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暖青感覺到放在她腦後的手明顯頓住了，凌紹誠的視線睨過去，不悅和陰寒盡數沉浸在他那一汪深邃的潭底。
凌暖青是第一個察覺出來不對勁的，她趕緊接了句話。「這是我家里人。」
先前動手的男人站在那，也不敢再吱聲，體育委員將程亦辭從地上拉起來。
凌紹誠環顧下四周，目光很快落回到凌暖青的身上。
她眼神躲避，就是不敢同他對視，方才護著程亦辭的那股勁去哪了？
凌紹誠上半身往後輕靠，搭起了長腿，「晚飯吃過了嗎？」
凌暖青搖頭，鬧成這樣，也沒必要再留在這了。
「書包呢？」
「在包廂里。」
凌紹誠表情寡淡，那模樣確確實實像一個嚴肅的長輩。「去拿過來，回家吧。」
凌暖青听到這話，立馬站起身，她快步朝著包廂外走去。只要凌紹誠肯插手，這件事就好辦了。她拿了書包後折返回去，凌紹誠卻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我們回家吧。」凌暖青催促著。
凌紹誠朝她伸出手，凌暖青猶豫著將書包遞到他手里。
他不著急，心里的氣還未消，凌紹誠倒是挺想親眼看看程亦辭被人羞辱的樣子，「晚飯還沒吃呢，跟你同學們過去吧，吃好了我再帶你回去。」
「不。」凌暖青知道這不是凌紹誠的本意。「我已經飽了。」
「方才不還說沒吃嗎？」
這麼多雙眼楮都在盯著他們，凌暖青心虛得厲害，她最不想看到程亦辭的眼神變化。凌暖青彎下腰，別人看著自然以為是妹妹在跟自己的哥哥撒嬌。「回家好不好？」
凌紹誠拿著凌暖青的書包，他將拉鏈拉開，卻看到里面放了個紙袋子。
他將袋口打開，看到里頭裝了一只口紅。
凌暖青從來不用這玩意，他將袋子拿出來，「這是什麼？」
她壓根不知道她的書包里為什麼會有這東西，程亦辭並不覺得這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很干脆地承認了。
「是我送的。」
凌暖青看到凌紹誠將里頭的口紅拿出來，她只覺心急如焚，小心地觀察著凌紹誠的臉色。
「你們都出去吧，全部走。」
凌暖青听到這話，心里微微一松，示意程亦辭他們趕緊走。
「你，」凌紹誠抬起的手朝著程亦辭指了下，「你留下。」
原本坐在桌前的那幫男人全部離開了，沈采也跟在眾人的身後走出了包廂，程亦辭走到門口，將門輕推上。
凌紹誠拆開口紅包裝，看了眼色號，是最正的紅色。
這一抹紅要是落在了凌暖青的嘴上，不知是否會好看，凌紹誠有些好奇，他將書包放到腳邊，「來，到我跟前來。」
凌暖青不懂他要做什麼，凌紹誠拉過她的手臂，按住她讓她蹲在他的跟前。
她雙手只能撐著凌紹誠所坐的椅子，他左手攫住她的下巴，將她的小臉往上輕抬。「你喜歡口紅怎麼不跟我說呢？我以為你平時不喜歡化妝呢。」
凌暖青唇角繃緊了，呼吸也有些微的急促感，「我……我不習慣用口紅。」
「可這好歹是人家精挑細選了送你的，一片心意，你不試試怎麼行？」
凌暖青端望著男人的神色，他陰惻惻地勾了抹涼薄的唇瓣，將已經旋轉出來的口紅對準了她的唇。
「我自己來，我試行不行？」
「這兒又沒有鏡子給你，我幫你。」
程亦辭像個多余的人一樣站在那，凌暖青感覺後背一陣滾燙，她覺得難堪極了，她握住了凌紹誠的手，想讓他手下留情。「我回去試好嗎？」
「人家送了你的，肯定是想看看你涂上有多美，你別讓他失望。」
凌暖青想要別開臉，無奈下巴被凌紹誠死死地捏著，男人將口紅在她的唇瓣上點了下，「來，把嘴嘟起來。」
程亦辭覺得怪異，就算是親哥哥，這樣的舉動也有些過了。他忍不住上前幾步，「讓她回家試吧。」
凌紹誠充耳不聞，口紅在凌暖青的嘴上劃過，時輕時重，他可不擅長做這種事，「我涂得好像不好看，都涂到你臉上去了。」
凌暖青雙腿酸麻，幾乎要蹲不住，要不是有兩手撐著，這會早靠在了凌紹誠的身上。
「沒關系。」凌暖青想要起身，可凌紹誠將身子更低地往下壓，她根本站不起來。
男人手指在她嘴上輕撫了下，「這個顏色還是不適合你，太紅了，跟剛吃過人似的。」
「是，」凌暖青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這就去擦掉。」
程亦辭站到兩人旁邊，凌暖青的表情呈現出一種他看不明白的怪異，她掙扎了下，凌紹誠的口紅畫歪了，他聲音有些惱怒起來，「瞎動什麼？」
「凌先生，你這樣會讓她很不自在的。」程亦辭想要去將凌暖青拉起身，卻被她避開了。
她身子不受控制往前栽，靠在了凌紹誠的腿上，凌暖青被他捏著下顎，整張臉都酸的難受。「班長，你快出去吧，他們都在等你呢。」
程亦辭也沒搞明白凌紹誠為什麼單獨將他留下，「那邊生日蛋糕還沒上，你要是中途走了，她們也沒法繼續了。」
凌紹誠握著口紅的手放到了自己腿上，他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杰作，雖然不是很好看，可好歹是第一次。
程亦辭余光里看到他低，凌暖青杏眸圓睜，想要做出反抗時已經來不及了。
凌紹誠的嘴唇印在了凌暖青的唇瓣上，兩張好看的臉幾乎疊到了一處，程亦辭大驚失色，完全反應不過來。他目光里充斥著難以置信，他往後退了一大步，「你們……」
凌暖青開始劇烈地掙扎，凌紹誠另一手干脆固定在她腦後，他輕退開身，嘴上有沾染的口紅。這個男人更顯出了狂狷，他將親吻一個個落在凌暖青的面頰上，直到自己的嘴上再也沒了那抹艷紅色。
程亦辭搖著頭，跌跌撞撞地朝門口走去，凌暖青兩手在凌紹誠的身前捶著。他們的關系藏不住了，她覺得好難堪，凌紹誠居然當著他的面吻她，那是她唯一一個有過好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