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 陰差陽錯
陳遠陌最近的確很忙, 今年一過, 明年就要展開三年一度的科舉考試了，鄉試是從今年年末開始，本來的, 科舉制度選拔官員是禮部的事，但很多事情吏部特月兌不開身，比如各個鄉試地點的主考官的任命，雖說這任命部門是禮部, 但真正下達文書的，依舊是吏部, 作為新上任吏部尚書陳遠陌，任命主考官的事必須得親力親為，層層把關。
陳遠陌回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外面的氣溫也沒白天那麼炎熱了, 依舊有些悶。
林淼正在院子里用膳，嘴里叼著個饅頭的他看見陳遠陌回來了, 不免有些吃驚，最近陳遠陌都忙到天黑才回來，怎麼今兒個這麼早？
陳遠陌彷佛看出了林淼的疑問，他邊走過去邊回答道︰「天氣太熱了, 熱的我躁得慌，就干脆早點回來，剩下的活明天再干。」
林淼點點頭, 「你是想先用膳還是先洗個澡？」
「洗澡，」陳遠陌道︰「熱的我沒胃口吃東西。」
「就算沒胃口也要吃點東西，」林淼說著，站起身來，「你先去洗澡，我去伙房看看綠豆湯煮好了沒，喝點綠豆湯敗火。」
「淼淼，你對我真好~」陳遠陌說著，上前一把摟住他，可林淼卻嫌惡的把他推開，「很熱的好不好？而且你身上黏兮兮的，不要踫我。」
陳遠陌故作一臉受傷的表情，彷佛受虐的小媳婦一般，「淼淼，你變了，你以前很疼我的，都不嫌棄我，怎麼現在對我這麼凶啊，你不愛我了……」
「……」林淼懶得理他在那邊唱戲，直接轉身朝伙房那邊走去。
雖然林淼表面上對陳遠陌很嫌棄，但到了伙房後，立刻吩咐廚子做幾個可口涼菜。陳遠陌不喜歡吃面，尤其是饅頭之類的東西，所以林淼吩咐廚子烙兩個薄餅，一並端出來。
當陳遠陌沐浴更衣完畢，從廂房里走出來時，院子里石桌上的菜色又新添加了幾樣，涼拌木耳，清炒苦瓜，都是清熱敗火的菜品。
對陳遠陌來說，跟林淼在一起吃飯是非常幸福的事，因為林淼不管吃什麼東西都很香，前世他就這樣了。林淼拿起剛才吃下一半的饅頭，往嘴里塞，那饅頭很大，咬一口就將林淼的嘴撐得滿滿的，就跟往嘴里不停的塞堅果的松鼠似的。
陳遠陌拿起筷子，朝林淼哼哼唧唧的道︰「淼淼，我想吃饅頭。」
林淼眨眨眼，饅頭？陳遠陌不是最不愛吃饅頭了嗎，他嫌饅頭不好咽，「好像……沒饅頭了。」最後一個饅頭已經被他吃掉半個了。
「你手里不是有麼，」陳遠陌說完，趁著林淼沒反應過來，順手就將他手中的饅頭抄了過來，「我吃這個就行。」
「那是我吃過的……」林淼伸手就要搶過陳遠陌拿過去的饅頭，誰知對方身子一閃，毫不介意的道︰「不給了，我又不嫌棄你口水。」說著陳遠陌就將饅頭放進嘴里咬了一口。
「……」林淼無奈了，半個饅頭他也不跟陳遠陌搶，他從盤子里拿出一鹵好的雞爪開啃，盤子里那麼多雞爪，他就不信陳遠陌還跟自己搶這個。
陳遠陌本就飯量小，晚膳吃的就更少了，他吃下那半個饅頭，又夾了幾筷子菜，就吃飽放下筷子，此時林淼也將一盤子雞爪啃完，他將已經涼好的綠豆湯推到陳遠陌面前，然後自己也端起一碗，然後咕嘟咕嘟咕嘟的喝了。
陳遠陌笑著端起自己面前的這碗，這綠豆湯明顯的比林淼的那碗稠，怕是林淼早料到自己晚上吃得少，在變相加餐吧。陳遠陌沒戳破林淼的小九九，他喝了半碗後，將瓷碗放下，道︰「淼淼，初十那天別去戲園子了，把時間空出來。」
「初十？」林淼問道︰「那天有什麼事嗎？」
「那日皇上邀眾大臣進宮賞菊，要攜帶親眷，我現在的親眷不就是你了麼。」陳遠陌嘿嘿一笑。
陳遠陌一提到初十賞菊的事，林淼這才想起來皇甫慕給自己說過這事，皇甫慕再怎麼說也是陳遠陌的表弟，他還是跟陳遠陌說一下比較好，「遠陌，今日八皇子殿下找過我。」
「嗯。」陳遠陌點點頭，沒將其放在心上。皇甫慕好不容易出宮建府，肯定到處亂跑著玩，「你陪他玩幾天，等他膩了就不會纏著你了。」
「不是這事，」林淼覺得陳遠陌會錯了意，他道︰「是八皇子殿下喜歡的人過生辰，他找我去幫著挑禮物。」
陳遠陌眉毛一挑，傻表弟有喜歡的人了？他問道︰「誰啊？安然嗎？」安然的生辰好像還早吧。
