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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人算不如天算

作為一個專業的殺手,保守秘密乃是一個重要原則。

所以,想讓千面開口是一樁極其困難之事。

不過大理寺常年與各類窮凶極惡之徒打交道,早就積累了一套豐富的經驗。

像千面這樣的殺手,就算將他打死也不一定能問出什麼來。

但,是人就有弱點。

一個人不怕死,並不代表什麼都不怕。

在審問犯人這方面,王崇山堪稱是一個行家,他不喜歡用刑,喜歡攻心為上。

針對千面的特點,王崇山專程制定了一套方案。

首先,他派幾個手下輪流上陣,不分晝夜地以各種方式羞辱千面。

比如扇耳光、辱罵、吐口水……

期間,不給千面吃任何食物,喝水也不行,除非喝尿。

這是為了從身心上徹底摧殘千面,令之精疲力竭,自負與自尊蕩然無存。

等時機差不多了,又派人輪番給千面講孝道、講禮儀、講律法……

如此反復數日,千面終于崩潰了。

他寧願死也不願再受這樣的折磨。可是,身在大理寺的大牢里,他想死也是一種奢望,隨時都有人監視著,觀察著他的身體狀況與精神狀況。

眼看著這家伙快要熬不住時,便灌上一碗特制的湯藥。

這種湯藥對于男人來說是個好玩意兒,能夠讓男人重振雄風……

關鍵是,以千面如今的狀況,喝這湯藥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眼見著時機差不多了,王崇山終于露面了……結果很順利,千面痛痛快快交待了一切。

不求別的,只求給個痛快,讓他早點解月兌……

再說另一邊。

自從孫禮入京上任之後,伍永河父子便一直暗中關注著其行蹤。

因為他們父子知道孫禮帶走了杜玉娘。

根據父子二人多番打听,一直未能確認杜玉娘到底是否真的死了。

畢竟心里有鬼,難免有些不踏實。

孫禮前去拜訪王崇山時雖然很低調,但伍永河耳目眾多,終究還是收到了消息。

包括大理寺前往胡人小酒館抓人一事,雖然沒有對外張揚,但這麼大的行動又怎麼可能瞞的住?

因此,伍永河的心里開始隱隱不安,忍不住喚來兒子一起商議。

伍志杰一臉驚疑道︰「爹,你懷疑那女人還活著?」

「難說……據說當時郎中看過,說沒治了。但那姓孫的又說沒有咽氣,最後還給帶走了。」

「爹,你別杞人憂天,苗管家不是講過麼?說那個西域殺手從來沒有失過手。

而且結果也很順利,沒人懷疑那杜玉娘是被人殺的,都以為是她一時頭暈目眩掉到湖中淹死的。」

伍永河搖了搖頭︰「志杰,你一定要記住,小心駛得萬年船。

為父雖然只是從二品尚書,上頭還有不少二品、一品大員壓著。

但是,戶部尚書歷來就是一個肥差,朝中無數人盯著,無數人眼紅。

一著不慎,便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不放。所以,此事萬萬不能抱僥幸心理,一定要弄清楚那個女人的去向,到底是否還活著。」

「是,爹爹教訓的是。根據孩兒打探到的消息,那姓孫的帶著杜玉娘離開了京城。

具體帶到了什麼地方,就不知而知了。」

「查,一定要查清楚那個女人的下落,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伍志杰點了點頭︰「是!」

「另外還有一樁大事。孫禮最近與大理寺正王崇山走的很近,听說還去拜訪了鐘閣老……」

「鐘閣老?」

伍志杰吃了一驚。

「爹,那姓鐘的老頭可是出了名的臭脾氣,連爹爹你去拜訪都要吃閉門羹……」

沒等兒子說完,伍永河擺了擺手︰「你不懂,鐘閣老脾氣的確很古怪,別說為父,就算是王爺他都敢擺臉色。

孫禮雖然官品不高,但他卻是狀元,鐘閣老當年也是狀元,二人同為翰林系。

所以,他去登門拜訪,鐘閣老一般不會拒之門外。」

听到這番話,伍志杰終于有些驚慌起來。

「爹,依你這麼說的話,那小子難不成真的想與爹爹作對?」

伍永河嘆了一聲︰「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你可知道,大理寺出動了數十精銳去了一家胡人小酒館抓人?」

