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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一春下部電影是都市犯罪題材,講述刑警中隊隊長與犯罪心理側寫師兩人強強聯合破了一樁驚天大案的故事,其中童一春邀請陳ど來演的是刑警隊警花,典型的男人戲里的瓖邊花瓶兒,純粹是點綴那萬綠叢中一點紅的,給過于陽剛的電影增加點柔情。

按照童一春的想法,他主動提出邀約,哪怕陳ど是天行的人,也不可能拒絕吧?

但陳ど還真的就拒絕了,因為她對這個角色一點興趣都沒有。童一春一愣,「你不演?」

「當然。」陳ど順手拖過不遠處的倆小馬扎,一個自己坐,一個給了童一春,蔣元柏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听陳ど大言不慚︰「這種花瓶角色沒有任何意義,刷臉的角色一次就夠。」

如果要展現美貌,那麼《挑燈看劍》就足夠了,陳ど很清楚遠香近臭的道理,這個真理放在明星跟粉絲身上也適用,被奉為經典的、封神的,永遠都是死去的和退圈的,遺憾美的魅力就在這里,悲劇性的結局更能讓人永遠懷念和銘記。

真要再來一部刷臉刷存在感的電影,她干嘛不叫李總給她砸一部呢?還能請個當紅流量或者影帝來合作,順便炒一波熱度,童一春的下一部電影一看就是男人戲,女性角色都是花邊,她就是再搶眼也沒什麼意義。

要麼不演,要演就要驚艷,這就是陳ど的原則。她對待別人興許不夠好,可對自己絕對是體貼入微,一點委屈都不受。

「蔣哥有您的號碼,童導要是改變主意了,隨時歡迎聯系。」陳ど笑了笑,一派自然,絲毫不覺得自己拒絕了童一春有什麼好遺憾的。「您知道,我值得更好的。」

說完她就從小馬扎上站起身,留童一春自個兒失神,蔣元柏跟在她身邊,拿眼楮瞄她︰「真這麼灑月兌?」

「不然呢?」陳ど懶散地回了一句,「要當花瓶我不能讓李總暈頭轉向給我量身打造一部麼?」

蔣元柏生平頭一次看到有人把自己被包養的事兒給說的理直氣壯毫不羞愧的,他用怪異的眼神打量了陳ど一番,說︰「你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陳ど權當贊美,她要去卸妝換衣服,正巧遇到韓明燁從他的個人更衣室出來,陳ど便露出笑容,韓明燁微微一怔,也對她笑了笑,問︰「準備回去了麼?」

「嗯,韓老師還有戲麼?」

「沒有了,想跟童導說件事。」

「那就不打擾韓老師了,再見。」

「再見。」

蔣元柏把陳ど跟韓明燁的互動看在眼里,他跟韓明燁雖然不熟悉,但對這個人的人品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誰不知道韓明燁是圈里出了名的潔身自好,三十五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之前有個十幾歲的初中小女生因為迷戀他偷了家里的錢來探班,那是大眾第一次看到韓明燁生氣。

但即便生氣,他仍然顧忌著小女孩的心情,沒有嚇到她,而是聯系了她急得快瘋了的父母帶她回家,並且教育她不可以這樣做,這樣做是錯誤的。

平時拍戲拍廣告,不管跟女演員有沒有對手戲,都保持著很恰當的距離,不會太疏離卻也決不會太親密,有禮貌也紳士,但就是給人一種很難接近的感覺,連帶著他任教的華夏電影學院的學生們上他的課都不敢大喘氣開小差,明明韓明燁是個看起來很溫和客氣的人。

但他居然會主動跟陳ど打招呼,這可真就少見了。蔣元柏忍不住又朝陳ど臉上看去,還是說長得好看的人真的就是不一樣,以前韓明燁能免疫,純粹是因為沒遇到陳ど這樣漂亮的?

陳ど沒在意蔣元柏腦子里想些什麼,她在盤算自己剛才跟童一春說的話有沒有漏洞,正巧這時候手機響起來,陳ど看了眼,是李總,他通知她今天晚上去見他。

合約里寫了,非工作期間,她要隨叫隨到。作為酬勞,每次見面後對方會支付她一筆不小的數目,所以李總約她,陳ど還是很開心的,因為這代表她的小金庫又可以添磚加瓦了。

一提到錢,她的心情明顯變得更好,卸了妝換好衣服,剛上車,手機就又一次響起。這回不是李總,是這段時間經常給陳ど打電話但她一次都沒接過的陸崢。當然了,這一次她也沒有接。

