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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刷新世界觀的澄海行(6k)

澄海城碼頭上。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劉大炮甚至命人將碼頭至城內的主路打掃得干干淨淨,而後灑水淨街,鮮花鋪路,親自帶著文武百官以及公司董事們,站在碼頭上如同等待丈夫凱旋歸來的小婦人一樣,焦急地等待著。

「來了來了, 船隊來了。」

劉大炮大喜過望,接過了望遠鏡看過之後下令︰「奏樂,鳴禮炮」

卻道這劉大炮如此隆重迎接的是誰?

自然是大明東路最能打的將領,原耿繼茂藩下心月復將,出身于遼東軍閥體系的曾養性了。

雖說名義上這個曾養性也是大明的臣子,劉大炮的屬下,但其實劉大炮與他也是第一次見面, 別說不熟,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以至于當船只靠岸之後他一時都認不出來哪個是曾養性。

好在曾養性認識他,或者說是曾養性認識他身上穿的坐蟒袍,大踏步的主動走過來,雙手一抱拳,就要跪地下拜︰「臣曾養性,拜見丞相」

再看此人,當真是濃眉大眼方頭大臉,眉宇間顧盼聲威,身上的輕甲閃閃發光,就連聲音上也是雄渾有力,滿滿的雄性荷爾蒙氣息,倒是頗有魅力。

劉大炮自然連忙上前親自攙扶︰「曾將軍快快請起,我新大明不興過去封建社會那套,陛下不在,你我同僚相論, 用不著行如此大禮。」

「丞相乃百官之首,更是大明帝國以及公司的實際舵手, 禮儀之道,萬萬不敢輕廢。」

「哈哈哈,曾將軍這就是有所不知了,新的大明,當有新的禮儀才好,經過我與同僚們的商議,已經草擬了一條新的法規,馬上就要頒行天下︰即使是平民百姓,只要持有至少一手的股票,就算作公司的股東,而為了體現公司股東之間的平等,公司股東之間是不允許互相跪拜的,而我大明的官員又全都是公司的大小股東,所以,大明股東,見官不跪,才是我大明新的規矩,且是我大明最核心的禮,當然,要是見到陛下,那該跪還是要跪的。」

曾養性聞言, 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一時之間連連贊嘆,「丞相胸襟氣度,當真是無比的寬廣,真讓臣佩服得五體投地。」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奉承話就不說了,來,曾將軍隨我同乘,上車,我已命人在皇宮中備好了酒菜為你接風洗塵,陛下也早已經在宮中久候將軍了。」

「陛下與丞相厚愛,臣惶恐,臣……是作為援軍來幫丞相您打仗的。」

「誒~不管他不管他,區區鄭經小兒,翻掌就可滅了的貨,我見將軍,喜悅勝殺此小兒十次。」

當即,劉大炮一把抓住這貨的手,牽著就異常親切地邀他一同上了自己的車架,一時間禮炮再次轟鳴,雷震天見狀氣沉丹田,運起內力親自吼了一句︰「迎,曾將軍入朝~~!」

然後就是過來迎接他的居民百姓們齊喝︰「迎,曾將軍入朝~!」

「迎,曾將軍入朝~!」

「迎,曾將軍入朝~~~~」

歡呼聲一浪接著一浪,神奇的是,從碼頭一路到城中心的皇宮,愣是一刻不停,曾養性一路上見到的每一個百姓都在如此激動的大聲的喊著,整得曾養性一時之間受寵若驚,這是真的把他給嚇著了。

這是故意安排的?

可是不至于啊,況且這麼多的百姓,這麼高聲的呼喊,也著實不像是被安排的樣子,更像是發自真心。

可是我何德何能啊!難不成是戰報傳遞有誤,夸大了我的戰功?杰書沒死呢啊!戰爭還在繼續呢啊!我只是打下了寧波,不是打回了南京啊!

劉大炮似是看出了曾養性的窘迫,出言寬慰道︰「不必拘束,不管是我對你的厚待還是市民百姓對你的感激,無不是發自真心。」

「可是……可是……」

「曾將軍,第一次入朝,對我大明可能還缺乏了解,在我大明,商人的地位很高,甚至說是工商立國也不為過,建國至今,卻是一次土地稅都沒收過,具體要如何收農業稅,到現在位置朝中都沒正兒八經地討論過。」

「而所謂商業,其實主要也還是以出口為主,這一點,倒是和鄭成功頗有一些相像了,只是我做得遠比他徹底得多而已,實話實說,寧波開展商業的條件是遠勝于澄海的,對了,曾將軍你對商貿經濟方面,有研究沒有?」

