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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個害人精你知道嗎!」
夏依依的控訴戛然而止。
緋紅披了件男士襯衣就出來了, 頭發是濕著的,她姿勢自然纏上了戚厭,「干什麼呢, 孤男寡女的, 背後說我壞話呀?」
她踮腳去親他的臉頰。
戚厭冷漠避開, 「你知道你口臭嗎?」
「很臭嗎?」
女人眨了眨眼,沖著他的面頰, 嘴唇呵出一口氣,很淡的煙草味, 夾著薄荷的清涼。
戚厭被猝不及防地噴了一口氣, 「你干什麼!」
他惱怒不已,指月復擦拭臉龐, 仿佛那上面還殘留著妖精的蜘蛛遺絲。
「驗證口臭。」緋紅一本正經。
戚厭︰「……」
他壓抑著暴怒的情緒, 冷冷道, 「滾回去,像個什麼樣子!」
緋紅就不。
她笑嘻嘻蹭了下他的臉頰, 旁若無人地糾纏, 「怎麼了, 你不喜歡我穿你衣服呀?那你喜歡什麼呢?我穿給你看好不好?」
她就像一個剛與男友胡鬧完的小女孩,身子熱乎乎地靠著他, 雙手捧著鮮花與愛意, 欲要博他歡心。
假的。
戚厭嗤笑。
系統︰‘宿主,你看看男主, 笑容三分嘲笑三分涼薄四分不把你放在眼底, 你演技很失敗啊。’
系統不擇余力打擊她。
緋紅卻不以為然︰‘你是沒看見這男主紅眼楮的樣子。’
系統︰‘我靠!你閉嘴!’
夏依依被他們活生生氣跑了。
緋紅懶洋洋靠在戚厭的肩頭,「喏,人都氣哭了, 你不追啊。」
戚厭伸手掰開她的臉,面無表情,「離我遠點。」
「好吧,如你所願——」
緋紅攤手,轉過身,裊裊娜娜去了廚房。她翻開冰箱,隨意拎出一瓶礦泉水。
啪嗒。
瓶蓋被她反手扔進身後的廚余垃圾桶。
「漂亮!」
她給自己吹了個口哨。
戚厭不進來,就站在門口看她,目光明暗不定。而緋紅倚著冰箱,長腿交叉,慢吞吞地咽著冰水,眼波銷魂至極。
距離3.7米。
緋紅發現一個有趣的細節,除非親熱或者她主動靠近,這人都會在三米開外的地方注視她,像是隔了一層雲海,冷漠又疏離。
她嘴角微勾,卻不挑破。
又是一日午後,緋紅在陽台花園過起了養老的生活。
「啪——」
一疊資料被摔在緋紅的面前。
「這什麼呀?」
她擺弄著一瓶指甲油,眼皮不帶抬的。
「闞定權,讓你重回豪門的男人。」戚厭不帶絲毫感情,「闞太太,也就是他媽,半月後會舉行一個慈善晚會,我讓人做了手腳,她捐獻的翡翠頭面是假的,到時候你就幫她圓場,讓金家重新搭上闞家這艘大船。」
「金家?」她俯下腰,旋開瓶蓋,「金家不是被你吞並了嗎?」
戚厭與金父虛以委蛇,進入集團之後,得到了高層決策的權柄,從而做空金氏。
金父籌謀多年,竟敗在了自己親手養出的小狼崽子上,他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決定與戚厭同歸于盡。戚厭早就收買了他的助手,金父自食惡果,爆出逃稅丑聞,叛了七年有期徒刑,高層來了一次大換血。
戚厭的目光從她的鎖骨吻痕錯開。
「明面上是這樣,但爛船也有三千鐵釘,如今金家風雨飄搖,闞定權想必很樂意接受你這份嫁妝。年輕掌舵者初次登台,沒有一場波瀾壯闊的征伐,他怎麼甘心?」
金家和她只是誘餌。
闞定權只要沾上金家的債,他就別想干淨月兌身,他扒也要扒下他一層血皮。
「你這是要讓闞定權死無葬身之地啊。」
緋紅一邊感嘆,一邊細致涂著她的指甲。
「我對弄死男人沒什麼興趣。」
他冷嗤。
