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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 相伴左右

初夏時節, 白天亮得很早, 天剛一亮,皇甫政就從床榻上 地驚醒,前一天晚上他睡得很輕, 因為隱隱約約的發生了一些事,他希望那是在做夢。

可惜當他側過頭去,看見陳遠其赤.果著背部趴在身邊時,他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不是夢!

皇甫政不知該如何面對, 他連忙拉開錦被走下床去,彎腰去撿掉落在地上的衣服, 快速的往自己身上套。

其實在皇甫政坐起來的那一剎那,陳遠其就醒了,他感受到身邊有人下床,听見撿衣服的聲音。陳遠其坐了起來,面對前方那個手忙腳亂穿衣的人道︰「二皇子殿下。」

皇甫政微微一怔, 轉過身來,有些訕訕的, 「你醒了,昨晚……」

「殿下,您現在酒醒了嗎?」陳遠其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皇甫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殿下,您既然酒醒了, 我們好好談談吧。」對陳遠其而言,彷佛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皇甫政丁丁的站在床榻前,他尷尬的看向陳遠其, 一動不動,「還有什麼好談的呢?」

「殿下,誕下陰陽胎兒一事,不是您的身體有問題,是任側妃有問題。」其實昨天陳遠其就想將此事告訴皇甫政,奈何對方根本听不進去,「事情發生後,我發現在二皇子府里少了一個嬤嬤,那個嬤嬤□□霞 ,她頗的側妃娘娘信任,殿下可有印象?」

春霞嬤嬤?皇甫政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一個人身影,「春霞是側妃的身邊的人,是跟著側妃一起嫁進皇子府的。」

「後來我打听了一下,春霞嬤嬤曾經嫁過人,對方是黃國侯府莊子上的一個管事,」陳遠其提醒道︰「殿下,黃國侯府時支持五皇子的!那個管事早在半年前突然消失了,如今春霞嬤嬤也下落不明……」

「是皇甫晉!是皇甫晉算計我!!」皇甫政立刻反應過來,他咬牙切齒的道︰「虧他平日里道貌岸然,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沒想到人這麼陰毒!」

「知人知面不知心吧,為了皇位他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陳遠其安撫他道︰「所以殿下,那個陰陽胎兒與你無關,是有向側妃娘娘下手。」

「這些都是你的推測,他們兩個人都不見了,死無對證,父皇不會相信我的!」皇甫政搖搖頭道。

「不管皇上相不相信你,只要你的身體沒問題,早晚會生下一個健康的皇孫,」陳遠其道︰「殿下,您不要放棄自己,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皇位依舊是您的。」

感受到陳遠其傳來的真摯的目光,皇甫政不敢與他對視,他向後退了幾步,「你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我喜歡您,愛您,所以我想這麼做。」陳遠其大大方方的開口承認了,事已至此他沒必要隱瞞。

「你……」皇甫政微微一怔,說不出話來。

「您放心,我喜歡您與您無關,不需要您為我做出任何承諾與回應,」陳遠其說著,雙眼里充滿了柔和,「我會一直陪伴在您的身邊,幫助您,輔佐您,看著您登上皇位,成為大楚國的主人。」對于陳遠其來說,對一個人最好的感情付出就是幫助他奪得他想要的一切。

「遠其……」

陳遠其掀開被子,隨手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長衫披在身上,下了床走到皇甫政的身邊,伸手搭在對方的肩上,輕聲道︰「殿下,您現在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來,趁著對方不備殺他個措手不及。」

「什麼……什麼意思?」皇甫政直愣愣的看著對方,听他的口氣,似乎自己還有翻身的可能。

「前兩天我遇到一個從湖廣而來的難民,與裴家有關。」其余的話不必多說。

裴家是大楚國有名的名門望族,其最為讓人津津樂道的是裴家里出了三為皇後,兩位太後,這不免有人開玩笑說裴家的女兒有幫夫命,誰娶誰當皇帝。最近這些年來裴家勢力不如從前,可畢竟是大家族,當朝太後出自裴家,只要有她在,裴家就倒不了!

