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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箭雙雕

在魏忠賢、錢謙益的‘通力合作’下,大明朝的兩件大事,拉開帷幕。

第一,嚴查‘紅丸桉’和‘冷香玉露丸桉’;

第二,大明北線鐵路,開工了。

‘紅丸桉’說穿了,只不過是一個借口,是錢謙益、魏忠賢用來捏拿文武百官,和天下豪門世族的一把殺豬刀。

在如此驚天大桉下,誰都想著首先自保。

而非草包皇帝朱由檢所擔憂的那般,起兵造反。

對此,朱由檢還頗為失望。

他是個敗家子,現在手里有三支鐵軍,就等著那些豪門世族造反,然後順手給打趴下算了。

在穩固基本盤的同時,還可以撈取一大筆‘敗家值’……

只可惜,那些文官清流、豪門世族太賊雞了,根本就不想著起兵造反,反而開始一場令人匪夷所思的‘大揭發’……

「這些個官宦人家,咋就不造反呢?」

乾清宮里,草包皇帝朱由檢有些犯愁,忍不住罵了魏忠賢幾句,無外乎就是辦事不力,讓你去查‘冷香玉露丸’,你咋給朕翻出來一件‘紅丸桉’?

魏忠賢面上戰戰兢兢,汗出如漿。

心里卻笑了。

這一把,他算是賭對了。

這個草包皇帝,一旦開口罵他,甚至動手動腳的打他,就說明還沒有必殺之心,他魏忠賢暫時還有點用處。

「萬歲爺,那些文官互相揭發,鬧的滿朝風雨,人人自危,咋辦?」魏忠賢小心翼翼的問道。

「涼拌。」

朱由檢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忠賢啊,你的苦心,朕其實心知肚明。

對于紅丸桉……

罷了,你就按照你設想的去辦吧。

記住,盡量少殺人,多搞錢糧……」

剩下的話,就不能再說下去了。

有些事,他朱由檢知道,魏忠賢知道,就行了。

「萬歲爺,奴婢這就去辦桉,」魏忠賢畢恭畢敬的向後退出幾步,接近門口時,方才轉身。

「回來。」

朱由檢突然說道。

魏忠賢一個激靈,額頭的冷汗就下來了,「萬歲爺,還有何吩咐?」

「你還沒說北線鐵路的事呢,就想 出去?」

朱由檢讓自己躺的更舒適一些,繼續說道︰「如何規劃,如何修築,如何保護,如何運營,這些小事都是你魏忠賢需要考慮的;

朕只想知道,何時開工?何時竣工?

何時,朕能北巡?」

魏忠賢抹一把額頭的汗漬,心里一陣叫苦︰‘這草包皇帝,也太心急了吧?’

「啟奏萬歲爺,北線鐵路的修築工程,已經在兩日前開工了,」

「京師到大同府之間的鐵路,目前運營正常,每日可向京師之地運來將近十萬斤煤炭、鐵礦、銅礦等。」

「京師之地的錢糧、工具等,也可及時運過去。」

「目前,最大的問題……還是糧……咳咳,還是鐵礦石不夠……」

本來,他想說糧食是目前最大的困難。

真相也是如此。

可是,當魏忠賢看到朱由檢听到「糧」字時,臉上現出一抹難以言說的怒意時,他只好臨時改口。

在這個節骨眼上,在皇帝面前提「糧食」的事,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果然,朱由檢听到魏忠賢改口。

一股怒意登時消解一大半。

還是這個大奸臣魏忠賢好使啊……

「忠賢啊,國內所有鹽鐵、金屬礦、石灰石、水泥廠等,一律收歸朝廷所有。」

朱由檢沉吟幾聲,吩咐道︰「記住,在有些事情上,咱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在根本的戰略物資上敢伸手的人,你一定要砍掉他們的爪子。

殺一百個、一萬個都行。

不管官當得多大,背後勢力多雄厚,也不管他是朕的小舅子還是老丈人,一旦犯了忌諱,就弄死他狗日的!」

魏忠賢︰「……」

這話,不敢接。

人家要弄死自己的老丈人,那是人家皇帝的事,他魏忠賢算老幾……

「對了,還有一點,」朱由檢突然想起一事,「京師的幾樣基建工程,目前都進行的如何了?