「不是，」林淼道︰「是裴國公的佷女，裴初裴小姐。」
「裴小姐？！」陳遠陌大吃一驚，這事他著實沒想到，表弟什麼時候跟她湊在一塊了？那裴初不是要嫁給皇甫晉的麼？
林淼點點頭，「不過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完全是八皇子殿下在一旁一頭熱，只是圖個新鮮罷了。」
關于這點陳遠陌很認同，皇甫慕心智不全，什麼都不懂，小時候他還天天吵著要娶安然為皇妃，之後又換了幾個人，現在心儀的對象變成裴初了，陳遠陌對此見怪不怪。對于皇甫慕的婚事，陳遠陌不打算插手太多，因為在皇甫慕身後，還有徐妃把關，陳遠陌了解徐妃，相信她不會找個出身太高貴的，她應該會挑選一個賢良淑德，關鍵是能拿捏得住的女子，這也正是陳遠陌想要的。
陳遠陌沒放在心上，可那頭皇甫恆卻利用此事。
第二日皇宮內，皇甫恆在宮中陪母親靜妃用完晚膳，靜妃吃得有些多，便想著去外面散散步消食，皇甫恆看著天色也該出宮了，就陪著靜妃走了一段路。
如今秋高氣爽，太陽開始落山，外面十分涼快，好幾個妃嬪們都不約而同的在宮中散步，皇甫恆與靜妃走在路上，忽然听到一陣陣清脆的笑聲，皇甫恆聞聲望去，只見在不遠處的涼亭里，三五個妃嬪們在嘰嘰喳喳的談論著些什麼，里面最歡快的人非徐妃莫屬了。
看到徐妃，皇甫恆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他今日進宮就是為了徐妃，于是他道︰「母妃，那邊是在談論什麼呢？看著好熱鬧啊。」
靜妃朝涼亭處望了望，笑道︰「是徐妃，她這人就這樣，到哪里都是話題焦點。」
「母妃，我們去看看吧。」皇甫恆提議道。
靜妃先是一愣，她記得皇甫恆從不攪合後宮之事，怎麼突然感興趣了，自己兒子的野心靜妃怎會不知，既然他想過去，定有自己的道理。徐妃點點頭︰「好。」
就這樣，靜妃與皇甫恆以及他們身後的幾個宮女一起朝著涼亭的方向走去。
靜妃走上涼亭的台階，笑著與她們打招呼道︰「在聊什麼聊的那麼開心？遠遠就听見你們的聲音了。」
幾位妃嬪轉身一看，原來是靜妃和四皇子皇甫恆，她們連忙起身，問安後回答道︰「是徐妃向我們打听，問有沒有合適的女兒家，嫁給八皇子殿下做側妃的。」
徐妃笑著道︰「是呢是呢，靜妃妹妹要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可要給我講呀。」
靜妃坐了下來，無奈的笑了，「我的情況徐妃姐姐您又不是不清楚，我在世家里……認不得幾個人，更別說世家的女兒了。」靜妃的父親是個地方小官，她剛入宮沒多久，父親就因貪.污受/賄被砍了頭，虧得靜妃肚子爭氣，雖沒侍寢過幾次卻懷了身孕，還一索得男，有孩子作伴就不必在後宮了此殘生，又因為靜妃性子恬靜，不爭不搶的，是皇子的生母，皇帝便給她提了妃位。
此時站在靜妃身後的皇甫恆事宜的插嘴道︰「徐妃娘娘想為八弟娶側妃嗎？我記得八弟有個中意的人，您何不直接讓八弟娶她呢？」
徐妃雙眼一亮，連忙問道︰「慕兒有喜歡的人了？誰啊？我怎麼不知道？」她之前問了慕兒好幾次喜歡什麼樣的，沒見他蹦出個人名來啊。
皇甫恆面上一陣窘迫，彷佛自己多嘴了一般，「原來八弟沒跟您說啊……」
「他沒告訴我，你告訴我也一樣，」若是那姑娘好的話，她當然樂意牽線給自己兒子了，徐妃怕皇甫恆不說，便向靜妃求助道︰「靜妃妹妹，你就讓四皇子告訴我吧。」
靜妃笑著道︰「徐妃姐姐不必這樣，恆兒也關心他八弟，自然希望他娶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皇甫恆見推月兌不掉，只得「實話實說」道︰「徐妃娘娘，其實我也不知道八弟喜歡的人是誰，就是昨天我在街上遇見八弟，他問我借銀子，說是給自己喜歡的人賣染料，我怕八弟被騙，就跟著去了，那老板砸八弟榔頭，八弟也沒跟他講價的，花了二百一十兩買了一套染料，說是初十賞菊宴上悄悄送給那小姐。」
皇甫恆的這番話成功的引起了徐妃的興趣，「慕兒就沒說送給誰？」
皇甫恆有些訕訕的道︰「我當時沒問，他也就沒說了。」
「你怎麼沒問呢？」徐妃一臉責問的道。
