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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宴氣急猛的一個轉身就從自己胳膊下鑽過來,面對著景宴一腳就踹了上去,誰知景宴不但沒松手還扯著她往後退了一步。

胳膊扭轉的姿勢本來就很疼,加上這麼一扯林小宴疼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開口就是一道罵︰「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叫一聲你就得掉腦袋懂嗎?」

景宴似笑非笑的往林小宴身後看了一眼,壓低聲音便道︰「你為什麼就不願意听我的呢?我都說了叫你別進去了。」

察覺到異樣林小宴本想扭頭怎奈這個姿勢根本動彈不得,被景宴捏著的手像是被鉗子夾著一樣疼,一陣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來不及多想她抬腿就是一膝蓋頂上去,沒想到景宴反應神速直接將她貼在自己身上,皺著眉頭笑︰

「你那只小鳥今天晚上已經上了餐桌,孫景晟是不是告訴你他什麼都不知道?嘖,你什麼都要我來點破,真傻。」

「王八蛋你再胡說八道!」罵著林小宴一口就咬在景宴肩上,當下一口腥味就傳遞上了味蕾,景宴卻笑的越來越歡月兌。

受虐體質?有病?怎麼鎮國王府里的某些男人腦子都有點問題?

房門 當一聲巨響,林小宴心也跟著顫了一下,隨後景宴放開她,笑聲依舊在耳邊︰「余小姐看著聰慧,實際上愚笨極了。」

語畢景宴瀟灑離開,林小宴木木的轉身看向二樓,緊閉的房門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又像是說明了一切。

身上還是臭臭的,她伸手模上自居的肚子,眼淚再度掉下來。

「知卿……」之後是二度崩潰的嗚咽聲。

房內孫景晟運功療傷,對于底下女人的哭聲毫不在意,甚至滿臉冷漠。手掌翻動幾下又進入新一輪的運功之中。

黎明前,竹林中騎著大馬的男人輕喚一句︰「安兒,我們走。」

孫景晟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緊握著的拳頭在殺氣騰騰的目光里再難舒展。

自秘密基地上來之後林小宴就郁郁寡歡的,垂眸盯著一處地方能盯上小半個時辰,身邊人忍不住去叫了她,不管是喊她說笑還是吃零嘴,她總能在歡愉氣氛中變回冰山。

再後來她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任憑身邊人如何說也權當做沒那些人一樣。

一晃都到了傍晚,林初到底是按捺不住,跪在林小宴面前握著她的手就說︰「就是有什麼天塌下來大的事姐姐也無需一個人扛著,如今你話也不說一句就這樣僵著,真真兒是叫我難受!」

說著眼淚直流,解小五上前來拉,林初一把就將他推開,繼而又道︰「昨夜你獨身去尋老爺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今天府里上下都沒見著老爺出面,是他有事了還是怎的?你倒數說句話呀!」

林初又急又氣,話還沒說完就哭的更凶,林小宴像丟了魂兒一樣紋絲不動,若不是眼楮眨了一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尊泥人兒。

「夫人!您實在不想講話就罷了,好歹喝口水看看我,您這樣我真的很擔心!」林初情緒有些失控,早在今天見到林小宴的第一眼她心里就有了底。

然而林小宴一句話都不說只顧著自己發呆,猜測像是荊棘一樣在林初心里撓動,想安慰林小宴都不知從哪入手,總不能在她還沒說的時候自己擅作主張去將猜疑當做證據。

原以為這次仍是問不出什麼,誰知林小宴忽的說了句︰「知卿沒了。」

她的聲音又小又啞,一方面是因為壓著哭腔,一方面則是一整天沒說話聲音一時沒緩過來。

「什、什麼……?」林初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我對你編排的故事沒什麼興趣。」白蘭蘭手中把玩著一團棉線,尸隱就站在她身邊,棉線是從他衣角扯下來的。