「這個……沒,沒有,我只會打仗。」

「這可不行啊,在咱們新大明,是資產階級當家做主的新政權,你作為我大明的柱石之臣,不管干什麼,都一定要考慮經濟因素,經濟因素也是咱們這個新朝廷最重要的考量因素。」

「我與你直說吧,此次你來澄海, 達一圈之後就趕緊回去,前線離不開你,但是你回去之後,就不要繼續著急往北邊打了,建設寧波,把吃到嘴里的肉咽進肚子,才是當務之急,我知道耿精忠,或是一般人眼里杭州遠比寧波重,南京又遠比杭州重,但是其實在我眼里,在大明群臣的眼里,寧波,才是東部地區的重中之重。」

「曾將軍,看我這澄海城如何?」

「富庶繁華,天下少有,沿途所見房屋,大部分居然全是兩層以上,剛才路過的一片園林,想來應該是富人區吧?縱使是走馬觀花,我見也遠勝蘇州園林了,縱使京城在規模上比之更大一些,人口也更多一些,但要論繁華熱鬧,恐怕是遠遠不如的。臣听聞這澄海兩年前還是一座荒無人煙的空城,丞相之手段果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謝謝,但是澄海城也有其天然的劣勢,比如這土地面積著實是有點太小,比如附近州府並非糧食主產區,以至于現在戰事一起,城中百姓還要靠海外的糧食維持,成本高不說,還白白佔用了珍貴的海運運力,等等等等,許多因素都限制了澄海城發展的上限,在我看來,澄海城的人口很難突破一百萬,或者說突破一百萬之後,這個人口的壓力實在太大,會嚴重拖累其他地區以及澄海自身的經濟。」

「所以經過董事會的討論,我們打算給予寧波城竭盡所能的支持,我們會派出工匠幫你修建防御公事,彷照澄海的模式修建一座面積更大一些的稜堡,有部分公司分出來的子公司和交叉持股公司也會搬到寧波去上市。」

「除了公司之外,工廠也會搬遷,最起碼目前澄海城內雇工人數最多的紡織廠幾乎全部都會搬走,其他一些工廠,比如我們天地會這頭最大的骨瓷廠,也會大部分在寧波開設分廠,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雖然現在是戰爭期間,但是不出三年,寧波的繁華就足以與澄海比肩。」

「對于公司的股東來說,寧波乃錢塘江的入海口,海運港口極佳,常年無大風,又有近海大島可以停泊船只,駐扎海軍,且可以通過內河覆蓋周邊府縣,周遭人口稠密,產糧,產絲,商業風氣發達,一個寧波打下來,很是能多賺不少的錢,他們又怎麼會不高興呢?」

「股東高興了,他們自然也是有的是辦法讓工人們也跟著高興起來的,且不說其中有不少人都是要跟隨大股東一道去寧波建廠的,就算是剩下的那些,搬走了紡織廠,澄海城內的人地矛盾和糧食問題也都能夠迎刃而解,這如何會不是一件好事呢?」

要知道寧波城是曾養性打下來的,暫時也只能交給曾養性來守,說到底再多的人力,物力的支援,都是要經過他的手,甚至說是直接給他也是可以的,這麼大的支持力度,屬實是已經有點嚇人了。

「臣……臣何德何能,竟讓丞相如此看重?」

劉大炮笑了笑,道︰「肯定是要對你有一定的限制的,你的將士會發期權,公司也會派監事會代表來監督你,姚啟聖更是會幫你處理民政事務。」

「不過相應的,無論是錢、武器、船、還是糧食,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你接下來的任務,是在三個月內,將寧波修建得固若金湯。」

「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將來朝廷是要考慮遷都的,而寧波,就是很重要的參考城市之一,即使不遷過去,寧波將來至少也要擁有一個陪都的地位,無論是名望,財富,爵位,權力,只要你忠于朝廷,這些都會遠超過你的想象。」

「甚至于如果寧波城真的遷為國都的話,且不說你在朝中的地位,你,以及你的後代在公司的地位也將是非同凡響的,說句大實話,若是有朝一日我早死了,你至少也是公司董事長乃至帝國丞相的熱門人選之一。」

「臣萬萬不敢。」

「不敢個屁,你要是真的不敢,我這套制度就出問題了,新的大明是虛君實相的,只有被至少一半以上股東認可的人才能成為公司董事長,也只有公司的董事長才能成為大明丞相,這規矩是我定的,也絕不允許未來它被誰破壞。」