「這個倒沒听說。」

伍永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態斥道︰「所以,你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花天酒地,這麼大一件事你居然不在乎?」

「我……」

「雖然為父還沒有進一步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但是為父有一種預感,他們抓到的人極有可能就是苗三找的那個西域殺手。

如果只是抓一個普通的西域人,又何至于鬧出那麼大的陣仗?」

這下,伍志杰更是一臉青白︰「那……那要真是那個殺手的話,豈不是……豈不是很麻煩?」

「那不是廢話麼?一進大理寺,里面多的是辦法讓那家伙開口。」

「爹,那咱們怎麼辦?」

伍永河壓低聲音道︰「這也正是為父找你來商議的原因,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最穩妥的方法就是……斷了這條線。」

「斷了這條線?」伍志杰愣了愣,隨之失聲驚呼︰「爹爹的意思是說,除掉苗管……」

「小聲些,當心隔耳有耳!」

伍永河忍不住斥了一句。

「是……」伍志杰應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可是爹爹,苗管家在咱們家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替咱們辦事,如果換一個人,恐怕用起來也沒那麼順手。」

「唉,為父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但是,一旦那個殺手供出了苗管家,到時候咱們父子倆可就被動了……」

這麼一說,伍志杰也意識到問題嚴重。

畢竟苗三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旦被大理寺秘密抓捕,後果不堪設想。

「那就沒辦法了……」

「不過,此事必須要加倍小心,不能讓人生疑。」

「要不先找個借口將苗管家調出京城,等他離開京城之後再下手?」

「嗯,這法子不錯……」

父子二人在屋子里小聲商議著,卻萬萬沒想到,這通對話卻被當事人給听了去。

苗三本來倒也不是故意跑來偷听的,他本來是想找伍永河匯報一件事,結果隱隱听到父子二人提到他的名字,這才凝神屏息偷听了一會……

次日一早,伍家父子卻震驚地發現︰苗三失蹤了。

不僅人消失了,而且還拿走了不少銀票與帳簙,顯然,這是有預謀的潛逃。

偏偏,對于此事伍永河還不敢聲張,更不敢報官,只能暗中調動人脈關系四處搜尋苗三的下落。

秘密搜尋了兩三天,一絲線索都沒有。

在伍家父子想來,苗三恐怕是逃離京城遠走高飛了。

其實,苗三並未離開京城。

一來,他心知就算離開京城伍家父子也會全力追查他的下落,與其顛簸流離,浪跡天涯,還不如躲在京城。

民間老話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麼?

況且他也無處可去,老家是不可能回去的,那等于自投羅網。

二來,他心有牽掛,因為他在京城有個家。

這一點他做的相當隱蔽,伍家父子,包括府中下人沒有一個人知道。

早在幾年前,苗三便開始替自己做打算,悄悄在京城購置了一個小院。

這個小院的位置相當偏僻,位于城北一片老舊的小巷子中。

來到這里會以為來到了鄉下,周邊有河、有樹林,有菜地,甚至還有莊稼。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被破舊的小巷子包圍著的城中村。

