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潞州城的情況您也看到了,確實沒什麼問題不是?您放心,待會兒到了,州府大人一定會好好犒勞您的!」
雅痞一笑,林宴無話。
到了州府居住的衙門,士兵長將情況向上司稟明,沒一會兒出來了個穿著華麗的男人。
與之相比,林宴像是從貧民窟里出來的,從頭到腳雖是干淨,但過于素淨,寒酸的不得了。
苟觀一進門就彎著腰拱著手,話每說兩句就要給林宴跪拜,林宴也不攔著。
之後又見他好茶伺候,不多時又傳了豐盛的飯菜,林宴只在心里嚼說此人還算個聰明的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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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務︰在打听消息的時候簽到】
「大人怎麼不吃哇?難道是不合您的胃口?」見林宴沒怎麼動筷,苟觀殷勤得很︰
「您在京城給忠順親王千歲辦事,肯定是吃慣了這些東西的,您別著急,下官這就讓廚房重新做!」
「苟大人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現在沒什麼胃口。」
林宴慢吞吞的說,隨即從腰間掏出水御給的匕首放在桌面,假裝被這東西硌的難受,嘆了一口才繼續說︰
「除了大旱的事情,王爺其實還有一則風聞入耳。」
苟觀听說過水御有一把匕首,見眼前人將其放置在桌上,嚇得都不敢坐著,忙問︰
「還請大人明示?」
「有人說苟大人疑似和江湖人士勾結,在本土大辦教會,讓個老道和你平起平坐。可我來你府上這麼久,發現你並不是那樣的人,但我奉命帶著這兩個消息來查,若都向王爺表明是謠言,豈不是殺頭的罪?殺我事小,他再派人來重查事大。」
故意抬高苟觀,林宴又是一頓恐嚇,苟觀想也沒想便道︰
「還請張大人幫著下官在王爺面前美言幾句啊!下官、下官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
「那具體是怎麼個情況呢?」林宴故作深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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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務︰在讓苟觀信服自己的時候簽到】
苟觀遲遲不語,額上的汗珠卻一個比一個大。
林宴的眼皮底下只流露出一股傲慢,把玩著匕首,她笑︰
「苟大人要是知道些什麼,最好如實稟明,你一輩子在潞州城勤勤懇懇的做著這麼個小官兒,難道就不想去京城里扎根?有的事情王爺其實早就明白了,所以才派了我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過來,為的就是做一個神不知鬼不覺……」
「等苟大人赴京上任,世人也不會知道你走了後門,你努力上進的美名也不會被玷污,背地里還有忠順親王府給你做靠山。這是多美的事兒,你不會不知道吧?」
苟觀听她這話听心情跌宕起伏。
在反應過來眼前這人是為了忠順親王來招募自己的時候,他恨不得把頭磕爛了。
「下官明白!潞州城確實有個老道,此人精通邪術,在我這小小的城里開設祭壇做法,蠱惑百姓們……下官讓他和我平起平坐,實在是迫不得已!全都是為了百姓們能理智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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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務︰在和老道說話的時候簽到】
原本林宴還真懷疑那個老道是什麼大反派,但听過苟觀這話,對其人的猜測便少了八九分。
畢竟眼前這人可是正兒八經的人如其名,為了利益什麼都做得出來。
「豈有此理?竟還有這樣放肆的事情!我定要親眼看看他是哪路子不要命的!」
林宴粗嗓大喝拍桌而起,一手捏緊匕首,一手扶苟觀起來,態度又溫和︰
「還請苟大人帶路。」
「大人息怒,下官這就去準備人手,您且在此稍候!」
