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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針鋒相對【二合一5000字大章】

「本官現在宣判……」

「慢著!」

就在這關鍵時候,堂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啪!」易如忠重重一拍驚堂木,眼光瞟向堂外怒喝︰「誰如此大膽?」

這時,一道人影徑直走了進來。

「站住!」

「什麼人膽敢擅闖公堂?」

門外兩個衙役當即拔刀攔下去路。

「吾乃靖安侯是也!」

周羽取出一個腰牌清喝了一聲。

「靖安侯?」

一听此名號,易如忠不由大吃一驚,隨之急急走下堂來。

葛東明也不由得精神一振,一臉感激地轉過頭……

「竟然是他?」

看清來人之後,方向南失態地驚呼一聲。

雲玲、劉夫人母女倆也忍不住轉過頭……臉色一下變得刷白。

特別是雲玲,心情更是如驚濤駭浪,同時又不由自主涌出一絲悔恨與懊惱。

她認出了周羽,正是丈夫所說的在余杭一起讀書的同窗,他竟然是名動天下的靖安侯?

那死鬼竟有如此風光的同窗好友?

之前為何沒有听他提起過?

難怪,那死鬼昨日里會吩咐小英說有貴客臨門……該死的家伙,就不能說的清楚一點?就不能明說是靖安侯?

如若她早知道是靖安侯,又怎麼可能怠慢?

更不可能發生之後的沖突。

劉夫人同樣也傻了眼,昨日里,她只當是葛東明的一個普通朋友,壓根沒放在心上,連招呼都懶的打一個。

結果……竟然是個大人物?

就在母女二人各懷心思之際,易如忠已然急急走出公堂來到院中,沖著迎面而來的周羽拱手而拜︰

「下官姑蘇知府易如忠參見侯爺。下官不知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如有怠慢之處還請侯爺恕罪。」

雖然他並沒有見過周羽,但想來還沒人敢在府衙冒充侯爺吧?

那可是誅九族的滔天大罪。

另外,他身為知府自然也有不同尋常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周羽氣勢不凡,非常人能及。

「呵呵,易大人不必多禮。本侯也非故意想要干擾大人斷案,只是在外旁听了一會,感覺此案疑點頗多……」

此話倒也不假,自一開堂,周羽便在門外听了個一清二楚。

如若易如忠秉公斷案他倒沒有必要出面,問題是,這個知府太昏庸了,或許,也是跟方向南一伙的,所以才會如此草率斷案。

眼見著易如忠要宣判了,周羽這才及時喝止。

「這……」

听到周羽所說,易如忠不由愣了愣,下意識與緊隨而來的師爺對視了一眼。

這時,方向南也走了過來,並沖著周羽見了一禮︰「不才方向南拜見侯爺。」

周羽抬了抬手︰「方舉人不必拘禮,說起來,咱們昨日下午就見過面了。」

「哦?」易如忠一臉驚訝︰「難不成……方舉人認識侯爺?」

方向南干咳了一聲︰「咳……算是吧……只是,當時不才並不知侯爺的身份。」

這時,周羽沖著易如忠拱了拱手︰「不瞞易大人說,本侯與葛東明曾有同窗之誼。

昨日下午,東明在院中與方舉人發生沖突時,本侯就在院門口。」

「哦?有這樣的事?」

易如忠臉色一驚,忍不住瞟向方向南。

方向南臉上肌肉一陣抽搐,一顆心直往下沉……

如果不是周羽出面,這樁案子他有絕對的把握將葛東明弄進大牢,並革除秀才功名。

之後嘛……不定哪天就死在牢中了。

現在方才發現,他機關算盡,卻萬萬沒有算到昨日里見到的書生,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靖安侯。