「我對玩死你很有興趣。」
她的雙腳被人強行捆著,固定在一個桌子上。腳趾頭的指甲全被涂上了。其中她涂了兩個,顏色清新的牛油果色,俗稱綠帽色。
戚厭硬是把牛油果綠換成了藍莓冰沙色。
哎喲,這小氣鬼。
明明是他要給自己戴綠帽的,還遷怒她。
也許是見不慣她游手好閑的樣子,戚厭強迫緋紅走行程。
首先她要在自家的金信集團「走馬上任」。
戚厭表現得就像是她拿住了他什麼把柄似的,心不甘情不願吐出了25%的股份,在他的推波助瀾下,緋紅正式成為董事會的一員。另外他要她強勢召開記者會,她的作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金信集團的未來前景。
比起夏依依膽小怕事的性子,緋紅站在記者面前毫不露怯,甚至頗有興致逗起了其中一個小男孩,非把對方弄得面紅耳赤落荒而逃。
記者會氣氛很好,人們也對大小姐大為改觀。
緋紅在記者會上透露三個微妙的信息。
其一,我有戚厭的把柄,他暫時要听我的話。其二,我現在單身,需要一份門當戶對的聯姻,鞏固我在集團的地位。第三,我對盟友從不小氣,凡是能幫我的,我必定重謝,當然,我更珍惜雪中送炭的友誼。
戚厭還擔心她上台露怯,結果看她把一群記者忽悠得暈頭轉向。
「那張嘴果然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冷嘲。
緋紅撐起了金信集團的門面之後,又馬不停蹄被戚厭拉去特訓。
——如何更好讓闞家的太子爺上鉤。
這位爺是緋聞雜志的常客,家世貴重,花心風流,太子妃候選名單看得人眼花繚亂,但沒一個能被翻牌子。戚厭做了周全準備,在闞定權最常去的地方,高爾夫球場、滑雪場、游泳館、跑車俱樂部等地方布下眼線。
戚厭接到眼線匯報,「闞定權來滑雪場了。」
此時兩人就在滑雪場,緋紅是來給人當小老師的。
戚厭並不喜歡這種有錢人的娛樂項目,但他野心很大,為了跟合作伙伴擁有共同興趣,強迫自己去學,僅一周的時間,他就從綠道提升到了藍道,目前對高級滑雪道躍躍欲試。
他原本以為緋紅是小辣雞,打算帶她從頭學起,結果她來了一手漂亮的倒滑技術。
最後戚厭在她全程指導和調戲中滑完了中級道。
「來就來了,你眼神怎麼跟吃人似的?」
緋紅摘下玫瑰色的滑雪鏡,臉頰覆蓋著細細雪絨。
「嫣嫣舍不得我?」
嫣嫣是緋紅給男主取的小名,他在外一副高嶺之花孤傲冷僻的樣子,跟她廝混時倒是特別誠實,頸後透紅,實在秀色可餐。
雖然本人拒不承認,還冷冷嘲笑她超爛的取名技術。
「你想多了。」
戚厭眸中沒有波動的情緒,「一切按計劃進行,壞我的事,下場你是知道的。」
「嗯,我很怕的,所以我會乖乖听話的。」
緋紅笑著說。
闞定權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著女伴,雙方在纜車等候區打了個照面。高級滑雪道雪況復雜,一般由纜車送到山頂,地形陡而急,不是專業的不敢玩這個,因此人比較少。
四人等纜車的時候閑聊了一陣。
「戚董,金小姐。」
闞定權神態自然,「你們也來玩啊?」
這位闞家太子爺有著模特般的身高,深紫色的滑雪服襯得寬肩窄臀,嘴邊噙著一抹笑,氣質說不出的風流瀟灑。反觀戚厭,容貌極盛,冰冷精致得卻像是雪地里的藝術品,只供展覽,不容褻瀆。
「是呀。」緋紅道,「戚董很威風,快把我玩殘廢了呢。」
闞定權愣了愣,又保持高深莫測的笑容。
戚家跟金家的糾葛,圈子里沒人不知道的。
