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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被麼羅一句話噎到:「神都里有人……認得我,如果我出去,萬一撞到他們,糟糕了。」

麼羅想了想:「也對。要是剛才那些人真是沖我們來的,現在應該正在外面找人。咱們這一行傷的傷躺的躺,還是先不出去招麻煩了……」

他還沒說完,一把爽朗的聲音從院外傳來:「算知道你們在這兒,他們也不敢進來。」

眾人回頭看去,向何予正好邁進院中,對麼羅等人一笑,言語間盡顯一方霸主氣度:「幾位都是本侯的貴客,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吩咐下人。若想出去也沒什麼,本侯親自作陪,看有幾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到我面前來!」

微生涼從向何予踏進小院開始安靜站在一邊,仿佛完全不認識對方。小白眼楮一亮,眼巴巴望著麼羅。

麼羅皺了皺眉。他平常看來粗枝大葉,其實心思很細,察覺到向何予對他們不太尋常的客氣態度,剛要婉拒,恰好這時聞九州從房里踏了出來,對向何予一拱手︰「侯爺不須如此,聞某早習慣了一身麻煩,出不出去也沒什麼打緊。」

向何予大笑︰「先生謙虛了,再也沒有比您更怕麻煩的人了。」他忽然意味深長道「可你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自己來找你,一味避著能避到幾時——各位盡可以放心在揚州侯府養傷,無需擔心府內守衛,我部下紅纓飛將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安樂鎮我也派人處置了,先生如還有所需,但提便是,本侯力所能及一定辦到!」

聞九州又沉默了一會兒,才拱手笑道︰「如此多謝侯爺的盛情了。小白,你想出去跟著侯爺出去,其他時候不要自己亂跑,知道嗎?」

這兩人暗中針鋒相對你來我往了半天,小白在旁邊什麼都沒听懂,只听懂了聞九州最後一句話,當場激動地嗷了一聲,蹦到了向何予身後。麼羅不忍目睹地轉過頭,向何予則心滿意足地對聞九州一禮,囑咐下人好好侍奉聞九州一行人,帶著小白出門去了。

他們走後,一直仿佛不存在的少年這才出聲道︰「先生,我去看看前輩。」

他說完向浮屠屋門走去,這時聞九州在後面叫住了他︰「替我和浮兄說一聲,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前庭找我。」

少年點點頭,剛要離開,听到他又說︰「還有,你也不許亂跑了。算我再怎麼妙手回春,也未必次次都救得回來。雖然你比小白聰明懂事,但也不必什麼都只打算依靠自己,唉,咱們麻煩雖多,也不差你一個……」

微生涼毫不猶豫飛快道︰「知道了先生。」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生怕晚走一步再也走不掉了。聞九州遺憾無比地收回眼神,受到了麼羅的無情嘲笑︰「論討人嫌,你比小白更勝一籌。」

聞九州幽幽瞥了他一眼,神情莫測︰「——這不是還有你嗎?咱們來說說,為什麼我叫你走的時候你不走……」

且不論外面麼羅又被聞九州訓了多久,這邊浮屠進屋後,筋疲力盡地沉入了湯池。

這是對他來說少有的感覺。疲憊像從骨髓最深處傳出來,從身體到神魂都被抽干了力氣,每一寸筋骨都在隱隱作痛,酸麻不堪,但與此同時,身體強度似乎又進了一小步。他吐出一口氣,真正開始認真審視自身的變化。

當在鎮上將光點從體外收回時,有一部分循著經脈周游一圈後,沒有回歸陰脈之海,反而落入了任脈旁的陰蹺脈和陽蹺脈,此扎根下來,安靜地懸浮在一方角落間。他剛想嘗試著驅使它們,接近真空的身體開始呻.吟抗議,只能作罷。

浮屠越來越察覺到這部功法的可怕之處。僅僅是煉氣期的修為,可以驅使光點排斥部分世界規則,那麼更進一步,是不是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完全排斥外界規則,直至可以由自己界定光點領域的法則,甚至如果星點無窮多,這個規則領域可以無限擴大——那麼屆時是上界仙魔,也無人可以匹敵!

難以想象創造這部功法的凡修究竟是怎樣的人物,又遭遇了什麼樣的強敵,才會消失在上古之中,再無蹤跡。

心頭烙印中的氣息依然沒有動靜,但浮屠已經模出了一點規律,同樣是戰斗,無論與麼羅交手,還是教訓那群地痞時都不見它出現,唯有兩次遭遇黑甲兵的危急關頭,氣息才自行運轉。由此可見,只有在遇到一定威脅和壓力時,它才會出現護主。八脈通玄點心火,也許當八脈都充斥星點時,氣息能真正歸他掌控。但要駕馭星點,首先要做的是提升身體強度。

浮屠還在沉思當中,屋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均勻的敲門聲。敲門聲響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回應,自己推門,輕聲向這邊走來。很快,一道瘦小的身影出現在氤氳的水霧當中。

少年看了眼湯池中的狀況,半跪下來,自覺取過一旁巾帕探入水中,替他擦洗每一寸皮膚上的血污。這一次,浮屠出奇得沒有開口阻止,不知道是懶得動,還是已經習慣了少年跟在身邊,又或者是對方的動作太過妥帖,令人無可挑剔。

深色的布巾緩緩擦過起伏的背脊,緊窄的腰月復,修長的雙腿……瑩白的肌膚猶如無暇的錦緞,圍攻中受的傷勢因為氣息而痊愈了大半,沒在身體上留下絲毫痕跡。少年低垂著眼,掩去眼中神色,動作輕柔而恪守距離,既令對方感到舒緩,又不會因過度親近而產生不適。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湯池間只剩水花不斷濺落的聲音。

浮屠沉浸在全身筋骨的放松里,一邊不由自主地享受起來,一邊又下意識注意起身後少年的動作。他還記得第二波箭雨當中,少年替他擋下了一支箭,只是那時事態緊急沒來得及細看。他有受傷嗎?傷的……看不出重不重。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中,他也看出了少年超出尋常的堅忍,無論受了多重的傷都只會自己忍耐。他想詢問,卻又問不出口,只能別扭地憋在了心里,默默觀察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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