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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 郭氏之計

當天晚上, 陳玉竹被接進府中的事情被陳瑾儒和老夫人知曉, 老夫人氣得鼻子都歪了,倒是陳瑾儒沒有太大反應。

不等兩位長輩召見,陳季然親自帶著陳玉竹前去請安, 陳玉竹一走進大廳,立刻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這是何等貌美的女子,那些個在丞相府當差時間短的人, 幾乎不知有這位玉竹小姐,他們竊竊私語, 還以為是陳季然的外宅呢。

陳玉竹來到兩位長輩面前,躬身請安道︰「玉竹給祖父祖母問安,祖父祖母長壽安康。」

雖然在莊子上住了八年之久,但陳玉竹的一言一行依舊是世家貴女的風範,陳瑾儒點頭道︰「玉竹, 回來了啊,身體如何了?」

「勞煩祖父掛心, 玉竹身體很好。」陳玉竹聲音清脆的回答。

「既然身體好就別回來了,住在莊子上不也挺好。」看著陳玉竹這張貌美如花的臉,老夫人怎麼看怎麼不喜歡,就覺得有一股狐騷媚氣。

「母親, 我知道您偏心,不喜歡我的孩子,但也別說這樣的話, 」陳季然像是被觸踫了逆鱗似的,道︰「當年的事情咱們誰都知道,玉竹是受害者,她在莊子上住了整整八年,那里是什麼環境您不是不知道,難不成還讓她在莊子上老死嗎?!」

剛才老夫人的話的確過于難听,陳瑾儒听了都不免皺眉,也難怪陳季然會惱火了,整個丞相府畢竟還是陳瑾儒說了算,看著這個先是守寡接著又在莊子上受苦的孫女,他不免懂了惻隱之心,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既然回來,就留在府上安安穩穩過日子吧。」

「是,」陳玉竹見祖父松了口,總算安心,不怕今晚被趕出府去,「玉竹謹遵祖父祖母教誨。」

從兩位長輩那里出來,陳季然和陳玉竹並排走在府中的庭院里,看著府上的熟悉的一草一木,陳玉竹心里激動極了,她沒有做夢!她真的回來了!

「玉竹,你別忘了我把你接回來的目的。」陳季然一句話將陳玉竹拉回了現實。

陳玉竹的眼神冷了冷,心里恨透了這個只有利用時才會想到自己的父親,但她不會表現在臉上,「當然沒有,女兒不會讓父親失望的。」

可陳季然對陳玉竹的印象停留在八年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孩,認為多說兩句好話就能哄著她,「父親也是為你好,你想在京都站穩腳跟,唯獨這麼做。」

「女兒明白。」陳玉竹輕聲道。

見女兒這麼懂事,陳季然滿意的點點頭,「過幾日我讓你母親為你多做幾件衣裳,買些首飾,好好打扮一下,與二皇子殿下之事咱們從長計議。」

「是。」陳玉竹附和道︰「在來的路上,母親已經與我說過了。」

「對了,還有,」陳季然突然想到了什麼,叮囑道︰「你這才剛回來,先不要到處亂走,哪怕有人下帖子請你出去,你都回絕掉,大房那些人現在指不定在想什麼辦法把你趕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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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季然防備的一點都沒錯,現在大房的陳季修與郭氏倍感威脅,當年陳玉竹被送去莊子上,郭氏在背後沒少推波助瀾,那陳玉竹國色天香,指不定以後多少人為之著迷,那對他們大房來說可不是好事,趁著陳玉竹被安國侯府的事情連累,郭氏落井下石,硬是把當時老夫人與馬氏病重,陳遠明之死推到陳玉竹頭上,說她是個克星掃把星,才害得丞相府遭此劫難。恰巧那時陳瑾儒因安國侯府之事鬧心,干脆把陳玉竹送到莊子上。郭氏以為陳玉竹這輩子回不來了,可沒想到八年之後她不僅回來了,還越發的美艷動人。

夜晚,陳季修與郭氏怎麼也睡不著,本來今日二皇子皇甫政到訪,他與陳玉冬的婚事就此敲定,但陳玉竹的歸來就不好說了,畢竟那陳玉竹那般貌美,二皇子殿下最後把她給相中了,非得娶她當側妃,那一切豈不是打水漂?!

郭氏越想越心煩,她道︰「不行,大老爺,明兒個我就跟母親說,趕緊把玉竹送走,瞧她那副狐媚樣,是個男人都會被她勾住魂去。」

「你以為這麼好說嗎?」陳季修皺著眉道︰「傍晚玉竹請安那會,母親剛有這個意思,就被二弟懟了回去,連父親也答應讓玉竹回來了。」

「不管怎樣都得把她趕走,她那枕邊風一吹,別我們努力了那麼久,最後為二房做嫁衣!」郭氏咬著牙道。不是命硬克人麼,這回就讓她把這個傳聞坐實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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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郭氏一用完午膳就前去老夫人那邊,說是有要事相告。等郭氏走進老夫人的廂房時,只見郭燕芬也在廂房里,由于郭燕芬親自出馬把陳玉竹從莊子上接來的緣故,郭氏這位堂妹一肚子火,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呦,弟妹也在啊。」

「見過大嫂了。」郭燕芬彷佛沒听出郭氏語氣中的酸氣,微笑著招呼道。

「得了,我叫燕芬來是問關于玉竹的事的。」老夫人問郭燕芬道︰「老二是怎麼跟你說的,你就跑去莊子上接人了?也不事前給我們打聲招呼。」

「我……我不知道玉竹小姐以前的事情啊,」郭燕芬急急忙忙回答道︰「中秋節過後,二老爺讓我把莊子上的人接來,那人是誰都沒給我說,母親,你看我現在是有身子的人,平日里也伺候不好二老爺,她突然讓我去接人,我以為……以為是他在外面養的小的,這事我哪兒願意往外說啊!我是到了莊子後,才被嬤嬤告知莊子上住的是三小姐玉竹。我嫁進府上時,就沒听說過有玉竹小姐這個人,誰都沒跟我提及過,還是剛才您跟我說起,我才知道當年發生的那些事……」