桌上呈著一把手術刀,打從尸隱拿出來的一刻到現在白蘭蘭就沒正眼瞧過它,往日里提到林小宴就火大的她如今一點反應都沒有。

見自己的大計劃快要被扼殺在搖籃之中,夜生香當下就開口道︰「可只要讓老爺對林小宴失去信任,您報復他豈不是易如反掌?」

「你想的極好,但我沒心思參與。」白蘭蘭抬手又捏住棉線頭扯,掌心里的棉線團子被她揉得很瓷實,尸隱的衣裳都短了小半截兒。

瞧著眼前人油鹽不進夜生香直接看向尸隱,正打算說什麼白蘭蘭就將手中線團砸在了他的腦門上,冷笑一道就說︰「巳月軒是個好去處,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夜生香這會子滿面春風,笑著又說︰「郡主英明,不過這事兒您當不得看客,畢竟那地方也不是我能隨意進出的。」

「你連說辭都沒準備妥當就想讓我去傳話,可是拿我當傻子戲耍?」白蘭蘭此話一出尸隱驚訝看向她,白蘭蘭是不屑于和夜生香同流合污的,怎麼進了趟宮就同意跟他合作了?

「不管您如何說只要捎帶上景宴都是穩賺不賠的。」

白蘭蘭眉頭一擰就道︰「此話怎講?」

「先前城西街道您散布出去的話鬧出來的事兒在老爺心里生了根,如今景宴對林小宴確實心存不軌,他那兒可還有林小宴的東西呢,屆時老爺可不就是痛失左膀右臂?」

……

王八斤在半個時辰前就差點跑斷腿了,只因才到了余意宮門口就昏了過去,她的住處正好和太醫院成相反方向。

他一路哭哭啼啼嚎叫,以至于他帶著七八個太醫原路折回時卿戊壬暈倒的事情已經傳的三宮六院無人不知。

余意喉部疼得說不出話,干巴巴站在一邊盯著臉色煞白的卿戊壬心里已經想出許多種結果,太醫跪了一溜兒,輪流著給卿戊壬把脈,見他們個個臉上都掛著愁色余意心里也打起鼓來。

卿戊壬該不會要駕崩了?別在這兒死啊,萬一被白賢兒和宋婉清針對了後半生怎麼活?

正思量,宋婉清的哭聲先到。

「皇上!您怎麼了!」話落了門口才沖進來一抹粉紅身板。

宋婉清雙目通紅一邊哭一邊擦眼淚,來到床前撲通一聲跪下拉起卿戊壬的胳膊又是一嗓子哭,王八斤憋著笑作出一副擔憂模樣道︰

「貴妃娘娘莫要著急,太醫們還在給皇上瞧病呢,您還是別打擾到他們診斷。」

「是本宮一時心急亂了分寸,李太醫,您是太醫院里資歷最深的,您一定要把皇上治好啊……不然本宮饒不了你!」宋婉清哭哭啼啼道。

話才出口白賢兒後腳就進來︰「婉貴妃這是做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存心咒皇上呢。」

余意在她們進來的時候就擠出眼淚借此不給她們行禮,見這二人踫面就掐了起來不由得想笑,不過一會兒整個屋子里擠滿了人,皇後一黨和貴妃一黨將房間堵得水泄不通。

霎時間屋子里哭聲遍地都是,這陣仗怎麼看都像是給卿戊壬吊唁來的。

李太醫反復診脈七八回臉上神色也沒改過來,模著胡須看了一眼其余太醫,宋婉清搶在第一個就問︰「皇上怎麼了?」

頓了頓,李太醫緩緩回答︰「回貴妃娘娘的話,皇上中了寒陀之毒,他的脈象太過強勁,從此便能看出他中毒已久……」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全部愣住,那些做戲的妃子臉上顏色都凝住,就連天天伺候在卿戊壬身邊的王八斤都是一頭霧水,開口就道︰「寒陀之毒只有口服才會起效,可皇上的起居吃食都是經過咱家這一道檢驗的,怎會中這毒?」

王八斤的語調格外的高,話間的質疑更多的是在向宋婉清查探消息。

宋婉清接過話便回︰「確定是寒陀之毒?該不會是你看錯了吧?要真是那毒可就出了奇了,平日里皇上在的地方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李太醫面露難色,擦了一把汗又看了看同僚,將腰彎的更低︰「寒陀之毒表現為皮下出現紅疹、身體溫度極低、脈搏強勁有力、昏迷不醒,瞳色變淡等癥狀,這些和皇上現在的情況全部吻合,所以微臣確定是寒陀之毒。」

