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後駕臨,排場自是不必多說,柳府上下幾百人皆是侯在府外迎接。
哪怕是柳相,如今見到柳辭寒亦要跪下行禮,「老臣參見鳳後。」
柳辭寒連忙扶住她,得體的笑了,「娘這樣不是折煞了兒子嗎?」
「父親你也是,讓我以後哪敢再回來?」
柳氏連忙擦去眼角的淚,「寒兒說的是。」
柳辭寒挽著柳氏的胳膊進府,一邊走一邊問道︰「這段時日家中可好?」
柳氏欣慰一笑,「自然是好的,原本皇上對丞相府還有諸多猜忌,可自……你入宮了以後你娘在朝堂上的處境都好了許多。」
柳辭寒听到父親的話,一時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從一開始他就是為了柳家入宮,他從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會按照這個方向走。如今,柳家算是安穩了下來,他心中卻更多的是苦澀。
「阿言呢?怎麼不見他的身影?」
柳辭寒見許久柳應雪的身邊都只有侍兒的身影,忍不住問了一句。
別人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那些事,柳應雪還不知道嗎?現在正主兒問她這個問題,她難為情的都不好意思開口。
柳氏替她說了,「這不,你妹妹有孕了,半個月了,阿言和墨玉去佛堂祈福了,得到晚膳時才能出來。」
鸞鳳國女子懷孕後,無論正夫還是小侍都要去給妻主祈一次福,普通人家要去寺廟等處,相府既既有佛堂就沒有必要去寺廟,在家里也是一樣。
柳應雪心中尷尬的不知說什麼。
柳辭寒先是一愣,隨後才笑了起來,「既然有孕了自然是好事,應雪第一胎要仔細著些。」
說罷,他垂眸睫毛顫了顫,口不對心的說了一句,「想不到阿言沒幾日也會做了父親。」
柳氏亦是笑著,「可不麼,原先我還以為他那好動的性子,嫁進來後‘守門’也不會守住,沒想到這一個月當真是在家里呆著哪里也沒去,果然嫁人了就會變穩重。」
妻主頭一胎一定是正夫的孩子這在鸞鳳國是鐵律,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以為這個孩子是陳言的。
柳辭寒沒听進去柳氏的話,腳下一踉蹌,若不是周圍有著一堆人,恐怕就要摔倒。
「寒兒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身子不舒服?」
柳氏擔心的皺眉,上一次見他還是在大婚的時候,那時候柳辭寒身體狀態就不太好,現在這種情況讓柳氏更不放心。
「無事,只是這些日子沒睡好,有些沒精神罷了。」
柳辭寒在相府用了午膳後又同柳氏閑聊至天邊擦了黑,才見陳言和墨玉出來。
那時候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辰,侍兒正在擺放碗筷,陳言淨了手,才走過去同柳辭寒說話。
「見過鳳後。」說罷便要跪下,此舉無異于在柳辭寒的心上狠狠扎上一刀,「你我之間……何必如此。」
攔住陳言的動作,柳辭寒的聲音低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听見。
如今已是鳳後之尊,皇帝同他尚且尊重有加,此時他的聲音里卻有了幾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