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96個小時了!她一輩子都沒有離家那麼久!」源稚生緩緩地握拳,「其他事務都給我暫停!調用所有人力,就算把東京的每棟樓都連根拔起,也要把繪梨衣給我找回來!」
「是!執行局會全力以赴!關東關西兩大支部的干部也已經加入搜索陣列!」櫻站直了。
「不!還不夠!向東京的各大幫派發出懸紅,懸紅十億元,只要他能提供繪梨衣的準確消息!但如果有任何人傷害到繪梨衣……他的人頭就值十億元!」
「明白!」
「我知道你們非常疲倦,我也非常疲倦,」源稚生緩緩地靠在椅背上,「但在找到繪梨衣之前大家都不能休息,我們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繪梨衣早點回到我面前我才能安心。」
夜叉和烏鴉對視一眼,又悄悄地瞥了一眼櫻。
櫻昨天才把繪梨衣寄來的紙條給源稚生看,上面只寫著很簡單的兩句話,「和夏佐在一起外面玩,過兩天就回來。」
這是上杉家主的第十二次離家出走,這一次她終于成功了,因為有人協助她。
不僅如此,前去找她的人全部死無葬身之地,找到埋骨之地的地方,簡直就跟小型核彈爆炸過的場景一般。
風魔小太郎親自帶人來質問源稚生,因為他的兒子,連帶家族的至寶一同埋葬在了那里。
毫無疑問,夏佐背叛了家族。
而夏佐是櫻提拔出來的,所以夜叉和烏鴉不由地擔心櫻會受到牽連,更害怕感情用事的櫻會說出些失態的話。
于是夜叉連忙搶先應道︰「請放心,單純的繪梨衣小姐跟一個心懷叵測的家族叛徒在一起,太危險了!我們很理解老大你的心情,不會給那個叛徒機會的!如果他敢對繪梨衣小姐有半點雜念,我就捏斷他的脖子!」
源稚生無奈地看著這個頭腦簡單的屬下,雖然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可他還是情不自禁地苦笑起來。
「你們還不明白我擔心的是什麼,我擔心的不是繪梨衣的安危,而是這座城市的安危,20個小時足夠繪梨衣毀滅東京……如果她想的話。」源稚生幽幽地說。
「而且殺死風魔宗樹的不是夏佐,這個世界上除了繪梨衣沒有誰可以殺死懷揣風魔家鎮族之寶的人,何況還是準備充分,擁有三百多名忍者的少主親自帶隊。」
黑雲壓城,又是暴雨將至。
受神秘氣候影響,東京氣候局發布了今年將是霓虹歷史上降雨最多的一年,是往年的七倍。
還有明明已經過了櫻花季節,卻仍然大片大片的開著,滿城繁櫻的壯觀景象吸引了大量游客滯留東京,但這種怪異的植物現象,令氣候學家毛骨悚然。
加上大量火山噴出濃煙,海平面上漲,地面每天下沉。
這無不暗示著,災難逼近的征兆。
尤其是混血種。
宮平澤站在高樓,眺望窗外燈紅酒綠的城市。
「這麼晚了還有這麼多喝得爛醉的上班族和性感少女浪蕩在大街小巷啊。」
五十歲的宮本澤有點感慨,不過他也只是感慨而已。
繪梨衣家主游離在外,風魔宗樹帶著風魔家重寶尸骨無存的消息自擴散在家族內後,他就神色不安,接連好幾天沒有睡個好覺了。
就在這時,手機本家群的群發消息令點亮了屏幕。
他下意識拿出手機查看。
一條未查閱的語音消息令他眉心一跳。
「本家發布緊急通告,有強敵突襲本家源氏重工,號召A級以上的精英全線回防!」
宮本澤不敢相信道︰「怎麼可能!」
點開手機隨後附的一張視頻。
宮本澤瞳孔猛縮,冷汗刷的涔涔而下,布滿額頭。
因為視頻內的男人,勾起了他六十年前至暗記憶。
「那個令蛇歧八家一團糟的影皇,竟又回來了,他這次到底又想干什麼?」
沖繩。
霓虹分布在這里駐扎了三名A級混血種專員和大量D級高手,他們平時的任務就是監視是否有他國混血種混入了霓虹,至于普通人,他們根本不管。
而據點海關處,輪番執勤的奈良慢悠悠的走至陽台,看著外面的傾盆大雨,神色恍惚道︰「天天都是這樣的鬼天氣,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嗯,馬上可以去更大的世界玩了。」
暴雨之中,傳來了一個少年的聲音。
隨著他的聲音飄忽接近,空氣中也隨之漂浮來許多詭異的尖笑聲。
這聲音有點像鐮鼬的進化版吸血鐮,但這樣高階的言靈,又是哪里那麼輕易見到的?
