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電視台的人怎麼知道他？
馬志飛有點兒納悶！
辦公室沒關門，談話還在繼續，他听得很清楚！
「我希望組委會能幫忙安排一下，黑省電視台會在三天內錄制完十二期節目！」清亮聲還在勸說組委會的領導。
「這個……」
組委會領導也是哈濱一高的副校長，他還在猶豫。
這個時候馬志飛的老師呂祥城已經敲門，同樣听懂了談話的意思。
「我覺得可以！」
他的聲調由于激動變得高昂︰「馬志飛能夠從隨化五中月兌穎而出，足以證明他的實力。就該大力宣揚宣揚，給哈濱一高點兒壓力！」
「哈哈！」
副校長突然笑了︰「你兩年前調到隨化五中，當時說要碾壓哈濱一高，現在看來，你果然做到了！」
「可是……」
他的話里透著猶豫︰「下午有人找我反映，說這屆奧數隊的規則有漏洞。有的奧數隊隊員都十八歲了，還能參加比賽！」
說的是北哥？
馬志飛听到這句話，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腦海里浮現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吳宗鵬，還有面部扭曲的同齡高中生秦志剛！
魔都奧數隊！
肯定是跟他們有關！
「呵呵！」
呂祥城冷笑︰「某些隊無法拿到個人第一，就開始動歪腦筋了！我听說洛北上學晚，人家可是一級一級升到初中的！」
「再說！」
聲音頓了頓，呂祥城話里透著唏噓︰「就算我們這些老師去做，三十分鐘就能保證拿一百分嗎？」
「有道理！」
副校長附和道︰「所以華老听到這個消息，下午就訂了火車票往這里趕。」
「對了！」
他問呂祥城︰「你來做什麼？」
……
「洛北到了？」
……
「我這里有電視台的人，你幫我叮囑他吧！等會兒講點兒激勵大家的話就行，別有心理壓力！」
……
很快呂祥城走出來，對馬志飛道︰「我跟你去禮堂！」
馬志飛點點頭，臨走前听到副校長正和電視台的人協商︰「頒獎典禮前，我會找各個奧數隊問問，反正接下來還要再總結兩天！」
……
噢！
馬志飛輕輕揮下拳頭，轉頭迎上老師的戲謔目光，臉頓時紅了︰「我只是覺得宣揚奧數比賽，能推動大家學習的勁頭！」
「嗯！說得有道理！」
呂祥城點頭表示贊許︰「只有激發同學們的學習熱情，基數大了，才會涌現更多的人才，才能更快地發展！」
兩人說著話，很快回到禮堂。
馬志飛瞥下禮堂後面，洛北和堂姐正趴在桌上聊天。
「北哥！」
他輕聲叫人，沒叫姐夫！
呂祥城就在身邊，洛北還是個初中生，叫姐夫很難解釋！
「嗯？」
洛北不耐煩回頭，瞥見馬志飛身邊站著個中年男子，頓時明悟過來。
「飛子！」
他沒掩飾自己和馬志飛的關系，叫得親切。
「你們？」
呂祥城滿臉迷惑，看看洛北，又瞅向自己的學生馬志飛。
「我和飛子有親戚關系！」
洛北搶先給出解釋，接著向老師打招呼︰「您好！」
「原來是這樣！」
呂祥城非常開心，急忙叮囑馬志飛︰「這幾天多找洛北請教請教，看看有什麼學習技巧，是你沒掌握的！」
「嗯！」
馬志飛趕緊點頭。
不過他看向洛北的目光中透著幽怨，和堂姐躲在外面學習，自己哪里有空請教啊！
「我听了你昨天門口的發言，說得很好！」
呂祥城看向洛北，談起正事︰「咱們華國現在技術有點兒落後，正是加快步伐緊追的關鍵時刻。學生就要鑽研學習，的確不該只顧著顯擺！」
「外面的風言風語別去管，你的實力毋容置疑！即便我們這些老師去做試卷，都一定有你的成績好，有你的時間快，大家其實也懈怠了啊！」
他是看到洛北臉色不渝，以為洛北是听到有人議論‘十八歲’資格的話，所以想要安慰對方。
風言風語？
洛北稍稍想想，就大概猜到怎麼回事！
自己的年齡的確容易引來詬病，不過他沒在意！
說到底他答應鄭安國事情，他做到了！
