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療養院的位置偏僻,鮮有人來,不然,有得招來一群粉絲將他圍得水泄不通。
猜到今天他會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早。
我腳步微頓,猶豫片刻,終是上前和他打招呼。
「今天沒通告嗎?」
他越過我,看了一眼我身後走遠的車,沉默片刻,促狹道︰「助理都休假了,我也跟著偷偷懶。」
他這是在變相我控訴我不好好上班。
「也好,你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杜明衛已經連著趕了半年的通告,他的俊臉明顯消瘦了一圈。
杜明衛陪著我和媽媽去了醫院,陸飛早已在等著我們。
「都準備好了,阿姨可以跟我過去了。」
化療是大多數癌癥病人都要經歷的過程,痛苦的程度,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我強壓住心底的心疼,蹲子握住媽媽的手。
「可能會有些難受,您忍一忍。」
「沒關系,你不要擔心。」
媽媽眉眼含笑,像小時候一樣,輕輕的模了一下我的頭發。
隨後,陸飛推著媽媽進了病房。
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我再也掩蓋不住心底的難過,背靠著醫院的牆壁,緩緩蹲子。
我的內心充滿了恐懼,爸爸已經離我而去,我是真的不能再沒了媽媽。
「陳瀟,想哭就哭吧。」
一旁的杜明衛也跟著我蹲下,他將我輕輕擁進懷里,輕聲安慰道。
這一次,我沒有拒絕,貪戀這他的溫柔。
我聞到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薄荷清香。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終于被打開,陸飛走了出來。
我慌亂的起身,目光殷切的看著他。
「還算成功,你們可以進去看看阿姨。」
陸飛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我提著這心這才慢慢放下。
我站在病房門前,反復的呼吸幾下,勉強的擠出一點笑意。
杜明衛站在我的身後,輕輕的拍了一下我的肩以示安慰。
推開病房的門,媽媽半靠在病床的橫眉上。
她的臉色不太好,嘴唇慘白,毫無血色。
「感覺怎麼樣,很難受嗎?」
我坐到床邊,握住媽媽的手,這才幾日,她明顯消瘦了幾分。
「不難受,你別擔心,我這不好好的嗎。」
我知道,就算是難受,為了不讓我擔心,媽媽也不會讓我知道。
我的眼楮一陣酸澀,恨不能替媽媽受這些苦。
「阿姨,想吃什麼,我和陳瀟去給你買。」
杜明衛站在身後輕聲問道,等待期間,他接了兩個電話,似乎是工作上的事,都被他推遲。
我看在眼里,心里滿是感激。
不知不覺已經中午,為了化療,媽媽早上沒有吃東西,現在一定餓壞了。
「最好吃些清淡些的,化療初期,可能會惡心嘔吐,不過也無需太過擔心,我待會給阿姨拿些止吐藥,可以減輕些痛苦。」
陸飛又交代了些化療後的注意事項,便先去忙他自己的工作。
杜明衛給媽媽買了碗粥,還有一小碗蓮藕排骨湯。
媽媽似乎沒什麼食欲,只吃了幾小口,便開始嘔吐不止。
她趴在床沿上,額間的青筋暴起,因太用力,雙眼充滿了紅血絲。
「怎麼辦,吐得這麼厲害……」
我嚇得六神無主,趕緊上前扶住媽媽。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我的眼淚終于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媽,你別嚇我……」
「陳瀟,你冷靜點,這里交給我。」
杜明衛滿眼心疼的看著我,他將我輕輕的推出病房,然後將病房的門關上。
陸飛也在此時過來,他看見我眸光微閃,終是一言不發的進了病房。
我听見他輕聲安慰媽媽的聲音,耐心又溫柔。
放在兜里的手機突然響起,是馮依依的電話。
「陳瀟,你看見今天的娛樂頭條了嗎?」
馮依依的聲音有些奇怪,似乎透著些許擔憂。
我抬手捏了幾下鼻梁,滿是疲憊道︰「沒顧得上,怎麼了?」
至從做了杜明衛的私人助理,我比之前更關心娛樂方面的消息,以方便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這幾天忙著媽媽的事,倒是把這項工作給擱置了。
馮依依沉默片刻,小心翼翼的說道︰「林赫松,和別人訂婚了……好像就是上次我們在商場看見的那個女人……」
我有一瞬間的沉默。
捏著手機的手微微用力,我燦然一笑,輕聲說道︰「是嗎,那應該恭喜他了。」
昨晚,他剛帶我回家,今天就和別的女人訂婚。
這時,杜明衛出來叫我,我和馮依依打了招呼便草草掛了電話。
媽媽吃了陸飛開的止吐藥,嘔吐的癥狀好了不少。
她勉強又吃了幾口粥,喝了小半碗的蓮藕湯。
「別太擔心,媽媽沒事。」
都已經這樣了,媽媽還不忘安慰我。
「再觀察一陣,沒什麼異常反映,就可回家休息。」
陸飛看著我們,輕聲說道。
醫院怎麼也比不上家里清靜,能回家自然是極好的。
「謝謝陸醫生,以後,還要經常麻煩你。」
他和杜明衛,真的幫了我不少忙,除了謝謝,我現在真的沒有能力報答他們。
「不用跟他說謝,都是朋友。」
杜明衛邊說,邊收拾著桌上的碗筷,他真的是個特別溫柔的人,和傳聞中的脾氣火爆大相徑庭。
他又在醫院陪了我一會兒,因為有事,不得不提前離開。
臨走前,他還特意把他的司機留下,呆會兒送我和媽媽回家。
折騰了一天,我和媽媽身心俱疲的回到家中,她本是想回療養院,我堅持今晚親自照顧她,我怕出現什麼意外。
夜涼如水,媽媽已經睡下,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毫無睡意。
窗外的路燈透進微弱的亮光,黑暗中,我瞪著雙眼望著白色的天花板。
林赫松訂婚了,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原來,他昨晚說的,我自由了,不是說說而已,如今我是真的自由了。
娛樂頭條上,他挽著付小慧的胳膊,剛毅的俊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笑容。
一個是A市龍頭企業的老板,一個是市,長千金,政,商一體,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