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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來賓樓上,李雲睿和張忠兩人相對而坐。

「你怎麼突然間想起來找我了?」渾身黝黑的張忠,看著一桌子菜,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你是餓死鬼托生?」看著張忠很沒吃相的樣子,李雲睿撇了撇嘴。

「哈,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出的鬼主意,老子還能這樣?」張忠抬頭看了看李雲睿,一臉憤怒的樣子,說道。

自從張輔接受李雲睿的建議,開始操練神機營後,就一直把張忠帶在身邊,後來李雲睿參觀了幾次神機營的演練,給張輔提了很多建議和意見,讓張輔奉為圭臬。

前兩個月,李雲睿去了一次,說張輔練兵只重視外形,不重視內在,軍閥作風很強,士兵怨氣很大,搞得張輔很郁悶。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在封建社會,階級決定了很多事情,張輔乃是朝廷正牌子的超品伯爺,對大頭兵頤氣指使很正常,整天在訓練場上,手握皮鞭,抽打基層官兵,這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李雲睿告訴張輔,這些問題看似正常,但危害很大,打順風仗時,或許沒問題;但打逆風仗時,就會兵敗如山倒,因為軍隊沒有凝聚力,對士兵來講,輸贏都是當官的事,跟他們毫無關系,再加上平時被當官的欺負,一旦兵敗,人家肯定第一個跑,活著才是硬道理。

雖然張輔不想承認這點,但他也知道李雲睿說的是實情,于是張輔很是虛心的向李雲睿請教的解決方法。

李雲睿把我軍一以貫之的「官兵一致」建軍思想拿了出來,苦口婆心地勸張輔,「欲謀勝敗,先謀人和」,「官兵一致,上下同欲者勝」。

張輔听了李雲睿的「官兵一致」想法後,頓時覺得撿到了寶貝,于是立即以身作則,下沉到基層,與普通官兵同吃同住同訓練,不搞特殊化,開始關心士兵的疾苦,時不時地找士兵談心,幫他們解決實際問題。

好嘛,這樣一來,最先倒霉的就是張忠,被張輔一腳踢進了普通士兵堆里。

張輔與士兵同吃同住同訓練,大都帶有作秀成分,畢竟他位高權重,還有很多軍務要處理,但張忠就不同了,那可真是跟普通士兵同吃同住同訓練,住普通的士兵的房間,吃大鍋飯,每天訓練一樣不落,幸虧張忠是勛貴之後,身體還有點底子,要不然早就殘廢了……

經過兩個月的折騰,張忠黝黑的皮膚,說明了效果!就眼前這桌子菜,張忠已經很久沒吃過了,所以他才會狼吞虎咽。

所以,對李雲睿這個始作俑者,張忠可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把李雲睿拉進軍營,一起受罪,也算解了心頭之恨,可惜李雲睿根本就不上這個當。

在這點上,李雲睿頭腦相當清楚,讓自己吃苦受累,那是萬萬不行的,當當嘴炮還行,自己到大明是來享福的……

「小同志,不要有怨言嘛!這都是為了你今後的發展……」李雲睿看到張忠怨氣沖天,有些訕訕。

「行了,跟我就別談什麼高調了!」張忠很是不客氣地打斷了李雲睿,對于李雲睿忽悠人的本事,張忠領教了很多次,「有什麼事,直接說啊!」

「……咳咳……」本來準備了一肚子話,想給張忠做做思想工作,沒想到居然被張忠識破了,李雲睿有些郁悶,假假的咳嗽了兩聲,李雲睿開口說道,「我覺得神機營練兵也練了很久了,可以嘗試著參與實戰,讓士兵們見見血了!」