「呃……」皇甫恆被問得一時語塞，半晌才道︰「我……我也沒想那麼多，徐妃娘娘，其實您想知道八弟喜歡的人是誰一點都不難，反正初十那天八弟會送那姑娘一套染料，您就偷偷觀察一下，看他把染料送給誰，誰就是他喜歡的人。」
徐妃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道︰「這倒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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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青上次被嫡姐陸子萱算計，差點一頂轎子被人抬進陳遠陌的府邸，幸虧陸大學士陸贊及時趕到，陳遠陌也願意賣陸贊一個面子，沒將此事說破，陸子青的名聲這才算是保全。
陸子青回到府後，被陸贊勒令不得出府，在自己的院落里閉門思過。對此陸子青內心的不平衡可想而知，明明是姐姐陸子萱算計自己，自己才是受害者！祖父為何要如此偏心？！難道就因為她是嫡出麼！
從陸子青有記憶開始，就對自己的處境，自己的地位感到不滿，為什麼嫡出的姐姐陸子萱可以受長輩們的喜歡，而她和姨娘就要受正房的白眼？為什麼陸子萱擁有的自己卻不能有呢！
陸子青是幸運的，生在書香門第的大學士府，嫡母在她七歲那年就病死了，新進門的正房生下兩個兒子，但沒有女兒，所以對她這個庶女還算友好。在大學士府內，長輩們看中的除了嫡出外，還很看中才華，陸子青的一個庶出兄長因才華橫溢而被長輩們看中，如今已經在翰林院任職了，從那個庶出兄長身上，陸子青看到了一絲曙光，可以不靠出身可以擁有陸子萱所得到的一切的機會。
就此陸子青一路向上爬，身在大學士府的她，可以接觸到各種書籍，她每晚挑燈夜讀，即使在不喜歡，也逼著自己去學琴棋書畫，陸子青在長輩們面前出口成章，大體得當，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背後準備了多久，祖父陸贊對陸子青大為贊賞，認為她是大楚國不可多得的才女，可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才女，更多的是背後默默付出的努力。
陸子萱生母早亡，後母對她采取不管政策，所以沒人教她如何防範庶出，免得被爬到頭上來，當陸子萱察覺到這個庶出妹妹對自己的威脅時，陸子青已經是大楚國內小有名氣的才女了，並且相比較于刁蠻任性的陸子萱，性子溫婉可人的陸子青更被人喜歡。
整個夏天陸子青都在自己院落里渡過，今日百無聊賴的她在院子里撫琴，小丫鬟匆匆跑來與她道︰「二小姐，二小姐，今日大小姐回府探望老太爺了。」
「嗯，知道了。」陸子青沒想著起身去與陸子萱見面的意思，反正她們不對盤，上次陸子萱如此算計她，今日她不出面，祖父應該不會怪罪的。
可那小丫鬟下一句道︰「二小姐，你真的不去嗎？四皇子殿下與大小姐一起來了。」
陸子青聞言，立刻停下琴弦上的手，她抬起頭，問道︰「真的嗎？四皇子殿下來了？」
「是的，小姐。」
剛才還想著不出院子，不去見人的陸子青立刻提著裙子，小跑著去見四皇子皇甫恆了。
是的，陸子青喜歡皇甫恆，在陸子萱嫁給皇甫恆當皇妃前就喜歡他了。整整一個夏天，陸子青都沒有見到心念之人，她心中甚是想念。
陸子青滿懷興奮之情跑到花園卻停下了腳步，因為她忘了問丫鬟皇甫恆現在在哪兒，他是陪陸子萱一起來的，若是踫到陸子萱了，免不得被她冷嘲熱諷。
就在陸子青在花園里徘徊猶豫著，要不要去瞧瞧的偷看皇甫恆一眼時，就見嫡母柳氏帶著兩個丫鬟從花園的另一側走來。
柳氏看見了陸子青，笑著走上前去，「子青怎麼在這兒？」
「我……我……」陸子青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柳氏心下了然，怕是這丫頭春心萌動，想見四皇子皇甫恆了。嫡出的陸子萱不是柳氏親生，所以柳氏對她們姐妹倆明爭暗斗都視而不見，甚至柳氏心里更偏心于陸子青，因為陸子青懂得討她這個嫡母歡心，而陸子萱卻經常給她甩臉子看，所以當她察覺到陸子青對皇甫恆有意思後，故意向陸子萱提及接妹妹去皇子府住姐妹倆共侍一夫，來給陸子萱添堵。
