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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懷疑

賞櫻過後的第二天,老爸和老媽就登上了前往英國的飛機,而我,也再次回到了毛利偵探事務所。想到老爸老媽臨行前再三強調的「必須一星期一個電話!」的囑托,我不禁苦笑,以後有得忙了。

「我回來了。」我背著書包打開門,走進毛利偵探事務所,毛利大叔果然還是如我所料地在那里一邊喝著啤酒,一邊醉眼惺忪地看著洋子小姐的錄像。

「小鬼你回來啦,歡迎啊,哦~~哈哈哈……」毛利大叔大著舌頭不知所雲地大笑著,看起來已經完全醉掉了。

「真是的,爸爸你也學會節制一下好不好,你這樣的話,媽媽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啊……」從廚房走出來的小蘭看到毛利大叔爛醉如泥的樣子,先是皺著眉不滿地沖毛利大叔抱怨了一句,然後轉頭對我展開笑顏道︰「啊,小輝,歡迎回來,等你好久了哦,為了迎接你,小蘭姐姐今天特意做了你最喜歡的法式牛排哦!」

「真的嗎?!你真是太好了!小蘭姐姐!」我驚喜地叫道。

「嗯,那麼現在放下書包趕快去做作業吧,做完作業就可以吃飯了哦!」小蘭上前笑著模了模我的頭,又轉頭對我旁邊一聲不吭的柯南道︰「柯南你也是。」

「嗯!」我笑著點頭應道。話說我最近是不是有**化的傾向啊,感覺做小孩子越來越習慣了……

「喂,你看夠了吧,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等走到房間,關上門,我終于忍不住爆發了,這小子這一整天就像是吃錯藥了一樣,一聲不吭,只是一雙眼楮直勾勾地盯著我,讓我感覺壓力不是一般地大。

「沒什麼,」柯南依舊緊盯著我,良久,道︰「我突然感覺你很像一個人……」柯南的眼神中滿是疑惑。

「什麼人?不會是你將我錯認為某個知名童星了吧,我知道我自己的魅力很大,但你這麼直接地夸贊我,我會很難為情的……」听到柯南的話,我心里一突,故作輕松地笑道,有意無意地將柯南的意思往歪處領。這家伙,不會是看穿我的真身了吧……

「昨天你拉小提琴的樣子,和那個人很像……」柯南沒理會我的話,仍自顧自地說道。

我渾身汗毛一豎!「天底下會拉小提琴的人多得是,姿勢都是一樣的,昨天一定是你的錯覺……」我錯開柯南的懷疑的目光,干笑道。

「我還沒說那個人是誰,你那麼急著否認干什麼?」柯南逼視我的目光壓迫力越來越強。

「因為我就是我,不喜歡被人錯認為別的什麼人,所以以後你也不要再對我說什麼我像誰誰誰的話,我很討厭,非常討厭!」我皺了皺眉,假裝厭惡地說道。

「我記得灰原說過,你小時候失過憶?」柯南疑問地向我問道。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嗎?」對柯南的疑問,我采取了拒不配合的態度,決不能讓他看出馬腳。

「而且你從小就是天才,精通多國語言?會多種樂器?」

「不知道!」

「而且你還特別喜歡中餐?」

「要你管?!」

「還特別討厭純理性的東西?」

「你好煩啊!」感覺到柯南的目光穿透力越來越強,我開始有些焦躁起來,老哥的觀察力實在是太強了。

「我越來越感覺你和那個人很像了……」柯南緊盯著我,嘴角微微翹起了讓我頗為心驚膽戰的弧度。感覺不太妙啊……

「小輝!柯南!出來吃飯了!」正在我面對柯南刀子一樣犀利的目光,整個人坐立不安的時候,小蘭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是,我們這就來。」我高聲向外面應了一聲。小蘭,你真是天使啊……

「你要干什麼我不管,反正我現在要吃飯了,出不出去隨你。」我站起身來對柯南冷聲說了一句,便率先向外面走去,這個屋子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老哥的目光簡直讓我感覺如同芒刺在背般難受。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柯南不在意地應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在我的身後,眼楮依然不肯放過我。

