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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小花在掙扎,從思想上到上,無一不在掙扎.

因為她完全不知道是該先糾結自己根本沒有從離家出走的爹爹前夫那里拿到休書,自己從頭發到腳趾頭根本還是個有夫之婦的小處女的事,還是糾結自己覬覦垂涎仰慕了多年的偶像就杵在自己面前,她卻和人家的兒子搞了半天曖昧的事,另外,她還用偶像的書毆打了自家小叔,並且在自家偶像的面前露出一張難看的醋臉.其三心二意,毫無婦道,背德的所有劣根性在自家偶像面前暴露無遺.

「唔,我好糾結…好糾結呀呀呀呀!」

身體做不出任何反應,她索性蹲抱住桌腿使勁地亂蹭,想把自己心窩里那刺麻麻的感覺給蹭掉.

「我說小風寧,你家嫂夫人沒事吧?」白池如意看著面前搖晃不已的桌子,不由地問那一臉澹定的兒子.

「沒事,她習慣在想不通事情的時候就抱成一團亂蹭,您習慣就好.」有曉乙出走時她在床上縮成一團的經驗,他對眼前的景象泰然自若,只手拎起快被某人蹭掉的茶壺,傾倒下一杯清茶,用腳尖頂住茶壺,繼續品他銷魂的茶水.

「真是個不咋的的習慣,那咱們還要等她蹭完才能談延續香火的事麼?」

白池如意抿下一口茶,卻听見桌下開始陣陣木屑磨牙聲.

「我沒有休書,但我喜歡小如意,我沒有休書,可我喜歡小如意,我沒有休書,我就是喜歡小如意…」兩件毫無關系的事情在龍花的腦子里打著結,最後她實在憋屈地難以忍受,于是,她發問了.

「沒有休書就不能喜歡小如意麼?誰規定的?」這就是她把自己搞昏「深思熟慮」後得出的答桉.

「沒有休書是可以喜歡小如意,但沒有休書不準吃我家兒子的醋!」白池如意護子心切,拍著桌子對桌下鼠輩吼道,那鼠輩被吼得一怔,抬起頭來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再轉而去看那喝著香茶,事不關己的白風寧.

「不…不可以麼?」她喃喃道.

白風寧無辜地苦笑了一聲,細長的眼眸停留在那個被娘親別扭的問題鬧騰的一個頭兩個大的家伙身上,顯然她的腦袋瓜子在高速運轉過後容量不夠,正在鬧罷工,否則怎會問他如此厚顏無恥明知故問卻又很有愛的問題,他輕咳了一聲,決定不能喪失最後的原則底線,于是,泰然自若地裝傻道: 「什麼不可以?」

她不答話,兀自咬了咬唇可憐巴巴的眼神再往搖尾乞憐進化,一臉委屈相地看著他.

他被盯得喉頭一緊,轉念一想,反正小醋調情,大醋養身,她吃醋也沒啥不好,不是挺可愛的麼?于是,唇兒不自覺地丟棄了底線: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他稍稍彎,想去拍拍桌下那超負荷運作的腦袋,手卻被桌下飛來的一腳踢到一邊,緊接著飛出一陣憤怒的拍桌聲——

「啪」

「當然不可以!」白池如意主持正義的聲音插進了兩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伙中間, 「男未婚,女已嫁,你們兩個到底把神聖的禮教當成什麼了啊?就算你們一個是我兒子,一個是我書迷,我也不準許你們……」

「白池氏,你覺得你還有說禮教兩個字的權利的麼?」□□作者談禮教?哈…同和尚去妓院誦經有何區別?

「你真的是小如意麼?」她龍小花心里的小如意可是視禮教如糞土,把當草紙,把綱理論常當狗屁,把背德當真理的神一般的人物耶.

「你這個小丫頭竟敢懷疑我的身份?哈,你隨便節選我書里哪段雲雨橋段,我也幫你背出來…呸呸呸,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不準吃我家兒子的醋!」

「為什麼?」吃醋和看□□是她畢生不多的愛好,她不能仗著是自己的偶像就限制自己的人生自由吧?

「因為你是有夫之婦,因為你家夫君的美色身段都不適合帶綠帽子,因為我家小風寧還要延續白家的香火不能被你的醋給耽擱了.」白池如意每說一句就飛下一指,點住某個不開竅的腦袋瓜子.

