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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是恩是劫

渾然不知發生何事的李水山,手心上的木珠童子印痕發燙。

在三子以極快的速度離開神廟的時候,他們就覺得這有些太過于蹊蹺。

老道人手中握著血淋淋的左眼珠,這並不是三子的眼珠。這個眼中上黑白分明,還有紫色的妖異,轉手就把他扔到了旁邊的干尸里,被干尸張開的大嘴吞下。

他開口喃喃道︰「這是我給予他的一個掌握神識的眼楮,這個眼楮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若是讓他繼續帶下去成了輪回體,那他一定不會在這里,而是在遠處一個不知道的地方。」

他看到的地方,就是剛進廟的大雕像處,下面的侏儒老人,看著道人雕像下的油燈熄滅,低下了頭。

尤其雕像下的那個煙霧,最後熄滅的白煙,卷起一個小小的圈,圈中像是一個人的面孔,在細細的看著這幾個人。

這由香火養活的神廟,瞬間少了些神秘。

「道人所言極對。」

「那道人做的事,我必定處理好。至于」

侏儒老人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李水山的書架中一個花貓從中間跑了出來,對著他伸著懶腰,喵喵了幾聲,侏儒老人一臉黑。

「這」

突然,一個畫卷從書架中飛出,擾亂了侏儒老人的視線。

他還沒有仔細看清楚畫中的女子,就見到神廟前一道神光直接穿透,在空中發出一陣苦澀的淒慘聲。

「這少年的書架中,竟然還藏有一個小鬼物。在神廟的眼皮底下現身,就是找死。」

花貓如無其事的看著被穿透的畫卷繼續飛往遠處,李水山跟著一行人走出了神廟。神廟中有許多祭拜的禮儀沒有完成,積聚眾多百姓。

而神廟前空無一人。

李水山路過閣樓時,抬頭凝視那有五層之高的屋檐,那下面的窗戶上有一道光色照耀下,里面的女子脖頸上反光,加上他們曼妙的舞姿,他心中泛起一股奇妙的。

他低下頭,始終沒有見到任何東西。

他再次模著手心的印痕,已經沒有任何發燙,恢復了常溫。

走到了神廟前端。

侏儒老人見到李水山,連忙開口︰「小少年,你的書架中是不是有什麼邪物?竟然還敢帶到神廟中。」

李水山皺著眉頭,看著一旁的花貓,當時忘記了把它帶進去,慵懶的睡著了。

他打開書架外圍的一層遮擋的青布,才發現裝在里面的畫卷不見了,他連忙問道︰「可是一個畫卷?」

侏儒老人點了點頭。

李水山看了花貓幾眼,花貓害羞的低下頭,「飛去正前方了,有可能進城了。」

清水城一個小閣樓邊。

花貓嗅著鼻子,像是一個狗子。

它早就吃足喝飽了,帶著李水山親自來尋找這飛走的畫卷。

說書人隨著堯風和竹母在神廟前等候,對于李水山一副棄之不理的樣子。

「花貓,你說小雲為什麼要飛走?」

花貓挑著尾巴,「哪有什麼為什麼,我剛剛走出書架,他就順我後面飛出去了。」

天空卷著一層大烏雲,落下小雨滴,粘在李水山的額頭上,他緊湊的步伐有些慌亂,這原本打算離開清水城,這時候又要來尋找畫中的小雲。

他站在一個小庭院旁邊,里面有一個讀書人,手中捧著一本泛黃的書卷,而他旁邊還有一個老人正在收拾擺在地面上的東西。

在他前腳的幾個花卷

中,他正好看到了微微露出一角的畫,畫只露出一個角。一角就只有一個女子的指頭,縴細,白女敕。

李水山知道這畫中有些相似,但是並不是極為確定。

他悄悄地靠近,看到老人的模樣,「老婆婆,我可以看看嗎?」

老人看著陌生的身影,露出遲疑,「你要看就看吧。」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少年,心軟的老人對于這尋常可見的畫卷沒有什麼珍藏,原本就是給人觀賞。「這幅畫,我當時想要在街中賣出去,可惜沒有賞識。可能是因為這是我過世的老頭子畫的。不及那些大家名人。」

李水山打開這幅畫,但是他的需求並不是這些,怕說書人讓老人傷心。

這幅畫中的女子與她見識到小雲並不一樣,而是有些過于妖艷,呈現一種誘色,轉眼還在這里讀書的青年,這才拿開書看到李水山的來到,念道︰「一眼見破畫中事」

有些過于痴迷,反而不是一件好事,但是這家院子旁白還有一個小樓房,臨著河水,一個中年夫人開開窗戶,看到了外面的李水山,當雙眼對視的時候,李水山震驚了。

這人極其與畫中的小雲相似。

身旁的老人問道:「是不是想買這幅畫?」

李水山對著畫中的女子顯然有些失望,這一幕被老人看到。她已經好久沒有賣出去這幅畫,而這幅畫畫的就是老人年輕時候的自己,這一個失望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丈夫的離去並不是沒有道理。