「那便是活見鬼了!且不說下毒的人是用了怎樣的手段達到目的,就是這毒也稀缺的很!早在幾十年前寒陀草就消失了,現在放眼整個九靈大陸都尋不出一株!莫不是有人想陷害咱家?」

王八斤勃然大怒,手中拂塵堪比炸了毛的狗,話間他時不時就看一眼宋婉清,望著對方充滿疑色的雙眸一時也成了沒有的蒼蠅。

白賢兒冷眼瞧著發怒的王八斤︰「嚷嚷什麼?看不見皇上睡著?近日都有誰見過皇上,一並傳上來仔細審問盤查,最主要的是想辦法解了皇上的毒,若他有個什麼好歹你們免不了一死。」

「皇後娘娘教訓的是,只不過這寒陀草確實稀缺極了,那東西在雲落境內消失遠不止幾十年了,太醫院根本沒有解藥備案,眼下就是想研制解藥也沒有寒陀草可以研究……」

李太醫硬著頭皮將實話全部說出,話說完眾太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汗如雨下,讓當今聖上出個什麼差池那是誅九族的死罪。

「就這點能耐還好意思進太醫院?一群廢物!」宋婉清氣得破口大罵,絲毫沒把白賢兒方才教訓的話當一回事。

「娘娘恕罪!是臣等無能啊!」眾位太醫跪趴在地上磕頭求饒。

李太醫咽了一口唾沫,頓了片刻才小心翼翼說︰「現在能救皇上的怕是只有一個人……」

听著這話白賢兒暗叫不好,眉頭才皺就听李太醫補充︰「鎮國夫人醫術超絕,治療手法和她的相關事跡就是當年名冠天下的洛氏主母也比不上,不如將她請進宮來給皇上診斷?」

余意愣住,叫林小宴入宮給卿戊壬治病?那見著她了還能有自己好果子吃?思忖一陣便直言說道︰「可她以前從未學過醫術,萬一出了事該找誰說理去?」

「皇後娘娘,皇上中毒事關重大,他肩下是自己的性命,肩上是整個雲落國。依皇上現在的情況來看最多還有三天的時間,還請您盡早作出決定!」

「王八斤,你親自領了宮牌出宮去請鎮國夫人,禮數上也別怠慢。」白賢兒當即就回,余意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宋婉清小臉一沉就道︰「死馬當活馬醫,醫不好本宮親手殺了她給皇上償命!」

「都這會子了,大家也回去歇著吧。勞煩意妃妹妹照看好皇上,皇上中毒一事明天一早估計就傳遍整個皇城了,本宮得去打點一下,後宮一堆沒處理完的事物就暫時由婉貴妃代勞了。」

白賢兒勾唇輕笑,說完便端莊得體的被趙嬤嬤攙著走了,氣的宋婉清嘴里不干不淨就罵著出了門,等到眾人都散了去,余意一臉幽怨盯著床上宛如咸魚的卿戊壬,喉部又是一疼。

「不知道這些東西知卿能不能用得上……」林初一邊抹淚一邊蹲在院子外頭燒小衣服,面前就蹲著兩眼發直的林小宴。

解小五為了守著她倆特意跟別人換了班,到現在已經困得眼皮都撐不開了,結果那倆人還是老樣子。

又過半個時辰,林小宴抱著雙膝坐在早就熄滅的灰燼前還是一言不發,林初打不斷打哈欠,黑夜漸漸掀開簾子,天空亮堂了些許。

「天都快亮了……林初你帶夫人進去睡一會兒吧。」解小五說完就打了一個大哈欠,勾的林初也接了一個,眼角掛著淚花,她扭頭看向林小宴。

她一點都不困,準確的說……林小宴陷入了「休眠」模式。

「姐姐好歹眯一會兒吧,你這樣作踐壞了身子到時候受苦的還是你自己呀……」林初心疼的說著便要拉林小宴起來,誰知不遠處閃過一抹人影嚇得她顫了一瞬。

正要說話林小宴起身便道︰「走吧,我們去休息。」

害怕的感覺一秒消失,林初欣喜點頭,解小五如釋重負,本想著坐下來就地睡去沒想到林小宴進院子時拉過他,三人一同進了房間。

解小五清醒許多,而且臉通紅,心里小活動已經快進到了孩子叫什麼名字的地步。

然而他的小心思和林初的小竊喜在林小宴忽然凝重的面色下光速去世。

「有人監視我們。」林小宴壓低聲音直截了當的說。

話一出口林初當即想到方才看見的黑影,一時汗毛倒豎兩手抱著胳膊就道︰「我以為我剛才看花眼了……」

解小五一頭霧水︰「什麼?」

「再過半個時辰天都大亮了,那人該不會監視我們一整晚吧?」林初說著又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怎麼都平復不下去,淚花都在眼眶里打轉。

