一捧著酒壺的男子跳了下來,彎膝蓋起身,嗯哼一聲,抬頭望去。

那破碎的鏡面紋理,恰好有壁虎攀爬的痕跡,一點點的如開枝散葉的新樹,把剛才洞口的鋒芒裹食,留下一個景頗半臂湖水面,接著一個指尖點在上面,穿透過來,後面,黑壓壓的霧氣卷曲而來,漫著破舊的塵晦,一道衣袍綻放藍光,剛要愈合的鏡面被錘破,一個蒼老的人影抱著一個少年飛奔進來。

兩人身軀全部進來之後,接著藍袍上的光彩被他狠狠的撫著一角,像是抽絲一般,拉扯而出,衣袍上的藍光完全被捏積而出,融合在他的手心上,成了一個圓團扔了出去,後續掙扎一個鬼頭,長著數十顆手臂大腫瘤,牙齒上布滿血色的亮紋,後方的錐形尾巴繞成一圈,緊緊的沖擊屏障。

老瘋子退後,叫道︰「開法陣,把這些雜碎給我逼出去。」

圓球在外面綻放雷電一般的花花,但沒有穿透這如鏡子一般的屏障,就算沖擊最大的一點,也只是如人撞在布匹上,形成一個凸出的包形,被他空出的手掌狠狠的一壓,彈飛了出去。

後面抖著大腿的中年人,哪敢再捏著書籍,丟在地下,急忙拽起一個小舟的風帆,搖晃升起,卷一卷,就成了一幅極大的三角,無風的情況下,老瘋子對著帆一吹,在屏障的另一面緩緩的從水面噴涌出了數個小帆船,上面坐著一個個稻草人,每一個都類似于人性,不過卻沒有頭顱。

嗚嗚的聲響回蕩這鬼物的一側,原本的凶蠻瞬間化為軟弱,紛紛懼怕的潰散逃跑,不過幾個稻草人紛紛復活,凝縮成一股鐵甲的肅殺之氣,震懾眼前的一切,踏步飛離小舟,手中捏著黑色的長劍,斬殺的星火之光滿籃,其中最大的一位血色亮紋的鬼,被一把大劍切過了腦袋,灰飛煙滅。

幾個稻草人動作十分麻利,身上泛起的鎧甲肅殺之意沖擊著還在奔襲而來的鬼,望著數不清的黑影,這手中的黑色長劍冒出的寒光就顯得極為凶悍,超越了諸多修士手握的超然材料鍛造之物。

它們身上每一根稻草仿佛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小鬼猛沖波瀾一次,拔劍飛出劍光,第二波就成了盤旋的草之劍,看似柔弱,鬼物貼近子時,變化硬化殺敵一刻。

老瘋子落地之後,老李果人急忙接過泛著迷糊的李水山,他身上的藍紋在不停的閃爍,似老瘋子在不停的用靈氣或是某種手段刺激他,不讓他睡下,但虛弱的讓人心疼,除去急促的呼吸外,再也沒有一點可以替代的緊張感。

大漢緊張的差點尿了褲子,苦瓜臉掉過頭,艱難的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鬼。」

老李果人嚴肅道︰「這次你見到了,可喜可賀。」

大漢把身上的衣衫貼在臉上蹭掉了熱汗,繼續拽動三角的風帆。

老瘋子坐在地上,拔起鐵劍,轉眼縮小收進袖中。

李水山喃喃道︰「這就是劍內嗎?」

老李果人點點頭,拿出果酒的酒壺放在他的嘴邊,這次到口中的不是酒,確是水,十分甘甜可口,「剛才我把酒全部都甩了出去,留下剛灌滿的甜水,還要等到我的‘醉紜壺’開始釀造就能嘗到好喝的酒了,你再等等,千萬別睡覺。」

李水山露出一個牽強的微笑,並回答道︰「不會的。」

老瘋子休息片刻便起身拽過大漢手中的長帆,狠狠的卷動,拉起木繩子騰起三角大帆船,另一幕,鬼邪露出驚恐面貌奔逃而去,稻草人收劍坐在船上,漂浮在靜止的水面上,同時開口沙啞的說道︰「無論鬼邪,踏入此屏障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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