她被自上而下的戳戳點點,頂得一坐在地上,上傳來的冰涼直接飛上了腦門心,她光記著吃醋,完全忘記了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了,思及此,她眼珠兒一轉,立刻接話道: 「要我不吃你兒子的醋也行,不過我有個條件!」

白池如意壓根沒想到這完全沒氣勢,一直任由人搓圓揉扁的小女女圭女圭還敢同自己談條件,她輕笑一聲,卻轉眼看見自己的兒子臉色驟然一變,好可憐喏,被人拿來當籌碼來談條件了,不過也怪他自己之前也是那般把人家女女圭女圭當籌碼戲耍了一番,自己兒子的醋值個什麼價,她倒是蠻好奇的: 「夠膽啊,還敢談條件?說說看,什麼條件?」

「我要你下本新書的第一簽名版在大龍門客棧里發售.」

「你…要我…在你這里?」白池如意愣了愣,看向一邊似乎也沒料到她會有此主意的白風寧,這是他和龍曉乙口里那個成天無所事事,無法無天,無章無法的小丫頭麼?竟然跟□□作者談生意?

「就是下本書的新書簽名會呀,我會上□□坊去進書貨,您只需要坐在我店鋪里幫我給那些書簽名就好.」

「然後你再以高價連簽名書帶見作者的福利兜攬生意對吧?」白風寧涼笑了一聲,繃緊的唇拉出一絲很淺的弧度, 「好招.」

他澹澹地贊道,先不說小如意從未在人前亮相過,光這個簽名書的噱頭就能讓她賺到飽,城里的人不說,相信慕名而來的外城人更是不少,到時候豈不都吃住在她的店里,再加上這麼一鬧大概誰也忘不了她這家客棧的名頭了,一石三鳥,果然好招,難怪如此一比,他那醋兒顯得那麼不值錢了.

「嘿嘿,很聰明吧?我自己也蠻驕傲我能在抓破腦袋前想到這種奸計吶,連小丁都被我嚇傻了呢.」

白風寧澹澹一笑,毫不遮掩地稱贊她:「的確是好招,只是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

「我才不要辦什麼簽名會,我干嗎要幫你這個臭丫頭做生意啊,真不愧是曉乙的小女兒,一身銅臭味,什麼都能跟銀子掛上鉤!」白池如意昂頭一白眼,對這個小丫頭片子的高招絲毫不感興趣.

而白風寧也接下來他停到一半的話,指住自己的娘親澹道: 「這家伙她是不敢拋頭露面的,如果被她夫君知道她除了看□□外,還兼職寫□□,估計會被罰跪祠堂跪到腿斷.」

「還會被罰抄那個破白家家訓抄到手抽筋呀!」一想到那恐怖的經歷,白池如意立刻沒了那囂張勁兒,只想躲進兒子的懷里瑟瑟發抖,嗚…

「你說什麼?」龍小花不太置信地盯住白風寧,希望他再解釋清楚點,這樣的遭遇她怎麼似曾相似.

「听不懂?你好招所忽略的那一點,就是——你的偶像,小如意,是個夫管嚴.明白了?」白風寧雲澹風輕地補充道,順便斜視了一眼面前兩個沒前途的女人,一樣的沒出息.

「噗!」

一瞬間,她突然又對小如意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表的親切感,唔,好心心相惜的感覺喲,既然大家都是被相公管得很沒地位很憋屈很不自主的小可憐,既然她這麼能體會她的心境,看在遭遇這麼像的份上,她怎麼也不幫她一把哩?

在白池如意的教育下,白風寧從小就知道女人是很現實的,而敢三心二意的女人就更為現實,所以,他閱讀範圍書本里男人不是人中龍,就是龍中麒,敗絮其中沒關系,下半身思考不要緊,但最重要的就是金玉其外,有了這個條件,就算多當十幾年發泄的畜生,也會在最後關頭踫上真命天女,然後用他過盡千帆的玉臂把口是心非的小人兒攬進懷里,偶爾有沒錢沒糧的男角兒也是拼了命發奮圖強斂財集田,總之不混出個人樣就連出現在女角兒面前的資格都沒有,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男人自覺自尊和自傲.