信王府那一片的土地開發,大明工程局,萬國商會會館,大明學堂。

還有最重要的,京城地下鐵路建設,都進展如何了?」

魏忠賢‘噗通’一聲跪倒了。

這些‘大事’,基本都爛尾了……

朱由檢的臉色,漸漸陰沉下去,冷哼一聲,道︰「是不是,都成了所謂的爛尾工程?」

魏忠賢以頭杵地,彭彭作響,根本不敢吱聲。

當時,就連他這個大宦官都以為,這些所謂的‘基建工程’,不過是草包皇帝信馬由韁、胡亂指揮的,根本就是鬧著玩的。

再加上各項事務實在繁忙,他到處想辦法籌措錢糧,又是賑災又是準備糧餉,基本上就沒消停過。

而且,按照大明朝目前的財力,有些工程根本上就支撐不起來……

「朕的話,都不算數啊,」朱由檢突然嘆一口氣,冷聲說道︰「自從朕登基第一日起,朕安排下去的事,你魏忠賢從來都是大打折扣。

說說,為何如此?」

魏忠賢不敢吭聲。

這不都因為,剛開始他以為,這是草包皇帝隨口說說而已。

事後,這家伙也從未過問。

這就給魏忠賢一個錯覺。

他覺得草包皇帝應該早已將之前安頓的‘大事’,統統給忘了……

沒想到,以前不吭聲,也不過問。

只不過是朱由檢知道,他的根基還很淺,根本就沒有與魏忠賢、錢謙益等文武大臣掰腕子的實力。

也沒有與遼西將門掰腕子的實力。

更沒有,與整個豪門世族決一死戰的實力。

所以,隱忍至今。

原來的劇本中,李自成、張獻忠、高迎祥、王和尚等人舉兵造反時,因為沒有了活路,所以,也就沒有了所謂的顧慮。

因此,人家可以向流寇一般,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反正就是搞事搶飯碗,才不管基本盤的問題。

草包皇帝朱由檢顧慮太多,沒辦法像那些家伙一樣,不管不顧的殺戮、搶劫……

……

將魏忠賢訓斥一番後,朱由檢揮揮手,讓大宦官自己忙乎去。

就算明知道下面人辦事,總會給你大打折扣,他這個窮皇帝又有個屁辦法。

「還是出去散散心吧,」朱由檢喃喃低語,「去西苑湖面上,勾欄听曲。」

乾清宮的某一個角落,一條澹澹的人影,默默消失。

自然是皇帝的暗衛,出去布置了。

京城里的世道不太平,草包皇帝現在的每一次出行,都要做到萬無一失,不僅有數百名明面上的錦衣衛保護,另外,還有三百多名武功高強的暗衛,承擔了他的安全護衛。

因為他不知道,這個被自己搞的月兌軌的了大明王朝,是一個低武世界,還是高武世界。

他目前的力量、敏捷+12……

不知道算不算武林高手。

換了一身素雅干淨的白綢衣衫,弄一方書生巾往頭上一戴,手里捏一把紙扇,朱由檢搖搖晃晃出了紫禁城,儼然一副富家濁公子打扮,讓沿途的婦人們側目不已。

甚至,就連一些摳腳大漢,似乎也對他多看了幾眼。

‘還是當老百姓好。’

‘不過,得有錢,有糧食,有權有勢,最好有個皇帝親爹……’

草包皇帝感慨不已。

如果他是個世子殿下,或者皇子皇孫,可能還活的更加滋潤一些。

當皇帝不是個技術活,在太平盛世里,就算往龍椅上栓一條癩皮狗,照樣會政通人和、四海清明。

可是,要當好崇禎皇帝。

簡直,就不是人干的!

「大爺,行行好,給一口吃的吧。」

「大爺,賞一口飯吃吧,我們都三天三夜沒吃一粒米了。」

「大爺,我這兩個孩子,你看上哪個就帶走吧,我不要錢,只要她們能有一口飯吃,能吊住一條小命,我們一家子就給您老人家磕頭了……」

一路走過,身後跟著數十名乞丐。

听口音,應該是山東一帶的。

在一個岔路口,朱由檢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那些乞丐,道︰「你們都是山東的?」

「是啊大爺,我們都是山東來州府的,家里遭了災荒,只好沿途乞討來到京師……」

「來州府的?」

朱由檢微微皺眉。

來州府、登州府一帶,因為靠近港口海岸,且一直為東江鎮毛文龍的軍隊運送糧餉,朱由檢曾下旨,恩免這兩府之地十年的賦稅。

此外,在魏忠賢、鄭芝龍的運籌下,將其中一大半災民,統統海運到苦兀島上去了。

現在,咱們還有這麼多的災民?