林小宴鎖著眉便將手放在嘴邊示意二人閉嘴,盯著關緊的門便道︰「解小五這家伙怎麼說睡著就睡著了,我叫他進來都沒來得及吩咐事情,他倒好,直接睡過去了。」

說完便微微給林初點頭,林初當即就接話︰「等他醒了狠狠揍一頓才是,夫人快睡吧,今晚我守在您身邊。」

解小五似懂非懂的看著兩個人,在林小宴的眼神示意里捂著嘴巴坐下,緊接著林初就吹了蠟燭,眼前景象嚇得他差點叫出聲。

門外站著一個人!

林初眼淚直接掉了下來,林小宴一臉淡漠盯著門上映著的影子,反手就握住瑟瑟發抖的林初,三人屏息凝神盯著人影,足足過了十分鐘,輕輕的腳步聲響了幾下人影離開了。

「困嗎?」又過半個小時,林小宴坐在桌前小聲問。

外頭已經亮了許多,林初和解小五一致搖頭,臉上表情充滿喜感。

「嚇得魂兒都丟了半條,哪敢困……」解小五苦澀澀的說。

林初吸了吸鼻子,後怕的看了一眼門才道︰「姐姐什麼時候發現有人監視我們的?」

「天快黑下來的時候。」

「所以那個人盯了我們一晚上?!」

林小宴輕笑一陣,倒了三杯水,自己端起一杯一飲而盡,早就涼到外婆橋的水沖入肚中是別致的感受。

「不僅盯了一晚上,還是個很熟悉的姑娘。」安靜的房間中水倒入杯中的響聲听起來非常悅耳,林小宴的聲音好像也清澈許多,早沒了白日里的那副陰沉。

「會不會是辭兒?」一直沒開口的解小五突然說。

林初驚奇︰「你怎麼知道?」

「我思量著整個府上能干出一宿不睡光盯人,還跟夫人有過節的熟悉的姑娘,也就只有辭兒了。」解小五一本正經的分析,听得林初都信了︰「那姐姐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林小宴露出一抹淡笑,又將水喝干,半晌才回︰「確實是她不錯,不過這不是我看出來的。」

「是本系統的功勞。小主對新版本系統滿意嗎?喜歡夜視功能嗎?喜歡的話請給我們五星好評哦!」

系統一道溫柔女聲外擴之後解小五和林初默默豎起大拇指,林小宴無奈翻了個白眼聳肩,罵了一句︰「坑貨。」

「那夫人還傷心嗎?」解小五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話音才落就迎來林初一記猛踹︰「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見小林初揍你,所以暫時不傷心。」說完林小宴就趴在桌上睡了。

不傷心是假的,但被欺騙的滋味更令人難過。

知卿沒了,和孫景晟之間的信任也如外頭的梨花一樣慢慢凋零,看來這個鎮國王府是真待不下去了。入夢前林小宴腦中一直在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普天之下根本沒人解得了寒陀之毒!就算是有皇上也捱不到那會兒去!這是上天給的機會啊余相!為什麼不趁此機會把持朝政?!」

天蒙蒙亮,城中某處小破院里傳來一陣吵,說話的是劉喜。

掃了一眼站在院子四周和房頂上把風的人,余天鋒不耐煩道︰「皇上毒發突然,越是在這種時候我們越要穩住!此事無需多言,我意已決!」

「王公公已經奉命出宮去請鎮國夫人了,如果您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只要攔住鎮國夫人的去路,皇上必死無疑!您到底在憂慮什麼?」劉喜握著雙拳氣的面紅耳赤,此時此刻的他看起來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瞧著這個平日里一副狗腿模樣的人突然這樣暴躁,余天鋒橫眉冷豎,狠狠地甩袖便說︰「你既急于動手那便去吧!生出變故掉腦袋的時候可別拖累我。」