後來又添置了一些家具以及日常用品,並將一個相好的寡婦接到院子里,秘密組建了一個小家。

為了安全起見,苗三一直沒有告訴寡婦他的真實身份,甚至姓名都是假的,說姓田。

在小院中躲了幾天,苗三驚惶不安的心終于稍稍安定下來。

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

小院附近住著一個名叫阿水的菜販,時不時的往伍府送菜,見過苗三幾次,所以無意中給認了出來,趕緊躲到一邊,心情起起伏伏難以平靜。

因為,他這兩天正好去伍府送過菜,听說了苗三潛逃一事。

據廚房里的伙計說,苗三偷了不少金銀珠寶,誰要是找到苗三可就發大財了……

平復了一會心情之後,阿水顧不上做別的事,一溜煙往巷子里跑。

這家伙做了十余年的菜販,銀子倒是賺了一些,結果家里依然還是窮的響叮鐺。

因為這家伙舊習不少,一旦手里有點錢,便喜歡跑去賭,也或者去逛窯子什麼的。

總之,就是個敗家仔。

阿水此去是找一個小名狗子的賭友,畢竟他也有自知之明,心知苗三這件事他一個人根本搞不定。

找到狗子之後,阿水神秘兮兮道︰「狗子,想不想發財?」

狗子瞪著一雙斗雞眼,用一副關愛傻子的表情斜視著阿水︰「你說呢?」

「我給你講……」說到這里,阿水下意識走到門口看了看,然後將門掩上,這才小聲道︰「如今,有一個發大財的機會,就看你敢不敢做。」

眼見阿水說的如此神叨叨的,狗子終于來了興趣。

「你小子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是這樣……」

阿水走上前去,附耳將苗三的事講了一番。

听完緣由,狗子不由一臉震驚︰「啊?這……這……」

「怎麼?你不想發財?」

「不是不想,關鍵……關鍵這件事涉及到尚書大人,這萬一將咱們牽扯進去可就完蛋了。」

「狗子,你怎麼一下變膽小了?听說那小子至少偷了上萬兩銀票出來……」

其實廚房里的伙計只是說偷了不少金銀珠寶,而且也是道听途說,並沒有說數目。

阿水為了說動狗子,干脆夸張了一下,說至少上萬兩。

果不其然,一听這個數目狗子當即不爭氣地瞪大斗雞眼,扳起指頭不知在數什麼。

「你要是怕的話,咱們今晚可以先探一探,看看院子里到底有沒有別人在。

如果沒有,那就是天賜良機,咱倆蒙上面,拿把刀,那家伙還不得乖乖交出銀子?

事成之後咱們一早離開京城去外面避避風頭,過上個一年半載再回來,不就成了老爺?」

「哈哈哈,說的好,到時老子要開賭場,當老板。」

「對對對,咱倆可以合伙開,開幾間……」

二人越說越來勁,最終一致決定今晚便動手。

接下來,二人分頭行動,去準備衣服、蒙面巾、刀什麼的。

待到深夜人靜後,阿水二人悄然翻進院牆,並分頭查探了一番,確認只有苗三與那寡婦睡在房間里,再沒別人。

于是,二人對視了一眼,用刀慢慢挑開門閂沖進房間里。

一開始,苗三嚇的不行,以為是行蹤被伍永河發現了,派人前來滅口。

結果發現並不是,而是兩個小毛賊想要劫他的財,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抓起被子咬牙與阿水二人搏斗起來。

寡婦嚇的不行,趁著三人搏斗之際沖到院子里大呼救命。

「來人啊,有人搶東西,來人啊……」

尖利的聲音傳出老遠,驚動了不少熟睡中的百姓。

狗子一見事情不妙,沖到院中惡狠狠沖著寡婦砍了幾刀……

這時候,苗三也徹底瘋狂了。

本來他這幾天就一直心驚膽戰的,心理壓力很大,好在身邊還有個女人陪著他,讓他多少有些安慰。

如今,看著默默陪伴了他幾年的女人躺在血泊中,整個人頓如受傷的野獸一般,怒吼著抓起一個花瓶沖向狗子。

這時候,狗子與阿水眼見夜空中有火光映亮,心知定是有人前來查看,哪里還敢久留?

于是,二人心生退意。

結果,苗三卻不放過他們,雖然身中了幾刀但卻越戰越勇,最終奪下了阿水手中的刀,先劈翻阿水,再砍翻狗子……

等他稍稍緩了一口氣,強忍傷痛想要抱著女人離開之際,院門已經被人踹開,十幾個拿著棍棒的百姓沖了進來。

沒過多久,又有幾個巡夜的衙役趕到。

眼見大勢已去,苗三只能束手就擒。

不過,他並沒有就此認輸,而是沖著那帶頭的衙役低語了一陣,說他屋子里有銀子,幾個衙役可以分了它。

不過,一定要將女人送去醫治,還有就是將他送到大理寺交給王崇山,還說到時候王大人一定會有重賞。

苗三這麼做,自然也是想保一命。

因為他心里知道,一旦送到京兆府,以伍永河的能量,恐怕他活不過明天就會死在牢中。

唯一的希望就是大理寺,伍永河能量雖大,但大理寺的能量也不小,不一定會買伍永河的賬。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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