「你是不是覺得這畫中的女子與我大不相同,有些讓你難以接受。」

李水山這才仔細看著畫中的女子,抬頭看了看老人,這才發現他們有相似之處,一個眉毛,顴骨,加上不變的眼神。

「不是,這畫中的女子與老婆婆很像,很美。但是我要找的那幅畫並不是這幅,是我丟的畫。」

老婆婆收回失望的眼神,直言道︰「這幅畫送給你吧,你與我有緣。我也不再想賣了。」

這旁邊的讀書人眯著眼楮,「小兄弟拿著吧,我與我的母親不久就起程去京城,離開這里了。與你有緣,也便結識一個善意。」

李水山不好意思拒絕,只好收起畫卷。

拜謝了兩人匆匆的到了門外。

花貓再次嗅了幾下,這下看到了旁邊閣樓上緊閉的窗戶,李水山說道︰「你這次確定?」

它搖搖頭,「不敢確定,我又不是大花狗,沒有辦法說聞到什麼就是什麼。我只是覺得這個極可能是,而且有很大的概率。」

听完了這句話,李水山撓著頭發,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走到小樓房之下,想再次看看這女子的面容,女子沒有再次打開窗戶,反而在門口聞到一種淡淡的香味,這種味道他第一次在小雲那里感受到。

「請進。」

樓上一個微妙的聲音傳出。

李水山帶著花貓走了進去,木梯子哼哧哼哧,走出一個手中持著畫卷的中年人,他眼中露出一絲可憐。這人面孔細膩,溫華,有一個小小的鈴鐺掛在胸前,他穿著寬松的衣袍。

隨著他腳步的臨近,周圍一股冷意沖天而起,「我記得,你是那個尾隨我的少年,如今怎麼?來尋找那個要殺了我的女子?」

說完。

空中一個女子被一個巨大的符壓在屋頂,這女子正是小雲。

她的雙眼冷意十足,但是支撐著身軀一點點的月兌離那個符,但是沒到一半,再次閃現的黃光一下子讓他吐出一口鮮血。她吐出的鮮血沒有落地,就直接化作一團霧氣

,散開。他並沒有人的軀體,無法體會人類受傷疼痛的感覺,但是鬼物,自然有她自己的一種感知方式。

有些類似于人軀,但是又不是。

但是鬼物拋棄了,但是擁有精神的存在。

一種精神上的刺痛都足以讓他們覺得,是一種極大的刺痛,但是小雲被封閉在畫中,這次被直接拽出,在空氣中。雖沒有陽光的直射,但是腦海中的原始沖動,還是刺激著她要沖向那個男子。

這男子就是四子,浪白。

他的眼中帶著痛恨,「要不是因為一位大師給我算過一掛,我就不知道這里還有沒死掉的鬼物。如今看起來,我也算是半個道人。」

「你卻幫這女子要來殺我,那我怎麼可能讓著你。」

李水山面色平靜,內心卻害怕不已,不是這男子要殺他,而是如今面對自己的一個契機,卻心驚膽顫。他甚至忘記自己還有未圓滿的小道心,他十分痛恨自己軟弱的一面,他一直裝作外表堅強,不停地打壓自己內心的懦弱。

但是在今日,這一切都現出了原型。

「小雲,我一定會幫你殺了他。」

李水山眼中露出一股鋒芒,他第一次極為凶狠的拿起短劍,劍上的花紋印,在半開半闔的,門窗下,拉出一道長影子。

他手中的劍,擦過自己的手心,像是遠古放牧的大漢,對于獵物的廝殺。劍要見血,人影不如劍影。

小雲在屋頂嘶吼,她並不希望李水山殺了他,她要去親自殺掉。

李水山輕輕的靠近浪白,他眼中透出堅毅,心中有無數個渴望在抓撓他的心,要一劍殺掉他,他心中極為悲傷,他忘記了自己與小雲商量好的結果。

「不不」

她掙扎著,頭發散亂,像是一個潑婦,對著屋頂不停地捶打,浪白在一旁竊竊笑著,「當畫卷飄進來時候,我就發現你已經收了很重的傷,還好道人神機妙算。給了我幾個專門克你的符。上面都粘著狗血,一般的鬼都會很怕,你也不例外。」

「至于你這個瘦的只剩下骨頭的少年,我一腳就可以送你去歸西。」

他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踏步過去,一腳下去,持著短劍的李水山被踹倒在地,地上彌漫著腐朽的味道。

李水山倒在地上,緊緊的握住短劍,原來這與他心中想的都不同。他看著小雲嘴里吐出濃厚的黑氣,掙月兌了束縛的符,浪白開口道︰「你真的是不怕死,浪費自己的魂力。那我再給你一個符。」

他說完,隨手丟出一個寫滿咒語的符,逐漸擴大,成為一個可以蒙住她整個身軀的黃紙。輕飄飄的過去,壓在她的身軀上,她再次被壓在屋頂,嘴里的黑氣完全被符壓制,裹成了一團,掉落在了地上。

緩緩的成了一張干淨的黃紙,沒有任何動靜。

李水山喃喃道︰「小雲,死了嗎?」

「死了嗎?」

他在問自己,他一直堅持幫她解決的恩怨,如今也是自己的契機,仿佛成了一場空。

浪白走了過去,奪走了李水山手中的劍,拿在自己的手中,顛了幾下,「我就知道,父親一定不會讓我安心的月兌離他的掌控。可就是派你這個小少年來到這里殺我,有些太小瞧我了。」

「我若是沒有一點能力,怎麼可能月兌離他的魂魄掌控。」

轉身走出了房間

浪客在這里祝大家除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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