「小的不敢。」劉喜怒意平息不少,「我只是思量著錯過這次機會就再難遇著了……」

「要真的能動手,王公公此次出宮必定先來尋我,可他直接往鎮國王府去,想來宮里那位也沒搞清楚情況。」

余天鋒鎮定分析著,話說完模了一把下巴,抬眼看了一眼已經出了日頭的天空,頓了頓才道︰「一會子入宮別表現的太過,王公公不在,想辦法跟婉貴妃取得聯系,千萬別讓人瞧見。」

「是。」

「小姐,今天咱們還去尋老爺請求他開恩放太妃娘娘跟咱們見面嗎?」小螞蟻服侍孔邑濃用早膳,端來一碗南瓜糯米羹吹了吹才放在她面前。

孔邑濃胃口不大好,昨夜睡得有些晚現在心情也煩悶極了,在碗里攪動片刻便將湯匙一扔,踫撞的發出當啷響聲,小螞蟻屏息︰「小姐怎的了?」

「哥哥昨天一整日都不見人影,跟著他的周寶龍也不在,我又不喜歡林小宴,現在上哪去找哥哥都是讓人頭疼的事呢。」孔邑濃翻了個白眼冷聲回答。

小螞蟻抿了抿嘴角︰「夫人看上去也不是什麼不好相處的人,不如咱們就去給他認個錯服個軟,興許能從她那兒獲得許可見到太妃娘娘呢?」

「我才不稀罕去給她賣臉。」

「妹妹不稀罕給她賣臉,可願意給我賞個臉?」白蘭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見著她出現在門口孔邑濃臉上陰郁一掃而空,起身就叫道︰「姐姐這麼早就來了?吃過早膳了嗎?要不要和我一起。」

林初和解小五後來也沒睡覺,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嘮著閑話,太陽都灑進房間了,這兩人卻越聊越起勁,好像一起發現了世界新大陸那般。

「哎呀!我忘了一件事兒!」林初突然就站了起來,滿臉都是慌張。

解小五笑意未盡道︰「什麼事?給夫人傳早膳麼?」

「周寶龍臨走之前叫我第二日去醫館一趟,我這會兒才想起來!」

「小聲些夫人還睡著呢,周寶龍沒叫你立刻去怕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你先去睡一會兒,等休整的差不多了我陪你一起去醫館就是了。」

林初點了點頭,才扭頭看了一眼早被挪回床上的林小宴,心中莫名不安,轉身就去了床邊給她掖被子。

房外一陣急促腳步聲咚咚響,緊接著就傳來辭兒的大聲吆喝︰「夫人起了嗎?王公公來說是要請夫人入宮給皇上瞧病呢!」

解小五扭頭掃了一眼滿面怒意的林初便開門訓斥道︰「姑娘大清早的亂嚷嚷什麼,怎的連規矩都顧不上了?驚醒了夫人該如何是好?」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林初去哪了?你怎麼在夫人房里?昨夜不該你當值啊……」辭兒一副疑惑,解小五見她揣著明白裝糊涂還要故意質問頓時心生不悅。

正要開口便傳來林初的一頓懟︰「姑娘的嗓子這是好了?若有什麼疑問只管質問夫人便好,解小五不過是個打雜的。」

話落林初出現在房門口,辭兒一臉尷尬,支吾片刻後慌忙又道︰「王公公就在堂屋里候著,姑娘快些給夫人傳話吧……話說回來你們誰見著老爺了?我尋思這種事情總得跟他通報一聲才好。」

「老爺又沒別在夫人腰帶上走哪都能帶著,再者說老爺去哪豈是我們這等人能打听的?此事夫人會有定奪,姑娘養病怠工好幾日活計也攢了不少,早些去忙你自個兒的去吧。」

林初冷冰冰的說,解小五驚得嘴都不自覺張大許多,待辭兒悻悻離開之後方才豎起大拇指一臉佩服道︰「沒想到啊林初,什麼時候嘴皮子這麼利索了?往日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一面呢?」

