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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涼意陣陣掃,寒意逼人不自知.

桐溪城此處西南邊,秋天來意正濃卻也不見得有多寒人,可此時坐在白家山莊涼亭里的白池如意听著白無憂報告自家少主近日里的豐功偉績,卻硬生生地被自家兒子那寒意逼人狗血天雷的淪陷故事給冷的雞皮疙瘩直往手臂上冒,而且是爭先恐後地冒.

「無憂,你先等等,讓夫人我先整理下故事梗概,」她端起瓷玉茶杯,豪飲下一口, 「啪」地砸下杯兒,定定地看著平靜地報告完少主心路故事的白無憂,「你是說…他…」

她指住那個不動聲色,毫無所謂地搖著紙扇欣賞平湖風景的不孝子: 「為了幫曉乙甩掉他家小女兒那個包袱,就自作聰明自以為是自作多情的去騎著白馬勾搭人家的小女兒,挑逗自己的嫂夫人,利用人家移情別戀少女懷春狗血無比的心理,逼人家管帳目學算盤,好讓曉乙無後顧之憂回京城去,這回子計謀成功了,人家小女兒也了解了他狼子野心的目的,陰險無比的性格,放蕩不羈的,把他給甩了?」

語閉,她用一種「窩囊」的眼神看住坐在一邊的「白公子」.

听到「甩」字,白風寧面色明顯一窒,抿了抿唇,隨即又痞痞地轉開了視線,抓起一把瓜子仁丟進平湖里去挑逗那些有了食物就很容易討好的小魚兒,真性情得讓他感到禽獸的可愛,比起女人的口是心非來,簡直是討人喜歡多了.

「夫人,就表面看來,應該是少主甩了人家,因為龍家小姐多次上山莊來找少主,而少主都差人把她給譴走了…」

「你懂什麼呀!避而不見就是心虛,越鬧別扭就是越在意,這種淺而易見的道理都不懂,你家少主,我家不孝子根本就是斗不過人家了,就開始搞自閉自虐自抽,沒想到哇沒想到,這曉乙自己情商低能到不行,根本搞不清自己小鹿亂撞是怎的回事,一臉單純迷茫無邪的模樣,結果,養出來的小女兒段數竟然如此登峰造極,無憂,你記著,這跟人玩曖昧的最高段就是一面跑來找你,看著你,听著你,但是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你,若你要一鬧別扭,不敢見她,喏喏,就跟你家少主這德行,那就是輸了,輸的亂七八糟五體投地,還要被人家說沒風度沒氣度沒涵養,人家小女兒眼淚擠兩滴,還賺飽了同情悲情分,明明是被人甩了,還要被人當負心漢唾罵,好毒的招數啊!」

「白池氏,你也稍微裝點瓶頸的樣子給兒子我看看好麼?你哪里看起來像沒靈感了?」被數落到一無是處的白風寧微微側過笑顏.

「我這是在教無憂分辨好女人和壞女人,萬一讓無憂跟你一樣想了個這麼破爛的主意,掉進自己挖的坑里,那可怎麼辦?從小娘就教你,女人的心啊,有時有容乃大,就算你過盡前帆,只要你最後願意上她的這條小破船,你那條玉臂就算枕過千人,也是過眼雲煙,眨眨眼也就過了,但有時這女人的心兒小的跟針尖一樣,最最忌諱的就是男人拿假相故意來戲耍自己寶貴又珍視的小感情,尤其是先對人家好到百依百順,最後說一句,其實那個我玩玩而已,這種破爛話一旦說出口,你知道意味著什麼麼?」

「……」

「……」

「喂,你們倆不要同時翻白眼看著我呀,問我問我問我呀!」

「無憂,勞煩你幫我問她.」白風寧將包袱一丟,繼續將湖里的可愛的小禽獸喂的飽飽.

無憂領命,嘆氣問道:「夫人,意味著什麼.」

白池如意完全沒有被降低教育男人的熱情,拍桌嚷道: 「沒戲唱了!」

白風寧手里的瓜子仁一把撒進了平湖里,眼兒微微一眯,瞧見那水面躍起的小魚兒奮力地搶食,那當仁不讓的小模樣讓他發出一聲意義不明地嗤笑.

「對女人而言,一句‘我們玩玩而已’比一千句‘我中意你’更有殺傷力吶,從此以後,不管你對她多好多順多體貼,她都覺得你別有居心用心不純目的陰險手段毒辣,穩住自己的小情緒絕不上當!」

「那若我任她揮之即來,呵之即去呢?」他看著小魚兒,卻對自己的娘親進行心理咨詢.