苟觀帶著竊喜離開,林宴面色瞬冷。
盡管苟觀有給老道栽贓陷害的嫌疑,但也不能忽略掉他這是黑吃黑的盤算。
真實情況究竟如何,還得見了才知道。
取出一枚糖丸塞進懷里喂給小芝,林宴點點它的腦袋。
趁著此時無人,她從靈藥儲備間拿了些東西出來,匆忙制成毒效很強的藥粉,裝進袖子里,她又拿了迷香出來碾成粉末放進藥包。
做好一切準備,林宴跟著來請的人去了外頭。
苟觀親自扶著她上車。
林宴在這時候還不忘順便模了一把他的脈搏。
得出的結論是,苟觀有中毒跡象,結合他的臉色,能確定是汞中毒。
看來他平時也沒少崇拜那個老道。
「對了,我來的時候听士兵長說瀘州城內瘟疫橫行,可查明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了?」
林宴兩腿岔開坐得端正,儼然一副大男人的模樣。
「啊……沒有,其實就是突然冒出來了幾個瘋子,恰好又有些小病作祟,百姓們以訛傳訛說的很玄乎,我擔心傳出什麼不好的來,就叫人封了城,等把那些人治好了再說。」
苟觀緊張回答。
「大夫怎麼說?」林宴問。
「那些人被送去老道那兒了……因為大夫們也沒辦法。」苟觀越往下說越慫。
眼瞧著他的謊都快圓不下去,林宴主動給了台階︰「倘若那老道能治好,並且能夠改邪歸正,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可若要治不好,我定要叫他給我一個說法才是。」
「對!只要您下令,下官第一時間抓他!」苟觀干巴巴的笑著。
林宴沒怎麼理會,只說︰「其實王爺在我出發之前還派了一支隊伍出來的,算算日子,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快到富州了。」
苟觀還以為身邊人在跟自己嘮家常,一時興起滿心思都是巴結,捧哏道︰「怎麼呢?」
「富州那邊鬧了很厲害的瘟疫,王爺專門派遣了人去救治。剛才我一听說潞州城也有,嚇得還以為已經傳播到這邊來了,確定不是真的就好。」
林宴此話一出苟觀整個人都僵硬在那兒了。
他中午的時候就听說老道在北門抓了一批人。
潞州城大旱這麼久,再加上峽山一帶的地勢險峻,北門那邊今天還是第一次來人,不像南門從滁州那些方向過來的,早就被扣押在城里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苟觀還嘲笑,稱是不知道誰那麼倒霉撞在了刀口上。
「……」
漠然打量著身邊人,林宴表情里藏著些譏色。
果然天底下最好使的就是權利了。
「怎麼了?難道他們在潞州城出事了?!」她假裝震愕。
苟觀嚇得心髒都在顫抖,慌忙回答︰
「不不不!下官只是大概听人說今天被老道抓了一批人……不過大人您放心!那老道不敢拿那些人怎麼樣的!等到了地方下官立刻去查,看是不是您說的那些!」
馬車行駛的速度比剛才還快好幾倍。
目的地是一座道觀。
老道提前收到了苟觀的人通知的消息,一早就在道觀門口等著了。
「壽吉,你今天抓的人呢?」苟觀扶著林宴下來張嘴質問。
壽吉白胡子底下的嘴唇一壓,抖抖拂塵,對林宴略微行禮,方才回答︰
「都在院子里綁著,不知苟大人有什麼吩咐?」
「打听清楚是從哪兒來的了?什麼身份?」苟觀一面呵斥,一面對壽吉使眼色,故意把「打听」二字咬的很重。
壽吉微笑︰「審問了一整天,他們嘴巴嚴得很,什麼都審不出來,至于身份,猜測是商人,但在他們的車馬上發現了藥材,其中應該有大夫。」
「你!」苟觀被氣得跺腳,連忙跟林宴拜禮賠罪,親自帶著人去道觀里放人。
林宴站在原地含笑與早就盯著她看的壽吉對視,將懷里的扭動的小芝壓回去,張開步子與肩寬,她行抱拳禮︰
「道長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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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吉哼笑,奸詐的臉上卻是和煦的表情︰
「道友慈悲,福生無量天尊。」
「被您抓走的那位姑娘,會蠱不錯,因為她是個巫醫。至于她和其他人以及晚輩的來路,想必道長您已經明晰了。」
林宴緩緩的說,再看眼前這人時,她越發覺得自己蠢了。
不要以貌取人,不要帶著有色眼鏡看人。
這是從小就被灌輸的道理,怎麼到了遇上的時候,就通通忘在腦後了?
