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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神霄派 第二章 神霄

和煦的陽光,如水般灑了進來,透過古樸的門窗,直照到床沿。此時一張偌大的床上,躺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少年還處于昏睡當中。

「吱呀」一聲,青木門開了,進來一個同樣身著白衣,看上去略顯滄桑的中年人,輕聲走了進來,來到床前,看了一下白衣男子的情況,自忖道︰「師傅的七星丹,藥效應該不會這麼差,怎麼還沒有動靜。算起來,已經昏迷三天了。」想著,伸手模了下少年的脈搏,微微皺了下眉,沒有再說什麼,徑直走出去了。

剛一出門,只見一個身著太極道袍,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老者,靜靜地站在門外。中年人立即上前施禮道︰「師傅,您怎麼來了?」老者道︰「我也是擔心葉開的傷勢,所以才過來看看。」听到老者這麼說,中年人眉宇間立即浮現了一種擔心的表情,低聲道︰「師傅,他可是葉邪君的兒子,您這麼把他帶回來,不怕引火燒身嗎?」

老者擺擺手,道︰「陳風,我知道你心直口快,在為為師擔心,但是我依然堅信,凡事皆有定數,當我第一眼看到他時,就知道他必然會是我的弟子,也許這就是天意,至于結果如何,只好順從天意。你記住永遠不要做違背‘道’的事。」正當陳風還在猶豫的時候,老者已然飄然而去。

這時,房間內傳來幾聲清脆的咳嗽聲,陳風料想必然是葉開醒轉了,立即推門而入,快步走到床前,道︰「葉師弟,你醒了?」

「我這是在哪?」這位被喚作葉開的白衣少年驚訝地問道。

陳風緩緩道︰「你不要太激動,你的傷剛好些。現在你很安全,在神霄山上。」

「不,不可能。我記得我是昏倒在自己的府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我的衣服是誰給我換的?」葉開不斷地質問道。

陳風見一時也不好跟他說清楚,又怕他過于激動,傷病再次復發。隨手在他的身上輕點了兩下。葉開繼而昏倒在床。陳風道︰「看來只有師傅,才能將這件事解釋清楚。」想到此,隨即走出房門,向靜苑走去。

剛行兩步,蒼老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陳風,我在這兒。是葉開醒了嗎?」陳風立即應道︰「師傅,葉師弟的情緒很激動,弟子無法,只好先點了他的睡穴,一切听憑師傅處置。」

「葉開的事,關系到咱們神霄派,不是咱們一脈可以解決的。我已經通知了其他六脈,屆時還要听听他們的意見。你處置的很對,在我沒回來之前,你要看好葉開,不要讓他亂走,明白嗎?」陳風立時面色變得凝重了,沒有說話,只是深施一禮,表示知道了。還沒等陳風抬起頭的時候,老者再一次消失了。

神霄山,蒼穹神殿。

老者端坐在擺在神殿正中那張寬闊而極具威勢的太師椅上。座下左右兩邊各擺放與之一樣氣勢的三張太師椅。

此時整個大殿,安靜肅殺,完全找不出一絲和諧氣氛,倒像是一個你爭我奪的名利場。老者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爭斗式的會議,面色不但沒露出任何的憂色,反而嘴角處暗藏著一絲笑意。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各脈首座陸續到了,坐在離老者最近的右手邊的是紫玄洞首座——玄牝真人。身著一身墨綠色道袍,雙目炯炯有神,他門下弟子在數量上僅次于老者的門徒,而且他掌管神霄派的刑罰之事,擁有生殺予奪之權,在神霄派的地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老者見玄牝真人目光如炬,趕忙道︰「師弟,遠道而來,請用茶。」說著,將擺在茶桌上的茶盞凌空送到了玄牝的面前。玄牝也沒稱謝,只是伸手接過了茶盞。老者剛要說話,但听外面傳來一聲鐘鳴。隨即,老者清了清嗓子,道︰「丹霞今日召集大家來此,有一事想和大家商議一下,看大家是如何意思?」

話音剛落,只听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不知,掌門師兄是什麼事?」丹霞向左手邊看去,道︰「仙都師妹,快人快語。事情是這樣的,我前些日下山,救了一個少年,他家世可憐,我意收他為徒。奈何這位少年的父親,正是幾十年前,天下正道大肆尋找的玄天宗的護法——葉邪君。此事關系到我神霄派千年聲譽,所以我不得不謹慎度之。還望諸位提些意見。」

聞听此言,玄牝霍然而起,目光冷冷地看著丹霞,道︰「那個人的事剛剛過去百年,難道師兄忘記了?」說著,一種說不出的感傷,從他深邃的目光中折射出來。丹霞似乎早就料定玄牝會反對,微笑道︰「那個人的事,我沒有忘。但是,你可知道我這次下山看到了什麼?」

