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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用死人談生意

徐丹看見到了此時依然沒有半分悔意和改變的徐瑩,只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

她們之間的恩怨根本無法解開,徐瑩被傷得太深了,雖然不是她導致的,可她的人生的確被毀了。

不經他人苦,的確所有的勸解都是那麼蒼白無力,更何況自己如今過得這麼幸福。

徐丹突然明白,她不需要來這里和誰了結,她只需要對自己和解便好。

「周家娘子,您何必來這一遭,她是王大富人家眷,等案子結了,我們會直接把她送去,呃……,反正我們會處理好的,您就放心吧。」

那衙役得了打點,想著既然雙方都不話說,這麼干看著怪沒意思的,便討好說了關于案件的審判結果。

衙役未說完的話,在場的人都心中有數。

男入奴籍,女入賤籍。

稍有姿色的女子一旦被充作了賤籍,那是比入了青樓的結局還要更悲慘。

徐丹閉上了眼楮,周勤見狀忙要扶她往外走。

徐瑩突然起身撲到他們身前喊道︰「別,四姐姐,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吧。」

牢房門隔住了徐瑩,她的手穿過縫隙在空中亂抓,企圖能抓住一點回旋的余地。

徐丹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應該做。

徐瑩原本有機會重新開始,可是她親手毀了,現在再求誰都是回天無力。

徐瑩見徐丹不為所動,高喊道︰「官差大人,那女的是徐家四小姐,她是逃犯,你快把她抓起來,說不得縣令還要記你一功呢,真的,我沒騙你!」

那官差愣了一下扭頭看向徐丹,抓緊了自己手里的佩刀。

周勤喝斥道︰「死到臨頭毫無悔意,你別想胡亂攀咬。」

「既然不是你慌什麼,官差大人,你看,他在掩飾。」

徐丹拉過周勤的手淡淡笑著說道︰「你怎麼證明我是徐家人?听說徐家都登記我已經身死了。」

她緩步上前︰「我朝律法規定,罪不及出嫁女。準確來說,王家和徐家狼狽為奸是從你進了王家門後才開始的。也就是說,我勇于反抗,掙月兌了泥潭;而你,咎由自取。」

徐瑩咬著牙,突然妖嬈朝周勤笑著說道︰「這位大哥,她都被人上下模過了,你不嫌惡心嗎?」

「惡心的人是你。」周勤握緊自家娘子的手朝徐瑩怒喝道︰「你連給我家娘子提鞋都不配!」

「哈哈哈」徐瑩听後大笑起來,怪異的笑聲回蕩在牢房里。

那男人不知怎麼朝周勤喊道︰「那賤人亂說的,我都沒踫過她一根手指頭,反而被刺傷了胳膊。這位爺你行行好,我放過你女人,你幫我求個情成不成?」

那衙役覺得自己听了個烏龍,立馬拿起自己的佩刀「   」的敲著木門,叫他們別吵。

徐丹覺得這里吵得她頭疼,便和周勤說想回家了。

「等等,」徐瑩大喊道︰「四姐姐,我們談筆生意吧,我這有一個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徐丹不按常理出牌,冷淡答道︰「不想。」

徐瑩明顯被噎了一下,她不死心繼續說道︰「事關于你母親,你也不想知道嗎?」

徐瑩在徐丹的沉默中揚起了勝利的笑容,哪知,她笑得太早了。

徐丹幽幽說道︰「人死如燈滅,我想這筆生意我們是談不成了。」

她拉著周勤的手抬腳便往外走,一派風清雲淡的樣子。

徐瑩徹底慌了神,月兌口而出︰「我知道你母親的尸身在哪!!」

為人子女,任誰對生母死後被人丟亂葬崗一事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徐丹頓住了腳步,回過頭直直的盯著徐瑩的眼楮,像在辨別她話里的真假。

就在大家以為她會追問的時候,她只冷漠說了一句︰「其實沒有什麼意義了。」

活著才有意義,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

亂葬崗如今又添了多少死魂,誰能數得過來呢。那一具具疊加而上的肉身,早已腐爛生蛆,如何還能找回辯認。

徐瑩似乎被她的冷漠點醒,喃喃說道︰「是啊,沒什麼意義了。」

她自嘲笑了笑,繼續說道︰「當年是那女人叫我母親去處理此事的,其實我也不知人丟哪去了,只知道是叫啞婆去的。」

徐丹听後一言不發,拉著周勤出了牢房。

兩人才出到大門口,徐丹便踉蹌著要暈倒,幸好周勤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

「丹娘不怕,我在呢,凡事有我。」

「嗯。」

周勤背起面色蒼白的徐丹趕緊回劉家,只有他知道徐丹剛剛的冷靜是用多強大的自制力才忍下來的。

他的手都要被徐丹的指甲掐折了。

劉家幾人見徐丹是被周勤背回來的,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詢問之下才知原來還有這麼多牽扯在里面。

