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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拉著陳遠陌一路狂奔,硬是繞了大半個後山,從後路跑回相國寺。

直到跑到寺廟里,林淼才停下腳步,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膛,「還好還好,幸虧我們跑得快,應該沒被發現吧?」

「沒……沒有……」陳遠陌站在林淼的身後,雙手指著膝蓋,粗喘著氣。

林淼瞅了瞅四周,自言自語的道︰「這相國寺不是清靜之地麼,怎麼會有髒東西啊。」林淼說著,拉著陳遠陌道︰「我們趕緊去找住持吧。」

「找住持做什麼?」陳遠陌不明所以的問道。

「當然是救皇上了,」林淼驚奇的問︰「你難道沒看見,皇上被女鬼纏住了?」

女鬼?哪來的女鬼?那個女人分明是麗太妃,他不會認錯的。

「你說那個女的是女鬼?」

「當然了,」林淼點點頭,十分肯定的道︰「你想想看,大晚上一個女人,提著紅燈籠出現在後山,這不是女鬼是什麼?而且你不覺得那個女鬼長得很像一個人嗎?」

「像一個人?誰啊?」陳遠陌問道。

林淼道︰「像雲茗公主!」

「誰?」

「雲茗公主,」林淼十分肯定的道︰「當然雲茗公主比那女鬼年輕許多,那女鬼的樣貌像是成年後雲茗公主,你想想看,這個世界上跟雲茗公主長得相像的人會是誰?」

陳遠陌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我……我不知道。」

「你真笨,當然是雲茗公主的生母文燕公主了!」林淼丟給陳遠陌一個白眼。

陳遠陌依舊听不明白,「可文燕公主已經死了啊。」而且那個女人分明是麗太妃。

「對啊,是因為文燕公主死了,我才說那是女鬼。」林淼越發的覺得自己的分析是正確的︰「你沒听見剛才皇上對那女鬼說什麼你別走之類的話,那肯定是被女鬼纏住了。文燕公主是皇上最寵的妃子,是不是皇上用了什麼招魂術把她招回來的?」說著,林淼想往寺廟和尚們住的廂房跑,「還是去找住持吧,讓他念念佛經把女鬼念跑。」

「等一下。」陳遠陌連忙拉住林淼,讓他別去。陳遠陌拉著林淼跑去一處隱蔽的樹下,悄聲說道︰「那人不是女鬼,我見過她,她是麗太妃,是燕王母妃。」

「麗太妃?」林淼眨眨眼,好像的確有這個人,只是他沒見過,瞅著剛才那女鬼的相貌,的確頗有異國風色。

陳遠陌十分肯定,「那個女人是麗太妃。」

「……」林淼發現自己誤會了,也是說他們撞見皇上和麗太妃幽會,而不是皇上被女鬼纏身?這都是什麼關系啊。不管怎樣,不是女鬼好,林淼面上有些尷尬了,「遠陌,今晚咱倆去後山的事,可千萬別被外人知道了,萬一被傳進皇上的耳朵里,咱倆人頭不保啊。」

「這是當然。」林淼之前的那番話讓陳遠陌很在意,他問道︰「淼淼,你覺得麗太妃和雲茗公主長得很像?」陳遠陌回憶起自己第一次見麗太妃時有種熟悉之感,難道是因為雲茗公主的緣故?

「我之前不知道那女的是麗太妃嘛,」林淼想了想道︰「我記得麗太妃和當年的文燕公主都是先後從胡人那邊進貢而來的歌姬,麗太妃被進貢給了先皇,皇上登基後,文燕公主被進貢給皇上,按照輩分來說,麗太妃和文燕公主是姑佷倆,雲茗公主又是文燕公主的女兒,與麗太妃相像不奇怪吧。」

傳聞文燕公主是難產死的,早沒人記得她長什麼樣了。皇帝,麗太妃,燕王,文燕公主,雲茗公主,陳遠陌將這些人前世今生的事串在一起,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剛才偷听到的皇帝與麗太妃吵架時,皇帝說不放麗太妃走。陳遠陌記得南蠻之戰結束後,皇甫少燕以此軍功求接麗太妃去藩地,卻被皇帝拒絕了,其實皇帝並不是想用麗太妃來牽制皇甫少燕,而是他對這個女人有感情。

那個文燕公主,她或許只是個障眼法罷了,也許是麗太妃的替身。文燕公主難產而亡,她生下的女兒雲茗公主又被麗太妃撫養,而雲茗公主又跟麗太妃長得十分相像,那雲茗公主究竟是誰的親生女兒呢?會不會是麗太妃的?