「哇!好香哦!小蘭姐姐你的手藝簡直太棒了!」來到飯桌前,我看著桌子上精美的食物,故作夸張地贊嘆了一句,實則為了分散老哥的注意力,可惜貌似沒有成功。

「是麼?你喜歡就好,呵呵。」听了我的話,小蘭溫柔地笑了笑。

「柯南?你也坐下啊,愣在那里干什麼?」小蘭奇怪地向緊盯著我一舉一動的柯南問道。

「嗯?哦,不,沒什麼,稍微想一下事罷了,呵呵。」柯南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坐在了我的旁邊。

「呃,好香!哦!蘭!你做了牛排啊!你真是爸爸的好女兒啊……」本來在一邊喝得不省人事的毛利大叔問道牛排的香味,竟然又奇跡般地復活了,一下子就跳到了飯桌旁,動作敏捷地簡直不像是人類。

「爸爸!餐桌上要注意禮儀!」小蘭不滿地對毛利大叔呵斥了一句,不過很自然地被毛利大叔無視掉了,對此小蘭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自己的爸爸毫無辦法。

「我開動了!」四個人齊聲禱告了一聲,晚餐正式宣告開始。

「小輝,吃一點姜吧,最近剛剛到春天,寒氣重,很容易感冒的,吃一點姜祛寒。」柯南笑著往我的碗里夾了一大片姜,然後一雙眼楮緊緊地盯著我,觀察我的反應。

這還是我來到這個家以後,柯南第一次主動關心我啊,雖然用心不怎麼好。我嘆了口氣,笑著對柯南道了一聲謝謝便面色從容地將姜吃進了嘴里。雖然我小時候極度厭惡姜,但當年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生存下去,我可是連直接吃生肉,喝生血都不皺眉的,區區姜片只是小意思罷了,你太小看我了,老哥。

見我吃起姜來毫無反應,柯南皺了皺眉,又道︰「對了,阿笠博士有個死去多年的伯父,留下了一座無人居住的別墅,據說里面埋有寶藏哦!明天放學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說完滿眼期待地看著我。

「不去!」我吃著牛排,眼楮一閉,非常果斷地拒絕道。這麼熱心,肯定有陰謀。

「去吧,步美他們都會去的。」柯南心不死地道。

「不去,反正所謂的寶藏大概也只是博士給小孩子們買的小玩具之類的東西吧。」我撇撇嘴,不屑地說了一句,繼續猛吃牛排。

「呃,好吧,你不去就算了,」柯南被我噎了一下,嘆了一口氣,看起來終于死心了,正當我要松一口氣的時候,卻又听柯南仿佛不經意地道︰「唉,你不去也沒關系,雖然有灰原、步美和真由三個女生在,但男生剛剛好也是三個,就算是有什麼機關,那幾個小鬼應該也能夠護住女生的周全吧,特別是灰原和真由……」

「……好吧,我去。」算你狠……

「太好了呢,柯南。」見我答應了,小蘭在旁邊也很高興,可惜她完全不了解柯南的居心叵測。

柯南見我終于答應下來,也松了一口氣,不過當他放下心事重新將目光轉向飯桌準備開始大嚼一頓時,柯南突然眼神一凝,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我的牛排啊!!!」原來在他千方百計地算計我的時候,飯桌上的東西早就被我和毛利大叔瓜分完了……

話說我練過劍道和搏擊術,而毛利大叔是柔道高手,所以我們的手法都堪稱是來去如風,快如閃電,所以像今天這樣的事,貌似已經屢見不鮮了。唉,悲催的娃,你的人生就是杯具的化身啊……

吃完飯後,毛利大叔仰頭大睡,口水橫流三尺,讓人不忍視之,小蘭則是哼著小曲去廚房收拾東西去了,看起來心情相當好,而我和柯南則是留在了客廳里面看電視。

「對了,剛吃完飯,一會兒我們一起去洗澡吧,今天出了好多汗,黏在身上很難受啊,小輝你也是吧?」柯南笑著對我道,純真的笑容怎麼看都只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孩子。

「不用了,我昨天剛剛洗過,而且今天也沒怎麼活動,汗出得不是很多,所以就不洗了。」柯南將對我的稱呼從「你這家伙」突然升級成了「小輝」,讓我感覺異常地別扭。不過老哥,我已經知道我背後有胎記的事了,你晚了一步,我是絕對不會讓你看到我的果背的。