玄牝依然面色如鐵,似乎費了全身的力氣,才從牙縫中,蹦出了兩個字「不知」。

丹霞繼續道︰「天虛那個老家伙,已經領悟到了玄清境界,而且此次葉邪君伏法,也是他一人所為,其余人並沒有參與。」

說到這,丹霞不禁頓了頓,用一種質問的目光看著座下的六人,意思是你們可有人踏足「玄清境界」。

玄牝依然不甘示弱,道︰「難道師兄有信心,能讓你帶回來的少年,在幾十年內,踏足玄清境界。」

「踏足玄清,豈是一朝一夕之事,只是剛剛經歷那個人的事,我神霄派百廢待興,急需廣納天下才俊,以圖壯大我神霄派。否則,我在九泉之下,也無言面對列位祖師。至于你的擔心,我會小心留意他的動向,並以純陽正道慢慢疏導于他,在我等幾位得道之人幫助下,他定會得悟大道。」丹霞說到後來,不斷用眼神示意其余六位。

玄牝見其他首座似乎沒有什麼意見,于是妥協道︰「那好,既然掌門師兄有信心,我也不再反對。但是我今日將丑話說在前面,如果今後他出了什麼事,哼……」「完全由我一力承擔!」丹霞接道。「好,既然有掌門這句話,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了。」玄牝說到最後,竟頭也不回,拂袖而去。

丹霞似乎沒有因為玄牝的無禮而有任何的不悅,而是歉然道︰「今日將大家召集于此,只為此事,不知大家還有何不同意見?」其余人面面相覷,見掌管刑罰的人都同意了,自己也不太好再說什麼。紛紛起身道︰「我等沒有意見,如無其他,我等回山了。」丹霞慢慢站起道︰「恕不遠送,陳風送客。」言罷,陳風一臉謙恭地出現在了門口,道︰「諸位師叔慢走。」

待送走了幾位首座,陳風向丹霞道︰「師傅,玄牝師叔,未免太過無禮了。他簡直沒有將您放在眼中。」

丹霞淡然地看著陳風,道︰「風兒,你我師徒百余年,難道你還不了解為師的個性嗎?一切當以大局為重,不可計較小得小失。玄牝師弟為人剛爆,憤世嫉俗,所以我才將刑罰之事交給他處理。他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那個人的關系。百年前的神霄亂戰,你又不是沒經歷過,所以你不要怪你師叔。」

陳風听聞師傅的教誨,道︰「弟子謹記。」「他怎麼樣了?」丹霞繼續道。陳風當然明白丹霞所指的就是葉開,立時回道︰「葉師弟,被我點了睡穴,現在還在昏睡中。」「帶我去看。」丹霞說著起身向後山葉開的住所走去。陳風則默默地跟在後面。

丹霞輕輕推開了房門,只見屋子里,空無一人。沉聲道︰「他人呢?」陳風見狀,立時汗如雨下,怯生生地道︰「弟子不知。」「去找!」丹霞平靜地道。

陳風立即奔出了房門,將他的幾個師弟紛紛發動了起來,幾句話說明了情況,幾個人紛紛陷入一片尋找當中。而丹霞也一邊散開了意識,仔細尋找著丹霞洞的各個角落。

忽然一個意識閃過,丹霞自語道︰「天啊,他一個人居然走了這麼遠!」

夕陽西下,映照著一片參天密林。密林在晚風的吹拂下,發出嘩嘩的聲音,似蟬鳴,也似少女的抽泣。

是誰在那個無垠的夜空中,綻放出耀眼的紫光。

又是誰在神聖的殿堂中,唇槍舌劍的攻擊,非置人于死地。

又是誰說出世上最惡毒的話語,去傷一個純潔少年的心。

本就平凡的少年,卻讓他經歷不平凡的一生,是天意,還是人意。

葉開在夕陽中憤憤然地狂奔著,不知方向,不知所以,也不知自己的心在哪。即便前途渺茫,他依然奮力奔跑著,那道耀人的光芒,真真切切地毀了他,毀了他的一生。

奔跑了幾多路程,他驚訝地發現前方已沒有路,帶給他的只是無邊的黑暗與恐懼。夜幕早已降臨,天空中的點點繁星,似乎在嘲弄著這個迷途未返的流浪者。

月光如水,灑在他那邪美的臉龐上,伴著夜晚山崗的涼風,他眼中的晶瑩不情願地落了下來。

然而,一切的不如意與軟弱,皆被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嘯驚止。

ps︰超塵以後每天堅持更新一章,更新時間大約在九點左右,今天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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