如今五皇子皇甫晉有意與裴家聯姻,欲娶裴家女兒裴初為皇妃,若是裴家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對皇甫晉是致命的打擊。

陳遠其偏過頭去,不與皇甫政直視,並非不願意,而是怕自己忍不住,皇甫政對他而言,是君,是主,是天,他只想待在他身邊輔佐他,感情太滿,他怕自己要求的更多,那是皇甫政所給不了的。

陳遠其有些不自然的道︰「殿下,您可以裝裝一蹶不振的樣子,但千萬不要被這點小事所打到,待砍掉裴家這個五皇子的左膀右臂,讓郭家和丞相府看到你的能力,他們定會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未來儲君。」

********

六月末的時候每天都有一封匿名信寄到大理寺府上,說有重大冤情,求見大理寺少卿張相戎一面,並且在信上寫明了見面地點。

張相戎為人正直,面對任何事物都認真面對,于是派人前去查看一番,去的人回來後稟告,誰都沒見到。張相戎以為這是別人的惡作劇,誰知第二天又收到了匿名信,信件上的內容依舊是求見張相戎一面,這回張相戎沒有理會,但匿名信沒有斷了,每天雷打不動的給送到大理寺府邸門口,一連送了一個月,張相戎這才覺得事有蹊蹺,親自跑了一趟。

約的地點是京都內一處偏僻的巷子口。那里幾乎沒什麼人經過,是個談話的好地點。

張相戎站在那里四處張望了一番,只見從前方的拐角處冒出一個老人來,那人看上去衣衫襤褸骨瘦如柴,旁人看了會以為是乞丐。

那老人緩緩的來到張相戎的面前,「見過張大人。」說著就要下跪請安。

張相戎趕緊將人扶住,老人家,不必了。」

現在太陽正毒辣,張相戎扶著老人走進巷子里的陰涼處,才問道:「老人家,是你寫信約我出來見面的嗎?」

那老人家看著張相戎,激動的道:「張大人,我……我是從湖廣來的,我實在沒有法子了,我家里人都死了,我想來京都告御狀,但我已經老了,什麼……什麼都不懂……,我听聞您是為民請命的好官……」

「老人家,您怎麼知道我是大理寺少卿?」張相戎問道。

只听那老人回答道:「張大人,不瞞您說,我之前在大理寺附近徘徊,四處打听,自然認得您。」

張相戎這才明白了,為什麼之前派人過來,但沒有遇到這位老人。

那老人家從湖廣遠道而來,想必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張相戎道:「您一個人來京都的嗎?您的兒子沒陪著您?」

「兒子……兒子……,張大人,我的兒子全死了,死了啊……」老人家說著那雙渾濁的雙眼比變得通紅,「張大人,我拖著這把老骨頭前來京都,就是想在有生之年為我的兒子們討回公道啊!!」

張相戎見狀十分動容,他問道︰「您與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人老淚縱橫的與張相戎訴說著事情的經過。原來老人是湖廣人,家中有上百畝田地,還算殷實,只是幾年前,湖廣巡撫裴言義不知從哪個道士口中得知,那老人家的幾畝田地屬于風水寶地,在上面蓋了陽宅就能讓家族久興不衰。裴言義想以地易地的跟老人家交換,可交換的地接卻是一塊貧瘠的鹽堿地。跑人家不願意,那裴言義居然派人趁著他們家夜晚入睡,一把火燒了他們的屋子,老人的三個兒子兩個兒媳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全都命喪火海。老人家之所以逃過一劫,是因為他前一日去山上給死去的老伴上墳,半夜才回來,正好目睹了放火的全過程!

老人的方言很重,張相戎只听了個大概,之後老人又因為太激動昏了過去,張相戎只得叫人來將他抬走好生照料。

張相戎自然不會听信老人的一面之詞,他私底下派人悄悄的去湖廣走了一趟,將那邊發生的事好好調查一番。

世家之間的勢力錯綜復雜,雖說按照律例,大楚國官員三年一調任,但總有些例外,某些世家的勢力會佔據某個官位十幾年,這是皇室默許的事,裴國公裴言忠的弟弟裴言義就是這樣一個存在,他在擔任湖廣巡撫已經十年之久了,可以說在湖廣,他是一手遮天的土皇帝。

苛刻稅收,搜刮民脂民膏用于自己享樂,好在湖廣是個富裕的地界,否則早就鬧出百姓起義的事情來。

關于那老人家被強佔土地的事,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那被佔據的土地上已經蓋好了一華麗的山莊,在外面走一圈還以為是皇室的行宮呢。被派去查探的人偷偷的 進,看到里面的景象簡直傻了眼,只見那主殿中央種了一棵黃金樹,那棵樹是用黃金制成的,從樹干、枝葉、開出的花全都是黃金,這簡直亮瞎了查探者的雙眼。

山莊守衛森嚴,查探者剛圍著樹轉了一圈就被人發現了,他不得不逃之夭夭,雖然沒有走進行宮里樓閣內,但僅僅主殿的那顆黃金樹,就足以證明如果這山莊的主人是湖廣巡撫裴言義,那他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大貪.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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