「呸,少跟我來這套,你快去找找老爺,我去喚喚夫人。」

「皇上這病來的屬實突然,太醫院大夫那麼多卻跑來請我,別是有去無回。」

林小宴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嚇得二人同時往前跳了一步,轉過身後臉上掛滿驚悚,一齊道︰「您怎麼走路不帶聲的?」

「你先去弄些好的茶水點心給王公公送去,我梳洗好就來。」林小宴沖著解小五微微一笑吩咐著就去了屏風後頭︰「小林初,你幫我選一身素淨的衣裳來就好。」

王八斤進鎮國王府大門之前就趾高氣揚的,一路穿過幾個大院大堂來到堂屋自覺坐下,解小五一路風風火火的趕過去時他正訓著話。

「一個兩個都是給鎮國王做事的東西,平日里不知道他怎麼管教你們的,如今見了咱家居然還敢擺臉子給咱家看,真當咱家是個什麼好欺負的主兒?」

他面前站著一排垂頭喪氣的僕從,身旁是他自己帶出宮的小太監在捶肩膀,解小五老遠就听到王八斤的刺耳銳聲嚷嚷的叫人心聲惱意,加快步子進去便道︰「公公怎的這般大火氣?」

上下瞄了一眼解小五後王八斤心想著這人穿著打扮甚是普通,言行舉止也不像個人物,冷哼一聲就回︰「堂堂鎮國王府是沒人了?淨派一些歪瓜裂棗的來服侍咱家,還是說咱家這臉面太薄請不動你家夫人?」

「夫人稍後就到,公公大清早的何必這麼大火氣,傷著自個兒身子那也忒不值當了些。小的給您帶了上好的新茶和點心來,您先嘗嘗味道?」解小五說笑著就挪動步子往前湊了去。

誰知王公公啐了一口便將拂塵拍在桌上︰「皇上性命攸關咱家哪有心思喝茶吃點心?!只求你家夫人麻溜快點兒的別耽誤時辰!」

此話一出解小五險些笑出聲,原來這個老太監還知道皇上性命攸關?那剛才發了半晌脾氣的是誰?又是鬧哪樣?怕是為了刷存在感。

「小的說了,夫人稍後就來,您要是實在等不及……或許小的能領您去清屏堂見我家主子,這樣的話還能快些傳遞消息呢。」

解小五嘿嘿笑著,王八斤臉上的怒意瞬時掃空,一轉就成了寬和笑容︰「罷了,于情于理咱家都沒資格進入夫人院中,還是等等吧。」

「那小的給您沏茶。」

「妝容如此素淨跟沒化一樣……其實上重妝也要不了多久的,姐姐何必爭這點時間呢?況且你才睡了那麼一陣子,整個人看起來甚是憔悴,不如我再給你上點口脂,看起來有氣色。」

林初手里攥著一把胭脂站在書桌前頭絮叨著,林小宴提筆落墨快速書寫,嘴角微微翹起︰「這是我第一次入宮,且不說宮中行事須得格外謹慎,就憑著白賢兒和余意這兩個女人在,我也得盡量不落人話柄才是。」

「姐姐顧慮的是,還不知道進宮後那些人會使出什麼ど蛾子呢……」說著林初嘆了一口氣,側著腦袋看向林小宴筆下,打了一個激靈就喊︰「和離書!姐姐你這是……」

「我要不了多久也得出發,本來打算過段時間再寫,可這次突然要入宮,我擔心會出什麼意外,提前寫好以備不時之需。」林小宴溫柔笑答,目光注視在墨跡上良久又繼續寫下去。

從宮里回來之後只需要全心幫春華報仇以及找到王大虎一家,就可以收拾行囊出發了。至于夜生香,現在治不了他以後有的是時間。

如果真如自己擔心皇宮里那位突然生病有詐,那自己奉命進宮治病無疑就會成為卿戊壬的一枚棋子,屆時這份和離書就能派上大用場。

林小宴不會容忍被人當做籌碼。

「和離書替我收好,必要時拿給卿君。」林小宴喝了一杯水。

「姐姐不打算帶我去嗎?」

「那是個未知的凶險之地,我沒有十全把握保護你,所以你就待在家里等我回來。」白色身影快步出門,陽光灑在她身上好像神明的少女一樣,好看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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