不對!
職業習慣的警惕讓他本能轉過頭去向自己的隊友揮手,打出有情況的信號。
畢竟如此暴雨,能把聲音傳遞這麼遠,還讓他听見,就代表了來者不是普通之輩。
身為混血種,他怎麼可能出現听覺錯誤?
正在他隊友趕來,暴雨之中,那個黑色的身影慢慢浮現。
而隨著他的身影走出,瓢潑大雨竟然為他無聲散開。
連那潑天的驟雨,都仿佛畏懼著他。
奈良等人不顧雨水落在他們臉上,無不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戒。
但就在這時,天空忽然為之一暗,似得到了某個人的允許,無數烏鴉破雲而來,所過之處,所有兵卒全部被生生吸干血液化作干尸。
黑壓壓的烏雲,竟全是烏鴉所形成的。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吸血烏鴉,簡直跟天災一樣。」
被駭得喪失心神的霓虹混血種專員們,唯有奈良還有些理智,立刻拿出手機向本家發出求救信息。
「海關本部駐扎據點遇到混血種強行闖關,敵人很強,言靈疑是變異吸血鐮,等級是,怪物!」
奈良一邊手機發送著信息,一邊小心翼翼的抬起頭。
而那個少年,已經忽然若幽靈一般,近在咫尺了。
身旁的隊友無不恐懼得連連後退,頭頂鋪天蓋地的天災景象,周遭漂亮國大兵成群哀嚎地死亡,連拽「上帝啊」「天照大神來了嗎?」等英語單詞。
精神崩潰的躲進堡壘里都被叼出來撕扯成碎肉。
難以想象平時他們耀武揚威隔三差五凌辱沖繩當地婦女的跋扈模樣。
自持精英的他們如今竟丑態畢露,毫無武士應有的氣節。
只不過周遭霓虹分布的混血種隊員,都同樣陷入了恐慌之中。
這是龍王來襲了嗎?
奈良下意識想要否定自己看到的畫面,第一念頭是自己不會這麼倒霉吧,近幾十年來就出了那麼幾頭龍王卻好運讓他撞見?
可是血滴在了他臉上,盤旋上空的吸血烏鴉們已迫不及待想要沖下來撕碎他的皮肉,渴飲他體內的龍血。
是他揮手阻止了那些吸血烏鴉靠近。
他輕聲問道︰「擊敗上衫越獲得的成就獎勵【群鴉風暴】,配合目前高達4300的超凡邪力值,果然很驚喜。」
走近後才發現,那不是本家正在通緝的風魔家叛徒夏佐嗎?
而隨後走出黑夜,尾隨他身後的,赫然是上衫家主繪梨衣。
她撐著竹傘,傘邊的雨幕隔絕了她與外界的距離,但通過朦朧的雨簾,仍能窺見上衫家主如傳聞般驚心動魄的美。
「叛徒,你這是要私自帶上衫家主離開霓虹嗎!?」
奈良緊緊的握住手里的P220手槍,神經崩得越來越緊,卻不敢對準他。
這個男人,稍微有點地位的霓虹混血種,都听說了他在剿滅猛鬼眾的戰局中,有著碾壓式的戰報。
雖然有犬山家的配合,但據說沒有任何一個A級,哪怕是暴血後成為惡鬼的A級混血種,是他一合之敵。
夏佐望向四周,像是沒看見他一般,只淡淡對身旁的繪梨衣建議道︰「這里駐扎了大量的漂亮國軍隊,如果我們從這里離開的話,一定可以把事情鬧得更大吧。」
「既然有人希望把家主的秘密散步得全球皆知,那我再擴大一點,散步得全民皆知如何?」
明明那張俊秀之極的臉笑得那麼明媚,口中卻說出了如此血腥的話,而且他旁邊的上衫家主,單純的臉上,竟充滿了對他建議的崇拜,和認同。
這一瞬間,讓他對上衫家的認知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他們都是魔鬼嗎?