柳氏不戳破陸子青的小心思，她道︰「想必是子青听聞子萱回府了，想去見見她吧，你來得晚了，子萱和四皇子殿下已經回去了。」
「回去了？」陸子青的臉立刻垮了下來，四皇子殿下竟然回去了？他難道不記得自己了嗎？
柳氏裝作沒有看到陸子青蒼白的臉色，與她道︰「不過呢，子萱一直惦念著你這個妹妹，她這次回府還特地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讓我帶給你。」柳氏說著向身後的小丫鬟使了個眼色，那小丫鬟上前，她手里抱著一個錦盒。
陸子青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小丫鬟懷中的錦盒。
只見那錦盒里放著一件新做好衣裳，那衣裳是上好的鵝黃色絨料制成的長裙，長裙上的花紋是用碧綠色的絲線繡的四合如意，十分陸子青的襯膚色。陸子青興奮的將衣裳從錦盒里拿出來，在身上比劃了一下，喜悅的道︰「這衣裳真的是送給我的？」
「那還有假，」柳氏笑著與陸子青道︰「過幾日就是九月初十，宮中又賞菊宴，大小姐送你這套衣裳是想著你沒合適的衣裳出席宴會吧，她想的真周到。」
陸子青笑了笑，沒有吭聲。不用想也知道這套衣裳不是姐姐陸子萱送的，她巴不得自己過不好，怎麼可能眼巴巴的送一套漂亮的衣服來，這衣服定是四皇子殿下接著嫡姐的名義送給自己的，想到此處，陸子青心里一陣甜蜜，原來他沒有忘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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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十宮廷宴會，皇甫慕眼巴巴的等待著的這天終于到來，皇甫慕的貼身太監是小鴿子，婉儀殿出身，從小陪著這個傻皇子的，可今日不知怎麼著，這小鴿子突然月復痛難忍，不能陪皇甫慕入宮了，隨行而來的是一個叫小李子的小太監。
那小李子年紀和皇甫慕差不多大，他剛進宮沒多久，就被派去隨皇甫慕出宮建府了，宮中的地形他都沒模熟呢。小李子手中捧著裝有七彩染料的錦盒，跟在皇甫慕的身後進入皇宮，走著走著，他人突然不見了。
皇甫慕滿腦子都是他的裴姐姐，壓根沒注意到身後的人不見了。
宮廷宴會上，皇帝太後還沒來，賓客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皇甫慕朝園子里轉了一圈，終于在長廊附近看見了裴初的身影，此時的裴初正和林淼有說有笑的談些什麼。
林淼出席宮中的菊花宴，完全是被陳遠陌攛掇來的，林淼本人並不喜歡這種場合，他當世子時就與官場上的人格格不入，更何況是現在呢。不過托陳遠陌的福，林淼深刻的體會到了何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從陳遠陌坐上吏部尚書的位置，連帶著有人送禮送到他的戲園子去，今兒個出席菊花宴，那些個曾經對他不假辭色的官員們，都擺著笑臉招呼他一聲林老板。瞅著那些人的假笑，林淼雞皮疙瘩豎起，他比不得陳遠陌，直心直腸子，玩不了政治，不懂周旋。
不過這些個與林淼打招呼的人中，裴初是個例外，就私心而言，林淼很喜歡裴初，因為她是少數不帶主觀色彩看待他的人，當年兩人差點定親，林淼年少，一心想把這門親事搞砸，也虧得裴初蕙質蘭心，大度不追究，現在兩人也可以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聊聊天。
今日的裴初穿著一身鵝黃色絨料的長裙，梳著百花髻，這套衣裳是太後專門為她定做的，在這奼紫嫣紅的後宮粉黛中，顯得格外柔和。
「裴姐姐~」皇甫慕蹦蹦跳跳的出現在裴初與林淼的面前。
「見過八皇子殿下。」裴初與林淼請安道。
「原來林淼也在呀。」皇甫慕說著，朝林淼眨眨眼。
