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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一章 寶釵婚事起波瀾 為全大局瞞兄長

趙銘川的畫技可以說是一言難盡,不過玉佩的大致樣子還是能看出來的。

四四方方的玉牌,上面有一蟠龍圖桉,林樞與趙銘澄對視一眼後面色幾乎同時變得凝重,不過兩人默契的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的給賈寶玉和趙銘川解釋什麼。

「此事你們要爛在肚子里,對誰都不能說。」

林樞凝重的表情以及嚴厲的警告讓趙銘川縮了縮脖子,腦袋瓜不停的點著。反而賈寶玉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林樞想了想在其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有人想害宮里的娘娘,他這才驚懼的捂住嘴巴點起了頭。

蟠龍玉佩乃是皇族標配,不管這玉佩是真是假,有人挑撥兩家武勛以及嘉敏公主與賢妃元春之間關系,僅這一件事就已經不是林樞與趙銘澄可以做主的了。

雙方簡單的做了約定,紛紛快速離開了西市各自找人商量。林樞再次回到榮國府不久,賈赦就穿上官服急匆匆去了宮中。

不過他假裝面帶怒容,一副氣沖沖的模樣,路上踫到熟人是還跟這些人抱怨了幾句祁陽侯府。

至于皇帝與其怎麼說的,林樞就不知道了。不過傍晚時賈赦讓人送來一封信,在感謝林樞維護榮國府名譽的同時,在信末解釋了這枚玉佩的信息。

方形的蟠龍玉佩,目前只有兩枚,一枚戴在義忠親王高萬的身上,另一枚一直掛在秦可卿的脖頸處。

至于出現在酒樓那人身上的就不知是真是假了,至少現在還沒有確切的消息。

……

「這死貓是沒法要了,今日早上它竟然在我床頭放了一只死老鼠!」

早朝後林樞告假回家,明日便是王媛的及笄禮,他回到家中後詢問了黛玉家中準備的禮物,然後躺在院子里曬著太陽。

臨近冬日,白晶晶把林樞的肚子當成了它的腳墊子,一個起跳就趴在了他的肚子處揣手手。

黛玉拿來茶點時,林樞正拎著白晶晶的脖頸講著大道理。

「哥哥竟胡鬧,你跟一只貓兒講道理,與對牛彈琴有什麼區別?」

林樞看著白晶晶無辜的圓眼楮,再其腦門上彈了一下︰「大膽妖孽,還敢假裝不知道!這機靈鬼什麼不知道,不就是沒讓它吃我的牛肉干嘛,竟然大清早抓了只老鼠投喂我……」

黛玉被林樞逗得直笑,手中的茶水差點灑到地上。

林樞將貓兒重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慵懶的問道︰「你們的戲曲大業怎麼樣了?听福全說,連京畿其他州縣的戲班子都來跟你們買戲本子,現在是誰在打理這些事?」

「是寶姐姐,基本上都是通過薛家的書鋪在經營。」

黛玉將一杯茶水遞給林樞,兄妹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輕松寫意的說過話了。

「哥哥嘗嘗,我新制的花茶。」

茶水中帶著濃濃的花香,秋菊在臨近冬日的最後時光,用自己的花瓣為花仙子林黛玉貢獻出了最後的力量。

林樞品了品說道︰「給叔公還有兩位嫂嫂送去一些,北地冬日燒火炕,容易上火,這菊花清茶正適合清火去熱。」

「已經送過去了,叔公可是夸了我許久呢。」

黛玉笑的眼楮都完成了月牙,擺弄著石桌上的茶盤,小火爐的火焰舌忝舐著水壺的壺底,同時也給兄妹倆帶來了深秋中的溫暖。

林樞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詢問黛玉︰「薛姑娘的親事怎麼樣了?之前我听薛兄弟說薛家正給相看,可定下了?」

薛寶釵可是比黛玉大了兩歲多,今年已經十六有余。先是因為為父守孝,後又因為薛蟠之故不得不推遲相看良人,一步慢步步慢,黛玉都定親了,反而她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親事。

說起來林樞曾經還幻想過十二釵大被同眠,不過最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感情不是廉價的同情或是單純的,選擇了王媛之後便始終保持著對這份感情的忠誠。

當然,男人嘛,欣賞美人的喜好還是一直有的,對于薛寶釵這樣的奇女子,林樞在內心中希望她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這個世界不是前世那個男女平等的社會,薛寶釵就是再厲害,終究逃不過嫁人命運。或許她可以找到一個良人,在其背後出謀劃策,幫她未來的夫君成就一番大事業來。

