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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古城不如松茸

從西北西.寧的二十二度殺到西南成.都的三十五度,如果不是必要,顧淼一步也不想出門。

但是從三十五度的成都又到了十九度的大理,人生又變得美好起來。

大理三月好風光……的前提是有妹子在蝴蝶泉邊梳妝。

現在蝴蝶都不去蝴蝶泉了,妹子也不是那麼好找。

還不如來此避暑。

今年由于疫情的原因,松茸的出口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過去二百多三百多四百多的松茸,統統只要二十塊……也沒這麼夸張。

根據品質不同,從六十塊到一百出頭不等。

隨著大量鮮品上市,價格那是一路走低。

做為一個出色的土鱉,顧淼以前從來沒有吃過松茸,除了在舌尖上的中國看過,就是在日料店里吃過切成細末的松茸蒸蛋或是煮成的奇怪湯。

在這個美好的時光,顧淼收到了來自東部沿海地區朋友們的大量代購要求︰「你在大理?有松茸嗎?幫我買點?」

曾經的夢想是自個兒買一點嘗嘗完事,結果活生生地變成了代購。

有一位朋友將自己在大理的別苑貢獻給顧淼︰「有鍋有灶有盆有調料,隨便你發揮,自個兒買回來就能做著吃。」

然後,提了一個小小的條件,買十斤松茸。

以及,他告誡顧淼︰「你不要在我家房子里吃見手青,要是死掉的話,得過四個月,我家人才會到那邊去過冬。」

ok,fine。

第一天到之後,顧淼隨便走了走。

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

除了下關風,別的什麼都沒有感受到,然後,他就一頭扎進了菜市場。

根據他的經驗,大多數人類除了吃中飯之外,還要吃晚飯,下午五六點,應該是菜場最熱鬧的時候。

然而,空蕩蕩的菜場,除了有幾個賣新鮮綠葉菜的之外,就只有幾個打麻將的,連賣米線賣乳扇的小攤都收了。

也不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麼麻將,可能是四.川麻將。

「這邊的人好像沒有下午買菜的習慣,只有早上去。」朋友說。

第二天一早六點,顧淼就被暴雨的聲音驚醒,他惆悵地看著大雨,一步都不想走。

七點半,雨過天陰,他默默飄去菜場。

然而,竟然有一半攤位已經空了!

空了!

大理人民這是起得有多早啊!

為什麼買菜要這麼積極啊!

只有兩三個賣菌子的攤位還在上班,其他的地方都收得干干淨淨。

第一家,主打產品是一種不知名的黃色蘑菇,也許是傳說中的雞油菌,但是顧淼的任務是松茸,這家的松茸不怎麼美好。

第二家,主打產品是雞樅菌和牛肝菌。

牛肝菌,那是一種需要烹飪時間超過二十分鐘的菌。

一听就知道很難纏,說不定會看見小人。

萬一這一堆里隨便有那麼一兩個特別叛逆,二十分鐘都不能滿足它們這些難纏的小妖精,朋友的父母就得在四個月之後來過冬的時候,先把尸給收了。

第三家,終于主打產品是松茸了,長得其貌不揚,黑乎乎的,看起來形狀很下流,像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

除了松茸,還有一種頭罩綠雲的菌子,顧淼以為那是見手青,老板說這叫青頭菌。

還有一個名字叫「變綠紅菇」……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起這麼奇怪的名字。

之所以沒有進見手青的原因不是怕顧客給吃死了,而是因為價格高,按老板的原話是︰「快趕上松茸了。」

講道理……一斤45塊錢的見手青,跟一斤60到一百多的松茸……這就快趕上松茸了?

听起來挺奇怪的。

老板一听說顧淼要十五斤,頓時眉開眼笑。

一邊裝袋還一邊說︰「下周松茸就沒有這麼多這麼好啦。」

顧淼抱著美好的幻想,在菜場邊就有快遞,可以直接生鮮冷鏈寄出去。

結果只有郵政包裹,等郵政慢慢走到的時候,松茸都已經成松茸干,或者跟其他什麼奇怪的雜菌合而為一了,俗稱「發霉」。

回到住處,先叫順豐。

順豐小哥一看是松茸,模著下巴︰「哦喲,這個要用冷鏈寄了。」

他給顧淼看了冷鏈松茸的姿勢,用棉紙把松茸一格一格的分開,然後還要加干冰。

明明在菜攤上就是隨便堆成山的模樣,被順豐這麼一寄,感覺那價格,起碼能翻個跟頭。

順豐小哥一邊確認地址,一邊嫌棄顧淼買的松茸︰「哎喲,這個太大了,佔地方,還不劃算。要寄的話,就應該寄這麼大的。」

他拿起了一個中不溜的大小,比劃了一下。

還認真地傳授了很多挑松茸的技巧,什麼不要有破損不要有蟲蛀,不要開傘……這這那那的一堆。

無知的外地游客顧淼只知道什麼叫不能開傘,就是菌菇的傘蓋不要打開,打開就老了。

香菇蘑菇也是這麼挑的。

其它……除了點頭應聲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想法,他甚至連蟲蛀是啥樣都看不出來,還以為那松茸自個兒就是長成那樣的。

給朋友買的里面有一個不僅破損而且還已經開傘。

「你看,它破了,而且還長得這麼大,一看就中暑了。」顧淼把它切成片片。

在《舌尖上的中國》里,人家那松茸片片切的,嘿,看起來多麼簡單。

隨便烤一烤,煎一煎,軟軟的,黃黃的。

顧淼握刀了!他切片了!扔進鍋里之後的瞬間,他想起一件事——要切多厚來著?用什麼油來著?煎成啥樣來著?

小問號,你是否有很多小朋友?

他留下一個切得最唯美的,拍照發給沙蓓蓓看,其他長得邪頭歪腦的,全部扔進沸水里煮成湯。

「好吃嗎?」

沙蓓蓓也沒有吃過在菜場買的新鮮松茸,水發干松茸總是差了點意思。

油煎松茸味道確實不錯,比水煮的好吃。

有一種特別的香氣,與草菇有幾分相似,鮮中帶著一絲甜意,又不是白砂糖的那種甜,應該是一種被稱為清甜的味道。

當地的朋友對松茸並沒有那麼熱衷,他大力推薦顧淼應該吃雞樅、干巴菌還有牛肝菌。

「難得在菌子的季節到了,你怎麼能就吃松茸這種沒有出息的東西。」

據說,以前松茸是很便宜的,因為它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後來莫名的就被炒了上去,主要是霓虹人給炒的。

出于對自己烹飪手段的不自信,顧淼去外面餐廳點了一份青椒炒牛肝菌炒臘肉。

牛肝菌的顏色發黃,與青椒和臘肉炒在一起,自身的味道不那麼突出,最特別的是它的口感。

軟糯女敕滑,像切得極薄的年糕片。

又有點像很女敕的 肝尖。

確實當得起這個名字。

顧淼想吃烤乳扇,這是他對大理最大的念想,然而,攤子到處溜,不好找,好找的都在大理古城。

難道別處就不賣烤乳扇了嗎?

對此,朋友的解釋是︰「喜歡為了一個路邊攤小吃寫大眾點評的,都是外地人啊,外地人不都是去古城的嗎?所以,看起來就是那邊多咯。」

說得好有道理。

顧淼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去居民區的小賣部買了新鮮乳扇,回去對著它較勁。

順便,買了一張從大理到六庫的汽車票,快速客運站出發,93元。

獨龍江鄉至今還是交通偏僻的神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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