「只是晚輩有一事相問。」林宴說完,等壽吉應允,她問︰
「道長所謀是何?」
壽吉點頭哈哈大笑︰
「平生不過窮春淡風月,茶香飯飽便足矣,普普通通事與故,二兩臭錢樂得歡喜。小友以為如何?」
「晚輩憑空惡意揣測您,還請您莫怪。潞州城有您,是天大的福報。」
林宴爽朗笑道。
「貧道能做的也只是護著力所能及之處,小友能讓這里恢復生機,才是潞州城的福報。」
「道長果乃高人,還請您為晚輩保密。」林宴再次行禮。
欣然應下,壽吉讓開道給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道觀。
自以為解救了景宴等人的苟觀,見林宴進來立即上前邀功︰「大人,下官已經讓人去準備飯菜給這些大人們了,您息怒哇!下官一定將這妖道捉拿!」
「嗝!」來去打了個飽嗝連忙低頭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眾人憋笑。
林宴則兩手背後問起大家︰「我在來時的路上听苟大人說,潞州城百姓里有人得了瘋病,你們這些人里誰是主治大夫?」
探春知道她在叫自己,站出來便道︰「我是。」
「苟大人,召集全城百姓來道觀,讓這些人給百姓們檢查一遍。」
「啊?是……」苟觀照做。
他前腳剛走,林宴後腳就找機會和大家商量道︰
「今天潞州城‘活’了過來,我早將藥物放在河水里了,大家今天一定已經喝過了,你們一會兒只管檢查民眾眼白和體溫正不正常,順帶觀察他們的神智清不清楚,今晚先大致篩選一遍,我們的主要目的不在此。」
「明白!」
「柳枝,你來。」
半個時辰後,潞州城所有人都來到道觀這兒,隊伍排成好幾條長龍,人山人海也不過如此。
按照林宴的吩咐,大家很快忙活開。
見狀苟觀悄咪咪挪到林宴身邊,賤笑︰
「大人,壽吉妖道的事兒,您看該怎麼辦?忠順親王千歲的人是他自作主張抓起來的,況且很多百姓都被他蠱惑的對他唯命是從,如不趁早處理了,恐怕後患無窮吶……」
「說的有道理。」林宴笑說。
柳枝則趁著苟觀下一句話冒出來之前阻斷︰
「州府大人,為避免出現什麼意外,您也需要檢查一遍。」
看在林宴的面子上,苟觀沒有造次。
反倒裝出一副和善模樣,問了柳枝該如何,他就配合的張開嘴巴。
柳枝反手就給他丟了一只迷心蠱在嘴里,一拳勾上去就叫他將其吞入肚中。
「大膽!你給本官吃了什麼?!」苟觀捂著脖子大叫,說完又看向林宴,一副受了氣又不敢發泄的樣子,很像只會窩里橫的臭狗。
柳枝冷笑,順手抓來手邊的燭台,拔下蠟燭對著苟觀即是一頓毒打︰「打死你個狗官!」
「反了反了!來人啊!把這小子給我拿下!」苟觀叫嚷,接著又跑去林宴身邊︰「大人!您快治治這廝!他這是要造反啊!」
「造反?」林宴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個眼神,柳枝就歇了手。
「對!」苟觀瘋狂點頭,見柳枝不再攻擊自己,他趕緊又對自己的人一通叫。
然而再扭頭時才發現,他的人都站在外頭一臉仇視的盯著他呢。
「你們!」苟觀慌張,再一次看向林宴。
對上林宴不明的笑,他這回失聲了。
「你不是忠順親王的人?!」片刻後他往後退去質問。
可令牌和匕首明明都是真的!
「你身為父母官,反倒叫人稱呼你為‘城主’?」
林宴聲音平淡,嘴角的弧度沒有溫度,對柳枝再示意,柳枝當即從手腕上甩出一根銀絲穿透苟觀後頸的皮膚。
血滴順著銀絲滑入對方體內……
苟觀這就成了柳枝手里的傀儡。
強勁的暈眩感讓他眼前一黑,徹底失去辨別能力,唯有天地倒轉,四肢也不是自己的似的,根本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你這個狗官,在任期間不作為,潞州大旱長達半年,你不向朝廷通報,反而壓制消息,到最後任由民眾自相殘殺、食同類、餓殍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