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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神霄派 第九章 墨竹林奇遇

丹霞道人的一番話,讓葉開明白道之無限與廣大,也更加激勵了他對于道的渴望。

此時,他佇立在清風中,久久地注視著眼前的水缸,心中想象道法的運用。正思間,听上去略顯凌亂的腳步聲在他耳邊,默默轉身,只見有幾人面帶疲憊地走到了自己的身旁,異口同聲道︰「師父,我們還未將水缸灌滿。」語氣中盡顯惆悵。

丹霞看著滿面征塵的他們,道︰「你們俱是我丹霞峰的弟子,有的已經修煉些許道術,有的在世間已小有名氣,沒想到你們依然為事物外在所迷,不能練就法眼金楮。你們太令為師失望了。」說著轉身而去。

大師兄陳風大聲央求道︰「弟子魯鈍,還請師父明示。」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們如果還不能領悟,就不要做我丹霞峰的弟子。」此時聲音已在數丈之外。

陳風自語道︰「這究竟是什麼?師父到底說了什麼?」

此時連一向心高氣傲的王子天也不由得低下了頭,雖然他懂得一些粗淺道術,可以化氣為水,然而在這銅缸面前,卻無能為力。

葉開反復咀嚼著丹霞的幾句話,心道︰「難道他的意思是在告訴我,一切事物在于本質,而不能被事物的表象所迷。世人之所以愚昧,皆是在追求身外之物,為世間五色所迷,只有真正修真之士,才能考究天地,明白事物最本初的道理。」

想通了這一層,葉開頓時提高了自己的精神,引天地之氣入體,經過之前的銷髓伐骨,頭腦變得格外清明,眼界看到的也比一般人要深遠的多。頓時直覺,股股真氣,向雙目流去,慢慢孕育著雙目,就如同近視摘境一般,在他的眼中呈現出一個真實的世界。

此時,葉開再講眼楮向水缸看去,只見水缸中已出現了滿滿一缸的水。心與神通,神于萬物,他自己看到的,就是在別人面前呈現的。

頓時間,幾人「咦」的一聲驚訝著,陳風難以置信道︰「怎麼可能?剛才還是一個空缸,此時卻是缸滿水溢。太神奇了。」王子天也不知是因為嫉妒,還是賭輸了得懊惱,冷哼了一聲。

葉開道︰「師兄,可看到水了?」

王子天沒有說話,而是隨手將那塊玄黃玉拋了出去,雖然這一拋很疾,但是由于葉開的眼界清明,很快就找準了位置,攔玉入懷,並道︰「多謝師兄。」

王子天見葉開接住,心中更是氣憤非常,徑直離去。

陳風則走上前問道︰「師弟,你怎麼做的?」

「沒有什麼,只要你眼中看到了水,缸里面就自然有水了。」葉開解釋道。

還沒等陳風反應過來,葉開就飄然離去了,繼續後面的修煉。

此時,在不遠處正有一雙眼楮死死地盯著他,只是他渾然不知罷了。

葉開盤坐在太極居中,頭腦中想象著剛才丹霞所說的境界,體內真氣流轉,不斷地充盈著每一寸肌膚。

葉開知道自己離傳說中的境界,還相差十萬八千里,但是他必須努力,因為在他的心中,還有很多疑團需要等著他去解決。那場爭斗,究竟是誰勝了,從全局來看,是他父親輸了,但是他沒有看到父親的尸體,也不知道真正的死因,更不知道是誰非要置他們于死地。這一切的疑問,久久地縈繞在他的內心,而且還有永遠忘不掉的仇恨,雖然在心中幾百次的詢問著,但是他始終沒有說出內心中真正的想法,他跟誰都沒有說。

為了這件事的種種,他必須努力練功,道法大成,這樣他才能查清事情真相,報仇雪恨。

仇恨在他的心中慢慢滋生壯大,真氣在他的引導下,慢慢歸于丹田。

真氣在他的控制下,漸漸四散骨骼、肌肉,慢慢激發身體內的潛能。忽然一道黃光閃爍,直覺道道暖流,從丹田發出,四散于周身多處大穴。葉開心道︰「沒想到這玄黃玉,確實有增進道法之說,只是這道道暖流,其威力並不大,充其量達到一些增氣強骨的功效。由于第一重的突破,玄黃之氣迅速被挖掘殆盡。

只是一盞茶的功夫,葉開身上的玄黃玉已經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普通石頭,可見其活力皆被葉開吸收去了。見此情景,心道︰「如果每天都能有一些玄黃玉供我吸附,那麼我會很快突破第二重境的。」這種想法,如果拿到市面去說,也許真要挨刀殺了。像王子天身上這塊玄黃玉,最起碼要賣上100兩銀子一塊,如果每天5塊的話,一年下來,那麼足以讓一個中等富戶去要飯了。

葉開見玄黃玉吸附完了,體內周轉已然輕車熟路,只感到有一絲疲倦。修道之術,最忌急于求成。所以葉開也沒有勉強自己,而是漸漸入定,昏昏然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覺門外有敲門聲,葉開立時驚醒,只見太陽高懸,明媚如初。葉開問道︰「是哪位?」「是我,陳風。」門外道。

