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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真與假

「就算你是他老爸一會兒也得小心一點。」夏佐抬起頭,之前拉面老頭的上衫越已經煥然一新了,如今站著的是一位穿著明黃色華麗紳士裝的父親——

「有你在,她就不會失控,所以你不能離開她,有你在我也不會擔心什麼。」

夏佐沒有流露出多余的表情,「我其實一直很奇怪,上衫家主按道理來說應該只會親近血統比她高或者近似的人,而我、並非白王後裔。」

比如路明非,就是因為如假包換的至尊白王血統,天然擁有了繪梨衣的信任。

而並非女乃媽團的助攻,在夏佐看來,那相當的次要。

沒有真正談過戀愛的他,目前還完全無法理解那種情愫。

何況龍族本身,也沒有教會他何為愛。

要不是之前繪梨衣奮不顧身的撲入他懷里,那撲面而來夾雜滿水霧的目光里分明溢滿了信任,他恐怕還不能完全確定這一點。

「你確實不懂女人啊小伙子。」

「說得你好像很懂一樣。」夏佐沉聲道︰「我是不怕她暴走,但如果一會兒有個萬一,你做出什麼夸張的舉止惹她暴走,她殺你可跟殺其他人一樣沒什麼區別,區別只是豆腐的硬度不同而已。」

「她血統可能不如你這個皇純正,但她的言靈,是言靈序列表里唯一的殺人法則,當她命令一個人死的時候,那個人就絕對會死,無論對方是誰。」

「我也是皇,這一點我很清楚。」上衫越點頭,緩緩道︰「而且昨晚昂熱給我們交流里不是已經明確指出來了麼?」

「她就是神,還未完全蘇醒的神,所以當她下達命令,哪怕是同樣的神也會被抹去。」

「而且她也是唯一的神。」上衫越聳聳肩,試圖放松情緒,繼續東拉西扯道。

「可總有試圖掩蓋這些的家伙,內三家明明已經死絕了,卻還拉出一個假冒的內三家源氏族人,像稚生,源稚女這些。」

「那個該死的假的橘家,居然還冒充我女兒的爸爸,真是罪無可赦啊。」

夏佐沉默了,這些他當然知道。

這也是為什麼她明面上的哥哥們能力遠不如她的真相,因為她才是唯一皇的後裔。

而她所謂的哥哥,都不過是橘政宗拉來掩蓋她光芒的陪襯罷了。

而這個真相,夏佐沒必要告知出來,因為上衫越就是活著的證據,沒有人比他更懂蛇歧八家的本質。

因為他是皇,如假包換的皇。

在他的面前,什麼橘政宗,什麼赫爾佐格,哪怕是變成了龍王,在他的言靈【黑日】面前都統統是個笑話。

而他跟繪梨衣的區別,也無非是誰先開大招而已。

就像超凡邪力3000和超凡邪力1000的小法互相放大招,區別只是誰先手,無論是1000還是3000,都是必死無疑的核彈級貫穿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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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犯下這種大錯的人如果不受懲罰,那我這個大家長又怎麼對得起這些無辜橫死的族人呢?」源稚生看著那些蒙著白布單的尸體,「說來听听吧。」

「殺死王將這件事應該不用我說了,」橘政宗解開襯衣露出依舊結實的小月復,「我的請求是關于繪梨衣,她已經是個半進化體,比你殺過的很多死侍都危險……」

「但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忍心她被處決。」

「但她剩下的生命也不多了,龍血隨時侵蝕著她的身體,她隨時可能失控暴走,這也是為什麼她的隔壁就是醫院,房間里永遠跟加護病房一樣,心跳儀器隨時監控著她,讓那個金庫永遠像個與世隔絕的監獄。」

「而我之所以圈養那麼多死侍——因為我必須想辦法延緩龍血對她的侵蝕,所以我捕捉鬼,研究鬼,尤其是注射了進化藥物的鬼,用各種化學藥劑來延長他們的壽命。」

「但至今效果微微,我很抱歉。」他說著說著無聲落淚。

「所以就是這樣了,除了我你是她這個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如果在對王將的作戰中能用到她,那是最好,如果她徹底失控,那就請你親自出手砍下她的頭。」

「但在那天到來之前,請讓她幸福。關于我的事情不必告訴她,這些年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父親,也算平安長大。告訴她說她忽然有了父親,又忽然失去,只是平添她的悲傷。」

「明白了,都是合理的要求。」淡淡听完的源稚生把煙蒂扔在地下用腳尖碾碎,拔出御神刀。

橘政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仰望屋頂輕聲吟誦︰「心早已病了,夢中魂魄在枯野上徘徊。」

御神刀斬落,帶著大片的弧光。

橘政宗血光飛濺,戰栗著倒地。

懷刃插在地上,橘政宗用來握刀的右手五指盡落,因此他沒能把懷劍插進自己的肚子里。

源稚生面無表情地收刀回鞘,從懷里抽出手帕沿著斷指根部扎緊來止血。

他的刀術極精,一刀斬斷橘正宗的五指,卻還留下短短的指根用來止血。

「讓我受五倍的斷指之刑來代替麼?」橘政宗抽著冷氣,苦笑。

十指連心,他痛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這個世界上,犯了錯誤的人總要受懲罰,我不罰你,就無顏去見那些躺在尸布下的族人,可我殺了你又有什麼意義呢?」

「老爹,如果要贖罪的話你這條命是不夠用的,還是留下來看我殺了王將吧。我也沒法答應你照顧繪梨衣,我能做的也只是陪她打游戲機而已。」源稚生打了個死結,拍拍橘政宗的肩膀。

「其實那麼多年來我也就是你手里的一柄刀而已,老爹你說砍誰我從來沒反對過。現在你說砍了王將,我就砍了王將,握刀的手沒了不要緊,我這柄刀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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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罕見的叼了根未點燃的煙放在口中,看著房間里兩人的敘舊,仿佛看見了一個遲暮的武士沖到巨龍面前。

但巨龍是他曾經的女兒,受到血統宿命詛咒而變得隨時有可能死去。

不過夏佐已經不擔心了,飲用過【鋼鐵溶劑】的她體質和精神明顯已經遠勝原著里的那個病弱了。

他第一次想點煙,但終究是忍住了。

他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看著吃驚得呆住,手足無措任由一個勁在她面前手舞足蹈表達自己的情感的老頭子。

不時望向他,而他則回以頻頻微笑,給她傳遞無事的撫慰。

忽然,他被眼前這幕逗得發笑。

笑著笑著,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該死。

都這麼大了居然還這麼傷感。

夏佐不得不背過身子,狠狠揉自己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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