「唉,我想過了,不管你是不是那個人,我們都應該多親近親近,團結起來,互相幫助,共同對抗組織,你何苦對我的善意拒不接受呢。」柯南神色黯然道。

「互相幫助可以,多親近親近就免了吧。」我搖頭道。開玩笑,和你親近?那我什麼時候把自己祖宗賣了都不知道。呃,雖說我祖宗就是柯南祖宗……

「算了,既然你這麼說我也沒辦法。」柯南面色遺憾地站起身來對我道︰「你在這里看電視吧,我去給小蘭姐姐幫幫忙。」

柯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快了?我疑惑地望向柯南走向廚房的背影。不過過了一會兒以後,我就明白了柯南的險惡用心……

「啊!小輝小心!水不小心灑掉了!」正當我看電視正入神時,猛然听到柯南驚慌的聲音,剛一回頭,就見一大盆水以決然的氣勢鋪天蓋地地向我撲來!

靠!我閃!我猛地一跳,以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險險地避開了那一大片水。

「啊,抱歉抱歉,本來是打算幫小蘭姐姐擦擦地板的,結果水盆太重了,不小心腳滑了一下……」柯南手撓著後腦勺,對我不好意思地笑道,眼中遺憾的神色一閃而逝……

腳滑一下?你騙鬼呢吧?!客廳這麼大,你哪兒都不滑,偏偏到我這里滑一下?不就是想要找理由扒掉我的上衣,看看我背後有沒有胎記麼?我鄙視地看了柯南一眼,並不揭破他的小把戲,淡淡道︰「哦,不要緊,下次小心一點。」

「啊,我知道了。」柯南不好意思地對我笑了笑,道︰「我去拿抹布把地上的水擦干淨……」說著柯南再次轉身去了廚房。不一會兒,柯南拿著一塊黑得像鍋底一樣的抹布回到了客廳。

喂喂,你那塊抹布只能將地板擦得越來越黑吧?難道又想到了什麼招數來對付我?我警惕地看著柯南一步步地向我靠近。

「啊,地上有水,太滑了!」剛剛踩到一點水,柯南就以令人瞠目的夸張姿勢向我的方向撲了過來,嘴里還貌似驚慌地大叫著︰「快閃開啊,小輝!」

喂……雖然你嘴里喊著閃開,但你這種姿勢完全沒有讓我閃開的余地啊,你有點誠意好不好……我無奈地看著柯南好像大鵬展翅一樣的姿勢,柯南那全力張開的雙臂幾乎把的閃避的方向都封死了,臉上還一臉的壯烈,就好像要跟敵人同歸于盡的烈士一般……

靠!我再閃!雖然柯南營造出來的環境堪稱絕境,但關鍵時刻咱也是可以絕地返生的!我貓起腰,猛地一個穿身,就從柯南胳膊下的空隙鑽了出去。

「啪啦~!啊!」與敵人同歸于盡不成,柯南同學義無反顧地以大字型撲進了水窪,發出了一聲見者傷心,聞者落淚的慘叫!可憐的娃……

「啊!抹布月兌手而出了!」還沒等我松口氣,第三波襲擊再次到來!

靠!還來!我再再閃!我一回頭只見那塊黑乎乎的抹布勢如閃電地向我襲來,似乎不擊中我誓不罷休。我已經看見柯南那奸計得逞的笑容了……我踢!我轉身一個回旋,左腿一個鞭腿猛地朝抹布踹過去!「啪!」抹布以比來勢更快的速度朝著柯南倒飛了回去!

「哎呀!」柯南甚至還來不及將臉上的表情由得意轉換為驚駭,整張臉就被那塊抹布給嚴嚴實實地糊住了……柯南顫抖著手向虛空抓了兩下,終于還是無力地垂下了……

柯南,陣亡……

以柯南強大的主角光環,終于還是免不了陣亡的結局啊,以前身為死神的他總是為別人帶來死亡,這次他終于也迎來了自己的滅亡了啊,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善哉善哉……我憐憫地看著柯南死不瞑目的身影,默默哀悼……

「你們兩個……」正當我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倒霉的柯南的時候,背後突然想起了小蘭幽幽的聲音。我倏然一驚,猛一回頭,只見小蘭低著頭站在我們身後,頭上的劉海垂下來蓋住了她的眼楮,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身上滾滾的黑氣,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