「你也有這個想法嗎?」听了李雲睿的話,張忠眼楮亮了一下。

「難不成你也有這個想法?」李雲睿看了看張忠,有些詫異的問道。

「整天就知道拿著牛羊練練練,牛羊能和人比嗎?牛羊會動腦子嗎?它們會躲閃嗎?會選擇地形嗎……」張忠指天畫地、滿肚子牢騷的說了起來。

看著張忠不斷的抱怨,李雲睿心里跟樂開了花一樣,本來還想著如何說服張忠,現在看來不需要了,于是靜靜地听著張忠發牢騷。

等張忠抱怨完之後,李雲睿點了點頭,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醪糟給張忠,說道,「四弟,果然英雄所見略同,我這些日子想了一下,神機營整天跟牛羊打交道,肯定會形成固化思維,以後跟人對戰就會出現疏漏,所以我覺得,你可以跟你父親申請一下,帶一隊人馬找個地方先練練手。」

「你有什麼想法?」張忠見李雲睿這樣說,眼中露出一絲疑惑的眼神,覺得自己是不是上了李雲睿的當。

「听說高郵湖上,有一群打家劫舍的水匪,打著白蓮教的旗號,整天為非作歹,你可以讓你父親跟陛下申請一下,出兵剿滅他們,就當練兵了!」李雲睿笑了笑,說道。

「水匪?還是白蓮教啊?」張忠听了之後,皺了皺眉頭,表情有些為難。

「對呀,怎麼了?」李雲睿看到張忠的表情,有些不解。

「如果事涉白蓮教的話,可能有些麻煩……」張忠抬了抬頭,看了看李雲睿,壓低了聲音說道。

「為什麼?白蓮教不是朝廷打壓的教派嗎?」李雲睿滿臉疑惑地問道。

在李雲睿的印象中,白蓮教一直都是朝廷打壓的對象,而且《大明律》中,已經將白蓮教列入了邪教的名列,嚴禁百姓參與,怎麼到了張忠嘴里,白蓮教就成了麻煩?

張忠向四下看了看,看到沒人,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可能不知道,陛下靖難能夠成功,白蓮教從中助力良多……」

李雲睿正好端起一杯醪糟,喝進嘴里,一听張忠話,「噗」的一口,噴了出來,失聲說道,「你說什麼?」

「陛下靖難能夠成功,白蓮教從中助力良多……」被李雲睿噴了一臉的張忠,郁悶地模了一把臉後,小聲說道。

「白蓮教不是太祖明令禁止的嗎?怎麼會跟陛下勾搭,哦,不,合作?」李雲睿听了張忠的話,三觀有些炸裂。

白蓮教,源于佛教淨土宗,相傳東晉年間,淨土宗始祖釋慧遠在廬山東林寺與劉遺民等人,結白蓮社共同念經,之後廣布門徒,慢慢傳承下來。

到了唐、宋年間,淨土結社開始在民間流傳,到了北宋年間,淨土念佛結社廣為盛行,因為白蓮社念佛要求比較簡單,即不殺生、不盜竊、不邪婬、不妄語、不飲酒,很多百姓開始加入白蓮社,成為底層百姓最喜歡加入的淨土結社,多稱為蓮社或者白蓮社。

這個時候,淨土結社的參與者之間,只是松弛的社友關系,結社與結社之間,互不統屬,大家各自安好,念經求心靈安慰而已。

到了南宋年間,出了一位牛人——吳郡昆山僧人茅子元,法名慈照,他在淨土結社的基礎上創建了新教門,稱為白蓮宗,白蓮教正式出現在世人面前。

茅子元一改白蓮社自由結社的狀況,在澱山湖建立白蓮懺堂,自稱導師,改為師徒傳授、宗門相屬。這是啥意思呢?就是你想念經就要當我徒子徒孫,加入我白蓮宗,否則你就是心不誠,就是異端。

因為白蓮宗在建立之初,就吹噓自己是「普化在家清信之士」,提倡「在家出家」,不需要剃發,不需要穿僧衣,只要整天念幾句「阿彌陀佛」就可以了,很快招募了一大批有家有室的職業教徒。

南宋朝廷一看這架勢,二話不說,以茅子元「事魔邪黨」為由,將茅子元流放到了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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