曾養性人都傻了,他這才剛來澄海沒多大一會兒啊,卻是已經感覺整個世界觀都有點被顛覆了。

劉大炮此人,與他這輩子所見過的所有政客,都不同。

「丞相胸襟之寬廣,格局之宏大,果然遠非常人可比,難怪不到兩年時間,我大明已經有如此光景。」

「是啊,所以我自認還算是會馭人的,你是領兵打仗的,在我手下做事,一定會比在其他人手下更加舒服。」

想了想,曾養性頗為好奇地道︰「剛才丞相所說,寧波乃是我大明未來備選國都之一,卻不知還有哪些地方是大人的備選?將來驅除韃虜之後會考慮還都于京師麼?」

「不會,絕對不會,前明在北平建都,實在是蠢透了,說到底京城的地理條件本應是個軍事重鎮的,結果就因為將國都遷于此處,說好听了叫做天子守國門,實際上卻是逼迫著全國的軍事力量不得不盡力將敵人阻擋在盡可能遠離京師的位置,搞得這樣一座絕佳的軍事重鎮,實際上卻是反而壓根就沒用了。」

「軍事重鎮,就好好承擔軍事職能得了,非得同時擔負政治中心的任務,整得明明最應該打仗的地方反而沒法打仗,每一次韃子的兵馬出現在京師城下,都弄得全國緊張,政治影響極為惡劣,這純屬是有點大病。」

「況且一個地區既要當軍事中心,又要當政治中心,怎麼也得同時擔負經濟中心的職能才行,北平本身就不是什麼富庶地方,漕運一斷,連糧食自給都做不到,更別說南糧北運的這個過程中所造成的巨大浪費,對全國經濟的拖累了。」

說著,劉大炮都忍不住吐槽︰「況且明明是天子守國門,都皇權與社稷共存亡了,就好好的把破釜沉舟的氣勢拿出來啊,還留著南京干雞毛,這不擰巴麼?結果崇禎上吊後居然連個繼承人都沒往南京送,竟讓南京朝廷因為選皇帝的事兒而分裂,這套制度感覺就不是正常人類能設計出來的,或者說,政治象征意義太大了,以至于完全壓倒了實用性,說到底,還是有病。」

「呵呵,哈哈。」

曾養性只好打了個哈哈,根本不敢接腔。

這種直白的吐槽朱棣和崇禎的話,劉大炮能說是因為他權傾朝野,自己一個新人,可不敢亂說。

「明說,除了寧波之外,另外兩個備選是松江和南昌。」

「選松江的理由和寧波差不多,事實上寧波有的優勢條件松江大部分也有,甚至要更優越得多,只是松江的問題也同樣不小。」

「且不說松江現在還在清廷手里,關鍵是那地方太平坦了,周邊連個像樣的山脈都沒有,清廷就算是搞出十萬,甚至二十萬大軍也可以在松江城下暢通無阻,完全無險可守,只能靠稜堡的城防,就算是打不下來,封鎖起來也太容易了。」

「再者松江作為長江入海口,內河運輸雖然方便,但是一路向西,又過于倚重西南了,直說就是,兩湖、雲貴、巴蜀都在吳三桂的手上,而吳三桂……咱們不扯犢子,真要是打跑了清廷,只怕他與朝廷的關系會很微妙。對大明來說,可能最理想的結局就是,吳三桂在打跑了清廷韃子之後哈哈一高興,嘎 老死了,那就可以普天同慶了。」

「再有的話,就是南昌了,其實南昌真的是很適合做國都的風水寶地,整個江西四面環山,相對易守難攻,位置上南昌又是天下之中,溝通全國都比較方便,水運四通八達,可作天下的集散中心,又天然就具有百萬人口以上大城市的先天條件,水源充沛,真的是好地方。」

「不過南昌距離海邊實在是太遠了,雖然是內河運輸的中心,但未來的大明注定是世界的大明,也確實很有可能會發展殖民主義,經濟中心肯定是要放在海邊城市的。」

「所以建都于南昌的話,必然會導致經濟中心與政治中心分離,老實說,以現在社會的具體情況來說,我也很不確定,這樣的布局到底是好是壞。」

說著劉大炮拍了拍曾養性的肩膀道︰「有些事你現在可能還理解不了,但慢慢的你就懂了,新大明已經不是一個封建社會的國家了,而是資本主義的國家,你知道兩者之間最本質的區別是什麼?」

曾養性搖頭。

「封建社會,人是權力的奴隸,而權力的頂點即是皇權,皇權也至高無上,擔負最大的責任,所以又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說法,講究個忠字,忠于皇帝被看做最好的品格。」

「曾養性,我不是封建帝王,所以我不要你的忠誠,或者說,我不要你忠誠于我,忠君並不等于愛國,我希望我們能成為志同道合的同志,我們同為公司股東,也同為朝廷同僚,你對我沒有忠義的必要,我們也不是皇帝的奴僕,我們只忠于公司,以及與公司一體兩面的這個國家,因為公司是股東的公司,我們,都是公司的主人,國家的主人。」

