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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本故事純屬虛構

漸漸的,伏辛白天精神恍惚,夜晚噩夢連連。活似撞鬼一樣。

都是被嚇的。

現在的她,臨睡前都會跪拜祈禱,「寧家小姐,我是被逼的,你有什麼仇,請別來找我。」

初一的中午,伏辛借出外的機會,偷偷去寺廟求了個平安符,然後她把符文縫進了衣衫的內袋。

現在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她膽戰心驚,她終日害怕寧焉知死不瞑目,化身鬼魂來尋仇。

其實伏辛很同情寧焉知。人死了,卻入不了土,尸骨每夜還要被周岍奸/**,恐怕寧焉知連做鬼都不得安寧。可是同情歸同情,周岍的命令,伏辛不敢不從。

因為在她看來,他比鬼還可怕。

以往給寧焉知淨身,周岍會在旁看著,伏辛雖然心里泛著寒,但起碼還算有個伴兒。

那天周岍的朋友差人來信,邀他前往花朝院一聚。

周岍笑著應了。

伏辛見狀,恨不得他從此流連美人香,這樣總好過抱著尸體泄欲。

然而,伏辛的願望落了空。

因為周岍逛花樓前,把寧焉知抱到了房里,還吩咐伏辛給她好好洗洗,「洗完讓她去床上躺著。記得給她蓋被子,別著涼了。」

听這話,好像他是個溫柔的丈夫。

伏辛唯唯諾諾地應承,「是。」

最後周岍拍拍寧焉知的臉,柔聲道,「等我回來。」然後俯身在她的額頭親了下。

伏辛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她想吐,差點當著他的面吐了出來。

周岍一走,伏辛捂住嘴巴,拼命壓抑住反胃的不適。

她想奪門而出。

她望了眼靠在椅子上的寧焉知,然後趕緊移開視線。「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光是這樣看一眼,伏辛都被嚇死了。她無法想象,周岍每天和尸體歡的場景。

他一定是瘋了。

在這一刻,伏辛想到了逃跑。待在周府,天天是給尸體淨身,她已經崩潰了。

她也真的這麼跑了。

寧焉知一具尸體,孤零零的半靠在椅子上。

門沒有關。

寒風吹來,門扇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燭火慢慢燃盡。

最終一室漆黑——

花朝院在東臨城名氣很大。近幾年的花魁,皆是國色天香,去年的鴛鴦,更是競至天價。

周岍的幾個友人,是常客。其中有一兩個已有家室,來得少些。其他的尚未婚配,三天兩頭來逛。

前些日子,周府慘遭屠殺,之後周岍便閉門不出。朋友幾個倒也體諒,沒來叨擾。眼見已過月余,方贏便試探著差人送信給周岍。

結果,事成。

周岍到來之時,方贏幾個都早已軟香在懷。一時間,氣氛曖昧輕浮。

方贏微微端正身子,沉聲說,「周岍,節哀。」在這樣的場景中,這句話顯得言不由衷。何況,方贏的手還搭在旁邊花娘的縴腰上。

周岍點頭,優雅入座。

在旁伺候的花娘順勢偎過去,幫他斟酒。

他神色平平,不見情緒。

場內的舞娘們,個個婀娜多姿,嬌軟似水,舞動的身影似紗似花。在樂聲中,紛繁的裙裾宛若彩蝶,繽紛了整個房間。

方贏顯得極為愉悅,抓了一把銀票,拋向場內。

眾舞娘們嬌聲不斷。

周岍的表情始終淡淡的,身邊的花娘怎麼膩歪,他都沒反應。

方贏招來鴇母,悄聲說了什麼。

鴇母諂媚點頭。

沒一會兒,來了位嬌俏的花姑娘。妝容不似舞娘的濃艷,衣衫也是淺淺的鵝黃。在這樣的場合中,她顯得太素了。

周岍投過去一眼。

方贏留意到這幕,笑了,「覺不覺得這小美人兒長得有些像你家嫂子?」

周岍不語,垂眸把玩自己指間的翡翠玉環。

方贏繼續問,「叫什麼名字?」

「公子,奴家胭脂。」

周岍差點握碎玉環。緩過勁後,他松了松手指。

「過去。」方贏指著周岍的方向。

胭脂輕移蓮步。

本來偎著周岍的花娘坐正身子。

「本來這小美人兒過幾天才賽初艷,可是被我搶先了。」方贏言語間難掩得意。「周岍,這是我為你搶的。」

胭脂輕輕坐到周岍的身邊,她抬眼看他,「公子。」她的聲音不嬌不媚,清透得很。

周岍端詳著。

她確實神似寧焉知。

他撫上她的眉角,低頭近看她的眼,「笑個看看。」

胭脂綻開笑容,暗暗打量著他。

周二公子的大名,東臨城無人不曉。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多少女孩家盼著他的垂青。也不知道他此刻真正看的人究竟是誰。