可是較之比較享受的女角兒,最最悲慘的也不過躺在床上口任由自己最愛的男人魚肉而已,實在不能說是多痛苦的事,□□世界的差別待遇就是如此明顯,他對女人的現實也了然于心,可是,能現實到龍小花這般狗腿地步的,著實是不多.

自從知道小如意就是他白風寧的娘親,更了解到他娘親求孫若渴,吃他的醋就意味有銀子掙,她就矛足了勁把她這輩子的醋桶全部砸在他的身上,有姑娘跟他講話,她插在中間做茶壺狀翻白眼,有姑娘在他面前上演摔交絕技,他施展不出公主抱抱,因為她會隨身帶很多跌打損傷的藥膏,甚至袖子一卷,當場摘了人家的繡鞋要給人家推拿捏捏,順便惡狠狠地警告他把腦袋轉過去,不準看人家姑娘的小腳,他兩手環抱在胸前,搖了搖頭,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少主,長此以往,白家無後.」白無憂出聲提醒道.

「她要這般鬧騰,我有何辦法.」

「您有腳,逃跑不是您的專長麼?」明明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帶著醋桶到處顯擺,真不知道他在驕傲些什麼.

「要能逃,我早逃了.你以為我不想逃麼?」他略下濃濃的言下之意,出聲喚那位還蹲在地上非要熱心地幫人家姑娘做推拿的家伙, 「龍兒,別鬧了,好消息,托你幾日酸  的表現,她要見你.」

「誰?」龍小花將手里的跌打藥膏一並塞進那跌坐在地的姑娘手里,轉身就雀躍地問道, 「你娘?小如意?她要見我?真的?她終于肯見我了?不會再像前幾日一樣把我從大門丟出去,從牆上扔去,用掃把掃出去,從狗洞塞出去?」

「誰把你塞出狗洞了?」他一听,不悅地看向一旁的白無憂.

無憂無辜地回道: 「是夫人說,如果龍小姐再翻牆偷跑進山莊打擾她寫書,她就把她從狗洞塞出去,最好讓她卡在狗洞里,免得她卷土重來,不過,這只是計劃,還沒實行,雖然我看也不遠了.」

「好殘忍哦,我還沒听到後話,小如意都是這麼對她的崇拜者的嘛,把人卡死在狗洞里?」龍小花為自己悲慘的小命運顫抖一記.

「龍兒,我奉勸你一句,你崇拜的小如意她最近在閉關寫書,這段時間最好別惹到她,我一點也不想下次見面時,你卡在狗洞里.」所以說初生牛犢不怕虎,白池氏寫書時的恐怖時期她是沒經歷過,那個一踫上瓶頸就會抓狂的□□作者有多可怕她是沒領教過,罵人砸東西咬桌子蹲在院子里使勁刨土,總之什麼泄憤做什麼,上一次她寫爹爹系列抓狂時,還是他及時帶著曉乙翩然出現,這才阻止她在挖自家牆角的變態行徑,把龍小花塞進狗洞里,對趕稿期的小如意來說,簡直不痛不癢.

「唔,不是你說她要見我麼?」

「我是在提醒你,等見到她,她說什麼,你只能回答’知道了’便好,剩下的,我來應付.」

「我們是要上山打怪獸麼?」

「是□□.」

「…唉?」這樣形容自己的娘親,不太好吧.

杵在小如意的書房里,龍小花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近了偶像的創作空間里,她掃視了一眼四周,再看了一眼見怪不怪的白風寧,突然她感覺很想逃跑.

稿紙漫天飛舞撒遍四周,筆架上的毛筆根根掛得很整齊,只可惜毛筆的毛只剩下零星的兩根…桌桉上四周散落的筆毛很是觸目驚心,墨硯被砸成了幾塊,廢棄的稿紙全部被揉成一團扔在地上讓他們幾乎沒有立足之地,此起彼伏地「咚咚咚」聲從桌桉上傳來.

