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空明有慧根，多多修習佛法，以後師傅的位置就是你來接替。」陳言聲音溫柔。
「那……那師傅呢？」
「師傅……」陳言頓了頓。
動了心的和尚，沾染了情愛的和尚，哪還可以稱之為和尚？
「師傅也許，會在另外一個地方更快樂的生活。」
空明眉頭擰著，顯然有些不解陳言的話。
師傅他是人人稱道的霧隱大師，他自然是要留在安國寺在世人祈禱，潛心修行啊。另外一個地方？那是哪里？
陳言把一個錢袋遞給了空明，「既然你對那老者有所掛念，那就把這些錢給他，也算為自己積攢功德了。」
空明被這一打岔也忘了剛才想的事，只驚訝不已，「師傅，怎……怎麼這麼多錢？」他捂著嘴一副被驚到了的模樣。
其實也沒多少，不過就是十幾兩銀子，對于一個老人來說度過余生沒有問題。
這是陳言從系統那里用積分兌的，只不過他並不是單單為了了卻小弟子的一樁心事。
「凡事有因才有果，不能單單從表面來看。今日就要啟程，不如現在就去把錢財贈予那老者。」
空明所說的橋洞其實離這里並不遠，坐上馬車不久就到了。
只不過在從前老者乞討的街道圍了不少人，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有憤怒的，有不忍的，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而在陳言這里恰好能看到一個中年男子一腳把拽著他褲腳的老者踹開，「別踫老子！死老頭子！」中年男子又回頭惡狠狠的罵那老者:「老王八再這樣不知好歹的糾纏，我就把你活活打死！」
老者衣衫破爛，頭發花白，身子都在抖:「你……你這個孽子！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東西！」
空明看不下去了，他趕忙跑過去攔在老者面前，挺起胸脯子瞪著那中年男人，「原來你就是他兒子，你可知佛門有因果輪回一說？你對待自己父母不奉養就算了，還如此惡劣，就不怕日後遭報應？」
中年男人惡狠狠笑了一聲，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話，「報應？這糟老頭子才是報應呢！」
他指著老者狠狠咬了咬牙，「這個老混賬年輕時拋棄我們母子跟別的女人雙宿雙棲，不管我們母子二人在家快要餓死，我娘重病時我哭著求他給錢治病被他活活打出來。等娘死了以後他倒是把我接回家里，卻是為了能多分一畝田地。我在他的家里受繼母毒打不算，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日日欺我，而他身為我的親生父親也不管我的死活，只會日日驅使我下地干活。」
空明完全沒有想到竟會是這樣，他轉頭詫異的看著老者，卻發現他的目光已然躲閃。
原本還在指責中年男人的路人此時也皆是對老者多了幾分鄙夷，拋妻棄子，對親子如此惡毒，著實少見。
中年男人語氣緩和一些，「在他六十歲那年我還念著父子親情問過他，若是他願意，每年給我四兩銀子，我可以侍奉終老，他把我打出家門。結果，我那繼弟沒過多久就把這遭老頭子趕出來做了乞丐。我不像繼弟心狠，隔三差五我還會給他送來些吃食，只是這老頭子過于不知好歹，想著讓我把他接回家侍奉，呵，為什麼不想想自己何曾盡過父親的職責，我一忍再忍，是我知道他是我的父親，而不是因為我好欺負。」
說完後，中年男子就離開了。
原本看熱鬧的人也陸陸續續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