蔣元柏隨口跟她說︰「我之前听人提起過你。」

「嗯?」

「美環的太子爺有個小女朋友,藏得嚴實,就是你吧?」蔣元柏倚著車背,隔離板一放下,他們在後座說什麼司機跟助理都听不到。「叫どど就挺好的,ど妹真的不好听。」

陳ど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哦了一聲︰「我就是喜歡,你能拿我怎麼樣?」

她對蔣元柏說話真是一點也不客氣,畢竟對方曾經對她翻了那麼多次白眼,在別人面前日天日地的蔣哥,在陳ど面前就是個經紀人,能力再強人脈再廣權力再大,不都得老老實實客客氣氣叫一聲李總?要是蔣元柏真那麼能,陳ど何必旋轉李承澤呢?她肯簽那麼個奇葩的合約,本身就帶了破釜沉舟的底氣,不然她選蔣元柏或者陸崢多好,怎麼都比冰塊好捂得多。

蔣元柏嘴角又是一抽,「不能怎樣,但你總得注意自己的形象,人設崩了可就不好了。」

陳ど嗤笑一聲,「人設?」兩個字一落地,她突然表情一變,桃花眼水潤潤的氤氳著霧氣,一副小可憐模樣兒,仿佛雨夜被打濕毛發的小女乃貓,軟糯的叫聲令人憐惜,「是這樣?」

然後她伸手扯開裙子領口,露出精致、縴細的鎖骨與若隱若現的香軟溝壑,紅唇微張,粉色的舌尖在唇瓣上一舌忝而過,小可憐的眼神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眼尾自帶紅暈宛若桃花嬌艷的尤物,「還是這樣?」

「又或者,蔣哥喜歡什麼樣,我就能是什麼樣的。」陳ど湊近蔣元柏耳邊在他耳廓輕吹一口氣,她身上那股子像是能勾走男人魂兒的香味又逐漸盈滿整個空間,之前蔣元柏就覺得別扭,被陳ど靠近過,就好像被她標記了一樣,那股子香氣留在他身上久久不散。

好在陳ど見好就收,她雙手環胸坐好,中間跟蔣元柏隔了好遠的距離,這會兒才揚唇一笑,「蔣哥說說,どど有什麼人設呀?」

呀字的尾音又輕又軟,蔣元柏這些年走南闖北,對各地的方言都有些了解,听陳ど說話像是南方人,吳儂軟語的,光是從她嘴里蹦出的字就甜的像蜜糖,可有些時候她又會說出些北方特有詞匯,叫人看不透模不清。

就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蔣元柏在她面前居然會有窘迫的感覺,他別開臉,仍然維持了一貫惹人惱火的語氣,「這話你等紅了之後再說。」

現在這圈里誰不賣人設?早幾年是吃貨總攻老公,近幾年女明星流行自黑真性情,陳ど現在還是一透明,等爆了,不賣人設都難。

長得一副仙女模樣,卻是朵危險的食人花。

陳ど逗蔣元柏覺得挺好玩的,她知道蔣元柏心里有氣,畢竟以他現在的地位,再來帶她這麼個新人真是委屈,可惜李總直接下達的要求,蔣元柏又不能說什麼,只好把氣朝她身上撒。要換掉蔣元柏還不容易啊,陳ど跟天行簽的是一級合約,再加上她跟李總合約里的條條框框,完全可以再換一個經紀人。

但陳ど不樂意。蔣元柏瞧不起她,輕視她,她就非要給他點顏色看看,陳ど不希望自己身邊有人不同心,更不想被拖後腿,因此雖然她撩撥挑釁蔣元柏,但都把持著一個度,在對方發火前戛然而止,這招對李總有用,對蔣元柏也有用。

對不同的人要使用不同的方法,這點陳ど可太明白了。她以前討生活的時候賣花,其他人在情人節這樣的日子都不一定能賣完,她再平常日子就能賣光,還能賣出雙倍價錢。

這就是陳ど的本事,她在社會上模爬滾打的閱歷讓她變得精明而不外露,能夠用最短的時間判斷出自己需要表現出何種樣貌,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坑蒙拐騙偷吃喝嫖賭抽她樣樣都行,只不過那時候需要填飽肚子,現在不需要糊口,日子越過越好。

陸崢、李總、蔣元柏、韓明燁這些人,都是泡在蜜罐子里長大的,出生的時候嘴里就含著金湯匙,他們接受的是比常人更高貴的教育,衣食住行都超出常人一大截,在這樣的天之驕子眼里,陳ど這樣靠男人的,可不是叫人瞧不起麼。于是陸崢想要獨佔陳ど,李總對陳ど總有種嫌棄,蔣元柏的鄙夷不屑根本不加掩飾,韓明燁現在是不知道陳ど跟李總的關系,如果知道了,那種一身正氣非黑即白的人,也不可能接受陳ど。

陳ど從一開始就格外清醒,她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想要什麼,認準了那個目標,就決不回頭。

這些人不過是可供她利用的道具,要是真投入了感情進去,那可就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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