曾養性聞言,不由得真真的愣住了。

這套說辭……實在是有點反傳統,反儒學了,但是曾養性卻是真心覺得,這樣的劉大炮很有魅力。

本來,這曾養性作為一個遼東漢人,老漢軍旗,你要非說他對明廷有什麼感情,有什麼忠義,這實在太扯澹了。

從頭到尾從里到外,這曾養性都是地地道道的一個舊軍閥,也只是一個舊軍閥,之所以親自來澄海城見劉大炮,只是為了做一個政治表態,希望能讓劉大炮看在他還算恭敬的份上,再給他一些槍,最好能撥點水師給他做水軍。

事實上他是存了吃兩頭的心思的,一邊吃耿精忠的,一邊吃劉大炮的,養著養著自己就養肥了,做個大軍閥,將來驅除韃虜之後也不失國公之位。

結果好家伙,直接就告訴他寧波將來很可能當首都,並且還要啥給啥。

卻是突然覺得,劉大炮如果真的能說到做到的話,自己死心塌地跟著他干的話也很不錯啊。

看看人家那話說的,同志。

以至于一整個晚上,哪怕是九難賜宴的時候他都在忍不住 號在琢磨劉大炮說的話。

本來,眼見這城外的鄭經屁用也沒有,他是應該隨便住一二天就走的,畢竟現在看來寧波前線的戰事反而遠比這澄海要危險,結果這曾養性卻愣是在澄海城住了十多天。

美其名曰︰學習。

學習澄海城的運作模式,特別之處,將來他好復制到寧波去。

結果就是他越是學習,就越是對澄海城的一切感到神奇。

從側面了解到,劉大炮這個丞相居然真的會充分尊重公司股東的意見,那些平日里,歷史上,充當人肉錢包的商人們在這座澄海城里面地位極高,而即使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板,居然也真的已經習慣了不給當官的行禮,且似乎這已經是天經地義,彷佛生來就是如此。

士農工商的階級劃分,在這里被徹底的打破了。

這里還有好多的紅毛黃毛大鬼子,有些鬼子已經學會了中文,也有許多服務于這些鬼子的市民學會了外語,他們整日與城內的漢人生活在一起,居然神奇的完全沒有誰壓迫誰,頂多是有些據說是有技術的黃毛會比較孤傲。

更奇葩的是,幾乎所有的男性居民都千方百計的想當兵,听說他是朝廷的將軍且即將建設寧波,這短短的幾天里已經有陸陸續續的許多大商人,大地主,大豪強主動上門,想把自家的子弟兵塞給自己了,甚至他們為了讓子女當兵居然還願意反過來給自己錢。

曾養性打了一輩子的仗,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咄咄怪事,尤其是現在明明城外就在打仗,結果這麼多人想當兵,劉大炮居然還不要。

更甚至于,他听說股東大會最近一直在商議停發軍餉,自願退伍的奇葩要求,說是以後每個月至多只給將士們發一點點的零花錢,但卻允許他們組建自己的士兵委員會,任何士兵都可以隨意查看朝廷撥下來的每一筆軍費到底使在了哪里。

都是听都沒有听說過的措施,听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似的,曾養性確定,如果有一天他對自己的將士們說咱們停發軍餉了,憤怒的士兵會活活將自己給撕了,結果換了澄海這邊,士兵和市民還賊特麼踴躍。

這里處處都讓曾養性看不懂,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里的每一處他看得都挺舒服的,至少,劉大炮沒有騙他。

劉大炮這個丞相在澄海城內的地位與外人眼中是決然不同的,一方面作為這套制度的創立者,作為先行者,他在每一個官員乃至百姓,尤其是股東的心中都有著崇高的威望,絕大多數人甚至都相信他是千年降聖。

據說他曾囂張的自比人王伏羲,偏偏大家還都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然而另一方面,他的權力又好像一點都不大,至少遠沒有包括他在內的外人想象中來得大,他親手創立的這套制度就天然就是反獨裁的,莫說是一言九鼎出口成憲了,他劉大炮所做的每一項決定都必須考慮全體股東的利益,考慮公司的利益,簡直就跟個工具人似的,甚至公司內部居然還有個專門監視他的監事會。

反正這事兒已經完全超出了曾養性的理解範圍,這特麼不就是御史查皇帝,甚至可以彈劾皇帝了麼?

他此前可是一直拿劉大炮當大明的影子皇帝的。

至于九難。

好像劉大炮真不是拿她當傀儡,而是當成了一個……吉祥物?

劉大炮甚至告訴他,待寧波府建好以後,他作為寧波總管即使是作為陪都,也至少是有資格派親信去監理會做事的。

想來想去,曾養性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派人將自己在福州的家人接到了澄海城居住,並請求劉大炮允許他的兒子在相府任職,並用自己的積蓄在澄海買了一塊地,打算建宅子。

至于耿精忠對此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想法,誰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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