我回過神來看著一片狼藉,慘不忍睹的客廳,一瞬間就明白了導致小蘭黑化的原因。

「呃,小蘭姐姐,那個……」我慌張地擺著手,想要辯解幾句,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們兩個今天晚上通通給我收拾客廳!不收拾完不許睡覺!明白了沒有!」小蘭猛地抬起頭對我和柯南大吼道。沖天的煞氣讓我和柯南不寒而栗。

「是!保證完成任務!」我和柯南立正行禮道。

……

第二天早晨,我和柯南兩個人,一個是一如常例,一個是破天荒,但我們兩個毫無例外的遲到了……

「去外面罰站!不叫你們進來你們就一直在外面站著!」一臉黑線的數學老師如此對我們說到。

說起來也倒霉,如果早上第一節課是小林老師教的語文課就好了,那樣的話,頂多是教育我們一頓,而不會是罰站。唉,和柯南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的運氣就沒好過。我靠在教室外面的牆上,沮喪地嘆了口氣。

「嘛,這樣也挺好的嘛,好歹也是一段難得的經歷。」柯南背在靠在牆上,頭枕在手臂上,神色倒是頗為逍遙自在。

「這到底都是托誰的福啊?!」我不滿地瞪了柯南一眼,昨天晚上我可柯南一直忙到了凌晨兩點才睡覺,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遲……咳咳,柯南也不會和我一起遲到,老師也不會這麼火大了,畢竟我已經是慣犯了,老師也早就懶得罰我了,所以說,我這次其實是代柯南受過,嗯,一切都是柯南的錯,我可是懂事的好孩子。如此想了一通下來,我的心里舒服了不少。

「嘛,這種小事就不要在意了……」

「不,我很在意……」

「其實我小時候就想要這樣了……」柯南抬眼望著窗外飄著的白雲,悠然道。

「嗯?」我不解地望著柯南。

「小時候,我一直想要和他一起上學,一起學習,一起逃課,一起受罰……可惜,他天性懶散,極度厭惡上學,而且他說的很對,到這種正常的學校來上學,只是在浪費他的時間……」柯南的語氣里滿是懷念。我已經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他真的很天才,很妖孽,我們明明是親兄弟,我卻一點都比不上他,當我還在為了跟幼兒園的朋友踢球輸球而耿耿于懷的時候,他已經在自學大學課程了,當我為了小學考試得到第一而沾沾自喜的時候,他已經取得東大的碩士學位了……」

「是麼,那可真是厲害啊……」我心不在焉地應和道。

「他會鋼琴,會小提琴,會英語,會法語,會推理,會評論……他似乎是無所不能一樣,在他的面前,我永遠顯得是那麼的幼稚,我一直想要努力追上他的腳步,但諷刺的是,我甚至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

「是麼……」我從來不知道,我會給老哥帶來這麼大的壓力。

「我有的時候甚至會怨恨上天,為什麼我們明明是親兄弟,資質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詫異竟如此之大……」

「你很怨恨那個人吧?」我輕聲向柯南問道。心里有些黯然,對老哥,我虧欠了很多……

「不!完全不!」出乎我的意料,柯南非常果決地否定了我的疑問︰「我不僅不怨恨他,還很感激他,是他的存在一直激勵著我的前進,而且他教給了我很多東西,包括推理,還有小提琴……」柯南臉上的笑容非常明朗。

「是麼……」不知為什麼,看著柯南的笑容,我的心中突然輕松了許多。

「是啊,所以我現在突然感覺你和他真的有很多相像的地方……」說著,柯南突然轉頭望著我,眼神又開始重新變得危險起來。

「這個世界上相像的人有很多,這不足為奇……」我淡然道。

「不說這個了,一會兒下課的時候,咱們還要去教員室向老師承認錯誤呢,準備寫檢討吧。」見我不承認,柯南突然岔開了話題,笑著道。

「是啊……」我也笑著應道,但心里卻是暗自警惕,現在柯南的現象是典型的智子疑鄰啊,平常不懷疑的時候,看到什麼都感覺正常,但一旦懷疑起來,看什麼都感覺可疑,原本不相干的事也會被他聯系起來加以相像,這樣下去的話,我的身份遲早是會被他揭穿的,一定要想辦法才行……

鈴……下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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