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壞事？」
喬三麗心中一緊，手捏衣角，攥得發青。
不過……
她自認還是了解洛北的，不是那種隨意告狀的人！
先別承認昨晚的事情，看看大哥接下來還要說什麼！
畢竟十三歲了，喬三麗又經常跟在洛北身邊，心智比較成熟。
喬四美就不一樣，听到大哥的話，小臉頓時垮了！
「北哥哥還沒有原諒我？」
聲音里帶著哭腔，她急忙申辯︰「我不該對素芹姐署名有意見，我該听北哥哥的話！今天我和三麗姐站在車棚，等了兩個小時，這樣的懲罰還……」
「行了！」
喬三麗拉下喬四美的衣袖。
她當時在車棚里和喬四美說了很多話，可不想讓兩個哥哥知道。
什麼一致對外！
什麼姐妹同心！
……
喬四美听得似懂非懂，而她也說得膽戰心驚！
她不後悔說這些話，因為她知道守護洛北，就像打一場艱苦的戰爭！
早在去年同班的團支部書記，號稱校花的那位給洛北寫了情書，喬三麗就有了覺悟！
優秀的人，誰不想擁有！
與其便宜外面那些狐狸精，做不成老公也要洛北做妹夫！
當這話听到兩個哥哥耳里，喬二強她倒是不怕，最怕的是大哥喬一成的嘮叨！
他為這個家操碎了心，她們姐妹的事情，她們自己擺平！
剛剛喬三麗仔細觀察喬一成的臉色，發現生氣漸消，迷惑卻越來越多，頓時明白喬四美道歉道錯了地方！
而下一刻喬一成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測。
「素芹姐？」
「署名？」
嘴里念叨著關鍵字，他盯住喬二強︰「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喬一成暗暗懊惱，這幾天沒關注弟弟妹妹。
當時听了洛北的建議，他回到家，就一直在想和文居岸的約會。
妹妹喬三麗先回家，喬二強和喬四美遲了半個鐘頭才到家，和平常不太一樣！
他當時覺得奇怪，但是正在準備第二天的衣服，收拾完就忘了詢問。
唉！
只是提前回家一段時間，他們三個又鬧出什麼ど蛾子？
真是不讓人省心！
「老二！」
他盯住喬二強。
感受到大哥眼中的逼迫，喬二強無奈，硬著頭皮說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包子店和夜校的署名！」
喬一成恍然大悟，盯住喬三麗和喬四美︰「你們倆就是胡鬧！北哥向來頗有主見，會擔心素芹姐侵佔他的利益嗎？」
「素芹姐對北哥……」
說到這里，他目光幽幽︰「對啊！素芹姐還沒結婚，她都二十七了吧！」
「你們啊！」
喬一成話里說著兩個妹妹，目光卻在喬三麗身上停留最久。
至于馬素芹署名的問題，喬一成想了想，就放到一邊。
素芹姐平常對他們也很照顧，可畢竟是外人！
他沒道理不幫妹妹，反而站外人這邊！
說了就說了，洛北也責怪過了，下午三人能一起回來，就說明這件事翻篇了！
可是……
比處理這件事更關鍵的，還是妹妹們的問題！
喬四美年齡太小，還沒學會‘護夫’！
倒是三妹喬三麗，原來對洛北依戀到這個地步，什麼都為對方考慮！
他從喬三麗眼中看到了堅定，看到了毫不退縮，心內差點兒崩潰！
自己和喬二強千防萬防，怕兩個妹妹陷得太深！
可防得了身體，防不住精神層面，擋不住情感的醞釀！
而現在……
洛北問的問題，她們身體也沒防住？
想到那種事情，腦海里閃過文居岸清秀的臉龐，喬一成突然覺得口干舌燥，心里有種負罪感！
他沒再直視兩個妹妹，頭轉到另一邊，聲音略帶沙啞︰「所以他要你們做什麼，你們就……」
「做什麼？」
喬四美眼中滿是迷惑︰「北哥哥到底要我們做什麼？」
喬三麗心頭一震，臉色慘白追問喬一成︰「北哥和誰做什麼，是誰？是不是項南方？」
「啊！」
喬一成回過頭，滿臉驚訝看著喬三麗︰「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項南方又是誰？」
「我……」
喬三麗臉色通紅，聲音低到仿佛蚊蚋︰「我見過同學這樣！」
「是誰？」