郭燕芬的這番說詞沒什麼漏洞,當年陳玉竹被送去莊子後,全府人就當做這人沒存在過。老夫人嘆了口氣,道︰「算了算了,既然回來就讓她住下吧,她也是個可憐的人,母親早亡,又遇上那種事,等過些時候打听一下,為她挑個好夫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吧。」

「哎呦,母親,使不得,使不得啊!」郭氏連忙驚呼道。

「怎麼使不得了?」老夫人雖然小氣,但也是識大體的人,「都把人接回來了還不好好供著,這不是讓別人戳我們 梁骨麼!」

「母親,我知道明白您的意思,」郭氏解釋道︰「我也希望玉竹能享享福,但是您忘了玉竹的名聲了?她是掃把星啊……」

「住口!什麼掃把星!」老夫人雖然偏心大房,但也不希望二房的人鬧出什麼不好的傳聞來,「那些名聲是安國侯府故意安給她的!他們冤枉了玉竹,幸虧聖上明決果斷,抄了安國侯府,還給玉竹清白,你若再這麼說,豈不是非議皇上?!」

「可是母親,當年並非安國侯府一件事,玉竹在府的時候,您與馬氏重病,您是挺過來了,可馬氏卻死了,還有玉竹連她的兄長遠明都克死了,這些事情您難道都不記得了嗎?!」郭氏提醒老夫人道。

一旁的郭燕芬听得目瞪口呆,只覺得大嫂太會顛倒是非黑白,這些事情她都听陳遠雲說過,根本不是這回事,老夫人重病是被徐妃氣的,馬氏重病是因為陰差陽錯害得自己女兒嫁給癆病鬼一時急火攻心,至于陳遠明,他是自殺,與玉竹更沒關系了。這怎麼從大嫂嘴巴里說出來,玉竹就變成罪魁禍首了?!

郭氏見老夫人被自己說動了,接著更加了一份 料,「而且母親,昨兒個玉竹從剛回府,今日府上就發生了好多怪事。」

「什麼怪事?」老夫人連忙問道。

郭氏心有余悸的道︰「今天早上,小廝們準備喂池塘里的鯉魚時,發現所有的魚都翻白肚了。」

「什麼?!」老夫人瞪大了雙眼。

「還不止這個,」郭氏繼續道︰「母親,中午用午膳時,您沒發現肉類沒有家禽,只有豬肉嗎?」

這個細節老夫人倒沒注意,被郭氏這麼一說,她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是怎麼回事?」

郭氏道︰「那時因為昨晚府上所有養的家禽全都死了。」

「……!!」老夫人的臉色剎那變得慘白,「怎麼會這麼巧?!」

「對呀,母親,就是這麼巧,」郭氏不費余力的抹黑陳玉竹,「本來我這個做大伯母的,也不想懷疑玉竹,但的的確確這些怪異的事情,都是玉竹回來後才發生的。」事實是她派人晚上偷偷下了包藥在池塘,又給家禽吃了毒飼料。

看著郭氏在一旁繪聲繪色的描述著陳玉竹的命硬之事,郭燕芬自己都快相信了。看來自己的相公說的沒錯,大房是想盡一切辦法把陳玉竹趕出府去。

郭氏邊說邊看著郭燕芬,見她臉色不怎麼好看,便道︰「弟妹,你該不會是在可憐玉竹吧?她命硬,沒辦法,你得為你肚子里的孩子著想啊。」

郭氏話中有話,郭燕芬怎會不知,她連忙道︰「我……我听著有些害怕,感覺好滲人,我昨天跟玉竹坐同一輛馬車來的,不會對胎兒有影響吧?」

郭氏對郭燕芬的反應很滿意,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相信陳玉竹命硬,克著他們整個丞相府,「所以呀,我們還是快點把玉竹送走吧,弟妹,你也得為肚子里的孩子著想是不是?」

郭燕芬是听出來了,敢情這位大嫂是拿她當槍使,她自然不會上當,故作遲疑的道︰「可就憑幾個家禽,怕是無法說動老太爺的,這個家是老太爺當家,只有他點頭了才可以吧。」

「所以我們得想個法子呀,」郭燕芬慫恿她道︰「不如你裝作動了胎氣吧,你肚子里可是二房的小少爺,到時候……」

「不行不行,」郭燕芬搖頭打斷道︰「我……我不會演戲呀,而且大夫要我靜養,到時候手忙腳亂的,我別真動胎氣了,」接著郭燕芬轉手就把球丟給老夫人了,她提議道︰「不如母親裝病,母親是家中的長輩,全家人都圍著她轉的。」

郭氏一听覺得可行,老夫人生病比郭燕芬動胎氣的情況更嚴重,到時候不怕趕不走陳玉竹,她十分贊同道︰「母親,為了我們丞相府,您就裝裝病吧!」

「裝……裝病?」老夫人對此有所猶豫,「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畢竟我沒有生病……」

「哎呦,母親啊,等你真的生病就晚了!」郭氏拍著大腿道︰「玉竹回來一個晚上,池塘里的鯉魚死了,伙房里的家禽也死了,您非得等到鬧出人命啊?!」

被郭氏這麼一慫恿刺激,老夫人又想起八年前的事,當時的確是玉竹被送去莊子後,自己的病才漸漸好轉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真的是玉竹命中帶煞呢,想到此處,老夫人終于點了頭,「還是玉竹回到莊子那邊休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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