還有,皇甫少燕。陳遠陌算了算時間,先皇駕崩時皇甫少燕才五歲,接著他是被皇帝撫養長大,據說是當做親生兒子般的對待。前世皇甫少燕被胡人算計,年紀輕輕戰死沙場,他的尸首被抬回來時,皇帝抱著他痛哭不已,甚至為此大病一場。而今生,皇帝對皇甫少燕處處維護,皇甫少燕領兵攻打南蠻,皇帝居然派暗剎門的人緊隨左右,陳遠陌一度以為皇帝想對皇甫少燕痛下殺手,可實際上是為了保護他。難道皇甫少燕是麗太妃與皇帝的兒子?

這些想法太恐怖了,陳遠陌沒有證據證明,一切都是他的猜測罷了。

林淼見陳遠陌處于愣神中,便趕緊拉了拉他的袖子,「遠陌,遠陌,你別多想了,還好皇上沒帶侍衛隨從,也沒發現我們,這種皇室秘聞的,咱倆別深究了。」

「嗯,知道了。」陳遠陌看了看天色,道︰「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廂房吧。」

「不用不用,」林淼擺擺手,道︰「我自己回去成,你送我這麼一來一回的,太麻煩了。」

陳遠陌目送著林淼離開後,轉身準備走相反方向東廂走去。他剛踏出去一步,忽然發現腳底下踩著什麼軟綿綿的東西。

陳遠陌彎腰將東西撿起來,是一個淺藍色的香囊,上面繡著一對荷花鯉魚。這個香囊陳遠陌是認得的,是林淼的東西,里面裝著陳遠陌半截小拇指。想必是之前林淼一路奔跑,身上的香囊松了,之後又掉在這樹下。

陳遠陌將香囊收在袖子里,回到東廂。

此時東廂房的燈大部分都滅了,只有幾個打著燈籠守夜的太監在院子里守著。

「陳大人怎麼這麼晚回來啊?」守夜太監連忙迎了上去。

陳遠陌笑道︰「第一次來相國寺,覺得新鮮,在外面轉的久了些。」

陳遠陌被守夜太監送到房門口,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這次負責你們差事的人是誰啊?」

守夜太監回答道︰「是然公公。」

「安然啊,」陳遠陌目光一閃,對守夜太監道︰「麻煩你幫我叫一下安然,說我找他有事,讓他馬上來這里找我。」

「這……」守夜太監略有為難,「天都這麼晚了,然公公應該已經睡下,要不您明天再找他吧?」

「這是很緊急的事,晚不得。」陳遠陌說著,從懷里掏出幾個碎銀子來,交到守夜太監的手中,「麻煩公公了。」

見對方出手如此闊綽,守夜太監決定走著一趟,大不了是被擾了清夢的安然臭罵一頓唄,守夜太監將碎銀子收進懷里,輕咳一聲,道︰「好吧,我這去找然公公,若是他不願來見你,我也沒法子了。」

「有勞公公了。」

陳遠陌回到廂房,剛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還沒飲下呢,听見門外的敲門聲。

「進來吧。」陳遠陌道。

廂房門被推開,安然走了進來,「听他們說你找我有事?」

「你先進來,順便把門關上。」

安然把門關上後,走到陳遠陌身邊的圓凳上坐下,「說吧,大晚上的這麼急匆匆的找我,到底什麼事?」

「你對麗太妃了解多少?」陳遠陌開門見山的問道。

「嗄?麗太妃?」安然想了想,這才把人物對上號,問道︰「你是說那個燕王的生母?她怎麼了?」

瞅著安然茫然的神情不似作假,陳遠陌以為身為安壽阮干兒子的安然會多多少少知道些什麼,「我隨便問問。」

「恩……」安然實事求是的道︰「我對麗太妃一點也不熟,她是個很低調,在後宮跟個隱形人似的,若不是雲茗公主還被她養著,估計宮里早忘了有這號人物了。你想知道她什麼?我可以幫你打听一下。」

「嗯,多謝你了,」陳遠陌還真有件事想確定,「你回宮後,去翻查一下關于麗太妃的起居注,我想知道雲茗公主出生那段時間,麗太妃在哪里,在做什麼。」

「知道了,」安然點點頭,他一挑眉,「這件事啊?用得著你大晚上的喊我過來麼?」回宮後找個時間說一聲行了吧。

「不,還有一事需要你幫忙。」陳遠陌說著,從袖口里拿出之前從地上撿到的香囊,他將香囊遞到安然的面前。

安然接過香囊,反著看了看,發現在香囊的邊角處繡著一個「水」字,「這是……林世子的東西?」

「對,是他的,我今晚撿到的。」陳遠陌嘴角微微翹起,「關于這個香囊,希望你替我做件事。」

「什麼事?」

「是這樣的……」接著陳遠陌將心中所想之事與安然細細說明道來。

听完陳遠陌計劃的安然瞪大了雙眼,「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當然。你會幫我的吧?」

安然面色十分復雜,他抿了抿嘴,終究嘆了口氣,無奈的道︰「林世子被你這種人喜歡,真是太可憐了。」

「別這麼說,我是真心他的。」陳遠陌的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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