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李木言又捏了捏陳言的臉，「倒是你，既然知道後來我是裝的，為何沒有推開我。」
陳言沒答話。
因為他知道自己怎麼想的。
只是想多接近一點。
哪怕這個世界的他是這種身份，也無法阻擋內心的渴求與思念。
「哦，我知道了。」李木言突然作恍然大悟狀，「我猜你這和尚就是想犯色戒吧！」
「我沒有！」
我不是，我沒有。
你絕對多想了，你在污蔑我。
陳言下意識的快速否認，換來厲鬼一個詫異的眼神和接下來的放肆大笑。
厲鬼捂著肚子蹲在地上似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哈哈，有句話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和尚你听說過嗎？」
陳言老臉一紅，卻見李木言的身體逐漸變得有些虛幻。
李木言不怎麼在意的看著自己隱約變得透明的手，本來今日他就沒想到會突然出現在這里，這也算了了他的一樁心願，如今怕是又要回到那不毛之地了。
「和尚，我就先回去了，待你回安國寺我再去尋你，到時可別忘了我們今日的情分啊。」
他狀似低聲喃喃著，臨走之前還把陳言的外衣給月兌了，狐狸似的狡黠，「這是定情之物，我怕你到時不認帳。」
定情？何時定的情？
這厲鬼也太會顛倒是非。
等陳言自李府出來，門外守著的小弟子听到了動靜，原本還打著瞌睡此時也清醒了。
他敏銳的嗅了嗅陳言身上的味道，「師傅，我怎麼聞到你身上有鬼氣？阿彌陀佛，這宅果真如世人所說是凶宅？不對啊，明明看這府邸上方並無黑氣。」
小弟子好歹是陳言的關門弟子，跟著那麼久了也並非只會吃齋念佛。
陳言故作高深，「空明你還年紀小，日後應當多加修習佛法。」
空明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師傅，「是，師傅說的對。」
往回走時，空明頗帶依依不舍的，「師傅，我們今日就要走嗎？」
陳言打趣的敲了敲他亮晶晶的腦袋，「怎麼，被這洛陽城的繁華迷了眼？」
空明趕緊搖頭，「沒有沒有，阿彌陀佛，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想……」他偷偷看了看陳言的眼色，多了幾分感傷。
「來洛陽多日，弟子見了人世百態，比起山中清修更多了幾分感悟。其中有一老者年過八十，因兒子兒媳不孝只能住在橋洞之下，靠乞討為生，運氣好時會有小販施舍一些剩菜葉給他，弟子看他可憐，這些時日會給他送來一些吃食與錢財……雖說出家之人並無多少錢財，但能接濟一些是一些。」
空明不舍得走並非是留戀洛陽的繁華，只是過于善良，見不得旁人受苦，于他而言，出家人應該以慈悲為懷，雖然以他的能力還不能普度眾生。
陳言愣了一下，接著微微彎下了腰，笑著拍了拍空明的肩膀，捏了捏他還有些嬰兒肥的臉，「空明心地善良，日後一定可以成為普度眾生的大師。」
空明卻是用力的搖著頭，咬著嘴唇，眼里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渴望，「弟子……弟子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