如此一來,這樁案子的走向恐怕就由不得他掌控了。

「易大人,昨日下午發生的事,之前本侯在外面倒是听方舉人講了一通。

其中,有一部分沒錯,但是……」

說到這里,周羽瞟向方向南笑了笑︰「但是方舉人好像隱瞞了一些對他不利的事實。」

方向南心里一驚,急急道︰「侯爺何出此言?」

周羽卻沒有理會,而是沖著易如忠道︰「易大人,本侯與被告葛東明乃是同窗,同時也是雙方沖突的見證人之一。

對于此案,本侯有諸多疑惑,故而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易大人能重審此案。」

「這……」

易如忠有些為難。

說起來,侯爺乃是爵位,並非朝廷命官。就算是,那也不能輕易插手地方案件,除非有皇命在身。

對此,周羽早有對策。

「易大人,本侯並非干涉你辦案。既然易大人為難,那咱們就公事公辦。

原告請了方舉人代為訴狀,那麼本侯現在便替被告代理此案。

本侯以為被告是受了冤屈,是被人誣告為凶手。

如若易大人非要如此草率下結論,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之下做出判決,那麼,就休怪本侯上書朝廷參你一本!」

這一點,周羽可不是嚇唬易如忠的。

凡有爵位者,無論是否有官職皆可上達天听,向朝廷各部甚至是皇上遞交奏折。

知府在地方上固然很威風,一旦被京城盯上……後果可就難料了。

故而,周羽的話一出口,易如忠驚得一頭冷汗,趕緊賠笑︰「不為難不為難,既然侯爺覺得有疑點,那就再審一次。」

「有勞易大人了。」

「侯爺言重,侯爺言重,這是下官之職責所在……」

待到重新開審之時,風向可就變了。

有周羽在此坐鎮,葛東明可就有底氣了,細細講起了昨日下午發生的事。

「當時侯爺突然來訪,學生倍感驚喜望外,便吩咐府中丫鬟小英前去通知雲玲。

當時,學生並未道明侯爺的身份……」

「結果,雲玲卻借口說身體不適不便見客。學生心里自然有點不高興,便親自去後院請。

哪知,一到後院卻見雲玲與其表哥……也就是方舉人幾乎是頭挨頭湊在一起,其狀十分親昵……」

一听此話,方向南忍不住大喝了一聲︰「葛東明,你休得胡說!」

「啪!」易如忠一拍驚堂木,沖著方向南斥道︰「方舉人,先讓被告講完,你有什麼不同的意見之後再辯。」

「是,大人,學生失禮。」

「好了,葛東明,你繼續講。」

「是……其實,府中下人都知道方舉人與雲玲之間的關系早已超越了表兄妹的範疇。

小時候一起玩鬧,那是因為不懂事。

可是到了現在,雙方都是三十出頭的人了,一個為人夫,一個為人婦,居然還經常單獨待在一起。

請問大人,你覺得這是否已經逾禮?」

「這……」易如忠遲疑了一會,下意識瞟了周羽一眼,這才一臉正色道︰「嗯,的確不合禮數。」

「此事並非學生胡言亂語,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傳喚府中下人來問。」

這時,易如忠忍不住瞟向雲玲問︰「你丈夫剛才所說,是否屬實?」

雲玲一臉蒼白,下意識想要否認,但,這事府中下人哪個不知?

到時帶上堂來一問,總會有人道出實情。

猶豫了一會,只能硬著頭皮道︰「回大人話,民女與表哥……從小一起長大,表哥他……他的確也時常過來。

但是民女可以對天發誓,民女與表哥絕對是清清白白,未曾做過逾禮之事。」

「荒唐!你二人一個已嫁,一個已娶,難道不懂瓜田李下的道理?