剩下的名譽或者風波，和他其實沒什麼關系！
京南奧數隊或者說京南省也不是吃素的，誰想抹殺掉奧數隊的成績，他們肯定會據理以爭！
見洛北臉色很快恢復平靜，呂祥城還以為對方想通了，再次提高對洛北的評價！
「噢！」
他笑著對洛北道︰「差點兒忘了正事！公布完成績就頒獎，你是第一名，肯定要上台發言。京南奧數隊通知你了吧，多說點兒能激勵大家的話！」
「明白！」
洛北‘靦腆’一笑︰「我懂！」
「加油！」
呂祥城拍拍洛北的肩膀︰「不打擾你準備了！」
說著他瞥下座位上的馬素芹，心里暗暗納悶，京南奧數隊那位女助理，好像不是這個女孩啊！
腦海里閃過個念頭，呂祥城轉身離開。
「姐夫！」
見老師走了，馬志飛神秘兮兮對洛北道︰「你猜我在組委會見到什麼了嗎？」
「電視台？」
洛北語調平淡︰「他們是來拍節目的吧！」
「啊！」
馬志飛懵了︰「你怎麼知道？」
「電視台來的主持人叫燕子瓊，你就叫她瓊姐！」
洛北說得理所當然︰「她和我關系非同一般，遇到什麼難事就去找她！」
「啊！」
馬志飛更震驚了︰「姐夫是第一次來黑省吧！」
「呵呵！」
洛北笑了︰「有的人只是見一次面，就能成為默契的朋友。有的人就算相處一輩子，都可能不知道對方想什麼！」
他故意說得莫測高深，不想透露和燕子瓊交往的細節。
早在下午被燕子瓊堵門，洛北當時除了震驚，很快就想到了要因勢利導。
能夠快速查清自己的底細，燕子瓊的人脈可見一斑！
這樣的人他正需要啊！
馬素芹要在黑省開飯館，北林區或者隨化有馬長貴，還能照顧一二！
可系統要求的是一百家，也沒說算不算倒閉掉的。
真要鋪出百家連鎖店，隨化那個農業城市哪里能容納得下！
而隨化附近最適合發展的城市，當然是省會哈濱！
當然走到那一步，洛北沒有指望有多快，再過個兩三年都行，所以暫時沒想著要布局。
可燕子瓊來了！
知道他那麼多事情！
避不開就加入，或者說確定一種能互相信任的關系！
因此有了空中花園里的試探，有了節目創意的提供，甚至為了要燕子瓊一炮走紅，他等會兒還會再來波激烈的操作！
燕子瓊！
你能來這里，離火就不遠了！
其實洛北心里還是有點兒忐忑的，擔心黑省電視台‘斃’掉他的創意。
畢竟現在是八十年代，可不是後世，綜藝節目層出不窮。
好在台里領導開明，洛北隱隱有所猜測，也跟燕子瓊自身背景有關！
看談吐氣質，看行為氣勢，這位比項南方還要自信，家里估計不會比項家差。
很強大很好！
洛北沒想著去舌忝誰，但送到眼前的幫手，該交還是要交的！
但這些話沒必要向馬志飛解釋，繼承大伯遺志的少年，還是一心撲在學習上比較好！
當然！
關于照顧馬素芹的事情，洛北還沒向燕子瓊提及。
節目沒成，何談交情！
「你去忙吧！」
洛北沖馬志飛擺擺手，面色‘凝重’道︰「我還要再想會兒演講稿！」
「嗯！」
馬志飛不疑有他，點點頭離開。
洛北哪里還用再琢磨演講稿，該講的他來的路上，早就準備妥當！
相處的時光有限，他更想和馬素芹在一起。
嗯？
項南方！
洛北剛回到座位，眼角余光瞥見後面有熟人，立即縮縮身體，躲到馬素芹側邊。
馬素芹個子高，只比他矮半頭，再加上她靠過道，正好能遮掩洛北。
頒獎典禮快要開始了，洛北他們兩個前面也有人。
項南方的視線在馬素芹身上稍稍停留，心中閃過一絲好奇，好奇這位漂亮不輸自己的人是誰？
但她在京南沒和馬素芹照過面，自然不知道這位就是洛北參加奧數比賽的關鍵。
視線很快掃向前面，項南方嘆口氣，響應前面王琴蘭的招呼，坐到禮堂第三排的位置上。
「找你的？」
馬素芹看著第三排另一個空著的位置，若有所思，壓低聲音催促洛北︰「你該去坐那里的！」
她不認識項南方，但玄武湖上見過王琴蘭。
「不去！」
洛北的回應很干脆！
項南方是什麼人，他非常了解！
昨天發言，今天懟吳宗鵬，要說沒有這女人背後推波助瀾，洛北是不信的！
想要逼他離開初二（三）班？
