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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一語驚人(三)

秘密警察的手段讓陳韶看到眼花繚亂。本以為秘密警察李斯特警官會先用暴力毆打,之後再逼著丈夫用上帝的名義發誓,不再打老婆。最後再恐嚇這個丈夫,若是再敢打老婆,就要往死里收拾他。

至少以陳韶能想到的手段,若是不讓這對夫妻離婚,或者不殺了這個男人,家暴或許就不會終結。

然而李斯特警官根本不提家暴的事情,他先領著人把那丈夫直接抓走。在一個空蕩陰森的廢棄工廠里開始刑訊。丈夫听聞抓他的是秘密警察,第一時間就開始吆喝,說是他老婆才是間諜。

秘密警察們根本不听,繼續以危害國家關系的角度拷打審問這個家暴男。還一個勁的逼問家暴男為何要故意誣陷他老婆。

經過拷打審問,家暴男終于明白過來了。他這是真的攤上事兒了。這下家暴男急忙忙的開始解釋,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除了打老婆之外也沒干過什麼虧心事。

這時候,女廚師艾琳被帶到家暴男面前。秘密警察也沒客氣,給艾琳也上了刑。不過換了一身德國警察制服的陳韶能看出,這上刑完全是假打。挨打時候的打擊聲音大,也疼,卻根本沒傷到筋骨肌肉。就是皮膚受損之後,難看很可怕。其實養幾天很快就好了。

夫妻雙方都受刑,秘密警察凶惡的詢問男人為何要破壞德國與外國的關系。家暴男只能痛苦的哀嚎著,請求秘密警察說清楚,他到底做了什麼。

到了此時,李斯特警官才告訴家暴男。四年前秘密警察奉命跟蹤的是大周朝的貴族,現在這位貴族顯赫起來了,德國皇室也得以禮相待。然而家暴男胡咧咧的話被大周朝貴族得知,發了脾氣。

德國秘密警察們自然不能當做沒听見。自然需要找出背後指使家暴男污蔑大周貴族的元凶嘍。

家暴男听到自己居然得罪了這樣的大人物,賭咒發誓,自己再不會這麼說。

秘密警察卻沒有停手,繼續上刑。家暴男情急之下喊道︰「我再也不打老婆了,再也不打了。這樣就沒人知道了!」

陳韶听到這話,有點放下心來。卻沒想到秘密警察竟然更猛烈的上刑,收拾的家暴男慘叫連連。家暴男的妻子艾琳女士在旁邊開始為家暴男求情。

陳韶看的莫名其妙。卻好像感覺順理成章。

最後的收場卻讓陳韶更是訝異。秘密警察之後還是用刑,並且明白的告訴家暴男。他是改不了打老婆的舉動。所以家暴男是在騙人。家暴男到此時還敢騙人,肯定是為了什麼別的目的。保不準就是背後有人指使。

在拷打逼問下,家暴男終于說出了打老婆的理由。這幾年德國工廠不好,家暴男的收入十分不穩定。而他老婆又不肯把收入給他,還斥責家暴男沒用。家暴男是惱羞成怒,這才開始打老婆。結果打著打著就習慣了。

說完這些,家暴男提淚橫流的表示,以後他再不敢打老婆了。只求秘密警察放過他。

拷問到此才結束。李斯特警官用一種陰冷的語氣對家暴男說道︰「你如果掙不到錢,好好向你老婆說清楚理由,請求她幫助你。這才能解決問題。」

家暴男滿臉痛苦的連連點頭答應。而李斯特警官又丟下一句,「我們之後再听到有你胡說的消息,就會找你。」便帶人收隊。

回去的路上,陳韶忍不住問道︰「警官,這辦法能有用麼?」

「我怎麼知道。」

陳韶只能提出自己不解的地方,「我是說那個丈夫說,他也是翻了整個屋子,把他老婆藏得錢找出來。我是覺得這話好奇怪,如果艾琳女士把錢存起來,藏一個存折很容易吧。」

「呵呵。少將,您是真的不了解德國。在德國,女性沒有在銀行開戶的權力。」

陳韶整個人都懵了。他完全想不到,德國女性地位居然如此之低。銀行這種地方能夠提供金錢的保護。德國女性如果不能開設戶頭,她們的錢就只能找地方藏起來。

就在陳韶懵圈的時候,秘密警察李斯特用嘲諷的語氣說道︰「少將,你要知道,在歐洲眼中。你們大周就是個社會主義國家。」

陳韶雖然不知道德國女性地位到底多低,卻知道在歐洲國家眼中的社會主義國家是什麼意思。那代表著普法戰爭中,普魯士與法國這對死敵都要暫停戰爭聯手絞殺的不共戴天的敵人。陳韶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們竟然敢給女人權力。還是以法律的形式。」

