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雙朝兩人看眼，面容一點點冷下去。「這麼說來，你們都該死。」
「她跟霍御銘沒什麼關系……」凌呈羨這時候可不想任苒出面。
「誰信呢？凌呈羨，你信嗎？」林涵雙紅著眼圈，話語充滿諷刺，甚至還有些同情地看向他。「他們兩個之間就是有事，你別自欺欺人。」
凌呈羨的這個傷口本就是踫都不讓人踫的，要是可以的話，他就把林涵雙丟出去了，可她手里有刀，硬踫硬也要講講腦子。
「屁，跟你才有事。」
「哈哈哈——」林涵雙看他這自欺欺人的樣子就好笑，「霍御銘做夢還喊過你老婆的名字呢。」
「那你怎麼沒拿把刀把他捅死？」凌呈羨話語又急又氣，任苒原本心不慌氣不亂的，他進來以後反而不好，凌呈羨的情緒很容易就被挑起來。
「我捅死他干嘛，我愛他，要捅當然得捅他心里的人。」
司岩站在門口，剛要進來，凌呈羨沖他揮下手。
「你捅死了任苒，霍御銘也不會愛你。」
林涵雙手心里都是汗，她手指松了松，很快又緊握起，「好啊，那就彼此都得不到，我痛苦，他也要痛苦！」
「那你來捅我，」凌呈羨倒是想把林涵雙引過來，「死有什麼可怕的？一刀扎下去痛痛快快，人沒了。你要讓任苒痛苦，你就來捅我，我要有個閃失，你看她是不是哭死。」
林涵雙冷笑出聲，「你的意思是她愛你，傷了你，就等于傷了她的心？」
「不然呢？」
林涵雙走上前步，「凌呈羨，不要試圖挑釁一個瘋子，真的……」
她手里的水果刀明晃晃的，如果他待會能幸運地握住她手腕的話，應該就不會見血。但如果力道上有個偏差，他也只能用手去抓刀子了。
凌呈羨目光緊盯著林涵雙的手，生怕她一個不留神就要撲過來。
「我又不愛他，你就算殺了他，我也不會覺得難過。」
他剛搭起的牆角就這麼被嘩啦啦給推倒了，凌呈羨這會不止是憤怒，還有些說不明的難堪，這樣的場面可比什麼當眾表白又被拒難看多了。
林涵雙看著凌呈羨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只覺快慰，「哈哈哈，還有跟我一樣的傻子呢，都傻！」
醫院的保安來到門口，看這陣勢不敢亂闖，有人還報了警，很快警察也趕來了。
「你不要亂來，把刀放下——」
「快，放下刀——」
林涵雙看著幾人進來，她找過來時就是一時沖動，她第一個念頭是真想拖著任苒一起死的。但她現在想明白了，這樣一點都不值得，她要是現在動了刀子，不止要不了任苒的命不說，她還會被抓進去。
到時候凌呈羨和霍御銘會想盡辦法讓她把牢底坐穿，那她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了。
林涵雙想通了這些後，眼里的凶狠瞬間換成了柔弱，她說哭就哭，眼淚也是說下就下，「你們為什麼都要逼我呢？我現在什麼都沒了，家沒了，孩子沒了，你們還要我的命嗎？」
任苒听著奇怪，林涵雙哭哭啼啼不成樣子，最後把刀對向了自己，「任苒，你放過我吧，我承認我爭不過你。」
「把刀放下！」一名年輕的警察上前步。
「你們別救了，我是真不想活了……」林涵雙手腕往前一捅，刀尖鑽進皮肉，她順勢往地上坐下去。
凌呈羨看著身後的人紛紛上前，拿掉了林涵雙手里的刀，又合力將她抬出去。
這哪是自殺，分明是兒戲，想來也流不了多少血。
林涵雙被抬到門口，門外再度擠滿了人，大部分都是來看診的病人。
她原本就精神不濟，再加上披頭散發，這會就更加顯得弱小無助了，「那個任醫生介入別人家庭，害得我孩子沒了，我老公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連家都不要了……」
任苒看到別人對她指指點點，這真是比直接捅她一刀還要慘。司岩在門口開始趕人，「看什麼看，都走開。」
「這樣的人怎麼配當醫生？」
「還害得別人沒了孩子，我是來產檢的，誰敢找這種醫生……」
司岩干脆將辦公室的門拉上，任苒一把將窗子徹底推開，凌呈羨杵在原地，「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味道？」
「你怎麼來了？」
「你還有功夫問這話，你第一天上班就把名聲搞臭了，也不怕醫院把你開了。」
任苒回到辦公桌前，將椅子拉開，「嘴巴長在別人身上，病也生在別人身上，她們要不要找我看病是她們的事。既然這些都是我不能控制的，我又有什麼好操心的？」
這話竟讓凌呈羨不知道怎麼接口了，這女人內心強大的要命，反倒是他在這，像個多余的人。
他腳步動了動想要出去。
「凌呈羨。」
他目光掃過去，見任苒輕抬頭，臉上多了些小心翼翼，「我想去看看爸。」
「你——」
她知道這話說出去，會是怎樣的結果，「我清楚，我幫不上任何的忙。」
凌呈羨有那麼一瞬間，是有些心軟的，也許那件事她就是毫不知情的，就像她拿了宋樂安的相機送進貴人唐一樣，她只是顆簡簡單單的棋子。但他又想到了任苒方才說的那句話，她說她不愛他，林涵雙就算殺了他，她都不會難過。
一邊是舊情人，一邊是一個一點都不愛的男人，她會更傾向于誰？答案顯而易見。
「既然幫不上任何忙，你去了又有什麼用？」
司岩在門上輕敲兩下，凌呈羨抬腿欲要離開，外面傳來三兩句說話聲，司岩應該是想攔什麼人，沒攔住，辦公室的門一下被人推開了。
霍御銘神色匆匆的進來，焦急和一絲恐慌都寫在臉上，他看都沒看凌呈羨，目光在任苒身上掃過一圈，確定她安然無恙後，神色這才一松。
凌呈羨冷冷地掃了眼任苒，嘴角勾起抹嘲諷後走了出去。
霍御銘今天才出來，身後的麻煩事跟著一大堆，他就這麼沖到醫院來了，看來是真把任苒給放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