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秦諾便在中樞局的安排下，進入坐著公交車前往所謂的分部。
沒錯，就是坐著公交。
因為實在沒有多余的人手，那幾個黑衣人又被調走了，由凌風負責接送。
公交的最後座，秦諾坐下來，凌風坐在一邊，神情很不自然，不時挪動一下。
「你長痔瘡了嗎？」秦諾問了一句。
凌風表情顯得無語，輕咳兩聲說道︰「老毛病，只要腎上腺激素飆升一下，渾身就不適，昨晚被那只女鬼攬抱時，差點以為自己要沒了。」
秦諾模模鼻子說道︰「老實說，你不太適合干御鬼者，怎麼進入A組的？」
凌風表情有些尷尬︰「A組成員其實有上百人，我算是排在末位的，實在沒有人，這差事才落在我身上。」
秦諾听他這麼說，大致明白了什麼，中樞局清楚自己什麼實力，完全能夠保護自己，口頭上是派凌風來保護自己，實際只是起到匯報情況的作用。
「浚河萬崗到了，請乘客們有秩序下車，下一站是萬科器城，車上乘客請坐好扶穩！」
公交停下了，乘客陸續從前門那邊上車，秦諾看著攢動的人流，莫名地又代入驚悚世界的鬼公交，上車的乘客，目光都是木納的，陰氣沉沉。
一個婦女抱著小孩，坐在秦諾前面。
嬰兒是個虎寶寶，趴在母親的肩膀上，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透著大大的好奇。
秦諾想著沖寶寶做個鬼臉，但想到一旁的凌風，還是作罷了，要保持形象。
小胖手伸出，抓在手臂上。
手背上，睜開一只血眼，凶狠瞪了一眼虎寶寶。
寶寶卻是毫不害怕，反而更加好奇，小手想要去撓那只驚悚的血眼。
血眼鬼無語，瞪的更加凶狠︰「小崽子，你在玩火知道麼？」
寶寶怔了一下，結果是笑的更加歡了，還拍起小手來。
母親回頭看了眼秦諾，秦諾笑了一下︰「寶寶真可愛。」
一旁的凌風看著，捏了一把冷汗，在他眼里，鬼都是不可控的，哪怕是契約的鬼。
剛才血眼瞪時，他都不敢去想象接下來要發生怎樣恐怖的事了。
所幸，那只鬼脾氣還挺好？
車站很快到了，秦諾跟著凌風下車。
明媚的陽光，喧囂的人流，車水馬龍，異常熱鬧。
明明驚悚量域出現了，嚴重影響到生活里，為什麼人們還是能生活的這樣自在？將驚悚完全隔開，還是該說，中樞局掩蓋工作做得太好了。
但是，這樣做，讓部份人莫名在驚悚中死亡真的好麼？
凌風走下來，用紙巾擤了一下鼻涕，嘀咕公交空氣實在難聞，回頭看著秦諾︰「走吧，發什麼愣呢？」
秦諾問道︰「分部在這里？」
「跟我走就對了。」
凌風走在前頭，片刻之後，兩人出現在一條巷子最盡頭的一家診所上。
「診所？」
「嗯，診所。」凌風說道︰「分部都這樣。」
「一方面這樣能更加融入生活里，另一方面，介于一些公會，這樣能少些麻煩。」凌風說道。
推開診所的玻璃門，里面並不見什麼人影，前台那里，坐著一個綁著馬尾辮的女生，一只手托著香腮，略有疲憊地敲擊著鍵盤。
門鈴響動，見著進來的凌風，馬尾辮女生也不意外，揉了一只眼楮，伸了個懶腰，說道︰「好像比規定的時間晚了五分鐘。」
凌風撇了眼，說道︰「人流大，公交堵塞，還有你的小肚腩出來了。」
馬尾辮瞪了一眼，接著看在身後的秦諾，微笑地說道︰「安排給你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很舒適，時間充裕，可以到後面打打籃球，運動什麼的，不會無聊閑著。」
秦諾看了眼門口的人流，問道︰「這里真的安全麼？」
「別看表面啊，這里能成為分部，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馬尾辮微微一笑，其實她對秦諾了解到的信息並不多，只知道這個組織里極其重要的角色，一定要好好招待。
「再退一步講，咱們分部有孟姐和余哥，犯不著擔心。」凌風拍拍秦諾肩膀，笑著說道。
「這兩位是……」
「你可以理解成，我們這個分部的兩個老大。」凌風裂嘴一笑。
「他們兩位，可是A組前十的。」
馬尾辮女生看著秦諾，微笑地說道︰「叫我秋菱可以了。」
「秦諾。」秦諾稍稍點頭，用真名也沒什麼所謂，反正對中樞局來說，也不是什麼秘密。
凌風帶著秦諾往里面走去，在廊道最近頭，乘坐一輛電梯，往地下層落去。
電梯門開了，嶄新明亮的通道出現在眼前，凌風解釋道︰「這里的建築材料，能隔絕外面的鬼氣。」
「能很好將你藏在這里。」
秦諾看著四周，說道︰「這話好像在說我是什麼垂涎的寶貝，在我看來，如果有人要攻擊這里，這些保護措施，不頂什麼用。」
凌風笑了笑，沒說什麼，他只想盡快結束這個差事。
給秦諾安定了暫時的住所，凌風繼續說道︰「這里或許有些悶，但特殊時期理解一下。」
「可以的，我知道了。」房間內，無論是衣物，還是生活用品，一應俱全，並且都是符合秦諾的身高特點，這一點，讓他有些意外，中樞局還挺細心。
「沒什麼事的話，我的工作就到這里了。」
凌風拍拍手，笑著看著秦諾︰「很享受跟你相處的這兩天，期待我們下次見面。」
看得出，他笑的確實很開心。
秦諾也笑了︰「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凌風模模鼻子，聳聳肩說道︰「當然，只是險些喪命而已，但讓我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還得是多虧你啊！」
「怎麼感覺你話里有話呢？」
「沒有的事。」
凌風擺擺手，接著就跟放飛自我一樣，轉身就溜了。
「這家伙……」秦諾搖搖頭，也不去在意。
「保護啥的，這塑料裝修，對災難級以上的來說，跟紙皮一樣。」
「外面那幾個人，估計還不夠塞牙的。」
「听我的，想去哪浪都行，有我在，沒意外！」人走了，血眼鬼翻開一只眼楮，打量著周圍，不屑地說道。
秦諾到衛生間里洗了一把臉，甩了甩手上的水漬，說道︰「這我當然知道。」
「來這里，是有原因，讓我安安分分待在這里，自然也不可能。」
說著，秦諾用毛巾擦干手，朝門外走去。
「去哪里？」血眼鬼問道。
「去撩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