葉開一听是大師兄,立時覺得格外親切,隨即起身開門道︰「不知大師兄找我何事?」

陳風道︰「我是給你送東西來得,是師父吩咐我來的。」

「哦?」葉開疑惑著。

陳風將手中衣服交給了葉開,道︰「我們幾人中,只有你、夏兵和王子天完成了任務。在一月內,灌滿了水缸內的水。所以我奉師父之命,特地將這件練功服與柴刀給你,你的任務是在一月之內砍十棵墨竹林的竹子。」

「哦,那師兄你呢?」葉開問道。

「師父還有別的事安排我做。」陳風道。

葉開見陳風的臉色有異,但也不好再說什麼,于是抱著東西,道︰「哦,我知道了。我這就換練功服,準備去墨竹林。」

陳風道︰「墨竹林的具體位置,夏兵和王子天都知道,你跟他們一道去就可以了。」

葉開深深點點頭,沒有在說什麼。

陳風則轉身,向兩儀居走去。

葉開很快換好了衣服,衣服樣式很是簡單,一身短打,粗布麻衣,盡顯其粗野之氣。拿著柴刀,葉開向兩儀居走去。

只見陽光下,一個身材勻稱的青年,一手叉腰,一手握刀,站在兩儀居的院子里,斜著頭看著從遠處走來的葉開。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夏兵。

夏兵見葉開來兩儀居,頓時心花怒放,他一向好客,今日有與自己一般大的玩伴來,心中不禁很是歡喜。

葉開道︰「夏兵,我們走吧,一塊去墨竹林。」

夏兵嘻嘻笑道︰「你沒有想到我會完成任務吧。」

葉開道︰「你天資聰明,這等小事自然難不倒你。」

夏兵拍了拍胸脯,顯出很是得意的樣子,但是這一切在葉開眼中看來是那樣的滑稽,沒有一點驕橫之氣。夏兵向前一指,道︰「我們走吧。」

說著頭前帶路,兩人一前一後,向後山走去,雖然後山略顯陡峭,但是他們這種有一些功底的修道之士來說,卻跟走康莊大道沒什麼兩樣。

沒過多久,兩人就來到了一片勢要參天的竹林前,夏兵解釋道︰「這就是我們丹霞峰的墨竹林。竹葉如墨,竹身翠綠非常,遠遠看去,就如同一片生機盎然的竹林,被縱情山水的詩人揮灑潑墨一樣,隱隱間透露出竹林的高雅。竹葉雖然好像被墨沾染一般,但是看得久了卻別有一番意境。」

「砍吧!」葉開率先揮舞起柴刀,劈砍其中一株竹子。然而刀剛剛砍下,只覺一股無形的彈力將自己彈開。葉開「咦」了一聲。

夏兵解釋道︰「這些竹子至少有百年修行,它們吸收日月之精華,得天獨厚,所以年深日久,自然增長很多靈性。你剛才用的不過是孔武之力,沒有任何道法可言。自然會被它的靈力彈開。」

「那我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砍到它們了?」葉開反問道。

夏兵點點頭,道︰「不錯,師父給我們的任務,看來不易完成。」

經夏兵一說,葉開更是心中頓起了一種勢要完成的信念,手起刀至,被靈力彈開,再出刀,再被靈力彈開,如此反反復復無數次。

葉開再次陷入像之前挑水那樣的執著,雖然努力半月,但是還沒有砍到竹子,只是手與刀契合度越來越好了。漸漸地練到了手與刀合,心與手合,意與心合,神與意合的境界。雖然沒有踏足無刀無我的境界,但是這番修為若是放到了世間,卻早已成為名動天下宗師級的人物了。

然而,葉開很清楚自己的情況,離第二重境界的突破卻差得遠了。為了達到境界,所以葉開風雨無阻,即便是有時夏兵不陪他,他也要堅持完成這項任務。

這一日,葉開獨自上山,繼續著每天的工作。忽然,一陣血腥氣從遠方傳來,葉開自從月兌胎換骨之後,嗅覺也比之前靈敏很多,再加上山間風大,血腥之氣經風傳播,很快就彌散到了周圍。

葉開努力嗅了嗅,朝血腥氣最重的地方跑去,只見前方不遠處,躺著一個身著白衣,渾身是血的人。葉開走上前去,只見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不禁問道︰「老人家,你是不是被仇家追殺?」

老者微微睜開虛弱的雙眼,艱難地道︰「年輕人,我本是海外散修,數月之前得到一件至寶,本想回島參研,卻沒想到,中了埋伏。如今我身受重傷,形神俱散,快要不久于人世。我觀你相貌,不似那無恥歹人,所以我想將這件至寶送給你,希望你日後可以憑此縱橫天下,威鎮寰宇。」說到最後,老者已經開始猛烈的咳嗽,不時有鮮血從嘴角流出。一手入懷,將一件暗金色衣服遞給了葉開。

葉開伸手接過衣服,直覺其中暗藏很多玄機,衣服表面金絲瓖邊,厚實至極,但是入手卻異常輕飄,拿在手中,如若無物。

老者繼續道︰「回去後,用血水洗刷,就會顯出其中文字。這是一套自太古相傳的功法,如果你能練成,則可成就天下。」

葉開剛想推辭,只見老者氣息忽而急促起來,聲嘶力竭道︰「記住,這套功法可以幫你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你一定要練……一定要練,而且它還隱含著一個驚天的秘密,秘密……」說著,氣息破敗,撒手人寰。

葉開手捧金衣,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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