羞澀只是一瞬，她盯住喬一成，以往的溫潤形象消失，顯得霸道且任性！
喬一成轉過頭來，瞥下喬三麗，心中震驚！
她這個妹妹，向來溫吞如水，平常很少發脾氣，原來是沒有觸動她關注的事情。
現在問題和洛北有關，她終于暴露了另一面！
「北哥和你聊這種事了？」
喬三麗臉上的羞澀淡去，直愣愣看著喬一成︰「他是怎麼說的？」
「哦！」
「這個！」
……
喬一成換了幾個詞，總覺得無法開口。
告訴弟弟妹妹，之所以談到‘舌頭’，是因為他和文居岸親過？
老成持重的大哥形象，還要不要了？
唉！
洛北，北哥！
只能你背鍋了！
喬一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找北哥談夜校老師的事情，北哥提到這種事。我還以為是你們，所以……」
「記住！」
他語調陡然嚴厲︰「十八歲前別和人做這個，否則……」
否則什麼！
喬一成沒說！
但是長久以來做大哥積蓄的威勢，還是讓其他人心頭一震。
「我馬上就要去部/隊，都是男的，肯定沾不上這種事情！」喬二強小聲嘀咕。
「你別說了！想到男的和男的，太惡心了！」
喬四美瞪了二哥一眼，看向喬三麗，滿臉好奇︰「你當時看到他們那個，他們不惡心嗎？」
「好像……！好像很開心？」
喬三麗臉上表情迷惑︰「不過當時看到女同學哭了，不知道是不是惡心的？」
「哼！」
喬四美暗暗思忖！
雖然覺得有點兒惡心，但北哥哥要求做這個，她到底是拒絕呢，還是順從呢？
喬三麗比妹妹想得遠，心里泛起悲傷！
北哥和人做這種游戲了，肯定是個女的，是誰呢？
是不是項南方？
看她今天找北哥很迫切，肯定是不怕這個的！
唉！
北哥真的想試，可以找她啊！
她不怕惡心的，她也不會哭的，她一切都听他的！
心里患得患失，喬一成接下來三番兩次的警告，喬三麗根本沒放心上。
就連進屋喬祖望叫她洗臭襪子，她都沒搭理父親。
北哥都和人那樣了，天都快塌了！
什麼父親，什麼臭襪子，她都不想再管了！
喬三麗晚上沒睡好，她做夢了！
夢里洛北問她要不要試試，她只是稍稍猶豫，就見到他和項南方，當著她的面那樣了！
「不要！」
她猛然坐起，徹底清醒。
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經是清晨了！
旁邊喬四美迷迷糊糊醒來，揉著眼楮看向喬三麗，憤憤嘟囔︰「我都快和北哥哥那樣了，你壞了我的好事！」
「你！」
喬三麗滿臉羨慕瞥下妹妹，心里滿是惆悵︰「夢里都不能如願嗎？」
她瞥下又繼續睡的喬四美，再躺到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再過了半個鐘頭，大哥在外面拍門，叫她們起床。
喬三麗洗臉的時候，發現眼楮旁邊多了黑眼圈。
出乎意料！
喬四美沒有嘲笑她，反而摟住喬三麗︰「用黃瓜貼貼吧！」
「你！」
「我懂姐的意思！」
「你懂？」
「嗯！北哥哥只能選我倆其中一個！」
喬四美信誓旦旦道︰「誰和我們搶，我們就和誰拼了！」
喬三麗目瞪口呆！
昨晚還懵懵懂懂，今天妹妹突然就開竅了，關鍵還說得這麼直接！
她可比不了妹妹，臉色微紅︰「你腦袋瓜里想什麼呢？什麼你的我的，什麼跟別人拼！」
這種事情向來只可意會，哪能擺到明面上的！
喬三麗不會承認的！
「哼！」
喬四美撇撇嘴︰「反正我決定了，要麼當姐夫，要麼當老公，北哥哥不能有其他身份！」
好家伙！
她就這麼拍板決定了！
震驚于喬四美的執拗，喬三麗早上精神恍惚，即使包子店見到洛北，都沒清醒過來。
但上午第二節課下課時，她突然精神抖擻！
不抖擻不行！
項南方來了！
來了就叫走了洛北！
可惡！
項南方的笑容看著就不順眼，以為和北哥做過游戲，就能天天來纏他嗎？
喬三麗恨不能站到兩人中間，可她沒有洛北的特權，第三節上課鈴響，只能憤憤不平回到教室。
項南方感覺敏銳，自然覺察到喬三麗眼中的敵意。
當然！
班里其他女生同樣有這樣的眼神，可是與喬三麗對比，少了那份刻骨！
「那個小姑娘是喬三麗？」