林淼會心一笑，向裴初道︰「裴小姐，我得去找遠陌，失陪了。」
「嗯，好，林老板。」
林淼前腳一走，皇甫慕立刻跟狗皮膏藥似的圍著裴初轉了，「裴姐姐，你今天可真漂亮。」
「多謝殿下的夸贊。」
「裴姐姐，我有份禮物要送給你……」皇甫慕說著，向身後看去，只見後面空空如也，小李子人呢？
裴初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皇甫慕，「殿下在找什麼？」
「跟我一起進宮的小太監不見了，」皇甫慕焦急的撓頭道︰「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染料還在他手上呢。
「裴姐姐，我這就去找小李子回來，你得在此處等我啊，哪兒都不能去~」皇甫慕急急忙忙的道。
「好。」裴初點頭應下。
皇甫慕小跑著離開後，裴初就站在原地等他，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也不見皇甫慕回來，裴初不禁想這位皇子是不是把自己忘了跑到別處去玩了。
這時一陣沙沙的腳步聲響起，「初兒。」
听見有人在叫自己，裴初轉身一看，只見五皇子皇甫慕站在身後，裴初面價微紅，連忙道︰「見過五皇子殿下。」
「你怎麼在這兒一個人呆著？」皇甫晉問道。裴初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很受世家貴婦們的喜歡，平常這種宴會，她要麼在貴婦小姐堆里聊天，要麼在陪太後。
裴初毫不隱瞞的道︰「我在等八皇子殿下。」
「八弟？」皇甫晉奇怪的問道︰「你等他做什麼？」
「嗯……我也不知道，他讓我等他的。」
那個傻弟弟平日里說話做事不著調的，誰知道他會不會前腳讓裴初等著，後腳自己就忘了這事了。皇甫晉道︰「別等他了，指不定他在哪里玩呢。」
「可是……」
不等裴初說完，皇甫晉提議道︰「皇祖母快來了，我們一起去接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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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皇甫恆偕同其皇妃陸子萱也來參加者菊花宴，一路上，皇甫恆的眼楮在不經意的四處張望著，他看見穿著鵝黃色絨料長裙的裴初與皇甫晉從另一條路上走過時，不禁微微翹起嘴角。
當兩人來到花園時，忽然听到一陣清脆的女聲，「姐姐，四皇子殿下。」
兩人聞聲望去，只見陸子青微笑這向他們款款走來。
陸子青穿著正是之前被贈與的鵝黃色絨料長裙，這裙子無論款式還是顏色，都與裴初身上那那款十分相近。
四皇子率先開口道︰「子青今日真是漂亮呢。」
陸子青听到來自心上人的夸贊，不免面頰微燙︰「多謝……多謝殿下的夸贊。」
一旁的陸子萱不適宜的出聲冷嘲熱諷道︰「哼，到了適婚的年齡還沒定親，好不容易能出席一趟宴會，能不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麼。」
「姐姐……」陸子青漲紅了臉，滿是委屈之色。
皇甫恆面上的笑容淺了下來，雙眼暗了暗，但對于陸子萱刻薄的言語，他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滿，而是道︰「子萱，你之前不是一直說好久沒見你的閨中密友了，想必她們也參加了宴會，你不去找她們嗎？」
陸子萱輕蔑的掃了陸子青一眼，冷哼一聲，挽著皇甫恆的胳膊，略帶撒嬌的口吻道︰「好吧，但殿下得陪著我去。」
「好。」皇甫恆寵溺的笑道。
陸子萱拉著皇甫恆頭也不回的走開，留下陸子青一人尷尬的站在那里。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陸子青覺得委屈極了，心中對陸子萱越發的厭惡憎恨起來，她發誓，總有一天要讓這個賤.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