劉老爺和劉太太對徐丹越發疼惜起來,給予的關懷甚至超過了兒子兒媳,不知情的外人看了定猜不出誰才是親生的。

徐丹心中動容,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能全以血緣來論斷。

她心里存著事,況且離家也好幾天了,周勤和徐丹便向劉家告辭回家了。

「丹姐兒,回來了?身子養得怎麼樣了?」

張媽媽在徐丹清醒的第二天便回了家,田里的活計是不要緊,但是家里還有其它成員呢。

「我沒事的,張媽媽別擔心,這幾日都是你一個人在家忙活,怪累的吧。」

「沒事,我身子好得很呢,放心吧。」

張媽媽嘴里說著,手上動作不停,連忙扶徐丹進門。

都說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

徐丹回到家才真的覺得安心舒服,即便劉家好客,人也和氣,宅子比他們的寬敞闊氣,可她還是喜歡自己家。

午睡起來後,對田地放不下的周勤去忙活了。

徐丹見周勤不在家才敢拉過張媽媽詢問啞婆一事。

要說她如今為何要避開周勤,那是大夫說她突逢意外,不能再思慮過重,不然以後可能會留下頭疼的病癥來。

這不,大夫的話便是尚方寶劍,周勤天天拿這話堵她,連她去茅房時間久一點都要管。

這種關愛太折磨人了,徐丹覺得自己都快要發瘋了。

「張媽媽,你知道徐家五房里的啞婆嗎?」

「小姐怎麼好端端的問起五房來?」

她們三人都許久沒提過徐家了,張媽媽以為自己早忘記了前事,如今說起來仍覺得記憶猶新。

徐丹便從頭到尾給她解釋徐瑩的事,畢竟那時張媽媽都回家來了,對她被綁一事的原因也不太清楚。

「我的天,她怎這麼狠心,到底姐妹一場,她落得這般怎怪到小姐頭上?!」

張媽媽驚呼起身,她也沒想到這場禍事竟是手足相殘。

「誰說不是呢,全天下就她可憐了?說不得還是她娘親手將她送與那惡人的,到頭來偏要來找我們的麻煩。小姐可冤死了,憑白挨了這一遭。」

雀兒也在一旁憤憤不平,說起徐家的人和事,她倆又不自覺的換了稱呼。

徐丹忙安撫兩人的情緒︰「這些雜事我們不提了,別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這啞婆我倒認得的,原先在五房里伺候著,好像是因為不小心做錯了什麼事才被趕去外邊做粗活的。」

張媽媽想了想又轉頭問雀兒︰「我記得這啞婆有個孫女,這名字我一時也想不起了,雀兒,你還有印象嗎?」

「唔,叫春什麼,」雀兒急燥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跺著腳喃喃自語道︰「怎麼一時想不起了?!真是該死。」

下人的名字無非就是那些,徐丹和張媽媽便在旁說些字提醒。

等那什麼花、梅、桃、杏、雪、雨都說了一輪,雀兒還是直搖頭說不是。

雀兒挫敗的看著天空發呆,一只鳥飛過時她叫了起來。

「叫春鴿,對,就是這個名。她說她娘懷她時大家都說是個哥兒,這哥後來改成了鴿子的鴿。」

張媽媽看著興奮的雀兒,再看看沉思的徐丹,終是忍不住開口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小姐,只是如今知道了名又能怎麼辦呢?徐家倒了,人海茫茫的,換了新主家名字也不一定能留著,這可從何找起?」

「不到迫不得已,人是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的。」

徐丹繼續說道︰「她們既然是賣身做下人的,想來也換不到哪去,只是入了人家的宅院我們的確是不好找。這是唯一的線索,不好找也要找。」

「我們如令換了地界,想找卻是有心無力,小姐不如寫了信去找黃家太太先幫著留意一二吧?」

雀兒也同意張媽媽的主意,點頭稱是。

提到黃家和秀娘,徐丹卻敏銳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年前自己還沒生蜜蜜時就已經送去了年禮,按理說過了這麼久,便是沒有回禮也該有封問候道喜的信才是,可如今卻是音信全無。

這不符合邏輯,也不合常理。

若自己是個對他們無用之人也罷,可黃家之前對她的刺繡分明是有求的。

這中間的沉寂必定是出了什麼事,黃家莊子還好好的,那就是秀娘和陽哥兒那頭有什麼難事絆住了。

晚上徐丹窩在周勤懷里說起自己對秀娘一事的分析,也說了啞婆之事,想親自去一趟縣城。

周勤只是沉默不說話。

徐丹怕他不答應,便說什麼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又說要不是當時得秀娘相幫,今天徐瑩的下場就是她了。

見他還是不答應,便說秀娘還是他們之間的媒人呢,這都幾重恩情了,知恩不報枉為人。

周勤見自家娘子著急得像只小兔子,越說越不像話了,便曲指輕點了一下她的頭。

「丹娘怎會以為我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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