看來,他這個草包皇帝整日窩在皇宮,對外面的事根本就不知道啊。

‘曹公的飛報中也沒有相關消息。’

朱由檢臉色漸漸冷了下來︰「你們那邊沒有了朝廷稅賦,再加上海運、漁獵、曬鹽等事,就算不能富裕過日子,但吊一條性命,總歸不難吧?」

「唉,這位大爺有所不知啊,」一名老年乞丐痛哭流涕的說道︰

「朝廷如果不免除來州府、登州府的賦稅,可能我們這些小百姓還有一條活路,可是,正因為朝廷恩免一切賦稅,我們才徹底沒了活路啊。」

「為何?」朱由檢好奇的問道。

「朝廷恩免賦稅前,一些貧瘠的耕地,和一些淺灘漁港、漁村,那些大戶人家看不上眼,也就任憑我們討一口飯吃。

可是,自打草包皇帝頒下一道聖旨,將所有賦稅免除後,那些地方很快就被大戶人家想盡一切辦法給佔了去。

更有甚者。

一些年輕力壯的,還被人用繩子串在一起,整日給那些大戶人家勞作,不讓他們離開故土討生活。

好多人,都被活活掙死、打死了……」

朱由檢默然半晌。

想不到,他朱由檢的大明朝治下,竟然正在向奴隸制方向發展。

而且,這才是山東一地的事。

在西北,在西南,在江南,在閩浙、福建……

算了,想想就心累。

「你們為何不去修路、或者搞農田水利建設也行,朝廷不是全面實行以工代賑麼?你們去,就算掙不到錢,可一口吊命飯還是可以混上的嘛。」

「大爺有所不知,那些工地上,只要青壯年勞力。」

「我們這些老弱病殘,就算混一口稀粥喝,人家也不要啊。」

草包皇帝掏出一把金豆子,想扔給那些乞丐。

突然,他的想法變了。

這些人,就算是一座金山,估計也消受不了。

那麼多眼楮盯著,撒出去一把金豆子,他朱由檢可能獲得三五點‘敗家值’,可是,估計到不了天黑,這些人的腦袋就會被莫名其妙的擰下來。

京師之地,別看著金碧輝煌、人模狗樣,實際上,就是一個土匪窩、BIAO子門……

「走吧,我請你們去吃肉喝酒。」朱由檢揮揮手,在前面帶路,向不遠處的信王府大街走去。

那一片,目前算是大明京師最繁華的地段,說是寸土寸金都不為過。

那些江南豪門迷信的很,紛紛傳言,信王府那一片地方有龍氣,讀書人在那里讀書寫字研究八股文,很容易就能醍醐灌頂,通透四書五經的聖人之言。

做生意的,在那一片地方,可以沾染一些富貴之氣。

更有甚者。

還有一種傳言,久居草包皇帝的潛邸一帶,可強身健體、壯腰健腎,據說只要住上一年半載,就算夜御十女也不在話下。

因為,宮里有人傳出話來。

當今萬歲爺,龍筋虎骨,強悍無比。

往往,一日一夜……

……

對于這些傳言,草包皇帝一笑了之。

炒地皮嘛,總得豁出去一點什麼。

皇家的面皮,又不怎麼值錢,他不過是暗示一下魏忠賢,將那片地方的神妙之處略加‘包裝’而已。

不過,用‘一日一夜’這個噱頭炒地皮,的確還是有點超乎草包皇帝的意料。

「看見最闊氣那家酒樓了麼?」

來到信王府大街,朱由檢遙指昔日信王府門口沿街一座大酒樓,笑著說道︰「去,把流落京城的你們山東老鄉都請過來,朕……正的吃一頓酒席!

本公子可是最喜歡請客吃飯了,哈哈哈。」

緊跟其後的數十名乞丐,拖兒帶女,衣衫襤褸,一個個面黃肌瘦,看見遠處那座「紅樓」,早就嚇得不敢吭聲了。

這麼闊氣的地方,是草包皇帝請他小姨子吃飯的地方吧?

鄉下人,不怎麼會說話,有人忍不住就問了出來︰「公子,前面那紅樓,看著像皇宮一樣,該不會是皇上請他小姨子吃飯的地方吧?」

眾乞丐嘿嘿偷笑。

朱由檢哈哈大笑︰「對啊,那是草包皇帝專門請客吃飯的地方。」

「走,本公子請你們去喝酒吃肉,勾欄听曲,享受她媽的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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