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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驚變

孤月,寂夜。

天都城,葉府內一片寂靜。此時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一動不動地站在廳堂內,眼楮冷冷地盯著所有的賓客。整個大廳內,瞬時籠罩著一種肅殺的氣氛,仿佛下一秒就要有人死的樣子。然而,今天並不是一個應該有人死的日子,不但不能死,而且是一個大喜的日子,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

今天是葉府的公子與慕容府的千金喜結良緣的日子,是一個人一生中最為重要的時刻,也是一個父親盼望已久的日子。無論什麼時候有事,今天都不應有事。可是事與願違,偏偏在這個關鍵的當口,一個塵封多年的秘密被揭露了出來,這個秘密足以讓整個葉府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所以此時葉府的主人——葉正,用一種殺人的眼神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一個身著素衣面容冷傲的男子開口道︰「葉正,我剛才所述,可有虛言?」葉正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他,只是在一旁緩緩地喘著粗氣。

「葉邪君,你不要再裝蒜了,束手就擒吧,也許我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給你留個全尸。」一個身著青色道袍,面容枯槁的老者突然吼道。

此時,葉正身體逐漸轉向老者,道︰「天虛,你修行多年,沒想到境界還沒有我這個邪魔外道高。真是可笑,哈哈哈!」老者鐵青著臉,沉聲道︰「境界高低,又豈是你這邪魔外道能夠看出來的?」

「剛才听葉施主所說,顯然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一個身著白衣滿臉堆笑的胖道士道。

葉正沒有理會這個胖道士,而是徑直向大廳中央走去,朗聲道︰「剛才雪公子所說沒錯,我就是當年你們費盡心力,遲遲沒有找到的玄天宗的左護法——葉邪君。」

「爹,不……不可能。」一個身著紅色喜服的面容俊美的少年大喊道。

葉正一臉溫情地看著少年,道︰「開兒,你要記住作為男子要頂天立地,以後爹就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了,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千萬不要讓人騙了。」

「我會的,爹。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少年哭腔著道。葉正沒有安慰他,只是道︰「有些時候欠下的債,終歸是要還的。逃避永遠不是解決的辦法。」

「你說夠了沒有,還不一死以謝天下。」天虛道。葉正冷目靜靜地瞅著他,少年則用一種勢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眼神看著他。天虛被少年的眼神,弄得一愣,心道︰「好強的殺氣,一個平凡的少年居然有如此的恨意,不簡單。我決不能讓這個孩子留在世上,待處理了葉邪君後,再來收拾他。」

葉正也是一愣,隨即欣慰地笑了笑,心道︰「開兒,終于長大,看來仇恨可以使一個男孩迅速成為男人,如此一來我就放心,大可放手一搏。」

葉正坦然地看著在場所有的人,大聲喝道︰「讓我自盡,簡直痴人說夢。我堂堂護法,豈能死的窩窩囊囊。你們今天盡管放馬過來,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所謂天下正道,有多少斤兩?」說著,右手一招,一個通體紫色的形狀怪異的兵刃出現在他的手里。天虛等人登時驚叫道︰「紫葉魔刀,九天神兵。」

這時坐在左手邊第一座,看上去仙風道骨的道人微微睜開眼楮,緩緩道︰「紫葉魔刀,可引天地驚雷于刀身,從而克敵制勝,大家小心。」天虛在一旁氣道︰「丹霞,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準備除魔衛道?」

「道當然要衛,魔也必須要除,只是我不想趁人之危。今天我們以眾敵一已然是輸了。所以今天之戰,我不會插手,一切全憑你們本事。」道人道。

天虛心道︰「一副假仁假義的嘴臉,不過日後要是傳出去,丹霞,我看你怎麼收場。」心想著,賠笑道︰「丹霞道長,大仁大義,晚輩佩服。」

葉正看看道人,道︰「素聞丹霞道長,俠骨仁心,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葉正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人可否答應。」「但講無妨。」丹霞道。

「如果我今日不幸戰敗身死,希望道長可以收留開兒于神霄派,正所謂稚子無辜,望道長無論如何莫要推辭。」丹霞冷靜地打量了一下少年,道︰「根骨奇佳,確實是個修道的好苗子,你放心吧,我答應你。無論怎樣,我都會帶他回山的。」

天虛插話道︰「道長仁義,可是這個少年畢竟是魔門余孽,您就不怕養虎為患嗎?」「道在于恕,而非罰。道講萬物平等,我們又豈能以出身而定人生死。我相信大道必然能幫助這個孩子的。」丹霞緩緩地道。

