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景明——心中詛咒那該死的——師。
不顧天下百姓死活, 給皇帝下毒,——天天——斷新婚的小情侶親熱,這——的老混蛋,就該一輩子孤獨終老, 莫得伴侶, 也莫得徒弟子女……
等等。
延景明覺得自己找到了報復的新方向。
他知道——中原, 這——師算是出家人,不能婚配, 自然——有伴侶子女,而這——師雖然混蛋,可畢竟地位極高,門下似乎有不少弟子門徒, 只要留著他的這些徒弟——, 那延景明對他的詛咒,只怕一輩子也不會實現。
延景明不相信天道,也不太理解中原人所說的因果報應,他只知道一件事。
若他想要報復,那就得自己動手。
想辦法讓混蛋——師的那幾個徒弟離開——師,弄散他的師門,讓他嘗一嘗多年——惡的後果!
延景明——定主意, 便起了身,理了理自己凌亂的衣襟頭發, ——算就這麼氣勢洶洶地殺到——師面前去。
溫慎之卻伸手拉住了他。
「等等。」溫慎之微微蹙眉,道,「你的衣服。」
延景明這才低下頭,發覺方才那污濁將他的衣服也弄髒了,更不說他身上的氣息, 他若是就這麼走出去,那——師必然要發現什麼端倪,他才是要說不清了。
好——暗衛首領實——很靠得住,——有人來此,延景明便匆匆換了身衣服,他不擅中原服飾的繁瑣系帶,便由溫慎之助他整理衣物,而他也仔細看了看溫慎之身上是否被弄髒了,一面小聲嘟囔,道︰「待會兒出去,窩們應該編什麼借口哇。」
溫慎之微微蹙眉,道︰「你我本已大婚,待——一塊本就是常事,只要不提及我與你方才……咳,你說什麼都可。」
延景明會意點頭。
溫慎之為他系好衣帶,稍稍停頓片刻,忍不住又開口,道︰「你下回——是不要這——了。」
他的確畫過不少秘戲圖,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這般的姿勢,可畫是一回事,切身體會卻又是另一回事,他不否認如此親熱令他難——自控,可他總覺得延景明會覺得難受,那些東西沾——面上,亦或是吞咽下去,顯然都是很不舒服的。
更不用說那般跪伏的模——,如——是——垂首臣服,他不想令延景明處——這——一個位置上,他擔心延景明心中會有不快,也不希望延景明為了他而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可溫慎之如此多想,小心翼翼詢問延景明是否不適,延景明卻眨一眨——,顯然一點也——有弄懂溫慎之的意。
「為什嗎會不舒服?」延景明皺起眉,「窩喜歡泥,泥開心窩就不會不舒服啊。」
溫慎之︰「……」
他被延景明一句簡單話語戳中,深吸了幾口氣,也只能搖了搖頭,心想如西羯人這般的直率,著實令人有說不出的喜歡。
延景明又模了模自己的下巴,認真——索自己知道的其余親熱之法,可他經驗不豐,也不曾——溫慎之那般看過畫過許多的秘戲圖,他對這種事僅有一個模糊的印象,也只能——溫慎之道︰「泥要素不喜歡,窩們下次可——試試其他的。」
溫慎之一頓,道︰「我不是……」
「可素窩不會其他的了。」延景明認真說道,「下次泥教窩吧。」
溫慎之︰「……」
西羯人的直率,不僅討人喜歡,——極為撩撥人。
該死。
他的太子妃,怎麼能這麼可愛。
……
暗衛首領覺得自己已將畢生功力用盡,太子和太子妃——是——從那間屋子——出來。
他強——將——師攔——院中,說是有要事想——師商談,而後編出一通又一通邏輯自洽的謊話,真與——師——此處聊了好一會兒,可——見——師逐漸對他失去興趣,而太子與太子妃——未出現,他終于開始有些著急起來。
暗衛首領覺得很奇怪。
根據他的線報,太子——某些方面顯然不——,與西羯大王子互贈壯陽之物便也罷了,太子妃——西羯大王子為借口,替太子去太醫院找過壯陽藥,那他二人就算親熱,想必也是尋求一些其他手段,總不該弄得這麼久,難道說——
暗衛首領心中咯 一聲,忽而便又有了些其他想法。
他怎麼忘了,太子和太子妃,都是男人啊!
方才明明是太子妃主動,一把將太子推到牆上,作勢想要強吻,而太子病弱,太子妃又一身怪力,雖然個頭是略矮了一些,可矮一些怎麼了?皇上後宮中不也有遠比他要高的後妃嗎?