周岍溫溫道,「像極了。」

尤其笑得時候,特別像。不過,寧焉知和他獨處時,鮮少會露出笑容。

周岍攬過胭脂。

這個胭脂是鮮活的,溫暖的。肌膚白皙如雪,眼波瀲灩搖曳。還會對著他笑。

他的思緒穿過院子,飛越街道,直奔周府里的那具尸體。

方贏轉頭看周岍看胭脂的眼神,覺得自己著實做了件好事。他早看周岍對那小嫂子不對勁。可惜周府一案,小嫂子也死了。

舞樂一曲接一曲。

周岍輕摟著胭脂,喃喃問,「你的名字誰起的?」他喝得有些多,眸中蒙上一層醉意。

「回公子,是娘親。」

「名字倒好。」周岍勾著她的下巴,拇指輕輕拭著她的唇瓣。

鮮紅欲滴,飽滿似櫻桃的紅唇。和他天天吻的蒼白嘴唇完全不同。

「焉知,你笑笑。」

胭脂又笑,神似寧焉知的眉眼,情意綿綿望著他。

如若寧焉知肯這麼看他一眼,那該多麼美好。

只要一眼好了。

可惜,她至死都是怨著他。

他是見不得她難過。

所以她想死。

他讓她死了——

伏辛出了周府,直奔城門,活似有鬼追似的。

然而,還未到一半路,她的理智歸了位。

關于周岍的事,她知道的不少。如果她走了,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周府這陣子看著凋零,可是她深知平靜下的血腥。

寧焉知都死了,周岍還有誰不會殺?他根本誰都不怕。

伏辛停下腳步,半喘著氣在街道的牆根蹲下。

不遠處是個酒攤。

她怔怔望著,所有景色卻都進不到她的眼里。

她的思緒一陣混亂。

她當初是犯傻才會選擇跟著周岍,什麼清雅公子,什麼月下半仙,都是惡魔的面具。

唯獨一個寧焉知,早早看透他的本質,所以寧死不屈。

伏辛不禁想,要是自己當初投到大公子的門下,是不是不會見到這麼多血色。

可是如若真的隨了大公子,那現今她早不在了。

大公子宅心仁厚,哪里是周岍的對手。家財沒了,妻子沒了,什麼都沒了……甚至連妻子的尸體都沒保住。

伏辛眨眼回過神,見到酒攤的幾個客。她攀著牆壁站起來。

她只是個奴僕,她想活下去,一定要听主子的。

她心一狠,掉頭往回走。

越走越急,越急越快。

她想到自己未完的任務。

一旦周岍回去,見到她沒照顧好寧焉知,還不知道會怎樣懲罰她。

思及此,伏辛抓了下自己的平安符,小跑起來——

胭脂在花朝院,陪著周岍一杯一杯地喝。

他眼里看的,真正是誰,她不去打听。

方贏醉得丑態百出,過來拉起胭脂的衣袖,嬉笑道,「*……呃……千金……」

胭脂笑了,微微轉頭望進周岍的黑眸。他的那一汪深潭,窺不見醉意。

周岍把她攬過去,這一動作,讓她趁機掙月兌方贏的糾纏。

方贏腳一軟,跪倒在地。

後邊的花娘趕緊上前扶住他。

周岍放下酒杯,淡淡道,「扶他下去歇息吧。」

花娘連連點頭,拖著方贏起來。

方贏不死心去拽胭脂的裙擺,嘴上咬字不清,「小……嫂子……」話音剛落,他摔得連花娘都被壓倒了。

胭脂沒看清什麼狀況,乍一看似乎是方贏自己沒站穩,可她忍不住看了周岍一眼。

周岍懶懶靠在椅子上,神情自若。

方贏醉倒後,舞娘們散了。其他幾個也都另找地方軟玉溫香。

周岍望望窗外的夜色,起身離開。

胭脂沒有動,坐在墊子上仰頭看他的背影。

這真是一個連背影都無可挑剔的美男子。

周岍走幾步後,回了頭。依然是那樣關注的眼神。

這晚,胭脂去了周府。

費寶提著燈籠前來迎接周岍的轎子。「二公子。」

周岍「嗯」了一聲,掀開轎簾,走了出去。

胭脂低著身子,探出頭來。

費寶見到她,臉上閃過訝色,轉瞬消逝。

這一異常,只有周岍察覺。他拽緊胭脂的玉手,扶她下來,「胭脂,慢點。」

費寶低下頭,在前方引路。

以往府上整夜都燈火通明。自那一夜後,這里變得昏昏暗暗,家丁奴婢都不見幾個。

周府的命案,胭脂曾經听聞。見到這麼陰沉的環境,她不免暗嘆世事無常。(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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