「可歐洲不也有女性繼承的法律麼?」

「哈哈。」李斯特警官笑起來,笑聲中毫無笑意,「沒想到少將居然認為皇室繼承權竟然與普通女人的權力一樣。看來說你們是社會主義國家並沒有錯。」

陳韶不再說話。因為陳韶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大周從開國起,就是給與女性參軍、考科舉、上大學、考取官員資格的權力。即便只有5%的固定名額,200年來,能夠爬過這些艱難門檻的女性都相當出色。所以大周整體上並不覺得優秀女性獲得屬于她們的地位存在什麼問題。

陳韶的母親陳馨婷更是讓陳韶親眼看到優秀女性到底多麼了不起。更不會歧視女性。甚至很贊成女性解放,在勞動基礎上實現男女平等。

不成想這樣的制度居然成為歐洲國家眼中有點不共戴天的對立面。陳韶突然覺得為了保衛大周的制度,和整個歐洲開戰也不是不可以。

等兩人要分開的時候,李斯特警官問道︰「少將,你是不是喜歡上了艾琳女士?」

「沒有。」陳韶爽快的答道,「我之前說過。在柏林這座幾百萬人口的城市,只有艾琳女士一個人和我有單純的私人對話。對我來說,她就代表著一部分柏林。」

「少將,你真是個……呵呵。」丟下一聲意義不明的笑聲,李斯特警官轉身而去。

傍晚,陳韶又跟隨代表團抵達了德國皇宮。威廉二世盡力維持著坐姿,讓他因為神經受損而干癟的左臂看上去和常人一樣。

便是如此,見到陳韶的時候,威廉二世用一種表演出來的威嚴語氣說道︰「陳少將,你昨天對我說,不要當群眾的尾巴。這樣的政治智慧是從哪里學到的呢?」

陳韶也沒想到昨天的這句話竟然讓威廉二世龍顏大悅,甚至給了陳韶一個請求威廉二世幫忙的機會。

忙已經幫了。威廉二世這是希望從陳韶身上榨取更多‘智慧’。

然而陳韶早就準備好了思路,便答道︰「陛下,君主乃是國家的頭腦。有人說貓的尾巴和貓是兩種生物。哪怕是貓再慵懶的趴著,尾巴也用難以想象的方式擺動。使得人們的注意力被貓尾巴所吸引。動物的尾巴呈現不同的角度,完全是因為尾巴是動物展現情緒的部位。然而吸引人的往往是尾巴這種被情緒驅動的東西。人民只會根據他們的情緒做出短暫的選擇,情緒就是人民的尾巴。追求人民的情緒所驅動的行動,就是做人民的尾巴。以陛下的尊貴,當然是人民的頭腦。是那個決定人民行動的頭腦。譬如先皇威廉一世,俾斯麥侯爵,他們的功業絕不是建立在人民情緒之上,而是指揮德國人民投身偉大戰爭的決斷力。」

雖然陳韶的老娘對威廉二世的評價很不高,陳韶根據觀察,覺得威廉二世智力沒問題。這位德國皇帝敏感沖動,能夠理解復雜的理論。就如‘不要做人民尾巴’的論述,明顯觸動了威廉二世內心中的疑惑,並且提供給了威廉二世某種方向。

果然,威廉二世雖然微微點頭,表示明白陳韶的想法。卻問道︰「難道陳少將是希望我發動戰爭麼?」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緊張起來。尤其是旁邊的德國大臣們。

陳韶很想火上澆油的告訴威廉二世,當威廉二世真想當帝國頭腦的時候,先警覺起來的就是威廉二世身邊的這群大臣們。

不過陳韶不敢這麼講。只能就事論事,「陛下。大周與英國的矛盾持續了幾十年,卻不會永遠持續下去。貴國偉大的軍事家說過,戰爭是政治的延續。發動戰爭的目的並非是戰爭,而是通過戰爭解決問題。請恕我直言,如果德國1906年對法國作戰的話,英國絕無可能參戰。俄國即便有心參戰,也無力真正威脅到德國以及德國的盟國。當然,決定權就在陛下手上。如果陛下希望在所有人都支持戰爭的時候再投入戰爭,就是做了人民的尾巴。如果陛下做人民的大腦,自然能精準的判斷出何時開戰最有利于德國。而這樣的決斷,也是為何威廉一世陛下與俾斯麥侯爵能夠獲得偉大的根本原因。」

听到這話,大周代表團的成員們神色都凝重起來。而威廉二世的大臣們臉上都是焦慮和焦急。看他們的面部表情,大概就要直接起身呵斥陳韶胡言亂語。

不過這種呵斥是不是出于害怕威廉二世意識到,德國皇帝本就是德國人民的大腦。而大腦有權力決定身體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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