戚厭就像是一條失了尾巴的瘋狗,血跡斑斑,到處狂吠。
說起來當年戚家倒得那麼快,他闞家也在其中扮演了一個幕後黑手的角色,不過闞定權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這世界本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他憐憫地想,按照戚厭的瘋魔程度,這位大小姐怕是很快淪為他刀下亡魂了吧。
很快,纜車來了,雙人座的。
闞定權這種天之驕子沒有什麼謙虛的想法,自然而然上去了,但坐在他旁邊的卻不是女伴,而是他斷定短命的大小姐。
落後一步的女伴非常氣惱,罵了句,「賤人!」
緋紅面不改色。
看來大家今天都對戲精的身份適應良好。
不過罵她賤人就有點過分了,她明明是性感的小賤人。
闞定權淡淡道,「金小姐,凡事有個先來後到。」
「您說得對。」女人沒有反駁,只是揚起了她得天獨厚的美艷面孔,「但看在我想要合作的誠意上,您會原諒我的,對嗎?」
闞定權挑眉,「……合作?」
「對,合作。」
纜車運行停滯了下,緋紅順勢將手扶在男性的臂腕上,兩人貼得更近。
她與他親密耳語,似海蛇在引誘他上岸,「我可以把金信集團獻給您,不止是我的25%股份,還有戚厭手中的35%股份以及期權。」
「但有一個條件——」
闞定權眯眼。
「什麼?」
齒輪運轉,纜車上行,乘客在半空滑行,腳下宛如萬丈深淵。
緋紅漫不經心抬起指尖,不經意擦過闞定權的喉結,她親密靠著他,情人般呢喃。
「答應我,讓戚厭從雲端跌落,讓他……一無所有!」
明明是雙手被拘押著,她反而沒有一絲不適應,仿佛天生就該被取悅。
許粒惱羞成怒,「老子沒有撒嬌,你听錯了!」
「真不撒嬌?」
「我不!」
許粒梗著脖子。
「好吧——」她遺憾嘆氣,「那姐姐沒有興致了,以後不給你過生日了。」
許粒︰「!!!」
少年的臉龐浮現極度懊悔的神色,但又拉不下臉求她。
緋紅就笑,指尖點著他的眉心,「甜點什麼時候吃都可以,咱們來拆禮物吧?」
許粒不情不願挪到了燈光開關,啪的一下,室內明亮如晝,他抱起放在玄關的盒子,「這什麼?煙花棒?」
「拆開你就知道了。」
緋紅靠著飄窗,長腿交疊。
許粒對有錢人的禮物並不是很期待,闞定權送他的不是限量跑鞋就是名貴華表,隔三差五來炮轟他一頓,許粒都審美疲勞了。
他用美工刀小心拆開禮盒,里面是一幅畫作。
是他睡著的樣子。
那次跟她去海邊,又是搭帳篷的,又是趕海的,許粒什麼活兒都干了,最後累趴在她的腿上,睡了整整一夜,連日出也錯過了,一年級美術生為此懊惱不已。
而這幅畫里,少年睡在一片玫瑰色的清晨里,完美還原了當初的日出場景。
睡顏單純而稚氣。
許粒久久失神。
「怎麼了?姐姐畫的沒那麼爛吧,至于看那麼久麼……」
緋紅開著玩笑。
下一刻,他沖她飛奔而來,像一頭突然躥起的小豹子,直接撲倒她。
潮濕的、熱烈的呼吸在她耳邊起伏著,心跳也如鼓點。
緋紅勾了唇。
「喜歡嗎?」
少年低聲,「……喜歡。」
「那弟弟是喜歡畫,還是更在意畫畫的姐姐?」
許粒的耳朵燒成一片。
他舌忝了舌忝唇,緊張道,「老子……」
「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緋紅裝模作樣看了下手機。
作者有話要說︰ 紅總︰給你們做一道愛的選擇題
答錯了舉宗撲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