黛玉听到林樞的詢問後新奇的看了過來︰「哥哥向來對我的那些姐妹之事能避則避,今日怎麼主動問起了寶姐姐?」

林樞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悠悠說道︰「二妹妹、三妹妹她們是咱們至親,平日里親近些不會有人說什麼。可薛姑娘到底是外人,我要是沒事詢問人家的事,豈不是給了他人說嘴的借口?我倒沒什麼,可薛姑娘的清譽怎麼辦?」

「寶姐姐第一次來咱們家時,我記得哥哥當時與她在花園撞在了一起……」

「所以呢?」

「我當時還以為哥哥會與其一見鐘情,擔心哥哥做了對不起媛姐姐的事!」

林樞邦一聲的在黛玉腦門上彈了一下︰「盡說些沒影的事!我是那樣的人嗎?」

黛玉捂著腦門,瞪了林樞一眼。氣鼓鼓的都嘴說道︰「雪雁可是跟我說了,你盯著寶姐姐看了許久都不眨眼!」

「你要是被人 的撞一下,你也懵!」

林樞當然不會作死的承認那會他確實有些動心,黛玉這個黑心小棉襖,今日要是真的說出內心中曾有的季動,她絕對會偷偷去跟王媛打小報告。

他再一次彈了一下黛玉的腦門問道︰「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跟我說說,薛家可給薛姑娘相看好了?」

捂著腦門氣鼓鼓的黛玉哼了一聲,這才正經的回道︰「薛夫人原本請鳳姐姐給薛姑娘相看了一家,不過那家人始終吊著此事不給確定的答復,氣的薛千戶差點打上門去,最後就這麼不了了之了。璉表哥說,等來年春闈,在進京赴考的舉子中看一看吧。」

「哦?還有這事?是哪家人?薛兄弟如今可是四品的官身五品實職武官,更是太子殿下的心月復。哪家人敢如此輕待薛姑娘?」

「哥哥也覺得新奇吧,我初聞時也差點驚掉下巴。」

黛玉給林樞解釋道︰「是太常寺寺丞周家,周寺丞幼子與寶姐姐年歲相彷,鳳姐姐認識他家夫人,平日里經常約著一同去廟里上香……可惜……」

「太常寺寺丞周勃?」

若說別人,林樞還有可能想不起來是誰。但周家有一位姑娘,乃是初定大選的熱門人選之一。極有可能定為五皇子高萬宣的皇子妃,當然,正妃還是側妃就不知道了。

黛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鳳姐姐猜測,周家是嫌棄薛家原本的皇商身份,而且寶姐姐這兩年京城名聲不怎麼好,畢竟她經常要處理家中的生意,在周家看來,每日頻繁出入商鋪酒肆……」

雖說黛玉沒有說透,但林樞還是對周家產生了莫名的厭惡感。薛家的情況凡是有心打听的,沒人不夸薛寶釵。

其兄長先前混賬了些,她不得不挑起家中大梁,將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後來薛蝌兄妹來京,這才鮮少出門,在家中照顧寡母幼妹,說實話這樣的姑娘,要不是耽誤了定親的最佳時期,哪里是一個小小六品太常寺寺丞能攀上的。

還嫌棄?

太常寺,大楚五寺之一。

常設太常寺卿、少卿、丞各一人,博士四人,主簿、協律郎、奉禮郎、太祝各一人。

卿掌禮樂、郊廟、社稷、壇壝、陵寢之事,少卿為之貳,丞參領之。禮之名有五︰曰吉禮,曰賓禮,曰軍禮,曰嘉禮,曰凶禮。皆掌其制度儀式。祭祀有大祠,有小祠。其犧牲、幣玉、酒醴、薦獻、器服各辨其等;掌樂律、樂舞、樂章以定宮架、特架之制,祭祀享則分樂而序之。