身為女主人,家里有貴客來訪你不迎接也就罷了,還有心思陪你表哥逗鳥?」

「大人明鑒,那只鳥也是方舉人所贈。」

這時,方向南實在是憋不住了,忍不住道︰「大人,不才有話要說!」

易如忠皺了皺眉,問︰「你想說什麼?」

「大人,不才承認與表妹之間的關系的確稍微親密了一點,但這只是私事,與本案並無關系。

所以,不才以為被告葛東明是在故意轉移大人的視線,胡攪蠻纏意圖月兌罪。」

「錯!」

沒料,周羽卻冷冷回了一個字。

「不知侯爺有何見解?」方向南瞟了過去,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了。

「剛才所說的這些,與本案的關系大了去。因為本侯懷疑,正是你方舉人陰謀害死了劉老爺!」

「你休得血口噴人!」

驚怒之下,方向南居然顧不上什麼侯爺不侯爺,一臉羞怒地大吼了一聲。

易如忠則一臉呆痴,看了看周羽,又看了看方向南,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呵呵,血口噴人?那方舉人之前洋洋灑灑分析葛東明的殺人動機,不也很是來勁?

怎麼?只許你方舉人放火,不許本侯點燈?」

「你……」

方向南氣得一臉漲紅。

「易大人……」周羽轉向易如忠道︰「請容本侯也效仿方舉人推論一番他的動機。」

「咳,侯爺隨意……」

易如忠怎麼可能拒絕?本身推論就是破案的一種方式。

「根據本侯的觀察,方舉人與其表妹絕不是表兄妹的關系那麼簡單……」

方向南一咬牙,又要反駁。

哪知,沒等他開口,周羽卻搶先道︰「方舉人,你先不要急著否認,也不要將別人都當成睜眼瞎。

當然,你也可以當作這是本侯的一種假設。

基于這種情況,你完全有理由殺害劉老爺,因為劉老爺是一家之主。

只要他一死,你再將罪名栽到葛東明頭上,一箭雙雕,同時扳倒了劉家兩個頂梁柱。

那時候你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呵呵,那豈不是人財兩得?」

周羽這一番話,听得方向南臉色急劇變化,以至于不顧一切抗議起來。

「大人明鑒,不才自幼讀聖賢書,又是堂堂舉子,怎麼可能做謀財害命之事?」

不等易如忠開口,周羽微笑道︰「方舉人,本侯的言論是根據事實而做出的推論。

正如你根據事實推斷葛東明過失殺人是一個道理。」

方向南氣得一臉鐵青,正待開口辯駁,周羽卻沖著易如忠拱手道︰

「易大人,本侯有一種直覺,劉老爺的死絕非意外摔死那麼簡單。所以,還請易大人重新驗尸以查明真相。」

「這……」

易如忠有些遲疑。

方向南卻急急道︰「大人萬萬不可,劉老爺本就屬于枉死,當盡早請人超渡亡魂才對。

如若一二再,再二三打擾他老人家的遺體,一來對死者不敬,二來家屬想必也很難接受……」

此話一出,劉夫人當堂嚎啕大哭。

「老爺,你死的冤啊……老爺,妾身對不起你,令得你走了也不安生……」

方向南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假惺惺上前勸了起來。

按理,易如忠當予阻止,畢竟這里乃是公堂,哭哭鬧鬧像什麼話?

但,他卻故作一副為難的樣子瞟向周羽︰「侯爺,你看這……」

說白了,易如忠想從中和稀泥,哪邊都不想得罪。

他為官多年,一步一步爬到知府的位置,大小案子斷了不少。

劉鶴這個案子,其實他心里也能猜到沒那麼簡單,或者說,沒那麼巧合拉扯一下就摔死了。

他之所以偏向于方向南,並非因為方向南舉人的身份,而是考慮到方向南身後的勢力。

方向南,乃是葉昆的門生。

葉昆雖然已經辭官歸鄉,但余威猶在,門下弟子眾多,且有不少在朝廷為官。

易如忠身為姑蘇知府,雖說用不著討好巴結葉昆,但也絕對不敢得罪。

一旦重新驗尸,搞不好這樁案子便會變成一樁大案,不知會牽扯到誰,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不過。

可惜,周羽如何肯善罷甘休?