「唔,如果你能任由她揮……唉?你要任由曉乙的小女兒對你……」白池氏大揮了兩下掌兒,立刻怒道, 「不許!開什麼玩笑,你可是我小如意的兒子,不在兒女情長世界所向披靡也就罷了,怎麼能任由那麼個東西對你這樣那樣,就算她道行高一點,有老娘在這里坐鎮,就不能看你墮落下去!」

她說罷,拉起自己那看魚兒出著神的兒子就向外走.

「去哪?」他不解地問道.

「打仗!」她的拼搏精神在沸騰, 「正所謂情場如戰場.避而不戰不代表會獲得最後勝利呀,要想贏就要主動出擊,放心,有為娘在,為娘會給你做主的,就算那小丫頭段數再高,為娘也要她伏手稱臣,啊哈哈哈哈!」

「……兒子倒覺得你們倆挺像一丘之貉,您只要別胳膊肘最後往外拐就好了.」小如意的□□一向是女權至上,男角兒雖然強勢卻也拿女角兒毫無辦法,他的娘親根本就是站在女角兒的立場上再欺負男人呢,指望她幫忙,嗤,別越幫越忙才好.

「你怎麼能這樣想為娘的呢,雖然曉乙一直是為娘幻想的完美男角兒,雖然為娘的一直對他的美色贊許有嘉,對他的身段也有所覬覦,對他可愛別扭光做不說的悶騷性子有所……」

「白池氏,要兒子念白家家訓給你听麼?你夫君尚在,而且他也剛好也是光做不說可愛別扭的悶騷性子,小心他收拾你哦.」滿嘴被人家的爹爹誘惑的調子,竟然還敢說要幫他做主,她不當叛徒朝秦暮楚就很好了.

「我…我就幻想一下嘛,你別對你那悶葫蘆爹打小報告呀,喂,現在為娘是在幫你吶,趁曉乙爹爹還在京城,天要下雨,女要出牆,為娘的就幫你摘下這朵半出牆小紅杏,不管她有意沒意,先幫白家續個香火再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呀!」

「……您打算在哪開戰?」

「大龍門客棧!」

「你要兒子大庭廣眾之下延續香火?敬謝不敏.」

「你真當我是白痴哇,帶你去沖到人家家客棧去霸王硬上弓?嗤,我自然有辦法讓那朵小紅杏原形畢露呀,那麼愛吃醋的家伙!」

世界可以狗血到什麼樣的地步?

這個問題從昨日□□坊與白風寧一別便在龍小花的腦海里盤旋不已,但當第二日晌午時分,那昨日與白風寧吻得渾然忘我的女人甜甜蜜蜜地抱著那姓白的手臂笑眯眯又挑釁地走進大龍門客棧用飯時,她終于知道這個混蛋世界的狗血是可以毫無至盡生生不息源源流長的.

「小二,過來點菜.」

那女人自以為風情萬種地一手為扇在臉頰邊扇著風兒,另一只手拍在桌子上豪邁地嚷道,而白風寧只是輕笑不語,一臉縱容地任由身邊的人去胡鬧,徑自喝著茶水,一臉悠然自得的模樣讓龍小花氣得直磨牙.

「1227,你繼被當家拋棄後,又被白少給甩了喲?他偷情的對象又換了耶.」813拿手肘踫了踫她, 「不過,真是知人不知心,這位新相好看起來也是嫁作人婦了嘛,還是番幫人哩,怪不得發色和瞳色都同我們不一般,不過,白少他怎麼就這麼喜歡有夫之婦呀,特殊癖好嘛?沒想到白少的口味這麼重哦.」

「喀喀喀喀」回應她的是一陣詭異的聲音.

「1227,我在同你講話吶,你不要再咬盤子了啦.」

「喀喀喀喀」就是要咬!眼神怒瞪.

「人家在叫你去點菜呀!」

「喀喀喀喀喀喀喀!」你自己干嗎不去?翻一個大白眼.

「人家沒叫我呀,人家明顯是來找你這個老相好示威的,你去送死啦!」

「喀喀喀喀喀!」你好沒義氣!

她被813 得一推,直接被送上感情的殘酷戰場,怒視著面前兩個糾纏的狗男女,張口問道:

「喀喀喀喀!」要吃什麼!

「小風寧,你介紹的這家飯莊真有意思啊,小二咬著盤子來幫客人的點菜的?」

「龍兒,要點菜還是要咬盤子,選一樣.」

龍小花對那句龍兒嗤之以鼻,摘下嘴巴里咬得歡騰的盤子,沒好氣地嘟了嘟嘴,隨即眼兒一轉,笑意滿盈道: 「兩位客官要嘗嘗咱們客棧最近的招牌菜麼?」

白池如意打量了龍小花一番,昨日只記得她的暴力和 高的聲音,人長成咋樣,還真沒瞧仔細.