所按太常寺的職能來說,太常寺的官員,除了祭祀禮樂之事,還真沒什麼存在感。可架不住有些人心高,總拿特殊眼光看人。

周勃此人林樞還是有些了解的,年已五十還坐著太常寺寺丞這個正六品的冷板凳,主要原因就是眼高手低,每日一副清高模樣,與同僚的關系向來不怎麼好。

他的夫人牛氏乃是八公之一鎮國公府一等伯牛繼宗的庶女,當年周勃原配新喪,老伯爺給牛氏定的女圭女圭親未婚先喪,不得已在他人的介紹下與周家定下了親事。

那時候周勃已經二十五六有余,長子都七八歲了,將牛氏娶進家門,在鎮國公府的幫助下,從八品閑置進了五寺之一的太常寺。

要是旁人,有鎮國公府這樣的岳家自然會緊緊守著牛氏,不說巴結好牛家,也得好好相處。可周勃這人不知那根神經搭錯了,慢慢的竟然覺得自己堂堂進士出身,怎可依附于武勛家族,和牛家的關系逐漸疏遠。

而且在牛氏身懷六甲時,周勃還在外面養了外室,差點沒讓老伯爺帶人打死。要不是牛氏顧忌兩個孩子,早就與其和離了。

因為事關高萬宣的婚事,林樞還專門派王倫將周家調查了一番。說實話他對國朝清流還是很了解的,大多數人雖是不善實務,可人家在品德操守上還是挺好的。

唯一厭惡的就是周勃這種面上清高,實則一肚子男盜女娼的草包。

林樞曾向太子高萬承說過周家的事,質疑周家姑娘有這樣的父親,宗正寺為何還會挑選其為皇五子高萬宣的王妃人選。

高萬承曾告訴他,是牛繼宗親自求了皇帝,這才給了周家大選的名額。要不然光周勃的名聲,哪里會讓他有當皇子岳父的可能。

林樞簡單的將周家的情況給黛玉講了講,總結說薛家不與周家結親,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要不然有周勃這等人當公公,薛寶釵還不得活活嘔死。

黛玉贊同的點了點頭︰「我听嬤嬤說過這事,也是這麼勸過寶姐姐。寶姐姐對于這樁未成的親事沒有多大的反應,她說與其嫁入這等人家,還不如呆在家里舒服自在。」

這倒是符合薛寶釵的性格,林樞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人選︰「玉兒,你說藺兄與薛姑娘合不合適?」

「不是說,藺家兄長的父親為其定了金陵白家的姑娘嗎?」黛玉疑惑的問道。

林樞嘆息一聲︰「藺家之前因為幫助咱們家,與甄家起了極大的沖突,白家是甄家的盟友,所以藺兄的婚事早就取消了。」

說起來藺德澤絕對夠仁義,為了協助林樞利用「麒麟祥瑞」設計甄家,不但搭上不少人手,還徹底得罪了甄家與白家,更是丟了已經定親的未婚妻。

原本林樞就打算找機會回報藺德澤,可惜這一年多來忙的腳不沾地,一來二去就拖到了今日。

藺家雖不及薛家豪富,但藺德澤是正兒八經二甲出身,與薛寶釵倒也相配,若是能將兩人撮合,倒是一樁極為不錯的姻緣。

當然,這件事還得看薛寶釵與藺德澤之間的緣分!

黛玉听完林樞的解釋後,皺眉說道︰「藺家也是江南豪商,自然不會嫌棄什麼薛家商賈出身,藺家兄長的確是德才兼備之人,不過……」

「不過什麼?」

黛玉在猶豫片刻後長嘆道︰「我觀寶姐姐好像心中已經有了意中人,對于婚姻之事頗為抵觸。」

「竟有此事?是誰?」林樞詫異的問道。

只見黛玉點了點頭︰「十有八九,雖說我沒有真正問過,可寶姐姐……這事我沒法說,哥哥你別問了。」

黛玉突然瞪了林樞一眼,止住了話題不再言語。林樞還以為是黛玉不想拿自己姐妹說嘴,雖然遺憾這樁緣分,卻也顧忌黛玉的情緒,找了個借口轉移了話題。

等雪雁來說工部書吏來請林樞去趟衙門後,他將肚子上打呼嚕的白晶晶遞給黛玉,起身去屋子里換上官服便出去了。

雪雁猶豫了一下問道︰「姑娘為何不與大爺說清楚?」

黛玉撫模著懷里的貓兒,果決的應道︰「說什麼?相比寶姐姐,我自然更偏向于媛姐姐。哥哥那日明顯有過心動,後來不過是強行壓制了罷了。」

她長嘆道︰「再說哥哥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決定了的事什麼時候改過口?藺家兄長乃是哥哥的至交好友,若是真的撮合了寶姐姐與藺家兄長,將來會不會因此讓哥哥與藺家兄長起了矛盾?藺家,咱們還得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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