之前葛東明便講過關于葉昆、谷不凡的一些情況,這個方向南乃是葉昆的門生,與谷不凡走的也近。

正好,借著這個契機拔出蘿卜帶出泥。

其實周羽並不能完全確定劉鶴的死與方向南有關,更沒有證據。

他憑的是一種直覺。

直覺上,劉老爺死的蹊蹺,而方向南八成月兌不了干系。

正如他之前的推論,極有可能是方向南的一箭雙雕之計。

于是,周羽一臉正色沖著易如忠道︰「請問易大人,如不驗尸,那豈不是說,葛東明就坐實了過失殺人的罪名?」

「這……這個或許真的是意外……」

「易大人,法不容情,葛東明雖然是本侯的同窗,但,如若他真的過失殺人,本侯絕對不會包庇他,也不會替他求情。

但,如若是有人設計陷害他,本侯也絕不會放任不管……」

說到這里,周羽又轉向劉夫人與雲玲道︰「假如說,劉老爺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難不成你們想縱容凶手逍遙法外?」

這麼一說,母女倆不由面面相覷。

「姨娘,不要……」

方向南眼見姨娘有些動搖,一急之下差點月兌口說出「不要听他的」這句話。

不過說了一半又回過神來,趕緊改口道︰「不要輕易動姨父的遺體,以免他老人家泉下不安。」

這時,周羽忍不住怒喝了一聲︰「荒唐!方向南,你到底在心虛什麼?為何一提到驗尸你便如此失態?難不成心里有鬼?」

「侯爺何出此言?劉老爺畢竟是不才的姨父,不才只是不忍他老人家死了也不得安寧。」

「你以為巧言令色就能蒙混過關?你越是阻止,本侯便越有理由認定你就是真凶……

易大人,本侯身為原告的代理訟師,有權要求當堂重新驗尸,以還原告一個清白。」

「這……」

易如忠心里發苦,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易大人,你可是堂堂五品知府,當熟知大乾律法。」

周羽這句話一出口,易如忠心知再無退路。

很明顯,他想兩邊都不得罪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先驗尸再說下文。

無奈之下,只得硬著頭皮下令將劉鶴的尸首抬上公堂,並傳仵作一起上堂。

這次,劉夫人母女二人沒再大聲哭鬧,只是小聲抽泣著。

方向南則鐵青著臉,臉色變幻不停……同時,背著手比劃了一個手勢。

這是在向外面的人傳遞暗號,趕緊去搬救兵。

「大……大人,死者確系頭部撞擊硬物而死……」

仵作明顯有些敷衍,上堂草草驗了一下便開始稟報結果。

「且慢!」周羽瞟向那個仵作喝了一聲,隨之問︰「你做仵作多少年了?」

仵作似有些心虛,不敢看周羽,低頭回道︰「十……十二年。」

「呵呵,十二年?」

周羽冷笑了一聲,隨之瞟向易如忠問︰「請問易大人,據你們的調查,死者因何致死?」

易如忠回道︰「根據現場調查以及驗尸結果推斷,死者應是跌倒之後,後腦勺不巧撞在椅子的角上,導致失血過多而亡。」

「大人可否將那把椅子呈上公堂,與死者的傷口校驗一下?」

易如忠無奈,只得吩咐人將椅子抬了出來。

「大人請看,這椅子的角雖然打磨過稜角,但還是相對尖銳,與死者後腦勺的傷口形容完全不符。

這一點,別說一個有十二年經驗的仵作,恐怕就算是剛入行的仵作都能看出來。

大人如不相信,可以馬上找幾個有經驗的郎中來驗尸,一驗便知。」

「嗯?」

易如忠不由瞟了一眼仵作。

仵作心虛地低下頭,一頭冷汗。

這下,易如忠心里有數了,忍不住沖著周羽問︰「那不知侯爺有什麼發現?」

「據本侯觀察,死者應該是被鐵錘之類的鈍器大力敲擊後腦,導致頭骨碎裂……」

「老爺……」

一听此話,劉夫人不由悲呼一聲,當場便暈了過去。

……

【PS︰以後盡量發二合一大章,方便各位書友看的連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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