天虛沒有說話,只是沉著臉道︰「葉邪君,你有什麼本事都使出來吧,我要你嘗嘗我們清微派五雷正法的厲害。」葉正陡然間仰天長笑,道︰「瑩蟲之火,又豈能與日月爭輝,簡直可笑。刀起。」說罷,只見紫葉魔刀凌空立在葉正的面前,像是一個守護的衛士,在捍衛著尊嚴。

天虛看著空中的紫葉魔刀,心中也有些莫名的恐懼,丹霞畢竟是天下正道之首的掌門,又怎會說錯,九天神兵如果運用得當,威力足可毀天滅地。想到此,天虛的額頭上已經顯出了滴滴汗珠。

葉正看見天虛的樣子,以及周圍人凝重的表情,心中不禁暗喜,料想也許此次真可躲過一劫。喘息間,葉正已將紫葉魔刀所蘊含的潛力催至極限,大廳內閃爍著紫色的光芒,映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臉。天虛心道︰「事已至此,不如放手一搏。倘若成功,必然名動天下,即便失敗,也不會折了清微派的威名。」

想到此,天虛已經昂然向前跨了一大步,分明是在說,人是我清微派的,功勞也是我清微派的,你們誰都別搶。在場的所有人,看到天虛此舉,一種說不出的高興,又怎會介意。尤其是那個剛才說話,滿臉堆笑的胖道士,此時更是樂不可支。

天虛右手一招,一把白玉般的長劍出現在他的手中,道︰「葉正,今天就讓你瞧瞧我的本事。」劍鋒一指,頓時九道冰牆驟起,隔在了葉正與天虛的中間。天虛的長劍不斷地向前遞送著,九道冰牆排山倒海式的壓了過去。

葉正似乎絲毫沒有在意冰牆的厚重與寒冷,而是將紫葉魔刀護在胸前,只見一道紫芒閃過,冰牆瞬時瓦解。天虛頓時一驚,然而他卻不動聲色地默念著咒語。葉正將冰牆瓦解後,心中頓時升起一片鐵血豪情,昂首道︰「燁燁雷電,不寧不令。」

剎那間,風雲變幻,雷聲大作,天邊烏雲滾滾而來,慢慢匯聚在大廳的上空。

須臾間,葉正化為一道紫光飛出大廳,天虛哪里肯輕易放過他,白光一閃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丹霞道人輕輕捋了一下胡須,悠悠地道︰「看來天虛的道行又增進不少。」旁邊的胖道長,一臉不以為然地向外看去。

只見葉正神情冷漠,不斷揮舞著刀身,向天虛奮力的砍去,而天虛則是暫避其鋒,轉而向葉正的背心刺去,弄得葉正又幾次險些受傷。胖道士冷哼了一聲,小聲道︰「這也叫道法精進,完全是在耍無賴。」丹霞似乎听到了胖道士的話,但是沒有在意,而是繼續凝神觀戰。

葉正也對天虛這種不要臉式的進攻很是不滿,隨即發動了玄天宗的看家本領——隱身遁形。剎那間消失在天虛與眾人的視線之外。天虛只能憑直覺,慢慢尋找著葉正的動靜。而葉正則以一種快速的身法,迅速在天虛身邊移動,尋找最有利的時機下手。

此時大廳外地空場上,就變成了天虛一人的表演了,所有的天下正道成了無聊的看客,似乎結果對于他們一點也不重要。

天虛敏銳查看著周圍,心道︰「好詭秘的妖法,居然能夠隱藏自己的氣息。」一個閃念從腦海中劃過,天虛側身避開了從背後突如其來的一刀。「好險啊,看樣子要暴露自己真正的實力了。」天虛心起手到。

昂劍而起,御風而立,在天空中用劍畫了一個巨大的太極圖。從天虛的神情看來,顯然在默默誦念著咒語。胖道士此時有些模不著頭腦,心道︰「天虛這個老家伙,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巨大的太極圖,在天虛的催動下,愈愈大,漸漸環蓋了全場。但听天虛大聲喝道︰「陰陽無極,乾坤倒轉!」八字剛出,全場瞬時刮起了颶風,若是定力不足的人,必然會立即被卷到天上去。

丹霞道人在颶風中佇立著,輕聲緩道︰「引天地陰陽二氣作為攻擊武器,氣魄不可謂不大,道法不可謂不高。」颶風過處,哪有葉正輾轉之地。

只見一道紫光沖天而起,大聲喝道︰「煌煌天威,以器佐之。」聲音剛歇,一道天雷沖破天際翻滾的烏雲,直擊在紫葉魔刀上。葉正以刀為媒,向天虛斬去。天虛怎肯示弱,挺劍迎上,只見一道燦爛的火光,劃破蒼穹,直落入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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