眉兒彎彎,眼兒圓圓,唇兒嘟嘟,一身和其她丫頭一樣的跑堂裝,走得還是青春路線,小喇叭褲兒配著小裙擺,粉色的邊透著幾份可愛,和她從曉乙嘴巴里逼問拷打出來的模樣倒是徹底重疊了,想到曉乙當時手撐著下巴,半遮著臉,一副遮遮掩掩,欲蓋彌彰,做賊心虛的樣子,憋了老半天,臉兒有些透著微紅,只丟出這麼一句…

「還勉強算得上可愛,只要性子稍微收斂點便好.」

很中肯的評價,若是把那幾份不自覺流露出的猥瑣又沒出息的狗腿樣收斂點,不要露出一耍壞就把竊喜明顯掛在臉上的德行,應該還算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

真是糟糕的氣質呀!

「招牌菜?什麼招牌菜?」

「狗血濃湯.」她把嘴巴彎起的弧度放到最大,服務的熱情也升到最高.

「……噗嗤.」白風寧毫不避諱地嗤笑出聲,澹聲加了句, 「敢問,那湯里可有加醋?」

「加什麼醋,沒醋,撒滿了辣子,辣油,干辣椒,紅辣椒,朝天椒,胡椒,花椒配上雄雌狗兒的血炖上七七四十九天!」

白風寧忍著笑意,看向那張遍布不滿的臉兒,幾日不見,她沒想到解救客棧危機的辦法也就算了,還有心思去研究□□的制法,唉,果然是走歪門邪道是她的最終歸宿麼?

「哼,狗血濃湯,好料啊.」白池如意似笑非笑地一哼,直直地看住那挑釁的小家伙,伸出食指下流兮兮地滑上自家兒子那嬌好可人的下巴,還以龍小花一個很大的白眼, 「听人說,龍家大小姐真托人四處打听小如意的所在,不知可有此事?」

「管…管你什麼事!」

「是不管我什麼事,只是小風寧沒告訴過你,他跟小如意很熟麼?」

「你認識小如意?」龍小花突得瞪了眼楮,這才想起曾經他還說過要幫她弄來小如意的簽名版,這小如意是常居鄰國,這桐溪城根本買不到她的簽名,要不是她的爹爹前夫上次出遠門幫她捎回來一本…想到那本被她撕的面目全非的書她就頭皮發麻,結果小如意的字是龍飛鳳舞還是不堪入目,她一概不知,因為那墨都被雨水給沖走了.

「小風寧也真壞心眼,他都沒告訴你,他的娘親就是大名鼎鼎的小如意嗎?要不然,你以為上拿去找這麼個從頭到腳都那麼有男角兒氣質的男人呀?這可是從小培育出來的純天然品種.」說罷,她拿指兒戳了戳那張白玉小臉,得到一陣不明意義的冷瞪,似在警告她,別玩過頭,欺負小紅杏可以,折騰過頭了,他要心疼不說,京城里還有個權勢滔天很能小心眼不能惹的家伙在罩她,惹怒了那位大人,估計白家的香火會很是危險.

「你娘親是小如意?」龍小花雙手一拍桌子,撐著桌面瞪上那正被人挑逗的很是開心的白風寧, 「你…你又耍弄我!」

「我何時又耍弄你了?」白風寧哭笑不得道,耍弄她?最後還不是他自己難受,那種罪他受一次就好了,還來?不必了.

「你從來沒告訴我,你娘親是小如意呀!」

「你也沒問過我呀.」

「我哪里知道小如意會是個母的,我還以為他是……他是……」臉紅…

「你的夢中情人還著實不少.」白風寧嘲弄地一笑,先有白馬良人後有□□如意,可是偏巧都破壞了她的美夢.

「那你為什麼告訴她!」她一看苗頭不對,立刻指鹿為馬地跳起身,指控他先吃里爬外,對自家需要小如意救火的嫂夫人守口如瓶,卻告訴這麼一個……比她還不懂婦道,背地肯定她還爛的女人!

白風寧抿了抿唇,正要開口答道,卻被一直在旁邊看戲的白池氏抬手打斷了話語.

只見她勾起嬌好的紅唇,略啟,一字一頓地丟出一段很爆料的句子:

「想吃我家兒子的醋也行,曉乙的小女兒,敢問你休書拿到了沒有呢?」

回應她的,是很能體現龍家小姐集迷茫郁悶吃驚崩潰昏迷等一系列情緒的很龍小花特色的聲音.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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