暗衛首領又搖了搖腦袋。
不對,這件事,顯然不該是這麼比喻的。
他應當這麼想。
矮一些怎麼了,長公主的面首中不也有長得比較矮的嗎?這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
暗衛首領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他未曾想太子與太子妃竟然是這——的關系,——滿心感慨,那邊——師終于忍不下去了,挑眉問他︰「你究竟有什麼話想說?」
暗衛首領——要開口,目光朝後一瞥,恰好看見延景明的房門開了,他終于松了口氣,隨口胡謅道︰「聖上說仙山周遭之事要多——您商量——」
溫慎之已——後開口,道︰「——師為何——此?」——
師這才回過頭去,看見溫慎之與延景明二人神色如常,——有半絲異——,他也並未起疑,只是微微笑著回答溫慎之的話,道︰「臣——說殿下已到了此處,特意來此相迎。」
溫慎之也——他笑,道︰「——師客氣了。」——
人——此禮貌客套,延景明卻——下張望,尋找那名——師大弟子的身影。
他已經——定了主意,決定先從——師大弟子下手,希望——師大弟子早日棄暗投明,主動站到他們這一方來。
只可惜他左右張望,也不曾看見——師大弟子的身影,他不由有些失望,等他回過神,卻見——師——溫慎之說話。
這溫慎之一出現,——師便將注意力全都放——了溫慎之身上,他絲毫未曾注意延景明和暗衛首領,延景明便小心翼翼湊到暗衛首領身邊,低聲——暗衛首領說︰「窩們的第一個目標,奏素他。」
暗衛首領不由跟著他的目光,抬首看向面前的——師。
說實話,他也看這臭老頭不爽很久了。
他跟——皇上身邊,自小被教導要對皇上盡忠,因而就算如今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未曾想過要背叛皇上。
這些年來,他——睜睜看著皇帝一步步踏入泥潭,早些年皇上雖醉心長生之道,卻遠不如現今這般痴狂,皇上自身有大錯,卻也免不了——師推波助瀾,若要細分,他覺得這其中至少有——師一半的過錯。
既是如此,延景明想要他幫忙整治——師,他當然願意幫忙。
暗衛首領壓低聲音,反問延景明︰「要怎麼做?」
延景明——著母妃故事中的台詞︰「看窩臉色——事!」
暗衛首領︰「……?」
可——師已看向了他們——人,笑吟吟問延景明︰「這一路——來,不知太子妃覺得我中原風光如何?」
他二人被迫——斷對話,只好就此停歇,而延景明認真回答,道︰「害不錯。」——
師像是想——他搭些關系,又繼續問︰「太子妃可看見什麼新奇玩意?」
「有哇,可多了。」延景明直白回答,「原來泥們中原人都次藥材啊。」——
師微微一怔,似乎並不明白延景明這句話的意。
他不知自己該不該追問,溫慎之則輕咳一聲,示意延景明有些事應當私下來做,不要太過直接,延景明這才別開目光,小聲嘟囔,道︰「窩——路邊看見了,看起來好像很好次的——子。」——
師不由失笑,他知道這位小王子最喜歡吃,便道︰「那不是什麼好吃的,太子妃若是喜歡美食,明日臣帶小王子一道去——」
延景明︰「泥不吃素嗎?」——
師︰「呃……帶小王子去吃些素齋。」
延景明︰「泥要修仙,不要斷絕七……七八……」
溫慎之提醒︰「七情六欲。」
延景明︰「——面——有口月復之欲嗎?」——
師︰「……」——
師很想——延景明認真解釋一下這其中的道理,辯駁一下自己——這——個字並無關系,可他看延景明那口歪七扭八的漢話,覺得延景明大概也不能理解他解釋的含義,幾番欲言又止,也只能將那些話憋——心中,尷尬開口道︰「我教並不講究這些。」
延景明︰「原來泥素一個不合格的鐵匠。」——
師︰「啊?」
溫慎之咳嗽幾聲,匆匆——斷延景明的話,——師道︰「——師先一步抵達州府,不知祭拜一事,準備得怎麼——了?」——
師被溫慎之轉移了注意,便——溫慎之說起了幾日之後仙山祭拜之事,延景明又得了空,退後一步,到暗衛首領身邊,——未開口,暗衛首領已經輕聲——延景明道︰「他說他吃素,不過是騙人的手段。」
延景明︰「?」
暗衛首領︰「看著是道貌岸然,養的美人都能湊出蹴鞠隊了。」
延景明︰「??」
「不對,是——支。」暗衛首領又挑眉,道,「男女各一支,自個就能來比一場。」
延景明︰「???」
延景明大為震驚。
他扭頭看了看——師,須發皆白,看起來怎麼也得有個六十來歲,都這年紀了,——玩這麼大?這就是了不起的中原人嗎?!
延景明不知如何言語,片刻之後,也只能默默抬起手,——袖子下對暗衛首領比劃一個大拇指。
暗衛真是了不起的職業,連這種事情都能知道。
「他都六十多歲了。」暗衛首領感慨,「這年紀——有這種體魄,的確很了不起。」
延景明小聲問︰「泥都知道了,泥們皇桑不知道嗎?」
照理說暗衛首領是皇帝的耳目,暗衛首領清楚這——師私下的嘴臉,那皇帝應當也該明白這——師究竟是個什麼人,可若皇帝知道了,又為什麼——會如此相信這個混蛋——師。
「皇上當然知道。」暗衛首領挑眉,道,「可雙修之法古既有之,——師能教他,皇上便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
延景明︰「……」
等等,什麼?
「這老混蛋不會長生,倒是專擅煉壯陽藥。」暗衛首領談起八卦便眉飛色舞,忍不住往下說道,「皇上吃了,覺得氣血紅潤,——為真能返老——童,——有精力——娘娘們親近,年前——有娘娘誕下皇子,皇上當然就更信他了。」
延景明︰「……」
延景明不由看了看溫慎之。
溫慎之已要二十歲了,溫慎之上頭——有個比他年長不少的皇姐,這時候又有了個小皇子……嗯,不得不說,中原的皇帝哪怕重病了,——是很了不起。
「不過比起金丹,那壯陽藥的問題應當不大。」暗衛首領道,「——師自己應當也吃了不少。」
延景明︰「……」
延景明已不知該說什麼話才好了。
是他看錯了——
是中原人會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