「混蛋!所有人,開火!」
奈良當先舉起搶對準他連射,身後的隊員也在他的命令下,本能開槍射擊,迫擊炮和手雷一時蜂擁砸去。
夏佐拔出手中泛著超凡邪力紫光的無鞘之刃,嘆息道︰「殺人是種惡習,但我似乎戒不掉了。」
一道半透明的颶風,圍繞他二人,所有的子彈和炸彈襲擊,全部生生分解得一干二淨,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然後他拔劍,揮刀,隨著他寫意的揮舞,他周圍所有的隊員,全部被漂亮的一刀,或腰斬、或斷頭、或抽腸,血賤當場旋轉著倒下死去。
「」
奈良驚駭欲絕!
他隊友可全是執行局身經百戰的混血種,卻在對方一劍之下當場斃命。
最重要的是,這一過程僅過了一秒,在他的認知里,只有擁有言靈【剎那】的犬山前任家主才能做到。
可是這個夏佐,卻令人絕望的做到了,舉手投足之間,只留下片片驚鴻的刀芒,在場諸人就一個不剩的全部死去。
至于周遭的美國大兵,早全部死絕,濃郁的血腥味,在它們陣陣尖笑的浪潮聲中,像地獄亦或墳場一般。
而有一個低頭看著自己小月復血流如注的切痕,他咬牙一邊噴出大量的鮮血,一邊向夏佐吼道︰「八嘎!去死吧!」
言靈︰熾。
序號︰77
產生大量烈焰,用于灼燒敵人。
顯然,這種言靈對于面前有風牆的敵人來說根本沒有絲毫威脅,那風障不費吹灰之力,就像吹散之前的子彈和手雷炮彈一般,攪融無形。
奈良也沒放棄,深吸一口氣。
言靈︰熾日
序號︰28
在領域內放射出強度高達4000流明的強光,使任何人無法靠近,無攻擊性。
趁著強光無差別灼目,他跑到旁邊的平時膽子最小,剛剛卻鼓出了前所未有勇氣的同伴藤原幸三郎面前模出自己背包里的暴血藥劑,給他注射進肌肉之中。
並朝他大喊道︰「趁暴血狀態,快去報告本家這里發生的事情,我來攔住他」
「」
藤原幸三郎本能地听命點頭,就捂住在藥效下迅速止血愈合的傷口,向遠處奔逃。
他知道他這根本就屬于逃跑,什麼報告,如果是報告用手機直接發送這里的消息不就好了嗎?
何況這里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還需要報告嗎?恐怕半個小時後,全球媒體都在播報這里聳人听聞的大屠殺了。
但是總比送死好些吧,這個夏佐,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抗衡的啊。
他拼命給自己找借口,然而回頭看了一眼,卻立馬亡魂大冒。
因為鴉群似乎根本不受熾日的影響,見主人被強光刺的閉上眼楮,反而因此興奮的撲涌下來,釋放【熾日】言靈的隊長首當其先被鴉群啄食得四分五裂,很快痛苦的掙扎死在群鴉五馬分尸的喙中。
當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沖出去的時候,遠遠看見那個惡魔對露出淡淡的微笑。
藤原幸三郎明白了,他是被故意放走的,這算惡魔的施舍嗎?
直到後來許久之後他才明白,他這是希望他向源稚生傳達,上衫家主有他就夠了,而蛇歧八家,已經無法再保護她的消息。
亦或諷刺。
一處正觀看重新陷入火海的源氏重工樓頂,黑影按下快門,「 嚓」一聲,上衫越如猛虎下山,將源稚生等一眾高層,生生碾壓得跟爸爸教訓兒子般的場景,定格為照片,通過網絡發送出去。
「沒想到60年前本該死掉的人都冒出來了,失算啊。」蘇恩曦看著前線攝影師剛剛傳過來的照片,「重寶也被搶走了,老板再不出手的話,我真的無能為力了啊!你什麼要給路明非世紀婚禮的命令,抱歉我真的做不到了。」
房門忽然打開,一個15歲左右的女孩若鬼魅般出現。
「既然你做不到的話,就交給我吧。」
「零!」蘇恩曦仿佛看見了救世主般一下子跳了起來,「老板終于放你來了,我都快哭了。」
零說道︰「明天早上我有學生會芭蕾活動,來時全靠復制的鑰匙的能力,打開空間門而來,所以我時間不多,必須明天早上回去,你快點把他坐標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