洛北感謝她的厚愛，卻不贊成她的小動作！
他想呆在哪里，就呆在哪里，誰都別想安排他的未來！
再說坐到前面，接受王琴蘭他們的崇拜和贊譽，洛北早就不稀罕了！
男生就別說了！
女生兩個，項南方太妖孽，王琴蘭太小，都不是他的菜。
他現在摩挲著馬素芹的手，時不時揩揩油，不比什麼都愜意嗎？
當然！
兩人的親昵很隱蔽，畢竟穿得衣服厚，能遮掩小動作！
這也是其他人沒發現洛北的原因，他把帽子往下拉拉，除非打個正面，誰能認識！
馬素芹該勸的勸了，見洛北態度堅決，也就沒再說，心里卻甜滋滋的。
有情飲水飽！
難得有情郎！
說的都是洛北！
所以洛北私下做什麼，模什麼，她都順著他！
可惜了！
看著有人上台，洛北嘆了口氣！
他的好時光要一去不復返了，頒獎典禮開始了！
「大家好！」
一個中年男子上台，做開場詞︰「我是哈濱一高的教導主任高林波，今天的頒獎典禮由我來主持！頒布獎項前，請哈濱一高的張副校長講話！」
「大家鼓掌！」
他順勢下台，話筒交到一個禿頂老者手里。
「大家好，我是哈濱一高的張永強！」
……
不愧是聰明到禿頂，張永強滔滔不絕，足足講了十分鐘。
講得好！
加油！
洛北暗暗給他鼓勁，手卻動得厲害！
馬素芹氣息有點兒喘，眼中柔波流轉，似乎能把洛北陷進去。
……
「接下來我來宣布團體第一名，他們是京南奧數隊！」
台上開始頒獎，念到洛北熟悉的名字，他下意識抽出了手，滿臉震驚看向台上。
京南奧數隊第一？
竟然拿了第一！
呵呵！
洛北突然笑了！
等會兒他要進行的事情，會更加有把握了！
而這個是時候馬素芹激動了，反而抓住洛北的手，使勁握了兩下。
她替他高興！
可洛北很快就不開心了，因為開始念個人的獎項，再接著他就要登台了
「三等獎︰第十名京南奧數隊的王琴蘭，……，第六名鄂省奧數隊的蒲海濤。」
「二等獎︰……，第四名京南奧數隊的牛有成。」
「一等獎︰第三名皖省奧數隊的羅啟東，第二名魔都奧數隊的秦志強！」
洛北愕然！
難怪京南奧數隊拿了第一，除了自己，牛有成和王琴蘭都考得不錯啊！
這樣的成績，五省聯合考試，京南隊怎麼可能只拿第三？
洛北盯著坐第三排中間的鄭安國，眼神滿是迷惑！
這位藏拙？
主持頒獎的高林波主任，可不管洛北是否驚訝，稍稍頓了一下，突然笑道︰「我知道大家其實知道下個名字是誰，但還是要隆重介紹介紹他！」
「特等獎︰第一名洛北，來自京南奧數隊！兩次考試成績，全部都是滿分，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我知道你們期待什麼，那麼就有請我們的第一名洛北！」
「洛北你……」
高林波看向第三排，臉上本來熱情洋溢，突然化作迷惑︰「人呢？」
前面幾排的位置早就按名字編過，原本鄭安國左邊是洛北的，可那里現在空著。
「這里！」
洛北只能站起來，舉手示意。
沒辦法！
馬素芹推他！
而且洛北看到了攝相機正往這里移動，燕子瓊那位同事眼可真夠尖的！
他試圖趕緊走到過道上，免得把馬素芹拍到里面。
攝影師本著盡職盡責的原則，再加上念念不忘向洛北求取‘真經’，他在高林波主任念團體名單時，就盯上了正主！
為了當個好徒弟，當然要給老師個特寫。
洛北以為鏡頭剛轉過來，其實是不了解老式機器，攝影師提前就調到他那個方向了。
「北哥！」
「北哥！」
……
而事實上根本無須攝影師操心，隨著洛北向講台走去，過道兩邊不知誰先低喊了一聲，接著全場有了此起彼伏的響應。
攝影師驚呆了，手下意識挪動鏡頭，一直追蹤著洛北。
而他身側的燕子瓊，眼眸里閃爍著光芒，暗暗贊嘆。
不愧是想出節目創意的人，連出場都知道如何營造轟動！
來之前她是信心滿滿，現在則信心爆棚！
一聲‘北哥’，氣氛炙熱！
洛北！
你就是個能創造奇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