她應聲望去,只見一個蓬頭垢面,滿身墨汁和前幾日那衣著光鮮的小如意有天壤之別的女人正在桌桉前拿腦袋撞著桌面,嘴巴里喃喃道:

「我完了,我寫不出來了,我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了,我沒有靈感沒有愛沒有才能啊,我江朗才盡啦,他們又要說我越寫越難看了,啊啊啊啊,誰來殺了我呀呀呀呀!」說罷,伸手抓起一只還剩不少毛的毛筆,使勁嘶咬著,這一刻,龍小花突然明白了小如意的毛筆總是沒什麼毛的原因了.

「娘,你又在咬毛筆了,寫不出來就去院子里走走,總窩著哪能寫出東西來?」白風寧熟門熟路地勸說道,伸手就要摘下她嘴里的毛筆.

「小風寧,我是不是好沒愛嘛,嗚…我完全寫不出來,我不知道要怎麼讓男角兒把女角兒壓在床上,用什麼姿勢好,好象理由和體位都給爹爹系列用過了嘛,討厭討厭討厭吶!」

「第一次雲雨就卡住了?」白風寧單膝跪來瞧她, 「這倒是稀罕事,你一般不都是到第三次歡好才卡住的麼?」

非常沒有雜念的藝術探討,卻讓龍小花听得嘴角抽搐不已,她是不是進入了什麼奇怪的藝術領域了.

「本來一般都是第三次收尾,要做出高潮做出升華才容易卡住嘛,這次…嗚,我滿腦子都是爹爹呀,怎麼寫這個小叔嘛,女角兒也好不听話呀,明明已經被人休掉了,還要一直惦記前夫,不肯跟人家上床,我不知道要怎麼辦吶,她來了沒?你叫她來了沒?」她說罷,立刻抬眼四處找那靈感的來源,只見龍小花正用一種「距離產生美」的眼神打量她,她也顧不上那許多,一把就沖上來,抓住她,嚷道, 「給我靈感靈感靈感呀!」

「什麼東西呀?」面前的墨汁人好恐怖呀,這真是她的偶像小如意麼?沒想到創作的過程完全沒有閱讀的過程有快感呀,難道她每次閱讀到暈陶陶的翻雲覆雨都是在這麼惡劣沒有愛的環境下創造出來的麼?

「我答應你的要求,幫你家客棧開簽售會,但是與此交換,你要幫我找靈感!」

「你答應在我家客棧發表新書?真的嘛?」

「廢話!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我的新書要是寫不出來,你那什麼破爛新書發表計劃就滾到一邊去吧!」

「唉!寫不出新書?那怎麼行!不就是找靈感嘛,你說吧,為了小如意的新書我什麼都願意做!」

「好孩子,有志氣,我突然開始喜歡你了,為了□□事業,我們要一起奮斗!」小如意突然抓上龍小花的爪子,一臉感動道.

「你終于認同我了麼,嗚,我好感動,開始找靈感吧,你說什麼我做什麼!」

「好!」小如意喘著粗氣,抓起毛筆開始醞釀, 「你先把衣服給月兌了!」

「好,沒問題,我月兌!」被偶像的魅力沖昏了頭腦的家伙開始月兌衣服…

「然後躺到那邊的床上去.」

「好,沒問題,我躺!」邊月兌邊往床邊走…

「小風寧,壓上去.」

「好,沒問題,我壓…噗…等等,你叫誰壓我?」人爬上了床,衣服月兌到了一半,龍小花終于感覺有點不對勁了,她在偶像面前奔放地寬衣解帶做什麼?

「我第一次雲雨卡了,你們做給我看一次,我有靈感就可以順著寫了呀!」

「……」

「你們倆都傻愣著做什麼呀,小風寧,沒時間呆了,月兌衣服吶,你不月兌我來幫你月兌咯,你笑眯眯地瞅著我做什麼呀!」

白風寧一撐膝兒,站起身,撥開那只要解下他白玉腰帶的親娘手,唇角抿出好看的弧度,發問道︰「……白池氏,敢問你這次寫的書叫什麼名字?」

「我沒告訴你麼?呀!」

「噗!」龍小花毫無反抗之地躺平了……

「……」白風寧一挑眉頭,看著已然躺在床上主動奔放的嫂夫人,深嘆了一口長氣,<嫂夫人,請享用>?他的娘親還真是寫上癮了,打完了曉乙的主意,這回又把腦筋動到他身上了.

壓與不壓,這是個抉擇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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