項南方瞥側的洛北，滿臉戲謔︰「現在就把自己當成你的小媳婦兒，感覺你是無法逃月兌她的手掌心了！」
「為什麼要逃？」
洛北笑了︰「我樂在其中！」
「呵呵！」
項南方斜睨洛北︰「沒想到你個初中還沒畢業的家伙，就知道吊著人家了！」
說來也是奇怪！
或許是昨天社死過，洛北苦悶了十來年，終于能找到可以傾訴的人。
洛北和項南方講話，沒打算避諱什麼！
而項南方對他也是直來直去，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洛北還是小看了項南方，雖然是84年，可她的思想遠超同齡人！
和她交談，洛北非常愉悅，有很多共鳴！
對于洛北的感情生活，項南方只有好奇，沒有鄙薄！
「走吧！」
她也就是隨便問問，和洛北坐了電車，去往玄武區。
項南方上高二，平常學業其實蠻重的！
今天再來見洛北，主要目的是邀請他去參加奧數隊伍的選拔！
本來京南奧數隊早就確定了人選，可其中一位隊員生病，就空出了名額。
按照項南方老師最初的想法，從落選者里按名次再補一個上來。
但是昨天項南方回到玄武區，第一時間找到老師，力薦洛北參與，這才有了今天的面試！
若非項南方背景深厚，再加上老師非常信任，洛北沒有半點兒機會。
听完事情的始末，坐在項南方旁邊的洛北，笑呵呵道︰「謝謝你了！」
「行了！」
項南方嗔目瞥下洛北，沒好氣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答應我，但我知道你肯定有其他緣由。」
「我猜猜！」
她饒有興致道︰「你們學校選拔過參賽者，你肯定知道這件事。而現在答應參加，莫非當時你沒看詳細的內容！」
「和內容有關？」
項南方皺起柳葉眉，思索時的模樣有種靜謐美！
「有什麼好猜的！」
洛北顧不得欣賞，急忙打斷項南方︰「現在去奧數隊，總該給我介紹介紹對手都有誰吧？」
他現在懂項北方的感受了！
誰有個福爾/摩斯般的妹妹，根本別想守護自己的秘密，生活該是多麼無趣！
「呵呵！」
項南方俏皮地眨眨眼︰「看來你心里有鬼！」
「內容里面有什麼？」
她閉目回憶，眼睫毛時不時閃動兩下︰「比賽日期、比賽形式、比賽條件、比賽地點，……」
「有了！」
項南方霍然睜眼，目光灼灼盯住洛北︰「是比賽地點！」
「黑省！」
「東北！」
她越來越興奮，聲調比剛剛高了一倍。
「小聲點兒！」
洛北提醒項南方︰「大家都看著我們呢！」
「哦！」
項南方掃視四周，臉色微紅，壓低了聲音︰「我說得對不對？」
「你沒有朋友吧？」
洛北沒回應她，而是反問。
「是沒有！」
項南方眼中閃過黯淡，但很快就警醒，瞪視洛北︰「別轉移話題！」
「要學會藏拙！」
洛北苦笑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聰則無友！」
「人至聰則無友？」
項南方喃喃自語，若有所悟︰「是因為和我在一起，她們感受到壓力？」
「是啊！曲高和寡！」
洛北語調幽幽道︰「大家都在討論十以內的乘除加減，而你卻說什麼求導數，長此以往，誰願意和你玩啊！」
「明白了！」
學霸項南方點點頭︰「找朋友就該找同層次的人！」
洛北無語！
他是這個意思嗎？
聰明到沒朋友，說的就是項南方這種人吧！
見洛北吃癟，項南方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再研究你參賽的目的！」
「同層次的朋友？」
她盯住洛北︰「你就是現有的一個啊！」
「我？」
洛北指了指自己，急忙拒絕︰「我沒你那樣的頭腦，咱們還是別……」
「不和我做朋友？」
項南方狡黠一笑，喃喃自語︰「你好像和馬素芹合伙開了包子店，她就是東北人吧！而且我听說，她現在還沒……」
「行了行了！」
洛北趕緊向項南方伸出手︰「想做你的朋友？你能接受我嗎？」
「呵呵！」
項南方愉快地笑了，和他踫踫手︰「勉為其難吧！」
哼！
抓住洛北的把柄，不怕他不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