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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青,清

無聲的音波隨著口器的張大擴散至整個大殿,李耽和白衣少女當即耳中涌出鮮血,暈倒過去。

音波入耳,元祁掙扎了兩息,也昏迷過去,躺在大殿之中。

許笛笙身周浮現半透明的黑色光罩,面色有些沉凝。

‘席景山’見音波奈何不得許笛笙,緩緩閉合了口器。其面龐之上一陣變幻,片刻便恢復成了席景山的模樣,笑道︰「你是怎麼發現的?我的奪靈之術,應該沒有任何端倪才對。」

許笛笙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輕聲道︰「你奈何不得我。你是想變化成席景山去聖宗之中?不怕被人發現麼?」

‘席景山’搖了搖頭,道︰「上清聖宗傳承久遠,功參造化的大能無數。就算在這人間境東境,鄯山之中,都有一席之地,我這種鬼物就連一步都不敢踏入其中。」

見許笛笙沉吟不語,‘席景山’笑道︰「我只是想借此身體月兌離這方水域罷了。」

……

白瞳執掌碧水湖神之位數百年,卻依然是天真赤誠的性子,只是愈加信任幫自己擺月兌懵懂的龜妖。

青妖的洞府之中。

「青大人,你跟隨白瞳神上如此之久,為何神上卻不許你沾染靈脈?只是每日這點供奉靈石,怎能夠青大人修煉!」一個人首蛇身的清麗女子,面露怨懟,為面前的男子抱不平。

青妖正是白瞳出生之時,便常在一起玩耍的玩伴小蛇妖。白瞳執掌神位之後,便敕封他為護法妖將,得以借印璽的神力完全化形。

此刻听到愛妾此言,青妖搖了搖頭,道︰「清兒,莫要妄議神上。」

清兒嘴巴一撇,委屈道︰「我還不是為你著想?那個龜妖現在把握資源分配大權,每天私吞多少靈石?而你卻連靈脈之處都不能進!你還答應過我,要多取靈石,助我早日完全化形……」

青妖看著清兒的蛇身,心中一痛,似乎下了什麼決心,道︰「龜妖確實欺人太甚!我今日便去找神上說理!」

清兒忙拉住他,道︰「我就是抱怨幾句而已,還是別去了,我擔心你。畢竟龜妖深受神上信任,掌握靈脈大權,此刻妖力應超出你不少,我還是自己慢慢修煉罷。」

掙開拉住自己的手,青妖留下一句話,便出了洞府︰「我自己倒是無礙,只是委屈了你這些年,以後我不會再忍了。」清兒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後悔自己的抱怨之言。

……

巍峨的神宮,在廣闊的水域中央,乃是碧水湖水域的聖地,有層層妖兵把守,戒備森嚴。

「呦,這不是青大人嗎?身為一方妖將,卻妖力如此低微,實在折煞我等妖將的身份!」

青妖自神宮正殿中緩緩走出,迎面便走來一個年輕男子,面目清秀,口中之言卻深深刺痛他的心。

這男子正是龜妖的嫡子,已經早早化形,甚至被敕封了妖將!

青妖低著頭,腦海中不時回蕩著白瞳方才對他說的話︰「小青,莫要再多想了,在我碧水水域,任何妖物無論強大亦或弱小,都是平等的。我既然讓龜老鎮守靈脈龍頭,負責資源分配之事,便是給予他最大的信任,他絕不會做出私吞之事!」

心中有一團火在燒。

白瞳啊白瞳,你是何等的幼稚!天真!無知!

任何妖物都平等?呵呵。

看著這龜妖嫡子完整的人身,又想起自己洞府中清兒的蛇身,心中一片冰冷。

妖力迸發,數種妖法對撞,青妖昏迷前一刻,只是心中自嘲道︰「青妖啊青妖,你真是個廢物。」

……

白瞳的處置下來了,龜妖的嫡子以下犯上,閉門一年禁罰,並遣人給青妖送來了一些靈果奇珍。

不過任誰都知道,青妖失勢了。

之前位列妖將之位,無人敢對其不敬,縱然懷疑其實力,卻也因其白瞳身邊元老的身份,不至于任人非議。

龜妖的嫡子同為妖將,卻後來居上,這一戰打出了威風。也告訴了碧水湖所有的妖物,青妖不再是以前的青妖。

底線一旦被撕扯開,只有變本加厲的得寸進尺。

……

終于,有一天,青妖醉醺醺的回到洞府。

清兒躺在床上,氣若游絲。身上赤果,身下,一片狼藉。

青妖愣住,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

清兒嫣紅的嘴角流出鮮血,卻帶著笑意,斷斷續續道︰「我……無法反抗。之所以拖著髒污之軀苟活片刻,只是為了再見你一面。青,好好活下去。」

曾經波光流轉,含嬌帶嗔的美眸,緩緩閉上。

這是她唯一一次沒叫自己青大人,也是唯一一次直呼了自己的名字。

「青大人,你看我為你繡的衣服,好不好看?你快穿上嘛。」

「青大人,洞府後面我種了一些珊瑚

草,來年之後可以為你織一雙鞋子,一定很耐穿。只是我也好想穿鞋子啊。」

「青大人,你還記得嗎?你當年搶我入洞府的時候,還和我父親打了一架呢!」

青妖目中流出血淚,腦海中不時閃過佳人的一顰一笑,仿佛浮現眼前。

「青大人,我的名字還是你給我取的呢,你似魚,我便做你的水……」

「青大人……」

面色癲狂,手指顫抖的撫模著清兒白皙的側臉。

「清兒……」

口中喃喃不停。

「清兒,你醒醒……」

……

顫抖著手,將清兒埋葬在洞府後面珊瑚草下面。

手中鮮血侵染,破開肚月復,取出了自己的化形妖丹。

青妖似乎感覺不到身體的重創和劇痛,一言不發,化作一條青蛇,將妖丹含在口中,游出了碧水湖水域。

……

‘席景山’似是有些疑惑,道︰「那你為何留著這幾個人?我觀你行事,頗有些神似數萬年前上清聖宗的一位天驕,是行的那忘情之道。留下口實,這麼明顯的漏洞,以你之聰明,應不會留下後患才對。」

許笛笙搖了搖頭,道︰「你不知人心之復雜險惡,我若自己回宗,反而更加惹人懷疑。這幾個人,並不是你口中留下口實的證人,而是我不被懷疑的證人。」

‘席景山’似乎有些不屑,不過想了想,也找不出什麼反駁之言。

許笛笙看了‘席景山’一眼,繼續道︰「他們不會說的,因為他們既然選擇了與我一起私吞靈石,便是與我站在了一邊。冒著自己受處罰的風險去揭發我戮殺同門?呵呵,傻子也不會如此做。」

‘席景山’還是有些不服,不過似是想到了什麼,仔細看了看許笛笙,道︰「上清聖宗那位天驕,當年可是名震鄯山,就連整個人間境東境,都有些許名聲流傳。他當初的性格,倒是與你有頗多些許相似之處。」

許笛笙隨口問道︰「那他是什麼修為?」

‘席景山’目中露出憧憬,道︰「據傳已至了分化元神,神海通天的地步。甚至當時受到了一丁點天上的注意,不過也只是些許罷了,」言罷悄悄指了指頭頂,話語間多了些小心,繼續道,「神識動念間言出法隨,可化虛為實,鎮壓整個鄯山,無數宗門拜服。那也是你們上清聖宗最近幾萬年來,最鼎盛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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